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无可奈何的莫过于阿朱阿朱身材好身高一米七在整个班上是最高的女生。而她的舞伴6大有我们知道他的外号叫“猴子”。6大有领悟力还算不错所以阿朱迁就着他比较小的步子舞步上是整个舞场里最和谐的一对。可是到最后阿朱忍不住放开6大有捂着嘴呵呵笑了起来。
6大有有点纳闷说:“阿朱你不要笑得很狡诈的样子我胆子可小。”

阿朱说:“谁让你老是挠我的腰我就是想笑嘛。”

6大有这才现了问题所在因为比阿朱矮了半个头按照标准的姿势把右手按在阿朱的肩胛下会很吃力。所以虽然开始6大有还记得纠正姿势跳着跳着手就滑到了阿朱的腰间。阿朱对痒特别敏感觉得6大有的手像在挠她的腰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唉阿朱你太高了我老有小时候爬树的感觉。”6大有嘿嘿地笑。

“不和你跳了和你再跳我就笑岔气了。”阿朱笑着跑到场边去了。

6大有只好瞅瞅身边正找不到舞伴的高根明:“嗯?咱们兄弟来一段儿?”

“来就来谁怕谁啊?”

人影一个一个在阿朱面前闪过阿朱忽然看见了带着阿紫的欧阳克。

“乔峰在哪里呢?”阿朱心里跳出了这个念头。

这个时候阿朱闻见了淡淡的烟草味道离她并不远。

初进大学的男生们多数还没酷到牺牲饭票去抽烟的地步。抽烟代表了一种阅历代表此人曾经有过一些百无聊赖的夜晚除了嘴里的一根纸卷无所事事。比如乔峰。

乔峰离阿朱并不远这是距离上。乔峰离所有人都很远这则是说精神状态。在大家笑大家跳大家碰碰撞撞大家互相说对不起的舞场里乔峰在抽烟。

乔峰靠在墙壁上抽烟彩灯的光束扫过偶尔现出一张线条很强硬的脸而后乔峰再一次隐没在黑暗中可以辨别的是他身边一团淡淡的青色的烟。

乔峰并非讨厌跳舞不过先他觉得跳舞一点都不猛很有点小资味道。再有就是乔峰是个彻底的大老粗。虽然他一进学校就入学生会年年领导交谊舞扫盲不过他本人却是国政交谊舞第一大盲屡屡也扫不去的顽固分子。

还有此时他再没有了跳舞的心情归因于阿朱那张崭新的用来束的白手绢。

往事好像硬盘上一些唱旧的老歌虽然已经陈旧了甚至自己也厌倦了但每一次翻听好像总回到过去的日子。可惜自己已经不是过去的自己。这种反差有时候让人惶恐有时候让人悲伤甚至无所适从。

可惜乔峰不喜欢惶恐和悲伤中的任何一种情绪他只想抽根烟赶快把乱七八糟的思绪都赶走省得自己被困在一个记忆的城中。

十月了康敏已经走了四个月。乔峰不记得自己有多少次捏着一张Ic电话卡从一教边的公用电话下走出来耳边还回荡着各种声音的“不知道”。在郁郁葱葱的树边乔峰有时候甚至有一种错觉以为自己只要走进一教的大门就可以看见那个黑色长裙的女孩娇媚地靠在报栏边看报。

乔峰感觉到自己生命中的一个时代已经在娓娓落幕可惜他是个很粗的人所以表达不出来。他现在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情觉得很可笑有时候又觉得很可惜。这些事情他不愿意对什么人说甚至他自己也快记不住了。可是看到阿朱头上的白手绢这种感觉又悄然地浮了起来。

世界上或许没有什么人是真正粗糙的有些人显得粗糙只是因为他们不愿意面对一些细致的情绪。比如乔峰。

乔峰很少做梦他甚至没有梦见过自己的老爹可是昨天夜里他梦见了康敏。

他梦见自己拉着康敏的手走在汴大的校园中路很长风很冷只有康敏的手心是温暖的。银杏树的叶子在秋风中如千万黄绢小扇盈盈坠落一个时代的梦幻乔峰和康敏拉着手走在雨后落叶的路上周围空无一人。

面前是雾背后也是雾道路两边古老的房屋在雾气中朦胧乔峰感觉到那些黑洞洞的窗口里也是空的没有人。整个汴大的世界里都没有人他和康敏拉着手往前走。

前面没有尽头。

“嘿乔峰。”令狐冲推了他一把乔峰忽然从抽烟时的沉沉思绪中被赶出来。

“我靠诈尸啊?”乔峰骂了一句。

“你不去跳舞?”

“别逗了?”乔峰很居高临下地说“本来我们系也是出美女的地方到你们这一届质量下降那么快你叫我跟谁跳啊?”

也许是为了掩盖自己刚才有一些小资念头这个事实乔峰说得很大声。好在音乐声中有心情来注意他的人实在不多。或者说只有一个。乔峰说了这话有点做贼心虚地看看周围阿朱正靠在离他不远的墙上想必是听见了他的豪言壮语。

乔峰抓抓脑袋尴尬地笑看着阿朱双手扣着按在裙子上长裙长头上的白手绢如此的清晰。

“说错了说错了。”乔峰觉得不好意思他只好转过身用双手在脑袋上做个大角鹿的样子就是两手的大拇指按在自己太阳穴上张开手掌招了招。

乔峰那个尴尬的样子实在有点憨阿朱微微笑了起来。可是看着乔峰扭头就溜的背影阿朱心里又有点空虚——“真的不好看么”?

这时候乔峰忽然扭头跑回来了:“同学跳舞好么?”

乔峰握住阿朱绵软的手那一刻阿朱的心里微微动了一下好像是一片绒羽不期然地扫过。只是那么轻轻的一动已叫阿朱心惊胆战。

事实上乔峰并不是爱心忽然爆了。不过他觉得背地里说了人女生的坏话很没有面子而且按照他的经验阿朱必然会在床头会上帮他宣扬于是他将被一帮唧唧喳喳的小女生彻底声讨。于是乔峰决定表现一点道歉的诚意来安慰阿朱的小心灵那就是陪她跳舞。这对乔峰自己是最大的惩罚不能不说很有诚意。

舞步绝对说不上翩翩乔峰的手按在阿朱的背后是温热的让她很有些心慌意乱。阿朱并不是一个很害羞的女孩即使刚才和6大有跳的时候6大有挠她的腰她也并不生气可是她此时如此清楚地感觉到乔峰的手和她的肌肤间只隔着薄薄的一层衬衣所以她的脸就开始烧了。

阿朱还不敢抬头总以为乔峰在低头看她其实乔峰之所以老是低头往下看只是怕自己狠狠一脚踩在阿朱精致的黑绒舞鞋上。不同于欧阳克在乔峰眼里阿朱是个很听话很胆小的新生所以不能如对待篮球那样对待。阿朱这种女孩子让乔峰想到自己那个可怜的已经落幕的时代乔峰心里说:“靠!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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