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丫的睁大狗眼看看,这是啥!”我一指墓墙,示意胖子去看。
胖子上前探了探头,没好气地说:“不就是个洞嘛,见得还少啊?一惊一咋的!”

我被他气乐了,一脚踹向他的屁股,笑骂道:“你那双招子是聋子的耳朵——摆设还是怎么着啊,看清楚了!”

说着我把手电移向墓墙,光亮处,赫然刻着一个“1”字!

“啥!”胖子一看傻了,上前摸了摸那记号,回头瞅瞅,又向前望望,一副见了鬼似的表情。

“涛子,咱这是见鬼了还是怎么着啊?明明是条直道啊,咱也没拐弯,怎么就兜回来了呢?”胖子一脸紧张地看着我,汗都下来了。

我嘿嘿一笑,没理他,抱着胳膊靠在墓墙上,一边喘口气一边接着看胖子表演。

胖子一看我没搭腔,更急了,抹了把冷汗,说:“你倒是说句话了,咱这是不是碰到鬼打墙了?听老人说过,以前咱北京地安门大街那边闹过一阵子,听说是直绕圈,晚上12点过后都没人敢往那过了,要不一直转悠到天亮!”一边说着还一边直拍大腿。

我一看乐了,这小子是真急了,要放在平时,我这么不搭他的话,丫的早扑上来干架了。我顺了顺气,说:“你丫的前两天不是还吹着吗?说几年兵当下来,天上地下,就没你老林怵的东西了,怎么?这还没怎么着呢,就蔫了!”

胖子闻言脖子一梗,说:“不是咱老林吹牛,现在就是来个大粽子,哥们也一个人把他给撂了,可……这,涛子你是知道的,哥们从小就怵这没影的东西,这个……快说说,这怎么回事?。”

我休息得差不多了,也就不逗他了,拍着他的肩膀说:“说是鬼打墙嘛,也没错,不过正确的说,应该叫‘勾魂直道’,知道是啥不?”

胖子老实地摇了摇头,示意我继续。

“其实说穿了也没什么,就是一种易数上的阵法陷阱,表面上看起来像条直道,实际上是上上下下的绕着圈,找不着路就得困死在这,等着下拨来倒斗的给咱收尸了。”

胖子一听不是什么脏东西作祟,胆气立马壮了,声音也高了八调,“敢情不是鬼打墙,那就得了,敢糊弄咱哥俩,等等哥们连棺材都给他砸喽!”

说罢顾盼四野,颇有问天下谁是敌手的气概。

“等等,涛子,你知道怎么出去不?别棺材没砸到,咱哥们先给困死在这!”胖子狂话刚放完,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着急地问。

敢情这小子还没弄明白呢!我一拍额头,说:“咱不是做了记号吗!不就10个岔道嘛,其中一个是入口,一个通往墓室,剩下的八个两两连通着。咱按着记号走,指不定我们运气好,祖师爷保佑,第一个洞就是通往墓室的呢!”

像这种勾魂直道,其实在商周以后就很少有人用了,为什么?规模大,建造不易不说,破起来还简单,只要不惊慌失措,做好记号,多花点功夫总是能走出去的。

“得了,那咱们走吧!”胖子一听没事,立马意气奋发起来,一马当先就往前走去。

这么一走,又是两个多小时,当时我就明白过来了,干咱倒斗这行的,真他妈是件伤阴德的事,遇事还是不要指着运气为好。估计在祖师爷在天上也是混得不怎么地,靠不住。

这勾魂直道,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10个路口,其实就6种可能,其中四个进去就是绕圈圈,另两个一个是入口一个墓室。

这概率说起来也不低,但经不住咱哥们倒霉啊,一连进了四个洞口,全是在绕圈圈,墓室没找到,这勾魂直道的倒让我摸得门清,两条腿差点没跑折了。

1通3、2通4、5通x、6通9、7跟8一个是入口一个通墓室。怎么咱就这么倒霉呢,我这边正琢磨着呢,忽然背后一阵粗气喷来,然后有如泰山压顶一般,胖子那小两百斤的分量结结实实地压到了我背上,当场我就脚一软,给压趴下了。

挣扎着爬起来,我指着胖子的鼻子就骂:“想压死老子啊,皮痒了找抽呢!”

“靠,你就缺德吧你,有种你丫的背个百来斤的装备走他四小时试试!”胖子趴在地上喘着粗气回骂道。

听他这么一说,我老脸顿时一红。刚走到半道上我就经不住身上那身装备了,还好胖子仗义全给接了过去,不然就咱这身板,早给压趴下了。

我心虚地笑了笑,巴结地给还在地上哼哼叽叽的胖子上了根烟,说:“那歇歇,呆会再走!”

歇了好一会儿,胖子才把那口气给顺了过来,坐了起来,叼着烟卷说:“涛子,这什么勾魂直道还真他妈的悬乎,你说这是不是在北京那会,你爷爷提到过的什么悬魂梯?”

“哼!”我吐了个烟圈,冷哼一声说道,“悬魂梯,它也配?那东西,周以后就失传了,这不过就是个小玩意而已!”

小时候,爷爷整天没事就喜欢跟我们哥俩提这些有的没的,有一次提到过悬魂梯,他老人家说这东西周以前很盛行,利用易数八卦的原理,形成一个无穷无尽的勾魂陷阱,不是精通易数的高人,或是大队人马,遇到那玩意一条小命就算交代了。

胖子来了兴致,问道:“那这个,勾魂直道是怎么回事,给哥们讲讲,回头咱也好跟大金牙那小子显摆显摆去!”

我一看胖子来了兴致了,倒也乐意给他扫扫盲,示意他掏颗子弹出来,准备给他演示演示!

接过胖子从弹匣上退下来的子弹,一把拉过他蹲到我身边,指着窄窄地阶梯,说:“看仔细了!”

在胖子疑惑的目光注视下,我把子弹缓缓地平放到阶梯上,然后轻轻地放开。

那颗子弹,顿了顿,然后便在我们俩人注视下,缓慢但是坚决地从左向右滚了过去。

“这是……”胖子结巴了。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看起来走的是直道,其实却是在绕圈了!”说完我整理了下思路,跟胖子详细地解释起这勾魂直道的原理来。

说穿了其实也没什么,关键就是在这一个“直”字上,怎么才能让九曲十八弯,上上下下数十米的墓道,看起来就像是一条直道呢,想通了这点,这点小把戏也就不值一提了。

要知道,我们人如果闭上眼睛,是很难走出直线的。这是因为我们人的两条腿看似一样,其实分工不同,也有长短之分。其中左腿是作为支撑腿存在的,所以了,在黑暗中,我们走出的路线往往会向左偏移。

这个勾魂直道就是利用了这一点,同时在阶梯上做手脚,通过右高左低的形势产生一种暗示,进一步诱导我们向左走。

墓墙上涂满了吸光的颜料,再加上狭窄难行的阶梯吸引注意力,让我们无法通过宽度高低的因素来作为参照,同时把油灯通过特殊办法,按高低深浅不同进行布置,使我们产生逻辑上的错误,看上去就像是在走一条直道。

要达到这一点,其实把墓道修成一个足够大的圆就可以了,但是那样的话工程过大,容易被发现。因此,这个“直道”其实是通过易数的精密设计,按乾、坎、艮、震、巽、离、坤、兑的八卦方位,在上下数十米的纵深中盘绕的。

说精巧倒也精巧,不过要是拿这勾魂直道跟悬魂梯相提并论,那纯粹是瞎扯淡。悬魂梯的构造我不了解,按古书上说,要建造这东西,是需要“掌三易之法,明造化之理,通自然之道!”的。

后两样太悬乎就不提了,就这“三易之法”,周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自称通晓了。何为三易?一曰连山,二曰归藏,三曰周易。其中连山、归藏分别是夏朝人和商朝人发明出来的,周以后就失传了。这还不去说他,最可气的是周易,周以后,也就像现在那些个《金瓶梅》什么的,只剩下个删节本。

说起来这得怪孔老二,这老头闲着没事去注释了《周易》,然后就把称它称作是儒家的经典了。这倒没什么,毕竟人家孔老是下了功夫的,但最可气的是,你注释就注释,删人家原文干什么,文王他老人家碍着你了?那些个捧孔老二臭脚的家伙还写了副对联赞扬他这种行为:“删述六经,垂宪万世”。

靠,这都叫什么事呢!

就这么一折腾,后世研究易经的人,就只能在孔子删节版的周易里面转悠,像悬魂梯之类的集易之大成的东西,是再也造不出来了。至于勾魂直道这类的建筑,就是后人根据删节版的周易,设计出来的效颦之作罢了。

说到后面,我呢,捶足顿胸恨不能早生个几千年见识下完整的易经是何等了得,胖子呢,则口涎长坠,听得两眼发直。

休息够了后,我们一抗装备,继续朝下一个岔路处走了过去。

大约又走了10几分钟,我们进了7号岔口,一踏上这岔路,入眼的便是倾斜向下的墓道,我一看就知道对了,老天总算开了回眼——这就是通向墓室的岔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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