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子说完,就对康顺风他们道:“你的朋友们可以走了,不过,我们老板要见你!”
康顺风听了还没有言语,刘鹏和刘源就同时说道:“顺子,不能去。”

康顺风心中一暧,却是头也不回地对三子道:“好,我去见你们老板,不过我要先送他们下去,坐上车离开才行。”

那三子沉呤一下,就道:“好,我和你一起送他们下去。”说完,又面对刘鹏他们几个道:“这事今天过去就算了,就当是个误会!我可不希望在外面听到什么让我不开心的风言风语!”

刘鹏就道:“如果我朋友没事,我们自然不说,要是我朋友有个什么事,我们就报警。”

康顺风将甩棍一合,握在手心,就道:“我们走吧!”

那个三子就打头,一行人就下了楼梯,这次没有从迪厅过,而是直接坐电梯下到一楼。三子一个人站在提刀拿棍的几个人中间,也是镇定自若的一幅表情,让康顺风不禁有点佩服,知道这肯定也是个狠主儿。

到了一楼,康顺风叫王凡和刘源出去叫两辆出租车,并叮嘱他,不要在跟前叫,跑远一点。

过了三四分钟,王凡和刘源就带了两辆出租车过来。康顺风把刘鹏的衬衣脱下来,只留下背心,然后把砍刀裹在衣服里,再递给他道:“鹏子,你坐前面一辆车,坐司机旁边。王凡你和这两个女同学坐后面。”说完,用力拍了一下刘鹏的肩道:“鹏子,要是有什么变故,就下死手!宁可犯法,也不要死于非命!”

刘鹏用手抹了一把眼睛,狠狠地点头。

康顺风又让王荣也把衬衣脱掉,同样裹了砍刀,给他道:“不是心善的时候,源子还有两个女生的命都在你手上!”

王荣也用力点头。

康顺风又对刘源说:“源子,你在后面也精明点。”

刘源就哭出声来。

康顺风拍了他的肩安慰道:“放心,只要你们都没事,我就没事!一旦你们出事了,我也就完了!”

这道不是假话,如果对方真的控制了这些同学,他还真可能出事。

那个三子在旁边看康顺风把一切安排的有条不紊,周全老道,不禁大为佩服,道:“放心,不会为难你。”

王荣和刘源他们几个先出去,坐上出租车。

刘鹏临出门前,对三子道:“如果我同学出事,我肯定报警!”

三子没搭理他。

刘鹏就带着王凡和两个女生上了前面一辆车。临上车前,叫了一声:“顺子!”

康顺风就向他挥挥手,做了一个你放心的表情。

看着两辆车离开视线,康顺风才转头对三子道:“我们上去吧。”

三子就又带他上电梯,上到楼上,就带他来到了一个办公室。

康顺风推开门进去,就见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女人坐在大大的老板桌后面,气质优雅,简直可以用美丽非凡来形容。

三子叫了一声盛姐,就一言不地站在她后面。

康顺风就把桌前的椅子挪开一段距离,然后才坐了下来,手里仍然握着那根甩棍,然后才打量着这个女人。

一双杏子眼大而妩媚,有一种烟视媚行的风情。穿着一件低胸的旗袍,胸前裸露出来的皮肤玉嫩如玉却被残忍地布满黑色的刺青,两段润滑的胳膊大臂上也是黑黑的细腻的图案。但这不仅没有减低她的漂亮,反而多了一种残酷的诱惑。

这让康顺风不由地多看了两眼。

那女人就笑了起来,用手抚了一下自己满是刺青图案的臂膀,道:“好看吗?”

康顺风笑了笑,轻轻地点头道:“很残酷,也很美。”

盛姐似乎没料到他这样回答,楞了一下,才道:“功夫不错!”

康顺风没言语,停了一下道:“盗亦有道,帝都既然开开门来做生意,就没有理由对我朋友的一个小小的误伤这么大动干弋!而且已经把人打成那样,还要勒索一万块钱,就是黑道也不会这么做事。是不是我朋友得罪什么人了?”

盛姐听后,不禁又是一椤,心道:“看来这小子并不是椤头青,是个挺有心思的人!功夫高,够义气,又聪明,真是人才!

这时,外面传来轻轻的敲门声。“进——”那叫盛姐的女人就叫了一声。

外面的人推门进来,正是那个阿平,走到桌前,将一个鼓鼓的文件袋放在盛姐面前,就一言不地站在三子的旁边。

康顺风毫不在意三人对他形成的威压。

盛姐看着他不动如山的神情,心中不由地感到佩服,暗道:妈的,一个小毛头竟然有老江湖的气势。口中却笑道:“你朋友那件事就此揭过吧!全当一场误会,我的人打了你的朋友,你也打了我的人,全当扯平了。我找你来,是因为我非常欣赏你的身手,希望你能来帮我!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

康顺风就笑道:“我练武不是为了打架!”

盛姐没有说话,点燃一根烟,才笑道:“你练武也不是一天两天,苦肯定没少吃。这在过去用刀用枪的年代就是混不到个一官半职,也肯定能落个吃喝不愁。但是现在,你武功练再好,也成就不了一份事业,给父母亲人带不来一毛钱的好处!看你的打扮,家庭经济应该不咋样,你父母为你上学,肯定捱了不少苦。你如何报答他们?”

康顺风没有说话。

“当然,你可能想说,以后等你毕业了,工作了,再报答他们。但是,你毕业后,能找到一个什么工作,一个月拿上几千块就了不得了,然后很快你就要结婚,养老婆,养儿子,供房子!当然你也有可能是白领,是精英,可能能赚几万块。也有可能会自己创业,做个大老板,但这都需要时间。你不能肯定你父母是不是能等到那一天!”

康顺风仍没说话。

“也可能你感觉你父母现在身体还很好,能等到那一天,可是你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子欲养而亲不在的事情,让多少人遗憾终生!而现在,你只要跟我,我保证你财源滚滚,其码能让你父母现在生活好一点。这世间,有黑才有白,只要有人存在的一天,就会有这黑道存在。因为,有许多人要靠这吃饭,每个人都有生存权,不是吗?总不能让不适应这个社会游戏规则的人都饿死,是不?”

康顺风这时点点头,道:“你说的很对,但是,我不想做伤天害理的事!我相信我就是这样赚来钱,我父母更难过。他们都是善良的人。”

盛姐就道:“你如果加入我们,只让你处理道上的事情,对付不是道上的那些人,我们肯定不要你出手。并且,我保证让你对付的人,都是罪大恶极,让你杀了你只会感到痛快的人!”正说到这里,一阵电话响,盛姐对康顺风做了一个微带歉意的表情,就接起了电话,随着电话里的人声,她的神情越来越严肃,最后有点沉痛起来,最后只说了一句:“好了,我知道了,你让姓王的不惜一切代价帮他恢复。”说完,就挂了电话,然后揉了揉眼角,也没有看康顺风,而是眼睛没有聚集似地看着窗子,轻声而沉重地道:“刚才常青来电话了,说是斌子被打废了,以后很难再和人动手了!”

“什么!”一直面无表情站在盛姐身后的三子和阿平都面现惊容,接着就对康顺风怒目而视,一别欲择人而噬的表情。

盛姐这时回过头来看着康顺风,道:“阿斌虽然脾气不好,但好赖是和我们一起长大的好兄弟!现在被你废了。”

康顺风悄悄地把手里的甩棍捏紧,道:“那一刀我要是没避过去,我就没命了!”

盛姐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康顺风又道:“而且,一旦我没命,你们就不得不搞掉我那几个同学。这样,九个大学生失踪的案子,不是你或者任何一个黑道帮派能承担下来的。我想你不会想不到这一点!话说不客气一点,我不光救了我的朋友,而且救了你们。”

“放屁——”那个阿平怒喝一声。

盛姐对阿平摆了摆手,示意他闭嘴,然后对康顺风道:“你说的我都承认,但问题是,现在你没事,你的朋友没事,而阿斌有了事!我没法把这事当做没有生。除非你加入我们,成为我们的人!阿斌是我们比较能打的人,现在你废了他,总得有所补偿!”

“盛姐,你不能这样,你收了他,阿斌难道就这么白白给人废了!”阿平再次开口,红了眼吼道。

盛姐摆了摆手,道:“他说的不错,他不光救了他的朋友,也救了我们。如果他加入我们,这事就一笔勾消,这事对阿斌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他那爆燥的性子,每一次出去我都担心他再也回不来!现在这样,只要我们彪盛堂不倒,他就能落个善终!”

然后,又面对康顺风道:“出了这事,我心情不好,没法再谈下去了。这事你考虑考虑,回头再答复我!这有五万块钱,你先拿上,你答应入伙,这就是你的安家费!如果不答就,就是买你命的钱,你用它好好安排好你的父母,我彪盛堂的人不可能白白给人这么废了!”

康顺风急道:“这样好没道理!”

盛姐就道:“我们要是都和人讲道理,还混黑道做什么?还用拳头闯什么?我也明白你解开了一个死局,可是我得给跟我混的弟兄们一个交待,这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你明白吗?”

康顺风就默然不语,站起身来。

盛姐就转头对三子道:“三子,送他下去!”

三子就点了点头,过来给康顺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康顺风就站起来,他想了一下,走到盛姐面前,拿起那包钱,才转身往门口走:盛姐说得没错,入伙,就当安家费,不入活,就当卖命钱。不管最后自己考虑结果如何,这钱都用得着,父母亲养他近二十年,没道理白养活。

就在他要出门时,盛姐又开口道:“你一定要好好考虑,武功在现在,也就是混黑道才有用,你莫要白瞎了你这一身好功夫,也莫要白瞎了你师父的心血,更不要白瞎了父母多年养育你的心血!”

康顺风就在门口转了头,道:“我会好好想的,毕竟命是我自己的!”

盛姐就点头,挥了挥手。

康顺风就出了门,随着三子一块下楼。

临出门时,脸色阴沉沉,一直没开口的三子突然开口道:“盛姐很欣赏你,欣赏你的功夫和那份义气!今回这事,是受人之托。你可以在道上打听打听,彪盛堂的名声,盛姐她从来没有带我们做过伤天害理的事。”

康顺风就回了头,突然笑道:“其实不光是盛姐,你也很欣赏我对不对?放心,我会好好考虑的……”

三子目瞪口呆,就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眼看着康顺风出了门,消失在门口,才说了一句:**你丫的!

康顺风出了门,没走多远,突然有人叫:“顺子!”他一惊,猛地转头,只见街角暗处,跑过来三四条黑影,仔细一看,原来是刘鹏、刘源还有王荣。刘鹏和王荣还拿着他们裹在衣服里的砍刀,刘源也提着那根甩棍。

心中不禁立刻**起来。

自己是胡斜子**来的“老江湖”,而且一身武功,对这种事自然不很害怕,但这三个同学却没他这份历练,能来尽这一份心力,他感觉完全不比自己前去搭救他们的情义差。

他走过去,狠狠地一拍刘鹏的肩,又顺手搂住刘源和王荣,就骂道:“**的,头肿得和猪头一样,不去医院看,跑出来伤了风咋办!你俩个死人,就让他这么肿着在这呆着等我。”口中骂着,眼泪却差点就流出来。

刘鹏被他一下子拍的呲牙咧嘴,口中却道:“我没事,你没事就好!”

康顺风听他话说得别扭,就借着笑掩饰自己的情感,说道:“我没事,现在晚了,学样肯定回不去了,而且你这猪头样子,回去还不把人吓死!我那本来有好药,不过这会回宿舍肯定出事儿,先去附近的医院,今晚在那呆倒是个问题!”

刘鹏脸胖嘴肿,吐字不清地道:“也是,我这样子,肯定今天不能回学校,今晚找个宾馆窝一晚上吧!”

几个人就先在附近找医院给刘鹏看病,连带也给刘源和王荣看了一下,两人虽然没刘鹏挨打挨得那么剽悍,但身上青肿的地方也不少。

为他们看处理外伤的护士是个年龄大的女人,看见三个人这样,以为是在外面打架的淘气孩子,一边给他们洗伤口抹药,一面数落着他们。说着还感觉不过瘾,就忍不住手重地来,给三个人弄得哎哟哟叫个不停。

康顺风就在一边笑,搞得最后三个人都骂他没良心。

处理完伤口,就在学校左近找了个小宾馆,要了个两个标间,一百八十多块钱一间,掏得康顺风心疼,就忍不住在脸上表现出来。引得宾馆前台的女服务员对他们鄙夷不已。

刘源就忍不住埋怨道,今天凑钱时,你把你那八百块全拿出来,也不见你心疼一点。这三百六又不要你出,心疼个屁呀!害得我们在美女面前丢人。

刘鹏听了,就什么都没说,只是很感动很感动地拍了拍康顺风的肩膀。

康顺风就叫,把你的脏手拿开,靠!给我衣服上涂这么多紫药水!

几个人闹着,就来到房间里。三个人就好奇地问康顺风,对方怎么放他出来,他手上鼓鼓囊囊的文件袋是什么?康顺风心想,这三个都是够义气的人,这事也不怕他们知道。就将盛姐的话原原本本地转述给他们。

刘鹏就道:“都是我们连累了你!”刘源和王荣也都一副要哭的样子。

康顺风就笑了,事情没那么严重,大不了这大学我不上了,回老家重新考!我就不信他们能杀到我老家去,在那儿,我不用动手都能灭了他们。

想到这里,他突然心里一动,是呀,姥爷胡斜子在蒲州县的势力算什么?肯定不是白道,但也不能完全算是黑道,应该黑白之间吧。自古侠以武犯禁,其实那些大侠们大部分都是不守国家法律的人,在国家官员眼里,应该也算是黑道吧。

康顺风对黑道并不反感,他感觉盛姐说的对,像他这种练武的,不混黑道,这武功练了基本没什么用,肯定成不了一份事业!而且,这世上什么是黑,什么是白谁能说清。一个男人,在自己的父母、妻子、孩子没法生活时,出去枪点活命的钱,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在这社会上,根本没有绝对公平的事。

问题是他有他的底线,他希望自己就是混黑道,也是个侠,而不是盗!

想到这里,他看了一下时间,十二点多了,就道:“睡吧,我们。你们别担心,如果盛姐真的像她说的那样有道义,我也不怕加入他们!说实话,我这一身功夫,也就在他们那个圈子里有点用。混黑的未心都是坏人,道貌岸然的未必都是好人。我们那一个乡的乡长,在会上讲着要扫黄,净化风气,谁知道他头天晚上还在**幼女呢!要不是公安在会场把他抓住,谁能看出来他到底是黑是白。”说到着,他突然话锋一转,问刘鹏道:“鹏子,你最近得罪过谁没?盛姐那已经传出话来,他们是受人之托,也就是有人在报复你。”

刘鹏想了半天道:“应该没有得罪谁吧,不过就是迎新晚会上,汤文生那小子在挂石清菡,我看不惯那小子拽,就去撬了一杠子,把石清菡撬过来了。但汤文生有这么大能量吗?”

康顺风就道:“你再仔细想想,还得罪过谁不?有没有可能你无意中得罪谁?”

刘源就道:“大家都知道鹏子这人没心没肺,就是话语不到,应该也没有人能计较到这种地步吧。开学刚几天,又没打过架!”

康顺风就道:“好了,睡吧。这事我来查,你们都别管了。”

房间是刘源和王荣一间,刘鹏和康顺风一间,等王荣和刘源走后,刘鹏就上了床,康顺风就在房间地板上,做了一遍软十盘,然后又做了三遍硬十盘。

刘鹏就在床上,奇怪地道:“你练这东西,能把你练那么厉害!”

康顺风就笑道:“这是练功的,拳法练精熟以后,一天两天不练没事,这功夫可一天都不能拉下,一天不练十日空,十日不练百日松。”

刘鹏就道:“我不管,等我好了,你得教我。”

康顺风练出了一身汗,就边脱衣准备去洗澡,边道:“这是个下苦的事情,下不了苦,不如不练。”

刘鹏就坚定地道:“我能吃苦!”

康顺风就笑笑,道:“等你猪头消肿了再说……”刘鹏就一个枕头飞了过来,他却一闪进了卫生间。

刘鹏看他进去,就平平地躺了下去,泪水就流了出来,心道:“顺子,不管你将来混黑混白,我刘鹏都跟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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