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又感觉到什么了呀?你现在得赶紧去看医生!”钟晴看着钟旭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越来越担心。
“看你个死人头啊!!等我们有命活着离开这里再说吧!”钟旭用力按住伤口强装出一副与平日毫无二致的神态狠狠剜了钟晴一眼。

离目的地越来越近钟旭已经无法预料她和钟晴将会面临怎样一个境地今天晚上的“工作”是她自“出道”以来所遇到的最棘手的一次。更糟糕的是自己受了伤而且伤势还不轻如果等下从那间办公室里再跳出来一群焦尸的话……钟旭强迫自己不要再想下去此时保有一个清醒的头脑最重要无论如何就算陪上这条命也要把剩下的东西彻底消灭掉确保钟晴可以安全离开。撇开钟晴跟自己的亲戚关系不说被自己这个堂堂的伏鬼传人所保护的人如果死在鬼手上叫她钟旭的面子要往哪儿搁?!

两人一前一后站在了办公室的门前。刚刚明明已经被那只花卷焦尸撞得稀巴烂的大门现在居然完好无损地紧闭着挡在他们面前看起来就像个深邃的黑洞未可知的危险蓄势待。

钟旭定定神摸出磁卡正要开门却又突然停了动作她想了想回头对钟晴说道:“如果我叫你跑你绝对绝对不准有任何犹豫立即按照我给你指的路离开!能跑多快就跑多快!我知道你当年是学校的短跑冠军!”

钟晴一楞旋即点点头。

钟旭脸上露出了难得一见的满意笑容。

当钟旭握着磁卡的手离门上的电脑系统还有一指远时咔哒一声这门自己打开了一条透着青白色冷光的小缝随之出现。

砰!!

钟旭不假思索把门一脚踹开走了进去。

“呵呵到底还是找来了啊。”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办公桌后面董事长的位置上坐着一个不对应该很肯定的说是坐了一只鬼。三、四十岁的年纪一件崭新的白色衬衫穿得规规整整把他本就无血色的脸衬得异常阴晦。他很舒服地靠在椅背上玩弄着一只黑色的钢笔似笑非笑。还不止他一个钟旭定睛一看他旁边站的分明就是刚才逃跑的那只花卷焦尸这东西已经回复了他们最初见到它时的人样不过胸前那个被金箭所伤的拳头大小的碗状伤口依旧赫然在目。此刻它正用两道怨毒的目光盯着伤它的姐弟俩。

“能从我手里逃出去的鬼还没生出来不是是还没死出来呢!你不用妄想你会是个例外!”钟旭冷笑一声。

“就是!哼这里的一切都是你这只老不死搞出来的吧??现在遇到我们钟家的人***你就等着再死一次吧!”钟晴尽量化恐惧为力量昂挺胸站出来跟着瞎搀和。

“哦~~我说呢居然有命撑到现在原来是钟家的人呵呵。”

黑色钢笔被准确地投入面前的笔筒里中年男人随即站了起来向他们走来。

钟旭下意识地往前两步挡在钟晴面前暗地里攥紧了拳头。

在离他们不到两米远的地方时他停住了刚刚还挂在嘴角的弧线转瞬消失:“钟家的人又如何?啧啧受伤了啊?!你自信还有胜算吗?”

在近距离看到面前这只鬼之后钟旭心下略略一惊这男鬼的五官轮廓竟然让她联想起了另外一个人——司徒月波虽然两人的年纪身型有差异可是真的很像。怎么自己突然会有这种想法?!

一阵浓过一阵的鬼气夹杂着让人心悸的怨气不断冲击着钟旭她努力忍住想呕吐的冲动噔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就算受了点小伤我也一样摆平你这只草菅人命的孽障!”

说罢钟旭双目一闭凝神把双手慢慢聚拢只见一团赤红色的光圈缓缓出现在她两手之间转瞬之间光圈的范围由小变大光芒由弱到强以这个光圈为中心点钟旭整个人都被这片夺目的红色光芒所包围。

男鬼见状眉头一皱轻蔑地说:“还想跟我斗?我倒要看看你们钟家的人到底有多厉害!”

尚未等他出手等在他后面的花卷头已经迫不及待地向钟旭扑了过去钟旭受伤不轻法力元气都大减它要趁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抱刚才那一箭之仇。

这次那花卷头的度完全可以用光来形容一副不置钟旭于死地不罢休的阵势。然而当它前伸的鬼爪刚一靠近钟旭的时候它整个身体就像是被磁铁吸住了一般无法动弹而包围着钟旭的那道光芒则从花卷头的指尖开始迅包裹往了它整个身体花卷头惊恐地出惨叫徒劳地扭动身体想挣脱出来在第三声惨叫结束时它整个身体就像风化的砂石一样被光芒所产生的气流吹得四散而飞形象地解释了什么是“挫骨扬灰”。

看得出来男鬼脸上的轻蔑之情一扫而空……

钟晴看得几乎呆了他是知道这位堂姐的伏鬼能力强但是他没有想到她在受了那么重的伤的情况下还能使出这么一招让他瞠目结舌的法术这堂姐真是地球人吗?今天他算是大开眼界了。

钟旭把手慢慢向两旁分开手里那道光圈随之被拉成了一道约莫三尺的光线。钟旭双目一开松手把这道光线往上一抛大喝一声:“剑出!”只见这道光线立时化成了一柄红光四射的利剑从空中稳稳回落到钟旭手中。

钟旭把剑一挥摆了个帅得不能再帅的pose一脸自信地对那男鬼道:“你马上就知道我们钟家的人到底有多厉害了!”

男鬼在思考着如何应对钟晴则继续沉浸在对堂姐无以复加的崇拜中只有钟旭自己知道自己已经到达极限了。这柄用伏鬼人全部灵力与元气化成的利器就是他们钟家伏鬼法术里最高一招——钟馗剑钟家后人够本事请出钟馗剑的除了钟旭以外不做第二人想。不过这钟馗剑虽然厉害但是杀气实在太重被它击中的鬼物自然立刻灰飞湮灭可是用剑的人本身也要承受钟馗剑“反噬”的力量说白了相当于砍别人一刀再砍自己一刀看谁死得比较快。所以出这招必须慎之又慎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使用。如果钟旭没有受伤以她的体力来说完全可以承受这种反噬力可是现在她这么做无疑是自杀。

已经考虑不到这么多了豁出去了且拿自己的命赌一把吧。

钟旭把剑一横飞身向那男鬼刺去。

男鬼当然知道被钟旭手中的武器击中后会是什么下场面对着即将到来的灭顶之灾他暗暗一笑往旁边一窜猛地拉开身旁的大书柜的下层从里面抓出一个人来挡在自己面前。

什么?!

司徒月波?!

千钧一之际钟旭一个翻身收回了钟馗剑。

男鬼一手掐住司徒月波的脖子一手抓住他的肩膀漂浮在空中而司徒月波看起来却没有任何反应双手无力地垂在两侧茫然地睁着双眼看着前方。

“你这只王八蛋你最好赶紧把他放了!”钟旭吼道钟馗剑依然紧紧握在她手中只是光芒已经有所减弱。

“呵呵放了他?”男鬼一笑接着说:“可以!不过先把你的剑扔了!”

“姐你不能把剑扔了!”钟晴一个箭步上前抓住钟旭持剑的右手然后转过头指着男鬼横眉怒目地大骂:“***你这只龌龊下贱卑劣到极点的狗屎不如的垃圾你除了躲在人屁股后头当缩头乌龟你还会什么?有本事你***下来跟你爷爷我单挑!你敢吗?啊??你敢吗?”

钟旭当然知道钟馗剑一旦脱手无法与自己结合很快就会失去法力最后消失于无形由于此剑本就是灵气所化扔了剑也就意味着放弃了自己所有的灵力与元气只能靠残存的体力来维持生命根本再无还手之力。这只恶鬼实在是卑鄙得很哪。

刚刚也想过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剑结果了它了事可是面对挡在它前面毫无知觉的司徒月波钟旭又没了把握虽然钟馗剑是斩鬼用的可是司徒月波只是一个不懂任何法术的普通人她怕他被剑气所伤这个险钟旭委实不敢冒。

“还要考虑?不要想着用你的剑来对付我虽然我承认自己不是它的对手可是你出剑时所用的那一秒钟已经足够我要这小子的命了!我消失他也得陪葬!”男鬼脸色一变黑色的指甲已经嵌入司徒月波的肉里几股细小的血流随之出现在司徒月波的脖子上。

咻的一声钟馗剑被扔在了一旁落在地上没有一点声音。

看着可能立即没命的司徒月波钟旭别无选择。

“姐!”看着躺在地上渐渐失了光芒最后彻底消失的钟馗剑钟晴头上冒冷汗了……

“哈哈哈哈!”男鬼无比得意地大笑起来松开了掐着司徒月波脖子的手再顺势把他往前一推司徒月波重重地跌了下来。

钟旭跟钟晴赶忙上前把司徒月波扶起来初步看来他没有受到什么严重的伤害只是依旧没有任何反应还是维持着刚刚那种睁着眼昏迷的状态钟旭一看明白了司徒月波肯定是被鬼迷了所以到现在还人事不醒得赶紧把他弄清醒了才成。

“把你的手伸过来!”钟旭扶住司徒月波头也不抬地对钟晴说。

“你要干什么啊?”钟晴一脸狐疑但是也没敢有半点迟疑立刻把手伸到钟旭面前。

“哇~~~~好痛啊~~~~~~姐你怎么咬人哪?????????”钟晴托住自己的手臂狂叫。

钟旭完全不理会他只紧紧抓住钟晴的手腕把他正在流血的食指摁到司徒月波的额头上然后她又吩咐钟晴:“试着用你的能力把血渗进他的身体!快!”

虽然钟晴很菜但是正如当时钟老太说说的一样他再菜流的也是钟家的血。钟晴并不是没有力量只是这家伙多半天资愚钝完全不懂得要如何使用就像是空守着一个金矿却找不到开金矿的钥匙。不过就他目前的唯一用处来说他的血能帮助司徒月波摆脱鬼迷。

如果不是自己已经完失去了灵力现在已经与普通人无异她身上流出来的血解救一百个司徒月波都没问题。

这点小事情钟晴还是有能力做到的他动用体内所有可以由他控制的力量汇集到指尖然后把血渐渐“压”进了司徒月波的额头。

看着司徒月波的眼睛渐渐有了神采钟旭稍稍舒了口气幸好这菜鸟弟弟还有这么一点点本事。

很快司徒月波醒转了过来。他直起身子四下看了看万分诧异地抓住钟旭问道:“我怎么在这里?”他再一细看眼前的钟旭满身是血旁边的钟晴满脸是汗衣衫褴褛两个人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到底怎么了??你们怎么搞成这个样子?”司徒月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时他才觉得自己的脖子有点痛伸手一摸全是血。

不等钟旭他们回答冷冷在旁观望了半天的男鬼阴笑道:“终于把他救醒了啊?!你们的度太慢了害我等了老半天。”

“你是什么东西??”司徒月波站起身来走到钟旭他们的前面抬眼冷冷地看着男鬼。

难得他作为一个一直抱着无神论生活的普通人在刚一清醒还没弄清楚情况的糟糕状态下突然就看到这么一个漂浮在空中的“人”却依然还能稳住自己的情绪这点很值得钟晴好好学习学习。

男鬼双手横抱在胸前森冷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司徒月波一番随后移开目光喃喃自语道:“原本……应该是差不多大……现在……在哪儿呢……找不到了……”

“我知道了父亲所受的罪还有他手下那几个死的死伤的伤的职员全是你搞的鬼你就是我们一直要找的元凶!”司徒月波略一思索恍然大悟。

“是我又如何?”男鬼再次把目光聚焦在司徒月波身上摇了摇头道:“知道吗你呀跟你那个父亲一样地可恶居然会为了那么一个人渣去请人来对付我还那么好运地被你请来了钟家的人。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男鬼看了一眼钟晴讥讽地一笑继续道:“这位钟家的小朋友帮了我的大忙!”

这时如果有人马上给钟晴递上一瓶敌敌畏他绝对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

“没办法了真是注定的。对了你说让司徒康那个老东西看着他亲儿子死在他面前会不会让他受到点更大的打击呢?!哈哈哈哈!”男鬼放肆地狂笑起来然后他侧目看定钟旭他们怜悯地说:“姓钟的也只能怪你们运气不好另外……学艺不精要白白为了这司徒家陪了性命。”

“混蛋!有什么你冲着我来!不要牵连无辜!司徒家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司徒月波愤然道。

接下来的情节就像我们n多人看过的肥皂剧一样通常在人临死之前那个要他死的人会把所有真相都告诉他满足他最后的好奇心让他死也死得安心。如今他们三个跟那个男鬼正在上演这一类戏的真人版。

男鬼在空中坐了下来屁股下面由于并没有椅子之类的东西所以他的姿势看起来有点滑稽。

“你知道你们司徒家是靠做什么起家的吗?”男鬼突兀地问了一个问题。

司徒月波正色道:“很多人都知道家父自小对紫檀木有偏爱司徒家自然是以生产出售紫檀木制品起家!从最初的一个小厂到现在世界闻名的大集团几乎花去家父毕生心血!”

“最初只是承包了一个开在城边不到3o个人的小工厂。他主外联络买家我则对内管理财务人事。原本相安无事一切都在往既定的好的方向展着。可是谁也没想到他鬼迷心窍把公家投进来的一笔款子连同我们自己小金库里的资金全提出来去买什么见鬼的高利息债券结果被骗得一分不剩。当时那个年代一旦被查出来亏空公款是会掉脑袋的。为了掩盖他的罪行他求我求我做假帐暂时把下来调查的人给骗过去他会马上想办法填上这笔钱。我没办法看着自己……”男鬼顿了顿半晌才接着说:“自己的亲哥哥因此而遭逢大劫我答应了。就在调查人员离开的当天凌晨的时候我还在厂里加班他来了给我买了我最爱吃的粽子说了一大堆诸如兄弟同心之类的话谢谢我帮他暂时度过了危机。”

司徒月波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男鬼依然自顾自地继续说:“粽子真好吃啊味道又香又浓浓到我完全吃不出来里面加了安眠药。我好悃慢慢地睡过去了。于是我的亲哥哥你伟大的父亲司徒康就很从容的拿了一根尼龙绳子就这样”男鬼比画了一个把绳子套在脖子上的动作然后一拉:“就这样表示了他最大的谢意!”

“开什么玩笑?这贱人是司徒月波的叔叔???”钟晴惊讶地合不上嘴。

“不要吵!”钟旭不动声色地呵斥道其实她的讶异程度不比钟晴的少。

“伪造我畏罪自杀的现场之后他才想起来还没拿到那本我藏起来的真正的帐册翻遍了整个办公室都一无所获于是他先取走保险柜里全部的储备金然后心一横索性一把火烧了整个工厂同时反锁了大门。可是他不知道当时在仓库里还有十几个盘点库存货物的工人……一个都没有跑掉十几条命转眼就没了。”

“偏偏那晚风很大大火蔓延的同时一根电线被刮断落在了仓库顶上就是这条电线为那人渣掩盖了所有的罪行。等到大火被扑灭之后整个工厂已经被烧成了一片废墟根本就没人注意到大门被人上了锁。事故调查的最终结果就是大风吹断了电线导致存放的木材起火。因此而丧生的工人亦属于灾害性自然死亡。然而警方却在财务室现了我还套着绳子的尸体立案侦察了好一阵却因为线索不足现场损毁太过严重无法找到有力的证据而成了一庄石沉大海的无头案。原本已经打算卷款私逃的司徒康这下子不仅不用当逃犯反而光明正大地作为受害人接受了一大笔赔偿金。然后他就带着这笔钱从这个城市里消失了。”

“果然是鬼话连篇!!你这只可恶至级的畜生!我不信!我一个字都不信!我从来就没听说过我有什么二叔!”司徒月波指着男鬼大声骂道。

“他离开时没有留一分钱给我体弱多病又没有工作的妻子还有我那不到3岁的儿子为了生活我的妻子只能背着儿子去离家很远的一个餐馆帮忙……在我离开不到一年在去餐馆的路上他们母子被一辆卡车撞了飞了好远儿子的头重重磕在了地上鲜红的血顺着他白净的小脸一点一点地流了下来母子两个就那么安静地躺在肮脏的马路上最后被一辆破旧的三轮车给拉走……”

“我看着他们离开我却无能为力……到现在我都找不到他们。”男鬼脸上的哀伤一闪而逝旋即他咬牙看向司徒月波:“我们是亲兄弟呵真正的血脉相连啊!我会要他为当年的罪付出最惨重的代价!我找了他好久原来竟被他跑到国外去了害我要在这里等几十年才能一偿心愿!”

“真……真有这种禽兽不如的哥哥吗??”钟晴竟然有点同情起面前这只鬼来了好象都忘了刚才它对自己下的必杀令了。

“可是跑到国外鬼就找不到了吗?鬼不是无孔不入的吗?”钟晴又犯糊涂了难道鬼出国还需要办签证不成。

“笨蛋虽然鬼可以飘到任何地方但是离它丧命的地方越远它的力量就会越小。想要害人索命的话当然只能选择在自己力量最强的地方才行!”钟旭又教了一点“常识”给钟晴。

“大人说的果然不错那个人渣迟早会回到这里的只要我耐心等待他欠我的一定会全部还给我!果然如此啊那人渣大概是老糊涂了从国外兜了一圈连自己家的路都不认识了根本就没有认出这座长瑞大厦正是建在当年那座工厂之上。我终于等到了。呵呵呵呵……”男鬼的笑声让人心里像结了一层冰一样的难受。

“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跑!”男鬼收起笑声腾地一下站了起来飞到了他们三人的正上方转动着白色充血的眼珠像觅食的老鹰一样随时准备向猎物起进攻!

司徒月波一把把钟旭他们护在身后不管他的力量跟这个“鬼二叔”相比差了多少他也会尽全力保护身后伤痕累累的钟旭姐弟。

而此时钟旭考虑的不再是如何击败面前这个鬼物了他们几个能全身而退才是最重要的最起码要保证钟晴跟司徒月波安全离开。可是要怎么做呢?自己已经没有灵力了符纸法器全部用不了眼看着这鬼东西就要拿他们开刀了怎么办呢?!

“司徒康我要你看着你儿子死在你面前就像当年我看着我儿子死在我面前一样。”男鬼把手一挥竟从身旁的空气里抓出一个人来一个年过六旬的男子花白的头被男鬼死死地揪住手脚似被钉住了一般僵直地伸开来他的五官因为正承受着某种痛苦而难受地纠结在一起紫的两片嘴唇像是被扔上岸的鱼一样费力地一张一翕看得出来他很想说话然而声带却不受大脑的控制。

“爸爸!”下面的司徒月波见状失声大叫然后不顾钟旭的阻拦往上一纵伸手想抓住被擒在半空中的司徒康他良好的弹跳能力配上他的身高刚刚好够到司徒康的脚。司徒月波看准目标用力一抓谁知竟抓了一把空气他的手从司徒康的身体里一穿而过。

“没用的那个只是你父亲的魂魄!你根本接触不到!”钟旭叫上钟晴两个人一起死死拉住还不甘心准备继续努力往他父亲那儿窜的司徒月波。

“你说什么?那个是我爸爸的……魂魄?”司徒月波气喘吁吁地回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钟旭。

“没错!”钟旭不容质疑地点头。这只恶鬼居然这么快就把司徒老爷子的魂魄给摄了。唉也只能怪他们司徒家命该如此什么地方不好选偏偏选到长瑞大厦这个极品地点如今这鬼占尽天时地利之机他们几个想要逃出生天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哈哈真是父子情深啊!可恨这以前从不信鬼神的老东西居然也学会请一尊佛像回来害我花了不少时间精力才把这佛像给化掉!不然我早就该看到这感人的一幕了!你说是不是呀?大哥!”男鬼又用力一拽司徒康的头把他拉到自己身边后歪着头对他笑道。

“王八蛋!你快放掉我爸爸!否则我要你连鬼都当不了!”看着自己的父亲受罪司徒月波什么风度仪态都不要了他失控一般要冲上去跟男鬼拼命这次钟晴还算眼疾手快跳过去把司徒月波拦腰死死抱住。

“当不当得了鬼我不清楚不过我肯定你们父子俩很快就当不了人了!”男鬼把目光锁定在了司徒月波身上嘴角一扬:“一切都该结束了……我的好侄子……”

旁边的司徒康双眼圆睁由于头不能动只能努力地把眼珠往男鬼那边挪嘴巴的开合幅度越来越大看他的表情像是在哀求……

男鬼猛然把口一张从中飞出一团黑气霎时幻化成了无数张人脸每张脸上没有眼睛没有鼻子也没有耳朵只有一张骇人的绛红色的嘴在一阵尖利的嚣叫声叫后这些人脸纷纷咧开嘴冲它们的目标——司徒月波撞去。不过奇怪的是在这些嘴巴里看不到一颗牙齿无数张嘴就像无数个黑洞一样仿佛要一点点蚕食掉整个世界。

这些东西是?!钟旭大吃一惊她认出这些怪异的人脸正是怨气所化的食魂鬼活人一旦被这些东西缠上后他的魂魄会被这群东西一点点地吸食干净而他的身体在灵魂被完全吸干之前会一直保持清醒的状态那种灵魂被剥离**时产生的抽筋剥皮般的痛苦会一直持续到他油尽灯枯。

想不到这男鬼居然够力量驱策食魂鬼?钟旭的头已经被这群东西所带来的气流吹得乱七八糟眼看它们就要置司徒月波于死地她眼睛都不眨一下冲到司徒月波前面完全不顾自己现在的糟糕状况只一门心思地想替他档住这群可恶的食魂恶鬼

“姐你干什么?”钟晴急得大叫虽然他不知道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但是他知道绝对是厉害角色。

“钟旭!你快让开!”司徒月波被气流冲得睁不开眼他抓住钟旭的手想把她拖到后面去却被钟旭一把推开。

一张张丑恶怪异的人脸迅逼近钟旭咬牙把头偏向一边紧紧闭上了眼睛……

一秒钟……两秒钟…十秒钟……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身旁似乎突然安静了下来。那阵扎人的气流也完全感觉不到了。钟旭试着睁开了一只眼睛偷看了一下现自己依然呆在原地没有动办公室里的一切也都没有改变唯一不一样的是——男鬼还有那群气势汹汹的食魂鬼全都不见了?!

钟旭一下子把眼瞪得溜圆第一次露出了傻傻的表情站在那儿犯起糊涂来。

“姐!咱们赶快闪人吧!!”钟晴从钟旭背后冒了出来左手握着一个玻璃小瓶右手小心地拉了拉她的手急急地说。

钟旭这才回过神来转身看了看钟晴又看了看同样一脸糊涂的司徒月波攥着拳头跺着脚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嘻嘻!”钟晴把手中的玻璃瓶拿到钟旭眼前晃了晃无比得意地说:“我离开家的前天晚上溜到老妈的药房去偷了她研制的药水就是这个东西罗!”

看着还残存着几滴浅紫色药水的小瓶钟旭皱着眉问:“二婶的药水?跟刚才的一切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要没有它咱们三个现在早就尸骨无存了!”钟晴咽了咽唾沫又接着说:“这种药水一旦撒在人的身上就可以立即产生出另外一个空间。换句话说其实我们现在跟那些鬼还在同一个地点但是我们所处的空间已经被药水的魔力错成了两个完全不相干的平行时空而且任何不属于人类的灵体都不能进入这个空间。再换句话说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大模大样地离开!那些鬼已经找不到我们了!等到三个小时之后药水的效力褪去我们早已经安全到家了!哈哈哈!厉害吧!这可是北欧神族逃跑类魔法里的高招哦!果然帮了大忙!幸亏一直揣在随身的裤兜里!阿弥陀佛万幸万幸啊!”钟晴笑咪咪地亲了这瓶子一口!

“你干嘛不早拿出来??”钟旭一把揪住了钟晴的耳朵狠狠喝道。从必死无疑到峰回路转那种不可名状的强烈情绪急待泄倒霉的钟晴自然又成了钟旭的泄对象。

“哎哟我我忘了嘛刚才遇到那么多突状况没被当场吓死已经不错了谁还想得到我兜里的药水儿啊?!哎哟~~姐咱们赶紧离开这儿是正经啊!!别这么用力您现在是重伤员啊!”钟晴抓住钟旭的手连连告饶。

“钟晴说的没错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司徒月波走上前当和事佬可是脸色依然难看得很丝毫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之情。

“你没事吧?”钟旭觉得司徒月波的情况似乎不怎么好。

“我没事到是你的伤需要立即处理快走吧!”司徒月波摇摇头。

“你在担心你父亲?!”钟旭问道。

司徒月波眉头一皱没有说话。

“待我们安全离开之后我会马上再想办法你放心!”钟旭知道自己肯定没说错不过说是这么说怎样把他父亲救出来却还是一道难题。

“走!”钟旭拧着钟晴的耳朵往门口走去。

一直高度紧张的精神一松懈下来钟旭这才觉得肩上的伤疼得锥心刺骨。

三个人互相搀扶着沿着一片狼籍的通道往电梯走去。钟旭回头看了看刚才差点让她丢了命的战场心有不甘到了极点她暗自誓等自己恢复之后一定要杀回来劈了那个可恶的老鬼!

电梯正常地下滑着一想到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钟晴的心情好得不得了。而司徒月波则心事重重地扶着钟旭无力地靠在电梯壁上一句话也不说。

叮~~~

1F到了。

钟旭他们强打精神站直了身子钟晴迫不及待地按下开门键等着电梯门打开。

过了好一会儿电梯门一点反应都没有。钟晴又连按了好几下电梯依然紧闭。

钟旭有不祥的感觉。

突然电梯剧烈地晃动了一下之后以出正常范围十倍不止的度飞上升起来。

“怎……怎么搞的?????”钟晴把身子紧紧贴在墙壁上惊慌地喊道。

他话音刚落就像踩了急刹车一样电梯又一个剧烈的晃动准准地停在了22楼三个人由于惯性原因摔了个横七竖八。

门开了然而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依然还是那条一片狼籍的通道昏暗的灯光下清楚地看到写着盛唐集团四个字的醒目招牌。

钟晴一骨碌爬起来看清了眼前的情景后惊得差点把下巴丢了。

“我们……怎么又回来了?”

“是那老鬼他又追来了!”钟旭低声肯定的说。

“混蛋!我跟他拼了!”司徒月波一步跨出电梯跑到通道上对着四面八方吼道:“你给我滚出来你不是就想要我的命吗?来啊我司徒月波站在这儿等着你!”

钟旭抓住钟晴的衣领气急败坏地质问:“你不是说你那什么药水要三个小时才会失效吗?!”扔下这句话后她急忙追了出去看那司徒月波一副不要命的样子她急死了。

“不会啊怎么可能会这个样子呢?”钟晴懊丧地摸出药瓶上上下下查看一番在瓶底现了一行小字。他凑近仔细一瞧——7号逃生药水/出品日期:2oxx年6月/保质期:28天。

过期产品???

是不是该狠狠抽自己两个大嘴巴?!

等钟晴跌跌撞撞赶到钟旭和司徒月波身边时男鬼已经在通道的另一端恭候多时了。

“我说了你们一个也跑不掉!”男鬼带着笑容慢慢地向他们飘过来。

“我不跑!”司徒月波动也不动地直视着对方。

“你若真是我二叔那么我们的家务事就不要把外人扯进来你放他们两个走!我的命随时等你来拿!”司徒月波指着钟旭他们说。

“呵呵”男鬼一脸鄙夷地冷笑:“你可以跟我谈条件吗?你不可以!只要是帮过那个人渣的人统统都要死他的手下他的儿子包括你旁边姓钟的那两个!”

“你……”司徒月波一时气结。

“已经浪费太多时间了!”男鬼脸一沉。

不好。钟旭的心一缩。忙拉住司徒月波和钟晴喊道:“快跑!”

可是还没等他们迈步男鬼已经放出了恶心又可怕的食魂鬼。那是整整一大群啊像是倾巢出动的马蜂一样向他们涌来。以他们的度是绝对快不过这群恶鬼的。

既然跑不了那就死马当活马医吧。钟晴一转身窜到钟旭他们的前面定下心尽自己的全力试着升起了护身印。

只听得乒乒乓乓一阵怪响食魂鬼接二连三地撞在了钟晴的护身印上又一个接一个被弹了回去出恼怒地怪叫后又纷纷扑了上来。

“钟晴你居然能把护身印提升?!”钟旭惊喜地说。

“姐你你们赶快逃吧这儿有我挡着呢!快我撑不了多久!”钟晴的脸憋得通红护身印的光华在那群畜生的轮番轰炸下渐渐地黯淡下去。

钟旭拉着司徒月波犹疑不决走吧她怎么能放钟晴独撑大局?!不走吧那司徒月波必死无疑。

“快……走!”见他们还不行动钟晴急了他的护身印威力实在太单薄眼看着就要消失了。

然而已经晚了钟旭他们刚转身没跑几步钟晴的护身印已经完全消失了他被扑面而来的强大气流一下子冲翻在地后面的食魂鬼一涌而上钟晴下意识地连忙用手护住自己的头蜷作一团心想这下彻底玩儿完了可怜自己年纪轻轻连个女朋友都还没有就要命丧于此了。

“钟晴!!”

“钟晴!!”

钟旭和司徒月波惊叫。

“伏鬼金剑恶灵退散!”

三人的背后突然传来一个钟旭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未等他们回头只见几十道金箭齐刷刷地从他们头顶越过直奔那群恶鬼而去。

不消片刻钟家金剑的威力就让这些刚刚还耀武扬威的食魂鬼惨叫着四下逃窜溃不成军。

“奶奶?!”

“钟夫人?!”

钟旭他们一回头不约而同的冲口而出。

什么?奶奶?蜷缩在地上的钟晴一跃而起定睛一看哇!他们身后站的真的是他们最最最亲爱的奶奶诶!钟晴赶忙连滚带爬地跑到了钟老太身边一把抱住她眼泪鼻涕齐上阵:“呜呜呜亲爱的奶奶你来的太及时了!再来晚一步晴晴就跟你天人永隔了!”

“哎呀~~赶快松手!这是衣服是我新买的!别给弄脏了!”钟老太用力把“粘”在身上的钟晴给“扯”下来。

“奶奶简直简直太意外了你怎么来了?”钟旭退到钟老太身旁无比惊奇地问。

“哼我怎么来了?!”钟老太白了钟旭一眼忿忿地说:“我十八圈麻将都打完了你们还不回来就知道你们一定是出事了。还好我来得及时!你看看你们姐弟俩啊搞得这么狼狈!钟家的声誉今天真是被你们毁光了!你们……”

“钟夫人求你赶快把我父亲救出来吧!他的魂魄已经被那只恶鬼给摄去了!”司徒月波急切地打断了钟老太。

“什么?有这种事?敢动司徒少爷的爹??”钟老太声音高了八度然后把头一转指着对面的男鬼问司徒月波:“就是这只孽障吧?”

“就是他!奶奶你不知道他有多可恶挟持了波哥来威胁姐姐害姐姐使不出钟馗剑还失了所有灵力元气。更无耻的是他还侮辱我们钟家是什么酒囊饭袋、骗吃骗喝的江湖术士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早晚要要了我们钟家全家人的命呢!您老一定不能放过他!”钟晴抢先加油添醋地向救星控诉男鬼的罪行。

“哼连钟家的老鬼都上阵了。我到要看看你能奈我何!”男鬼欺她上了年纪伸出鬼爪直接就冲钟老太扑过去。

“奶奶小心!”钟旭大喊一声。

而钟老太不但不退反而迎上一步麻利地把缠在左手腕上的一根不起眼的红色丝线扯下再摊开手掌往前一送那红线仿佛就像通了灵性一般光地朝男鬼飞去几乎在刚接触到这个凶恶的进攻者的同时这红线竟自动拉长了几十倍形成了一个螺旋状的绳圈把男鬼牢牢困在了中间男鬼尚在不明就里之中就见数百道蛇型光芒从绳圈上四散而出整个绳圈猛地被收紧起来男鬼狂怒地吼叫起来死命想挣脱这个让他难受不已的束缚而他每挣扎一下绳圈就收紧一寸丝毫无法动弹的他就像个被固定的木乃伊一样杵在离钟老太不到一步的地方。

“哈哈哈哈缠丝兔!不对应该是缠丝鬼才是!”看着被丝线勒得变形的男鬼钟晴一口恶气得出乐得手舞足蹈。

钟老太则拍拍手气定神闲地微笑着与男鬼对视:“看看是你这只老鬼厉害还是我这个老鬼厉害。”

“奶奶!!!”钟旭在这个称谓后面加了n个惊叹号后向钟老太竖起了大拇指:“我整整有十年没有见过你出手了!您老人家果然是宝刀不老啊!”

“嗬嗬那是当然我每天都有按时吃钙片儿的!”钟老太额头上的五线谱得意地舒展开来。

司徒月波可没有心思加入他们几个的插科打诨里头他冲到男鬼面前咬牙切齿又焦急万分地命令道:“你快把我爸爸放了!”

“休……想……他永远……走不了!呵呵呵呵~~”男鬼的嘴巴被挤得歪在了一边不过口齿倒还非常清楚。

“你说什么?!”司徒月波情急之下举起拳头就要朝男鬼的面门击去却被人给一把拉住他回头一看钟老太对他摆了摆手:“司徒少爷不要乱来先到一旁休息休息剩下的交给老太太来处理吧!”

司徒月波闻言吐了一口气不甘地放下拳头让到了一旁。

钟老太凑上前盯着男鬼道:“你还真不是一只听话的鬼到现在还死不悔改!得好好教训教训你!”

说完钟老太就从带来的大花布口袋里摸出一根尺把长的藤条再捉住藤条的顶端像拉早些年的电视机天线一样把它拉得老长然后试着比划了两下听到这藤条带出的呼呼风声钟老太满意地一笑。

“奶奶拿根藤条出来干什么呀?”钟晴挠着头问同样一脸问号的钟旭。

而钟老太接下来的表现让所有的人跌破了眼镜。

只见一根藤条在男鬼身上噼里啪啦左左右右上上下下地翻飞力道之强劲落点之精确实在让人佩服。钟老太边抽边骂:“我让你不听话我让你不听话!”

钟旭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脱口而出:“这…这怎么看怎么像是在教训当年考试拿鸭蛋的钟晴嘛!”

“嘻嘻奶奶替我们出气的方法还真是别树一帜啊等下我也上去给那贱人几十鞭抽到他叫我爷爷为止!”钟晴一脸坏笑地搓着手。

其实钟老太的藤条远不是像钟旭他们想得那么简单她在救司徒月波他爹。

男鬼已经被抽得叫不出声儿了只能从喉咙里不断出含混不清的难听的咕噜骨碌声。

几十鞭之后男鬼的身体起了让人乍舌的变化。他的右脸像是被慢慢拉开的面团一样突出到了绳圈之外钟老太把藤条一扔伸出左手对准那块突起物一掌劈了下去马上就在这块怪异的物体上开了一道口子。几道清气顿时从中贯出聚集到离男鬼不到一尺的地方汇成了一个半身人形的模样。钟老太见状立即以右手食指与拇指捏诀同时念出一串连钟旭都不熟悉的咒语只见这形体在咒语的作用下从最初的半透明气体状逐渐实体化。

“爸爸!”司徒月波激动地大叫。

“这么快就把已经被摄的魂魄给释放出来了?”钟旭不得不惊叹于老太太的实力。

就像西方魔法世界里分黑魔法与白魔法一样钟家的法术也可以归为攻击性与解救性两大类虽然钟旭伏鬼的能力在钟家任何人之上但是她所擅长的基本都是攻击性法术。解救性法术由于修炼起来非常非茶馆内耗时间而且在钟旭看来实战用处不大所以她偷懒只修习了一点皮毛而已。而要把被摄取的魂魄从鬼物身上释放出来就好比是把溶在水里的盐重新提取出来一样必须动用过鬼物灵力十倍以上的力量才能把魂魄给“提炼”出来非常麻烦。如果今天钟老太不出马即便钟旭亲自灭了这个男鬼她也没办法把司徒康的魂魄给放出来。

“奶奶这块老姜果然够辣!”钟晴心里立即多了一个偶像他拍了拍一脸焦急的司徒月波的肩膀自豪地说:“嘿嘿我们办事你放心!不出3o秒全部搞定!”

这边钟旭他们几个刚刚松了口气那边的钟老太却变了脸色停了咒语手指也松开了她抬眼看着仍然只出来了一半身子双目紧闭的司徒康好一会儿摇了摇头道:“太迟了!”

“什么?什么太迟了?”

虽然钟老太声音不大但是后面的三个人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你父亲的魂魄已经被这只鬼同化了。”钟老太回头看着一脸错愕的司徒月波不无遗憾地说。

“我我不明白!”司徒月波很难理解钟老太的专业术语。

“生灵跟死灵虽然都属于魂魄的范畴但是却有完全不同的属性死灵虽然可以控制生灵但是就像溶在水里的盐两者看似一体然而水就是水盐还是盐各自的本质都没有改变。现在的问题是这只鬼已经把你父亲这把盐给彻底转换成跟他一样的水了。”看着司徒月波似懂非懂的表情钟老太又补充道:“简单的来说你爹现在已经跟这只鬼合二为一了。我无法把你爹的魂魄给放出来了。如果早一点的话或许还能挽回。”

“奶奶你的意思是他父亲没救了?”钟旭心一沉。

钟老太没有回答她反而转向司徒月波问道:“你爹跟这只东西是不是有什么渊源?很少有死灵够力量做到这一点除非两者……”

“这鬼自称是波哥他二叔几十年前被他亲大哥也就是波哥他爹给勒死了!”快嘴的钟晴抢着回答。

“哦?!”钟老太把目光投向司徒月波司徒月波略一迟疑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难怪如此重的怨气。不过这老鬼的力量的确乎我的想象。”钟老太皱眉道。

“嘿嘿……早说了……他走不了啦……我受多少罪……他就要受多少……”一旁的男鬼出嘶哑的狂笑笑声未落就见与他紧紧相连的司徒康又从实体状回复到半透明状像电影倒带一样迅地缩回到了男鬼的身体里。

所有人都感觉到脚底下晃了两晃。

“不好!”钟老太低呼一声弯腰从扔在地上的布包里抽出一把不足一尺的小桃木剑。可是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被钟旭给拦了下来:“你这样会害死他爸爸的!”

“我说过了已经太迟了!死灵跟生灵彻底结合所产生的力量会让我们老命小命全陪光的你明不明白?!赶快让开!”钟老太急得想咬人猛地推开钟旭后她立刻把桃木剑放到食指与中指之间一抹剑身立即浮现出一层水波状的紫色光纹出夺目且逼人的光线。

眨眼间这把桃木剑被钟老太深深地扎进了男鬼的天灵盖。

那片紫色光芒从男鬼头上倾泻而下转眼竟化作一圈赤色火焰将其围困其中。

“啊……好难受……”男鬼哀号声不绝于耳。

“好痛啊……救我……好烫……”男鬼体内同时传来另外一个痛苦的声音而他的脸也化成了司徒康的样子。

“爸爸!”司徒月波不顾一切地要往火里冲。

“给我拉住他你们谁都不准接近这个火圈!”钟老太冲钟旭他们吼。

“不要烧我爸爸!”司徒月波狂般地还想往前冲还好其他三人拦腰抱腿齐上阵总算是制住了他。

像是被扔进火锅里的泥鳅男鬼不停地扭动身体两个纠结在一起的魂灵一起承受这撕心裂肺的痛楚两张痛苦得几乎变形的脸在烈焰的炙烤下交替出现。

“不要啊!”司徒月波几近声嘶力竭。

钟旭忍不住背过脸去而钟晴则早把眼睛给闭上了说实话现在这情景的确有点看不下去。

火圈里的火越窜越高渐渐的男鬼被湮没其中。

“大哥……嘿嘿……看到你这样子……真高兴啊……等了几十年……到底等到今天啦……哈哈……”

“不要伤害月波……大哥……对……不起……你……”

这是钟旭他们听到的从火海里传出来的最后的声音。

火焰渐渐消失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只留下一小截红色的丝线安静地躺在那里。

钟老太走上前把丝线捡起来拂上面的尘土后小心地揣在了兜里回头对众人说:“搞定收工回家!”

“结束了吗?”钟晴松开抱着司徒月波的手显然还有点不敢相信。

钟旭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觉得疲倦到了极点从肩头传来的巨痛再次通过松懈下来的神经传到了大脑皮层。

“爸……”司徒月波呆若木鸡地看着父亲消失的地方喃喃低语。

“走吧!”钟老太本想拍拍司徒月波的肩膀可惜材料不够只得踮起脚拍了拍他的后背。

而司徒月波像是没听见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有些事错了就是错了。而有些错要用命来还。这就叫天理。令尊当年对兄弟若有如今对子女一半的情义也不至于……唉就不多说了司徒少爷走吧!”钟老太经过司徒月波身旁的时候轻声对他说道。

眼泪在司徒月波的眼睛里闪烁了很久最后还是不情愿地夺眶而出慢慢占领了他棱角分明的脸孔。

该安慰安慰他吧?!可是钟旭不知道要如何开口这样的结局实在有些尴尬。说他父亲是罪有应得其实并不过分但是他父亲对他这个儿子却始终怜爱有加直到最后一刻都记挂着他的安危。对于只知道父亲的好的司徒月波来说目睹父亲为当年这宗他全不知情的罪孽接受最严重惩罚的惨状心里的痛苦与矛盾可想而知。

“对不起。我……”钟旭走到司徒月波面前强迫自己看着他的眼睛向他道歉可是该怎么道歉?说没救到他父亲是她失职?可是从道义上来说真要为了救他父亲而灭了他叔叔似乎又有点昧良心。咳真是麻烦!

司徒月波把抬头深深吸了一口气用手狠狠把脸上的泪痕擦掉后才挤出一个牵强的笑容对钟旭道:“与你无关。”

“咱们还是先走吧再逗留下去天都要亮啦!”钟晴上前一手拉钟旭一手拽司徒月波。

“好走吧。”司徒月波点点头咬了咬嘴唇一转身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电梯里钟老太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掏出一张符纸并用念力将其化掉。

“奶奶你做什么?”钟晴奇怪地问。

“还有一些低等灵体聚集此地大概都是被那只……恩……那位鬼叔叔的怨气给引来的。虽然它们不足为惧不过还是驱散了为好帮人帮到底今天就把这大楼彻底给整干净。哟今天带来的宝贝差不多用光了呀?!啧啧!”钟老太边清理自己的包包边回答。

一旁的司徒月波看着一身是血的钟旭不无担心:“还撑得住吗?等下马上去医院!”

“我还行!”钟旭皱着眉头捂住自己肩膀上的伤口。

十多秒后一楼到了电梯门一打开大堂里柔和且明亮的灯光立即映入他们所有人的眼帘这下总算是真正安全到达了。

出了电梯他们四个加快脚步往大门走去。经过总台的时候赫然现四个保安鼻青脸肿地倒在里面。

“遭了他们是不是也被那些东西袭击了?”司徒月波正要进去看看那几个保安的情况冷不丁被钟老太一把拉住了。

司徒月波一楞马上就明白过来:“对了只有钟夫人才有办法救被鬼物袭击的人您快进去看看他们还有没有救!”

“这个嘛……”钟老太居然露出为难的神色她示意司徒月波把头低下来然后凑到他耳边悄悄说:“这几个保安是……是被我打晕的。”

“哇!奶奶居然是你打的呀?”躲在他们身后竖着耳朵偷听的钟晴立即用比钟老太高几百分贝的声音叫起来。

“嘘!!”

钟老太挤眉弄眼使劲把食指压在嘴上右手顺势捂住钟晴的大嘴道:“你那么大声干嘛当心吵醒他们。谁叫他们刚才拦着我死都不肯不让我进来还说什么闲人免进。我还不是急着进去找你们这才动了手嘛!”说罢她又转向司徒月波:“司徒少爷你就放消息出去说你们公司被匪徒爆窃弄得一塌糊涂啊!千万别说是我们搞的!不然就麻烦了!”

“钟夫人放心我知道怎么善后!”司徒月波又不是傻子不用钟老太吩咐他也知道该如何应对天亮一定会出现的警察、媒体以及那些好奇的人。

“那他们怎么办?”司徒月波指着那几个保安看起来他们好象伤得不轻。

“没事儿没事儿!老太婆出手还是有轻重的!他们只是皮外伤而已天亮前一定醒”钟老太拍胸口保证。

“奶奶你……果然……老当益壮啊!哇哈哈哈出手还真狠哪!”钟晴大笑不止然后又正色道:“您老人家不怕人家醒过来后去报案抓您吗?别忘了他们可是见过您的真面目的!”

“报案?!说他们几个膘肥体壮的保安大哥被一个6o多岁的小老太太给揍晕了?!鬼才相信呢!我才不怕咧!”钟老太撇撇嘴不屑一顾。

“赶紧走吧!被人撞见就不好了!”钟旭看着大门外不时飞驰而过的汽车催促道。

厚厚的玻璃门被钟晴推开刺骨的寒气转眼浸进了每一寸皮肤。

钟旭只觉得喉咙一痒忍不住猛咳了几下却不料咳出几大口鲜血来。

“旭儿!”钟老太大吃一惊赶忙扶住快站不稳的孙女。

“我去叫计程车!钟旭得马上去医院!”司徒月波焦急地向四周望去。

“你的Bm呢?”钟晴问。

“刚才开车回去的时候没开多远就眼前一黑没了任何知觉。醒来后我就跟你们在一起了现在我也不知道车子跑哪儿去了应该在附近吧。没时间去找了送你姐姐去医院要紧!”

终于看到一辆计程车开过来几个人赶忙把车拦下来七手八脚地把钟旭扶了进去。

计程车调转头飞往最近的医院奔去。

这时司徒月波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看号码是家里打来的他的心一紧迟疑了一下还是把电话放到了耳边。

“喂?”

“少爷总算是找着您了!刚刚怎么也打不通您的电话。您赶紧回来吧老爷他他刚才……过世了!”电话那一端是司徒家的管家老齐带着哭腔的声音。

“恩……知道了。我马上赶回来。”司徒月波平静地挂了电话。

计程车把长瑞大厦远远甩在了后面其间司徒月波和钟晴都不约而同地回过头看了看这座耸立于夜幕之下的巨大建筑恍如隔世……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