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雨筠信佛,很小的时候就和父亲虔诚地拜过了被誉为“金五台、银普陀、铜峨眉、铁九华”的四大佛教圣地,十岁去鸡鸣寺烧香的时候被一位世外高人模样的尼姑看上想要收为弟子,只不过她的父亲没有答应。她没有告诉经略《俾斯麦》是她的床头书,她的偶像是俾斯麦。她也没有对经略说《现在西方经济学原理》其实是她的专业选修教材,那其实是一本挺晦涩的经济学著作。她信缘,她坚信倘若两人真的有缘,这些小秘密经略以后会自己现的。
经略和萧雨筠沿着路一直向东走去。

经略不说话,眼睛一直看着前面,也不瞟一眼身边的萧雨筠。

萧雨筠本来和经略并肩而行,走一段路就现自己不知不觉的落后了两步,于是又小跑两步赶上去。经略目不斜视,萧雨筠不知道如何开口,暗骂一声“木头”。两人就这样沉默无语的向前走去。

眼见前面就是十字路口,萧雨筠突然停了下来。走出三米远的经略现身边没人,一回头,看到萧雨筠不顾形象地坐在路边揉着脚腕。

“怎么了?”经略蹲下身子,眉头皱了皱。

“脚扭了,走不了了。”

萧雨筠带着帽子,低着头,根本看不清她的表情。

“我看看。”经略一手扶着萧雨筠的小腿处,一手握着她的脚腕微微活动,狐疑地问道,“真疼?”

“是啊,痛死了。”萧雨筠面露痛色,楚楚可怜,“哎呀,你轻点。”

经略转过身,指了指自己的后背。

“干嘛?”萧雨筠娇嗔道。

“你走不了了,我背你。”

“啊?哦,好!”萧雨筠也不顾脚疼,一下子扑到经略背上。经略一个踉跄,身子前倾,差点倒地。

于是,昏黄的路灯下,一个穿着沾满灰土还没来得及换下的工作服的年轻男子,背着一个打扮亮眼,容貌清新美丽的年轻女子,缓缓的走在一条长长的看不到尽头的路上。

萧雨筠轻轻地摘下头上的棒球帽,一头秀散落而下,淡淡的清香萦绕着两人,一路余香。渐渐地,萧雨筠的手环上了经略的脖子,翘起的头也缓缓地贴上了经略的后背。

如果,能这样,一辈子靠在你的背上,哪怕是蹉跎一生,我也愿意。

如果,能这样,永远的闻着你身上的味道,哪怕是辛酸一辈子,我也无悔。

如果,能这样,站在你的背后,听着你的心跳,哪怕你永不回头,我也幸福。

“下来呀?睡着了?”经略拍拍赖在背上没有反应的萧雨筠,就这么两步路,也能睡着。

还沉浸在经略温暖后背的萧雨筠迷迷糊糊间感到有人晃动她的肩膀,不情愿地睁开眼,看到经略撇过来的侧脸盯着自己。

“到啦?”萧雨筠极不情愿地从经略背上下来,揉了揉有点蓬松的头。

女人什么时候最动人?不是十八出落成*人,不是洞房花烛宽衣时,不是美人出浴,更不是所谓的回眸一笑。女人最美的时候是梦中初醒之时,不施粉黛,素颜无妆,自然;神情慵散,动人;欲睡还休,娇嗔,那是说不出的性感。

经略自然不知道这么多的门道,只是觉得晕黄灯光下,摘掉帽子,散落头的萧雨筠别具风情。

萧雨筠感受到对面直勾勾的眼神,内心十分欢喜,又有一丝害羞,俏脸微红,“看什么呀?”

“你真好看。”经略鬼使神差地冒出一句话。

经略顿时石化了。

萧雨筠也石化了。

“木头开窍啦!”萧雨筠狂喜。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便是缘了。

萧雨筠本就是得理不饶人的主,在她眼中,经略的防线好不容易被打开了一点,自然要乘胜追击,撕开一大片。要不然等经略缓过神来,自己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前功尽弃了?

“我哪里好看了?”萧雨筠头一甩,挺起本就饱满的胸部,妩媚动人地勾引着经略。

穷山恶水出刁民,经略和村里那些刁民斗了十几年也没吃过亏。山里什么畜生没有,可自己也没有怵过。但现在萧雨筠赤、裸裸的眼神却让经略有种逃跑的**。老爹说,天下唯小人与女子难养,果不其然。

“哪里都好看。”经略撂下一句话,夺路而逃。

身后的萧雨筠哈哈大笑。

“经略!”

经略一回头,“卡擦”一声,萧雨筠按下快门,拍下了经略这一生最狼狈的时刻,随即大步向后跑去,哪里还有崴脚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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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济天包工队施工的项目叫“景苑”,据说是要打造为集山景、水景、园林人文景观于一体的南京一流生态小区。这些自然是说给买主听的,反正这个社会是哄死人不偿命,自然是怎么玄虚怎么说了。

不过,看这小区的规模怎么着也得投资一两个亿甚至更多才能完工。李济天包工队只负责小区楼群中一栋楼的基础施工。所以,工地上还有很多其他包工队,鱼龙混杂,冲突常起。

李济天这些年风调雨顺,十几年的经营,按理说凭他的人脉和资源接下更大的工程不在话下,王叔曾建议过,从村里再招些人,扩大规模,他们给济天卖命,干大票的,一定能达,过两年学那些大老板办个某某房地产开房集团也不是什么遥不可及的事,他们也觉得光彩。李济天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李济天的包工队有点特殊性,这点整个南京市的建筑业都知道。除了每个月按时放工钱,工程完工后李济天会将接到的工程款的大部分分给大家。其他包工队的民工私下里都把李济天称作“大菩萨”,但对包工队的人却是有几分眼红。

对高高在上的人只有膜拜和殷羡,对比自己差的看不上眼;当原本和自己差不多的达了,有的却只是嫉妒和眼红。这是国人的劣根性。

“他娘的!那谁,怎么把车挡道上了?老子怎么过去!”骂人的是王老七,人瘦精,都叫他“泼猴”。他开车运送急用的木板进工地,刚进大门就被斜口里出来的一辆车挡在了门口。

“他***,谁在骂大爷我?”前面的工程车里跳下来一个人,还真是物以类聚啊,尖嘴猴腮的,比王老七还要像个猴精。

“你大爷俺!你他娘的停哪不好停这路中间。”王老七人虽瘦,个子却不矮,跳下车来,对面的人气势顿时矮了半分。

“车歇火了,我能管得着嘛。”猴精挺挺胸脯,不够高,掂掂脚尖,还是不够。

“你是哪个队的,让你们队的人把车推走,碍事!”王老七见对方好欺负,也不管不顾,嘴里碎碎骂道。

出来打工的哪个不是有三分火气的人,谁能经得起别人这样骂娘。

“*妈,老子今天还就不让了。”猴精说着就往后走,也不管车了。

“呀哈!小兔崽子跟老子横啊!”王老七捞起一块石头,“砰”,猴精车窗应声而碎。

“你给老子等着!”猴精撒开腿就往工地上跑。

“老子等你来送死!”中午喝了点酒的王老七又回到驾驶室里眯起了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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