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课,我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紧跑到翠屏山的高上大洞观去找一清道长。我十分清楚,宋世用被从县公安局的牢狱中劫走仅仅只是一个信号,它传递出来的信息是茅山派大举进犯在即!目前,唯一能够应对茅山派的就只有一清道长了,必须得让他尽快掌握这条消息,做好应敌准备。
不巧的是一清道长并不在观中,不但一清道长不在,连他的徒弟玉冠也不见了踪影。我心急火燎地在大殿前的平台上等了将近两个钟头,眼看着夕阳衔山,暝色四合,还是没看到一清道长师徒的影踪。回想起一清道长说过要广邀三山五岳,七七四十九洞府的奇人异士同聚高上大洞观共御魔邪的事,看来他正是*办此事去了。无奈之下我只得写了一张纸条把宋世用被茅山派劫走这件事告诉一清道长,用一块石头压在大殿门口显眼的位置。然后顺着鸟道下山回书院去了。

回到书院时,蓝海娴早已做好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在等着我。见我满脸倦容地走进来蓝海娴劈头便问:“上哪里去了,这么晚才回来?”

我把去给一清道长通风报信的经过简略的讲了一遍,最后道:“我实在不清楚茅山派为何如此看重宋世用,当校长之时残魔煞处处保护着他,听命于他;被捕了又不惜代价把他从戒备森严的牢狱之中救了出来。”

蓝海娴支颐沉思了一会,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管他呢,你肯定饿坏了,先吃饭吧。事情自然会有水落石出的时候。”

“也只能如此了。希望一清道长能有办法对付,否则水满村就真的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了。”说完我便去吃饭。蓝海娴做的饭菜虽然香美可口,但一想到茅山派大举进犯在即,我怎么都咽不下去,只是囫囵地嚼了几口便放下了碗筷。

“今夜咱们还玩回到宋朝吗?你想去哪?”见我怏怏不乐,忧心忡忡的样子,收拾好碗筷的蓝海娴问道。她知道回到宋朝是我最喜欢做的事。

我心中一动,一个念头立即浮上脑海里来:“海娴,如果你不介意我想到宋时儒府上去看看。”

果然一提起宋府蓝海娴马上变得惧怕与不安起来,毕竟那是给她带来痛苦回忆的地方。在那里宋时儒对她实施了长达数年的*。对海娴而言,宋府就是地狱,就是噩梦,无穷无尽的噩梦。

沉吟了半晌,蓝海娴还是答应了。因为她是如此的深爱着我,不忍心拂我的意。

宋府是东京汴梁除了皇宫之外最宏伟,最富丽堂皇的建筑了。上百间房屋占据了长长的一条街,鳞次栉比看着都让人觉得头昏目眩。要不是有蓝海娴带路我早就迷失了方向。

“咱们先去哪呢?”蓝海娴问。

“宋时儒在哪咱们就去哪。”我答道。

“这会正好是他上朝回来的时候,按照习惯,这会儿宋时儒应该在书房里看书听曲。”蓝海娴对宋时儒的生活习惯了如指掌。

“那咱们就去书房。”我毫不含糊。

“跟我来。”蓝海娴害怕我迷路拉着我的手七扭八拐向书房的方向走去。

宋府实在是太大了,我们又得提防着不被宋府的家人现,一路上躲躲闪闪地走了约有一顿饭的功夫才来到宋时儒的书房前。蓝海娴拉着我猫腰来到书房的窗户下。我把食指放在嘴里濡湿了,在窗户纸上戳出一个洞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向里面瞄去。蓝海娴觉得有趣,也依照我的法子戳了一个洞朝里看。书房的布置很简朴,却处处透着整洁高雅。里面放着几个大书架,上面摆满了书。在一张书桌前的一张靠椅上斜躺着一个人,一只手里拿着一本书在阅读,书名是《孔明勘经》——正是南京府尹贿赂给他的那本书,另一只手则轻轻摇着一把泥金纸扇。虽然书遮住了那人的整个脸部,我还是轻而易举就判断出他就是龙图阁大学士宋时儒。

“好一个附庸风雅、禽兽不如的奸邪之徒!”想起宋时儒所干的那些丧尽天良的坏事,我不由得在心中暗暗地骂道。

宋时儒有点心不在焉,看不到一页书就朝书房门口瞧去,好像在等什么人。如此几次之后,宋时儒有点沉不住气了,“啪”一声把《孔明勘经》搁在书桌上,“腾”地站起身来,来回地书房里踱步,手中的折扇不停地摇来摇去。

正在我看得入神之时,蓝海娴悄悄地扯了一下我的衣袖,把我拖到走廊一侧的一根大柱子后面躲起来。还没等我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走廊的另一头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仆人打扮的男佣匆匆忙忙地走进了书房里。紧接着,宋时儒也脚步匆匆地从书房里走了出来。沿着走廊向外面走去。我和海娴对视一眼,不知道宋时儒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不一会,就见宋时儒陪着一位气度雍容华贵,身穿黄色便装的中年男子走进了书房。我心头一震,瞬间就明白那个中年男子是谁了——在封建社会,有资格穿黄色衣服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高高在上,万民景仰的皇帝。

我侧目过去看蓝海娴,没想到海娴也正目光灼灼地盯着我,眼里的震撼之情丝毫不逊色于我。按理说蓝海娴早就清楚宋时儒与当今圣上宋神宗关系不一般,不应该这么震惊的呀!

“怎么啦?这么看着我!”我被蓝海娴看得有点心里毛了。

“你不觉得你跟宋神宗很相像吗?”

“相像?”经蓝海娴这么一提醒,我还真的觉得自己确实与有几分意似。“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茫茫人海,芸芸众生有个把人相像不很正常吗?”我不以为然。

“书生,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些诡异。你不觉得吗?”蓝海娴问。

我摇了摇头,开了句玩笑:“总不成我们是亲兄弟吧!那我不成了九千岁了!”

“美吧你!。走,过去听他们说些什么?”蓝海娴拉着我的手又潜回到窗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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