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机场,赵弑天已经等候多时。经略早已将自称叫做经纬的美女姐姐忘在身后,对于他而言,偶遇、邂逅,这是每天都在生的桥段。对于被各种事情整的焦头烂额的他,有着太多的事需要他去*心,他没有精力将注意力放在无关紧要的事上。但凡能有所成者,必定是将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精力都集中在自己所倾心的事业上。
三亚确实是个旅游天堂,一年四季如春,在南京登机时还穿着厚外套的经略临下飞机时在美女姐姐的好心提醒下脱去了外套。

宽广的道路两边是郁郁葱葱的椰子树,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对于内地人极其稀罕喜爱的椰子,在海南这片土地上却是随处可摘的便宜货,两地的差异仅仅是在于一个琼州海峡罢了。

经略坐在车里,无心赏析车外的风景和来自全国各地的众生相。赵弑天开着车,不时的瞟一眼托着腮帮沉思的经略,时间变了,身份变了,地位变了,经略的这个习惯却没有变。赵弑天看着经略凝眉不展的神情,却是微微一笑。

车子停在三亚海悦湾度假酒店门口,聂荣轩和孙峤等人已经等在门口。孙峤抢先一步打开车门,经略有些激动的走下车,看了一眼鬓角有些花白的孙峤,凝重地伸出手,“孙哥,好久不见了!”

孙峤看着面前这个比之半年前更加英武成熟的男人,倘若说半年前的经略还只是个初出茅庐不怕牛犊有些稚嫩的年轻人,那么现在的经略则是南京乃至江苏道上人人都要侧目景仰几分的大人物。

赌对了!孙峤在心里呐喊一声,他知道如今成功突破四面埋伏十面围城的经略已是潜龙入海。看着经略眼里炙热的目光,孙峤心里感动不已,那一声“孙哥”,他看的出来,经略是自肺腑地把他当做自己人,而非纯粹以利益为前提的合作伙伴。

兄弟,对于任何一个男人而言,都是千金难求的。孙峤伸出手,迎了上去,紧紧地握住经略的递过来的手掌。两个年龄上至少相差二十岁的男人,双手紧紧相握,一切尽在不言中。

“聂哥!”经略张开双手,满面春风,向聂荣轩走去。

聂荣轩见经略张开双手张牙舞爪地向自己扑了,爽朗一声,迎了上去,“兄弟!”

“终于把你给盼来了!”聂荣轩骨子里是个豪爽的人,加之从小家贫,并不是矜持做作之人,与经略这一个拥抱堪当是气势恢宏,惹的酒店旅客连连侧目。

“大恩不言谢,我心里记下了!”短暂的相拥之后,两个大男人总算松开了对方。

此时的经略看着聂荣轩,再也不似相识之初的感觉。有些人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而聂荣轩外表给人以精明世故之感,其实内心比谁都要磊落,正是败絮其外金玉其中。聂荣轩对经略的帮助绝不仅仅只是追回卢元文偷走的那批资产那么简单,他对南京圈子所起的震慑作用是无法估量的。

“你这么说就见外了,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走,今晚给你接风洗尘!”聂荣轩当然知道经略所指的是什么。忙打了个哈哈,就拉着经略向酒店里面走去。

一行人来到经略的房间里,随意坐下。赵弑天走到窗边,拉起窗帘,灿烂的阳光洒进房间,窗外碧海蓝天,隐约可见海浪声。

“这是海景房,没事时可以看看海,房间从我们来海南就一直订着的。今天你总算来了。”赵弑天边说边将经略的行李提到柜子边。

“我原本还以为你在三亚有房产的,住在酒店,是不是有点委屈你了?”经略看着聂荣轩,玩笑道。

“原本是打算在三亚买处房产的,就在那边。”聂荣轩将手往东边指指,那一片是临近海滩的别墅区,“不过上次和你约好了一起买,就搁下了。这海悦湾度假酒店是五星级,很不错了。现在这情况你也知道,三亚酒店不好找。”

“哦?三亚的旅游业火爆到这个地步?这可只是九月份淡季,那等到节假日旺季,岂不是很多游客没有住处?”经略疑问道。

“那倒不是因为游客多的原因。”坐在一边的孙峤接过话茬,“很多酒店,客房虽然已满,但是并没有入住。”

“还有这种事?”经略来了兴致,放下正在收拾的衣服。

“能干这种事的当然只有温州人。海南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谁先踏足一步,多呆一天,分到的羹就不是一点点。温州人使了一招釜底抽薪计,他们将北京上海等地的房产大量抛售,凑集资金将海口三亚等地的星级酒店都包了下来,使得外人来了没有住处,没有了工作的地点,就不可能长期呆在海南。光是包下这些酒店,你知道温州人花了多少钱吗?”

孙峤笑了笑,伸出五根手指,“还没开工,就砸进去五个亿,这么大的气魄也只有温州人有。不过,相对于潜在的利益,这五个亿只是九牛一毛而已。”

“温州人眼光确实独到,炒房地产,炒棉花,炒粮食,炒大蒜,他们总是能现商机,他们无所谓利润很小,哪怕是一根针只有几分钱的利润,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去做这个买卖。薄利多销,积少成多。不过说到底,温州人做的都是投机,与我们的投资并无多大利益上的冲突。你说是吧,聂哥?”经略分析道。

聂荣轩点点头,“确实如此,我有几个温州的朋友,他们从来只做投机,不做长期的投资。温州地处东海一隅,周围又是群山怀抱,瓯江、楠溪江、清江、飞云江和鳌江这五大水系,阻断了温州和外面的联系。翻山越岭、渡江涉水,困难可想而知。一直到上世纪八十年代,瓯江大桥建成之前,温州和外面的交通联系,要么坐海轮到宁波、上海、青岛、大连、广州等地,要么就是坐汽车。不过,坐汽车往北要渡过瓯江、楠溪江、清江;往南要渡过飞云江、鳌江,也就是用汽车渡轮把汽车渡过江去。望着两岸一长溜的、等着渡江的汽车,那种揪心、那种困苦不言而喻。”

“温州和相邻的几个大城市,像宁波、杭州、厦门、上海等,走陆路,最少要十几个小时;走海路,起码要一天一夜。正是由于交通的闭塞,造成了温州的物质匮乏、阻碍了温州的展;也正是由于温州的物质匮乏、展的落后,才促使温州人想要展、向外展!浙江的地理特点是七山二水一分地,而这一分地,还大部分集中在杭嘉湖平原了,留在其他地区的地能有多少?温州又能有多少?所以说,温州人能迅地展起来,是由所处的地理环境、条件所*迫的。物质匮乏、地少人多,是温州人谋求展的最初原因。”

“温州人之所以能够迅展起来,是因为他们不安于现状,不墨守成规,不甘贫穷,不畏惧艰辛,这也是很多所说的不安分。温州人轻教育,轻农轻工,只重经商,所以很多人都鄙夷温州人钻到钱眼里去了,开的是奔驰宝马,用的是成捆成捆的现金,说话却没有素质可言,说到底还是眼红别人嫉妒温州人有钱。至于温州人为何擅长投机,那与温州当地的民风有关。温州人有着很浓厚的乡土观念,无论身在何处,最后一定要落叶归根。他们很看重根基,出门在外不是久居之地,就需要他们快的挣钱。如何快挣钱?自然是投机了,长此以往,就形成了习惯。如今很多像潘亚文这样提起来在温商历史上占据浓厚一笔的富豪在改革开放初期都被当做投机倒把分子判过刑。”

语末,聂荣轩像是作年终总结一般加了一句,“所以,咱在海南的投资不用担心温州人会插一脚。”

“北京来的那位猛人呢?咱什么时候会他一会?”

经略一句话出口,空气好似凝滞一般,四个人的脸上都冷了下来。

“对方是谁,我们还不知道。”良久,聂荣轩叹了一口气,即便利用他所有的人脉,也打听不出来对方是谁。常言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若是连对手都不知道是谁,该如何应对了?

“没事,事在人为。他是强龙压得过地头蛇,咱也不是猛龙不过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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