赵弑天在十四岁这个一般孩子正享受着童年快乐的年龄时,正和十二岁的妹妹赵知心颠沛流离到湖南。一边为了生活乞讨,照顾体弱多病的妹妹,一边还要躲避仇家的追杀。赵弑天曾在湖南东安县机缘巧合之下结识了一些江湖人士。这些混迹江湖的人士干的都是些挖坟盗墓或者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活计,过得其实也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在刀口上讨生活。所以见着肩膀稚嫩却内心坚毅的赵弑天,和他那在苦难中仍旧保持一颗佛心的妹妹,都心生怜惜,自此便与他们结下不解之缘。
赵弑天搭乘飞往长沙的班机后两个小时候,一架由南京飞往三亚的飞机降落在机场。

拉着简单行李箱的赵知心匆匆走出机场。

昨天接到哥哥赵弑天电话后赵知心匆匆跟幼儿园园长请了一周假,虽然那位从赵知心第一天上班就对赵知心倾心的年轻园长有些不舍,但为了给美人留下好印象,便忍痛当即应允了。

赵弑天本就话少,加之在电话里语焉不详,说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赵知心从小与赵弑天相依为命,对哥哥的脾性了解透彻,她知道赵弑天虽然是个直脾气,甚至还有些火爆,但或许是从小在政治世家熏陶的结果,赵弑天沉着稳重,善于隐忍。当年赵家一门被屠的只剩下他俩时,赵弑天抱着妹妹在柜子里不吃不喝不声不响躲了两天两夜,即便是当年十四岁的赵弑天带着十二岁的赵知心躲避追杀时也没有露出过一丝焦急和胆怯。但是这次赵知心在电话里分明听出了哥哥焦躁和不安,没有了往昔的沉着和淡定。

赵知心从哥哥有些杂乱的话里挑出了几个关键词,经略,不知被谁,暗算,受了重伤,现在还昏迷不醒。赵知心现在对经略的感情比较特殊,赵弑天离开南京的大半年,经略经常去看望她,甚至比见萧雨筠的次数还要多,对她的照顾的也是无微不至。赵知心生性恬淡,自知对经略这个现在在南京城提起来所有适龄女性必定愿意以身相许的杰出青年并没有掺杂着多余的男女情愫,但是自从身上移植了经略的骨髓之后赵知心就将经略看做自己的半个亲生哥哥。

哥哥出事了,妹妹能不着急?赵知心匆忙收拾一些衣服和必需品就搭乘班机飞到三亚。

已经到达长沙正赶往东安县的赵弑天让妹妹来海南,除了能照顾经略之外。还因为赵弑天担心赵知心在南京人身不安全。幕后主使虽然还不知道是谁,但是赵弑天猜测十有**是内地的猛人。连经略和聂荣轩都敢一锅端,谁能保证他不会对经略手下第一干将赵弑天的妹妹下手?虽然经略临走时已经安排人暗中保护赵知心,也再三嘱托邵青山保证赵知心的安全,但离开南京的大半年,其实赵弑天没有一天睡得踏实,不是他不信任经略,只是与妹妹相依为命了十几年,天天睡在妹妹房间外面,他始终觉得只有将妹妹放在身边他才安心,睡觉才踏实。

孙峤亲自去机场接的赵知心。暗中的那位猛人既然能在荒无人烟的公路上布下杀阵,就保不准他会在其他的地方横插一子。如今海南这片土地对孙峤和聂荣轩而言是草木皆兵,处处可能暗藏杀招。经略出事赵弑天已经处于暴走的边缘,倘若他的妹妹再出事,可以料想赵弑天会将海南彻底闹个底朝天。

一路提心吊胆,有惊无险,安全到达医院。

三亚425医院是军医院,安全问题毋庸置疑,有了卫书记的特别关照,这儿大概是眼下除了政府大院最安全的地方。

一路上孙峤将事情的经过都说明白了。孙峤是秘书出身,语言表达能力自然不在话下,赵知心听得一身冷汗。即便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紧捏着手心屏住呼吸的赵知心走进特护病房看到满身缠着白色绷带插着氧气机正在昏迷的经略时,赵知心如遭雷击,身子止不住的晃动,泪水瞬间充盈眼眶。

那一刻,她是真的心疼了。

如果他只偏安于南京一地,甘心做一个地头蛇,只要将几个衙门侍奉妥当,好好的经营那一亩三分地,他也是南京城屈指可数风光八面的人物,虽不致名扬四海,但权力和财富也是别人穷其一生也难以企及的,他又如何会受到如此的劫难?

何苦来哉!

“孙叔叔,您还有一大堆事需要处理,赶快去忙您的吧。经略哥有我照顾。”好不容易平复下心境的赵知心放下行李,很快就进入角色,开始忙碌起来。

孙峤看了一眼因为命运的*迫过早成熟却将苦都压在心里的赵知心,又看了眼躺在床上一直佝偻前行的男人,转身离开病房,离开医院。

走在路上的孙峤这一刻感觉到内心充盈着一股气力,一股想要彻底爆出来却不得不憋着的气力。如果躺在病床上的的那个男人是由当初怀着自己简单坚定的理想到如今背负着一群人的野心压弯了腰攀爬,那么,现在,他也要为了那个男人不曾动摇的理想竭尽所能,死而后已!

聂荣轩此刻正坐在驶往省府大院的轿车上,毕竟是二十多岁就开始接手家族企业,见惯了大风大浪,昨天过了初时的癫狂和激愤之后,很快就冷静下来。虽然对方还没有浮现出来,但是从对方的行动看来,自己与对方一定存在利益上的牵扯,除非那人是疯子。想到这点,聂荣轩不得不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每一个环节,每一个竞争对手,包括,自己的每一个合作伙伴。如今每一个朋友,都可能成为自己的敌人。

早晨邵青山让人带话过来,“前半年经略不在海南,你们几人在海南攻城拔寨,照样有声有色,成绩斐然。如今经略受伤昏迷,你们就权当做经略还和以前一样不在海南,你们仍旧如当初一般自行其是。别等着经略醒来,现自己所做的努力,所受的伤都是一场徒劳。”

聂荣轩不得不佩服邵青山的老而弥坚,远在南京的他说话一针见血。经略受伤不可怕,怕的是大家因此而气势颓败,一败涂地。如此不战而屈人之兵,或许这正是对方的目的。聂荣轩是一个精明之人,更是一个聪明之人。他知道虽然邵青山只字未提,但是很多人都在观望着他们如何走出这困境。

坐在车里的聂荣轩紧紧地捏住手中的文件,胸中涌出一股很有没有过的斗志,像座火山般开始慢慢喷。

一直心怀野心不甘人下的孙峤和从不看人眼色甘受人驱使的聂荣轩,在两座令人窒息的大山之前,为何没有一丝怯弱一丝颓势,反而越挫越勇?是为了那个仍旧躺在床上不知何时才能苏醒的男人么?

是。

也不全是。

为何彷徨,受谁驱使,我自由行。凭栏看,大都匆匆过客,宁愿奔波一生,不叫安逸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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