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都必须经历一次”后来哲学家令狐冲说“无论结果怎么着就是得……经历一次。”
杨康说:“纯属死面包子吃多了!”

那时候康敏坐在乔峰旁边很安静地喝酒。康敏酒量比所有女生都好可以独拼乔峰所以没有男生敢逗她喝。喝了很多康敏的眼睛还是很亮和以前一样康敏眼睛里映出车灯流过的痕迹。

康敏说我们唱个歌吧?乔峰说我小时候是我们那里小老鸹歌唱团的农民伯伯都不让我去他们村里。康敏笑笑说为什么?乔峰说我去唱一次母鸡都不敢下蛋了。康敏说好吧那我去唱。

康敏点了一《我等到花儿也谢了》画面上出来特别夸张的泳装美女对着一个游泳池对水忧思。乔峰哈的就笑了出来。

康敏唱歌实在和她的钢琴天赋不相称她只是在说着唱或者唱着说。她说:

“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等到花儿也谢了,

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等到花儿也谢了……”

康敏站在屏幕前水洗的牛仔裤白色的纯棉衬衣白色大手帕束很安静。她唱这歌的时候面前有帽子飞来飞去菜流水一样上来秦红棉就在她背后和白世镜划拳。康敏最终也没能唱完因为秦红棉把话筒抢去和白世镜对唱《明明白白我的心》了。

“来”康敏坐回了桌子边说“老规矩我一你二喝醉了姐姐抬你回去。”乔峰喝醉了可是康敏也没力气抬他回去了几个女生拉着喝醉的康敏走在前面乔峰好歹还能自己认路。走在半路一个似乎有些失意的师兄坐在路边弹吉他凉风吹来夏夜也是冷的很多人不由自主地留下来听他寂寞的吉他。再往前走三三两两的朋友又渐渐地散去等乔峰被风吹得清醒了一些他看见康敏走得越来越慢从前面的女生群里渐渐拉到了他身边。

“乔峰。”康敏说。

“啊”乔峰嘿嘿笑着说“小康在我们系有什么未竞的事业么?即使想炸掉国政系兄弟也一定帮你完成。”

“不是”康敏说“以后少打球把主课成绩混上去再说。”

“靠”乔峰说“你现在开始由我老姐往我妈那边进化了。”

“听我说”康敏说“上次你跟慕容复他们打架方证老头很不满的以后老实点再让别人抓住了姐可就罩不住你了。”

乔峰愣了一下说:“哦。”

“我把以前用的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封在一个纸箱里头明天走的时候我送你们宿舍去以前的卷子单词卡片什么的都有怎么处理你自己看。”

“喔”乔峰和康敏肩并肩默默地走在昏黄的路灯下“明天去火车站记得叫我。”

康敏笑了笑:“送不送没关系我没整什么行李。”

她慢慢停下脚步就站在路灯昏黄的光圈下。乔峰有点纳闷就陪着她站住了。

“乔峰”康敏抬起头看他一只很纤细很柔软的手轻轻按了按乔峰的胸口“自己多小心。”

就这样很简单的康敏哭了在夏夜的晚风里哭得像一个随时会破碎的纸人儿。有点什么噎在乔峰的喉咙里让他很难受。

“小康怎么了?”乔峰茫然地看着康敏扭头跑掉了在花圃边没入了黑暗里。

“不懂啊?”平时一向对乔峰和颜悦色的师姐忽然瞪了他一眼“继续装傻去吧你。”

那天乔峰醉得很厉害脑袋痛得好像要裂成两半。所以回到宿舍他一米九的身板好像散架一样倒在了床上连腿都是虚竹帮他扛到床上去的。闭上眼睛的时候乔峰似乎看见了窗外的明月然后他就在梦里看见了明月。那**大的黄得像一张蛋饼的大月亮晃晃悠悠地悬挂在自己头顶。

乔峰梦见自己站在夜空下看月亮月亮离他很远很远。

一梦惊醒的时候虚竹正坐在他旁边喝黑米粥黑米粥的香味和虚竹晾的袜子味道混合在一起乔峰觉得有点像艺园食堂的免费汤。

“靠奢侈”乔峰嘟哝了一声“学一的黑米粥啊?”

“农园的。”

“农园的?”乔峰隐隐约约觉得有点不对。

他抬头看见窗户外面的太阳才现了问题的所在。那种懒洋洋的阳光根本不是早晨而且早晨农园不卖黑米粥。

那么是傍晚?

“现在几点?”乔峰急忙踢开虚竹往外面探头去看钟。

五点四十天已黄昏。

虚竹看见乔峰三下五除二地套上衣服一阵风冲出了宿舍闪避障碍和垃圾的姿势好像场上过人上篮那么帅。

“不至于吧赶晚饭有那么夸张么?”虚竹啃着馒头“老生今天都离校了食堂里根本没什么人排队……”

乔峰很顺利地走进了女生楼根本没有人拦他。因为空空如也的女生楼即使楼长老大妈也不怕他欲行偷窥和非礼那时候楼长可能是这容纳千余女生的宿舍楼中惟一的雌性——连女生以前养来当宠物的母兔子都不见了。

乔峰很安静地走进女生楼静悄悄地走廊里左转上楼推开了楼梯旁边虚掩的宿舍门。

床铺清空了废纸扫掉了刚刚打扫干净的宿舍却好像被一层看不见的灰尘罩着。凳子不见了被子也卷走了空荡荡的床上只剩下粗劣的床板或许一角的报纸还没有撕干净。惟一带了点人气的是忘记拆下的晾衣服绳子在窗口吹进来的风中晃晃悠悠。

一如乔峰梦中看见的月亮。

乔峰愣了一下伸手去口袋里摸香烟。好在还有最后一根他有些别扭地点上了火转身默默地走出了宿舍。

“女生楼不许抽烟”楼长幽灵一样出现在乔峰背后。

“靠”乔峰皱了皱眉头“男生楼也不准回去问问你家老头。”

楼长呆住了她根本不理解乔峰的逻辑。女生楼楼长的丈夫完全没必要是男生楼的楼长不过乔峰一厢情愿地觉得男生楼的楼长和她很般配而已。

“女生都没有也不是什么女生楼了”乔峰挥了挥手独自走出楼门靠在空荡荡的自行车棚旁边慢慢地抽完了最后一枝烟。

据虚竹说乔峰后来是给康敏去的那间公司打过电话的。可是康敏先是去培训然后是去搞什么野外跋涉训练再就是直接给派到海南去了。

大约是三五个月以后一个要去西域留学的老生回学校办成绩凑过来到乔峰他们宿舍瞎侃说着说着说到康敏。老生说康敏结婚了你们知不知道。虚竹说谁那么大胆子敢娶我们小康姐。老生说废话世界上吃豹子胆的人多了以前你们打球的小马记得吧?

虚竹愣了一下:“马大元?”

老生悠悠地吐了个烟圈:“人那叫有恒心本来可以留在汴梁的人不是为了追小康硬和她去一个公司了么?早就一起给派海南去了。”

“我靠”虚竹说:“马哥管得住康姐么?”

“女生嘛”老生离校几个月分明是开了眼界长了阅历此时潇洒地挥挥拿烟的手“总是要嫁人的小康可聪明马大元对她好她当然嫁马大元。女生老得快以前追她那些男生靠不上还是要找个靠得住的人谁有时间跟那儿瞎耗啊?能年轻几年啊?”

这时候虚竹看见乔峰拾起饭盆往外面去了急忙说:“嗨乔峰……”

虚竹本来想叫乔峰帮他占座自习的却听见乔峰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乔峰说:“马大元以前也就能拿拿篮板……”

那天夜里所有自习室都熄灯后三教外面静悄悄地篮球场上乔峰在打球。

没了三教的灯只有报栏旁边的一点灯光照着篮球场。再就是头顶的星光。谁也不在那么黑的夜里打球了乔峰打。

路过的兄弟说:“哟这哥们猛啊一个人打全场!”

乔峰一个人打全场豹子一样带球上三步篮然后抢过落下的篮球再运向另一个半场如风来去。一个又一个来回。

上篮上篮再上篮。

乔峰一个人静静地站在篮球架下球滚着篮框落下砸在地上砰砰地响。

无人喝采。

乔峰吸着那杯苹果芬达走出了图书馆很酷地抬头看着星空把手里的纸杯捏成一个纸团远远地投进垃圾箱里。

旁边的学生都绕道走觉得那时候的乔峰很有点黑社会老大出去砍人前的风范。那时候体育中心老是放港片老大们出去玩命前都是风萧萧兮易水寒大页的印刷白纸吹得窗前满地起落。这时候乔峰如果抽出一把乌兹把周围的人都摆平了他就完美地诠释了这个场景。

不过这里只是汴大所以乔峰也只是嘴角线条拉扯开来轻声而经典地说:“我靠!”

结果这一幕滑稽的转变为《大话西游》曾经有人说:“他好像一条狗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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