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浪不知门陀和尚意欲何为但是见他面色凝重不敢多问便把右臂衣袖卷起伸了过去。
门陀和尚也不说话用左手握住古浪的手臂然后右手的香头突然下沉“嘶”的一声已然烧在古浪的手臂上。

古浪未防之下只觉一阵奇痛差点没有叫了出来强自忍着。

门陀和尚并未放手一直烧着古浪虽然刚强头上也不禁冒了汗。

门陀和尚一直把他的手臂烧了一大块这才住手奇怪的是那香头居然仍是火红红的。

门陀和尚把香头捻熄之后由口袋中取出了一只小瓶倒出一些红色的药粉抹在手臂上的炙痛处。

说也奇怪药粉抹上之后疼痛立时停止。

古浪低头看时已然留下了一个深红的印子皮肉完好如同盖上去的一个印子一般。

他心中不禁有些不高兴说道:“师父!这……我也没有犯罪!”

门陀和尚说道:“这是我门中的规矩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衣钵传人了。”

古浪虽然高兴但是心里总有些不太自在因为门陀和尚透着一种神秘使他心中疑惑难解。

于是古浪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拜了个师父在门陀和尚的教导下苦练阿难子的独门功夫。

令古浪感到惊奇的是门陀和尚由基本的口诀传起极为详尽连运气诀窍也一丝不漏好似在传授他本门的功夫一样。

古浪也探问过他但是门陀和尚除了传技之外别的事绝口不谈。

一晃又是十天过去说也奇怪这十天平静异常连一点事故也没有生。

古浪奇怪地说道:“师父怎么前一阵闹得很厉害现在反而一点事都没有了?”

门陀和尚笑道:“你不用急暴风雨来临的前夕总是特别平静的三天之内‘哈拉湖’就会热闹起来了。”

古浪心中更是奇怪因为门陀和尚足不出庙对于未来的事却能知之甚详。

这天夜晚古浪练过了功夫回到房中正准备就寝突然房后响起了一声轻微的折枝之声。

古浪心中一动忖道:“师父已经休息了定是来了外人!”

他想到这里立时熄了灯轻轻地推开了房门。

古浪所住的禅房靠近后山那一片茂密的丛林由于秋之将至边地早寒有些树木已然落了叶露出了不少空隙。

古浪隐在屋檐之下向上凝望不一会的工夫现一个瘦弱的影子在林隙之间缓缓向前移动。

他看得很清楚这人不是外人竟是师父门陀和尚。

古浪觉得奇怪正想出声叫唤突然想道:“也许师父现了夜行人我不可惊动他!”

于是他偷偷地跟踪过去两下相距约有三丈左右。

门陀和尚步履甚快看他的模样分明不像追敌。

古浪心中忖道:“怪了深更半夜师父一个人往山上爬做什么?”

由于古浪对门陀和尚一向有着一种神秘感他立时作了一个决定忖道:“我何不偷偷地跟着他看他做些什么?”

跟踪门陀和尚古浪可说是加倍的小心了他把距离拉成四丈多远黑暗之中只依稀看见一个身影。

门陀和尚似乎没有现古浪跟在后面但是他的身法仍然慢吞吞的就像上山拣柴一样。

古浪心中忖道:“难道他真的没有什么武功?这可就太奇怪了!”

门陀和尚向上又走了三十余丈站到一块小崖头之上向远处了望。

古浪躲在一株大树之后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门陀和尚望了一阵席地坐了下来他嘴皮微动出喃喃的经声。

古浪不禁啼笑皆非忖道:“这真是怪事!半夜三更跑到山顶上来念经了!”

过了一会古浪正要转身返回门陀和尚却突然站了起来向着远方目光如炬好像一只猎鹰突然现了什么小动物似的。

古浪不禁为之一凛这是他第一次看见门陀和尚的眼睛中出这等奇光。

他心中忖道:“我的天!我果然没有猜错由他的目光看来只怕他的功夫还在况红居之上!”

这时突然听见门陀和尚自语道:“为了达到我的愿望即使是血染‘哈拉湖’杀尽来犯之人也在所不惜!”

静夜之中听来更觉真切古浪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忖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门陀和尚神情异常给人一种完全不同的印象古浪若是未与他相处这么久必然会以为他不是善类!

门陀和尚说完那几句话以后目光又渐渐地收敛起来但是他的身形却仍不移动一直向远处张望。

古浪心中明白他必然现了什么人可惜自己处在一片林子之中无法瞻望山下。

像这样又沉默了许久门陀和尚始终一动不动古浪渐渐地不耐烦了正想换个地方与门陀和尚采取同一方向向山下展望时突听自己身后起了一阵轻响。

古浪连忙把身子隐好忖道:“莫非是师父约了什么人来?”

他才想到这里十余丈外一条人影已疾如弩箭一般穿越树林向前飞驰而来!

刹那之间那人已来到古浪附近相隔约有三丈左右黑暗之中古浪打量这人身材甚是魁梧年纪大约五旬左右。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劲装精神奕奕一双明亮的眼睛显示出他深湛的内力。

这时门陀和尚仍然不言不动照样站在那里。

那夜行人一眼看见了门陀和尚立时身形一晃一阵风似的由古浪眼前掠了过去。

哪消一两个纵身已经翻上了那片崖头站到了门陀和尚身后。

门陀和尚真像一个不会武功的人人已经来得这么近了他仍浑然不觉。

那夜行人低声咳嗽一声说道:“老师父恕我来迟了!”

古浪心中想道:“果然他们是约好了……”

一念未毕门陀和尚已经转过了身子以他一贯平静的声音说道:“江施主老僧等你多时怕你不来了呢!”

姓江的汉子一笑说道:“老师父与你约好我怎会不来!”

门陀和尚点点头道:“来了就好江施主前天的话你可曾想过?”

那姓江的夜行人走近了些说道:“我已经想过了。”

门陀和尚面上露出一丝笑容说道:“很好!你作出决定没有?”

夜行人提高嗓子道:“我江十念一向快人快语老师父我不能离开此地!”

门陀和尚啊了一声说道:“江施主那你太不聪明了!”

古浪心中暗暗吃惊因为江十念在江湖上虽非一流但是在北五省也是威名赫赫非比等闲的人物却不知他为何到来了青海又怎会与门陀和尚相约?

江十念似乎有些不悦说道:“老师父你一再地干涉我的行动至少你要告诉我你是什么人!”

门陀和尚冷冷说道:“我告诉过你我法名门陀是个走方的和尚!”

江十念冷笑道:“哼!既然你是个走方和尚那么我劝你还是少管闲事的好!”

说罢转身欲去门陀和尚把声音提高了些说道:“江施主老僧的金玉良言你不再考虑就这么草率而去么?”

江十念霍然转过身子喝道:“老师父我念你不是等闲人物如有别的意思请尽管明说我可没有这么多时间与你打哑谜!”

门陀和尚平静如恒说道:“江施主‘哈拉湖’不久就要成为血腥之地我劝你还是赶快离开吧!”

江十念勃然大怒喝道:“我若是执意不走呢?”

门陀和尚冷笑道:“我不骗你假使你不答应我明日一早离开青海那么今夜你就别下山了!”

古浪闻言不禁一惊他料不到门陀和尚会说出这种话来。

江十念哈哈笑道:“老师父你这么说我可越地不肯走了我到青海来就是想会会天下人物。”

门陀老和尚仍然冷得像块冰似的慢吞吞地说道:“我看你还是少会的好!老僧是出家人所说都是实话你在江湖上小有名声也是得来不易若是这么白白地断送了实在犯不着!”

门陀和尚语态诚恳好似长辈在规劝弟子一般。

江十念怒道:“哼!到底是出家人慈悲为怀不过你说了半天全是白说我是在青海住定了!”

他说完了这句话又转过了身大踏步地走向山下根本就不把门陀和尚放在眼中。

当他走到山坡边沿时门陀和尚这才说道:“江施主我说过你若是不离开青海就不必下山了!”

古浪心中忖道:“看样子他是要动手了!”

江十念又转过身去怒喝道:“我行遍天下无人敢挡老和尚你试试看!”

说完之后再次转身刚刚启步突听门陀和尚厉声喝道:“回来!”

他这一声怒喝直如平地焦雷震耳欲聋连古浪也吓了一大跳。

这一来可把江十念激怒了他又转过身厉声喝道:“门陀和尚!你到底意欲何为?”

门陀和尚面如寒铁缓缓地跨前两步用一种异常的语调说道:“江施主我最后一次劝告你如果你答应我明日离开青海现在还来得及……”

话未说完江十念已指着门陀和尚的鼻子说道:“住口!老和尚你这大把年纪我不愿先动手你就先来吧!”

门陀和尚摇头道:“我生平行事向来厚道不愿仗技欺人。江施主如果你一定不肯走还是你先动手吧!”

江十念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他狠狠地咬着牙怒气冲冲地说道:“好!我便会会你!”

一言甫毕只见他目射奇光双臂缓缓地举起雄壮的胳膊出一阵细微的声响。

一旁窥视的古浪心中不禁暗惊忖道:“看来此人的内功已经有了相当的造诣却不知师父如何……”

才想到这里江十念已经大喝道:“老和尚我下手可是绝不容情的!”

门陀和尚依然慢吞吞地说道:“我和尚又岂是容情之人?”

江十念大怒口中说了个“好”字身形一晃一双虎掌带起震耳的风声向门陀和尚扑去!

他的身法好快有如猛虎一般当他到了门陀和尚面前两下相隔只有两尺之余双掌猛然一分右掌“秦王击钵”向门陀和尚的顶门按下。

就在同时他左掌由下往上“翻天大印”五指如钩奇快地抓向门陀和尚的前胸!

这两招可是有龙虎之威好不惊人!

古浪暗自惊心引颈观望只见这两招递出门陀和尚仍旧是老样子连动也不动好似根本就不会武功似的。

古浪方自一惊突听一声惨叫紧接着“砰”的一声大响江十念庞大的身子已铁塔般平倒在山坡上!

这只不过是一刹那的事情古浪简直什么也没看清楚!

门陀和尚不但姿态未曾改变就连他的双手也仍然是套在袖筒中江十念好像是突然了暴疾自动倒了下去似的。

那个古怪的老和尚低头看了看自语道:“阿弥陀佛!这是你自寻死路怨得谁来?”

听了门陀和尚这几句话古浪惊出了一身冷汗他简直不能相信江十念就这么死了!

他忖道:“我的天……师父这么厉害……”

门陀和尚又自语道:“让你到谷底去寻那春秋之笔吧!”

说着便弯身去搬那具尸体古浪蓦然惊醒过来忖道:“我要赶快回去不然被他现了不好!”

他想着提足了气往回飞奔。

刚才生的事极度地震撼了他的心灵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他真个是死也难信!

他心中除了极度地震惊之外还交织着一种矛盾他万万想不到一个慈眉善目的出家人竟会杀人于眨眼之间并且毫不怜悯!

古浪一路狂奔回到了庙中立时脱衣上床睡到被窝里。

他的心一阵阵猛跳着忖道:“如此看来不久之前庙中那个人也是他杀害的了……”

一个出家人竟这么心狠手辣并且又有着令人难以置信的奇技真是太可怕了!

古浪心中想着一阵沉浊的脚步声远远传来显然是门陀和尚回来了。

古浪极力地平静着自己的心情那吓人的脚步声一声声地传来想起刚才生的事古浪感觉到门陀和尚的脚步仿佛踏在自己的心房上一样。

他真是个奇怪的和尚由他走路的声音听来他分明是一步步地走下来没有施展任何功夫。

就是他刚才杀人的时候也没有看见他动过一个手指。

门陀和尚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古浪心中也越感到恐怖仿佛他是鬼魅一般。

他走到了古浪的门前压低了声音叫道:“古浪!古浪……”

古浪用被子压紧了耳朵一声不响紧接着“吱”的一声轻响门陀和尚已经推门进来。

古浪立时大为紧张忖道:“莫非他现我跟踪他?”

这时门陀和尚已经走到他的床前低头看了一下古浪极力地平息着自己的呼吸。

门陀和尚低头看了片刻又转身走了出去。

接着他沉着的脚步声渐渐地消失了刚才生的事如同是一个梦。

古浪身上一阵阵地寒但也感到奇怪江湖上凶杀之事他见识了很多但是从没有像今天晚上这么受惊过。

他不住地想道:“像这种人我怎么随他学艺?我又怎能知道他对我安的是什么心?”

可是他也知道到了这个时候想要摆脱门陀和尚已不是简单的事。

但是他仍下了决心即使是牺牲了性命也绝不能再跟着他!

下定了决心之后古浪的心情略为平静他想道:“明天一早我就向他说明看他怎么动作!”

他胡思乱想到半夜才沉沉地入了梦乡。

古浪的生命将因他的决定生极大的改变!

当早来的秋风吹尽了树上的枯叶时一个夜晚又过去了。

翌晨古浪还在昏睡之中觉得有人轻轻地摇着自己的肩头。

他睁开了眼睛看到一个白苍苍的老人。

古浪心中一惊睡意全消立时翻身坐起揉着睡眼。

在他面前坐着一个七旬以上的老人他白苍苍穿着一件单薄的长衫足下却是一双草履。

他有一双明亮而又深邃的大眼睛直鼻大口生得甚是清秀颔上无须上唇却留着短短的胡子。

他含笑望着古浪说道:“小友吵你睡觉了!”

他的官话说得很生硬一听便是青海人的口音。

古浪奇怪地说道:“老先生你……你是谁?”

那老人微微一笑说道:“你先不要问我是谁赶快起来我有要紧的事情告诉你。”

古浪莫名其妙匆匆爬了起来穿衣洗漱那老人一直坐在旁边不言不语脸上始终带着笑容。

古浪心中诧异万分暗存戒心忖道:“这几天的怪人怪事可真多!”

古浪洗漱完毕坐在老人对面的椅子上说道:“老先生有什么事你快说吧!”

老人这才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说道:“小友你陷入了魔掌我是来救你的!”

古浪不禁吓了一跳说道:“老先生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老人微微一笑说道:“昨天晚上生的事你已看到了我想你心中一定很不好受吧?”

古浪越惊奇说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老人接着说道:“昨天的事并不是第一次这一个月来在青海已生了十四次了!”

古浪闻言大惊道:“你是说……他已经杀死了十四个人?”

老人点点头说道:“不错!这十四个人都是同样的死法不久之前你夜半跟踪的老人也在内。”

这老人的话使古浪感到万分骇异他料不到自己的一举一动这个老人都了如指掌。

老人望着怔的古浪说道:“你心中必然有很多问题我会慢慢地告诉你现在先谈谈门陀和尚的事。”

古浪睁大了眼睛问道:“他人呢?是不是在念经?”

老人摇摇头说道:“他下山去了不到天黑不会回来我们可以畅谈一番!”

古浪虽然感觉到事情过于蹊跷但是非常高兴能知道门陀和尚的一些情形以解自己多日的疑惑。

同时奇怪得很这个老人有一股莫名的力量使古浪对他产生一种好感。

老人说道:“你对门陀和尚的来历一定有很多猜疑我先告诉你他并不是出家人并且他是青海人!”

古浪大感惊奇这两点都是他料想不到的尤其说他不是出家人更是不可能的事。

老人接着道:“他姓哈名叫哈门陀由于他五十岁后头脱得一根不剩加上他的名字有些像出家人所以就以‘门陀和尚’自居了!”

古浪全神贯注每次想插嘴都忍着。

老人把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握在一起继续道:“哈门陀自幼得异人的传授加上他天赋极好所以练成了一身惊天动地的功夫在江湖中可以说是没有敌手!”

古浪轻轻地啊了一声老人又道:“但是他却怕两个人这两个人一个是青海的阿难子另一个是中原的琴先生。”

古浪再也忍不住插嘴道:“对了!我知道阿难子可是琴先生是什么人呢?”

老人笑道:“琴先生的事我以后再详细告诉你现在还是谈哈门陀吧!”

说话之际一阵轻风吹翻了老人的衣摆古浪目光接触到一个字他如触电般大惊失色地站了起来叫道:“啊!你就是阿难子?”

原来那老人正是闻名天下“春秋笔”的持有者青海第一奇人——阿难子!

古浪这一惊可非同小可怔怔地站在老人面前。

老人微微一笑说道:“讨厌的风!这么快就告诉了你……不错我就是阿难子。”

古浪简直震惊得说不出话来面对着这江湖第一奇人几乎有些不敢相信。

阿难子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笑道:“我知道你一定惊奇的少时我自会把全部因果告诉你你先坐下。”

古浪这才冷静了些依言坐下说道:“你……好多人都在找你。”

阿难子点点头说道:“不错他们都在找我可是在我不愿意见他们之前任何人也找不到我!”

他的语气非常肯定令人深信不疑。

他接着又说道:“我们刚才谈到哈门陀你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我就明白地告诉你吧!这哈门陀并非别人乃是我的同门师兄!”

这几句话更使古浪震惊但是他还没有说话阿难子已经接着说道:“当我拜师之时哈门陀已经学艺三年由于他为人机灵狡猾所以先师一直未察其奸直到十年之后才慢慢地觉察了他的机心可是全部的绝技已经传授给他了。

十年之后我的武功造诣过了他成了青海第一奇人使他大为恼恨表面对我亲近暗中却是百般陷害可是均未得逞。

有一年我无意中得遇天下奇人秦昆他把“春秋笔”传给了我并收我为记名弟子之后哈门陀就更不是我对手了。

最近数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算计着这支笔可是知道我不好惹直到最近我与江湖群老相约之期将至他仍又在这里积极地展开了工作他收你作了徒弟在你身上必然用了心机至于他将如何利用你我就不得而知了。”

古浪身上暗暗地冒汗说道:“那么我现在怎么办?”

阿难子笑道:“不要紧我所以出面会你就是为了解救你我知道你对他已有反感但不可操之过急暂时顺从他时机到了自有脱身之法。”

古浪见他不肯深说正要询问阿难子又道:“你现在把右臂伸过来!”

古浪迟疑地伸出右臂阿难子把他衣袖卷起古浪低头看时不禁吃了一惊!

原来以前门陀和尚所烧的红印子这时清清楚楚可以看出现出了一朵红色的菊花。

阿难子用手指着那朵红色的菊花说道:“这是哈门陀的标记他门下的弟子如果不是这朵菊花自然消失至死也不能脱离他。”

古浪惊道:“那么要多久这菊花才能脱落呢?”

阿难子笑道:“傻孩子!他这红香焚肤一辈子也不会退落的!”

古浪霍然站了起来说道:“那……那怎么成?我是被他强迫的!”

阿难子摇头说道:“他虽然有收你之心一天不得手就一天不会罢休但是你何尝不是自愿跪拜?”

古浪面上一红急道:“可是我不知道他是恶人看他慈眉善目又是个出家人……”

阿难子摇手止住了他的话说道:“这自然不能怪你不过你也太糊涂了。”

他说着由身上掏出了一个小瓶里面装的是白色的液体滴了一滴在那红色的菊花上立时被吸收进去。

古浪问道:“这是做什么的?”

阿难子把小瓶收好放开手说道:“半月之后你这朵菊花就会自然退去哈门陀虽然心狠可是菊花自动退去他也无可奈何。”

古浪大喜再三称谢阿难子又道:“在菊花未退去之前你还是他的弟子不可违抗他的意思……他是一定要置我于死才甘心的。”

古浪忍不住问道:“你们是师兄弟他为什么要害你?”

阿难子轻叹了一声说道:“他为人极是狂妄不容许有任何人过他我虽是他的师弟可是武功高过他许多自此他埋名隐姓绝不施展武功所以江湖上知道他的人极少。”

古浪又道:“这‘哈拉湖’十七个石人又是怎么回事呢?”

阿难子站起身在斗室之中踱步回忆着说道:“这话说来可就太长了一般人认为我败于他们十七人联手所以雕下十七个石人取影参研其实我并未与他们十七人合力交过手只是为了应付近日的大劫才雕下那十七个人像。

如今这十七人已经死了十三个‘十七明剑’成了‘四明剑’你想必是听了江湖传闻来此习练‘十七明剑’对付我的吧!”

古浪脸上一红说道:“不瞒你说我只是想由你这里借得春秋笔一用为我先师……”

话未说完阿难子已插口道:“我刚由中原回来不到两个月这次游历中原为的是为一些死去的朋友洗罪令师的坟头我已经留下了字还他清白了!”

古浪闻言惊喜交集立时纳头就拜双目流下了泪说道:“多谢老前辈大恩……”

阿难子叹了一口气把他扶起来说道:“难为你小小年纪有这番孝师之心可惜令师去世得太早以后的天下要你自己去闯了!”

说着他走出禅房古浪紧跟着走了出来说道:“老前辈你要走了么?”

阿难子回头笑道:“我不走不但不走以后每天上午都会来看你我们大概还可以相处一段时日。”

古浪心中很是诧异不太了解他的意思。

阿难子在天井中踱着步感叹着自语道:“唉这‘达木寺’又要成为血腥之地了……”

古浪正要询问突见阿难子目光一闪说道:“奇怪!他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说罢转对古浪说道:“哈门陀提前回来我要回避一下记住我的话少时对他顺从些!”

古浪未及置言阿难子大袖一摆已然飘过了院墙失去踪影。

古浪心中疑惑不定忖道:“我一些声音也没有听到他就知道门陀和尚回来了这么看来我的功夫差得太远了!”

他正在痴想着已听得哈门陀的声音由前院传了过来道:“古浪你到这里来!”

古浪记着阿难子的话把对哈门陀不满之意藏在心中走了过去。

只见哈门陀坐在正院天井石阶上双手抚着膝盖面色凝重。

古浪走到他面前说道:“师父你到哪里去了?”

这“师父”二字他真不愿意出口但是又不得不叫显得非常勉强。

哈门陀铁青着脸说道:“跪下!”

古浪大出意外说道:“这……这是什么意思?”

哈门陀仍然寒着脸说道:“跪下!”

古浪一身傲骨哪里肯道:“什么事要我跪下?”

哈门陀不禁勃然大怒他霍然站了起来厉声喝道:“我叫你跪下!你敢不从么?”

古浪却把头一扬说道:“士可杀不可辱我是绝对不跪的!”

哈门陀气得脸上变了色双目怒射在古浪的脸上。

古浪昂立不惧挺着雄壮的胸脯对哈门陀的疾言厉色直如未睹。

但是他心中也有些恐慌忖道:“难道他现了阿难子来的事?”

哈门陀见古浪执意不跪脸上的怒容却又渐渐消失了说道:“好吧我不是你开蒙的师父不跪也就算了!我问你昨天晚上你到哪里去了?”

古浪心中一动忖道:“啊!原来是为的这件事!”

他知道要想瞒也瞒不过去很爽快地说道:“我到后山去了!”

哈门陀紧接着问道:“你为什么到后山去?”

古浪答道:“我看到你去就跟了过去!”

哈门陀冷笑了一声说道:“你好大的胆子!我问你你可曾看见了什么?”

古浪双目一闪说道:“我看见你杀了一个人!”

哈门陀面色微变一双白色的眉毛高高吊起但是很快地又放了下来说道:“我杀了人?你可曾看见我动手?”

古浪微微一怔说道:“我没有看见你动手反正那人是不会好好地突然死去的!”

哈门陀皱了一下眉头说道:“我知道你对我有很多怀疑我也不想作何解释不过我要你知道一点我从不杀害无恶之人。”

古浪心中有很大的反感但是并没有表露出来。

哈门陀停了一下又道:“以后关于我的事除了我自动告诉你之外你不可追问更不可跟踪我否则我就不传你功夫了!知道么?”

古浪强抑着不满之情说道:“知道了!”

哈门陀面色稍霁说道:“好了开始练功吧!”

这一天古浪在极度不耐烦之下被哈门陀逼着练功夫。

他练的是“阿难子”的功夫心中不禁好笑忖道:“阿难子本人我都见过了你还教我练他的功夫真个可笑!”

但是由于哈门陀与阿难子是同门师兄弟所以他等于在传本门的功夫。

古浪练了一天真个是筋疲力尽累得不得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爬了起来不出阿难子所料哈门陀又出去了。

古浪正在庙门口张望之际阿难子的声音由背后响起道:“古浪他已经走远了!”

古浪吓了一跳阿难子来到他身后不到三尺他竟一点也未觉到这等功夫果真是惊人已极了。

古浪连忙迎了上来把昨天生的事告诉阿难子他才说了几句阿难子已笑道:“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以后你尽量顺着他些不然反而误了大事。”

古浪点头答应阿难子又道:“今天我来找你是有一件事相托。”

古浪连忙说道:“老前辈有事请吩咐弟子万死不辞!”

阿难子微微一笑说道:“我要托付你的事是武林中的一件大事如果你答应了可能会给你带来一生的烦恼和危险所以你在答应我之前必须仔细地考虑一下!”

古浪诧异万分说道:“到底是什么事请前辈示知!”

阿难子说道:“我自然要详细地说明白现在先把我的决定告诉你!”

说到这里面色严肃提高了声音道:“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将把‘春秋笔’传给你由你保留!”

这简直是意料不到的事天下学武之人的最高荣誉就是得到这只春秋笔得到“春秋笔”的人不但是武林中的霸主同时也被武林中视为最正直无私的领袖人物!

现在前一辈的执有人竟要把它传给古浪这怎不令他惊疑?

他简直不敢相信整个地呆住了。

阿难子在他背上拍了一下说道:“你不要怀疑我说此话绝非戏言现在让我告诉你详情。”

古浪双目大张仍然在那里呆。

阿难子接道:“春秋笔所以被江湖人士视为异宝固然是由于它本身为一种价值连城的奇珍更重要的是它是江湖中的正义之笔可以评断江湖上一切事物这也是当初铸造此笔的本意!”

古浪点头道:“这一点我知道我所以来到青海就是为的要寻这支笔在我先师的墓碑上为他洗刷污名。”

阿难子又接着说道:“除此之外它在江湖中还有很多力量可惜近年来一般学武之人不能领会这支笔的寓意反而用尽一切手段夺取此笔以至弄得腥风血雨真是始料不及。”

他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又说道:“按照当初传笔者的遗谕我保管此笔应到上月止时期届满后我必须要把此笔交给一个可靠的人接管。”

古浪不禁插口道:“可是……我的能力太差了!”

阿难子道:“你天赋异禀我已考察过你好几个月武功比起一般老辈虽然相差甚远但是来日可期大成远在他们之上。”

“再说江湖上老一辈的人物有的隐居山林不问尘事有的已然为此事种下了恶因竟找不着一个人接管此笔所以我只有大胆地做此决定了。”

古浪在极度兴奋之下也感到无比的惶恐深觉以自己的能力实在无法接受此一殊荣。

阿难子突然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古浪答道:“十七岁过了。”

阿难子点点头说道:“就算你十八岁吧!我既把‘春秋笔’交给你自然会给你安排现在你告诉我到底愿意不愿意接管此笔?”

古浪恭恭敬敬地说道:“弟子愿意竭尽所能全力以赴!”

阿难子非常高兴笑道:“年轻人理应如此勇于承当责任你现在才十八岁未来远景无量‘春秋笔’交给你也许是一种冒险但我相信你必会扬此笔的精神为江湖中留下空前的典范!”

古浪不禁热血沸腾连连地点头。

阿难子又道:“当我将‘春秋笔’交给你的时候还有一点简单的仪式现在我还要告诉你一些江湖中所不知道的事情。”

古浪不禁伸长了颈子他感觉到与阿难子谈话获益殊多很多自己所不了解的事情都会得到答案。

阿难子由怀中摸出了一支木制的小笔形状与毛笔一般无二笔身黑油油地光毫毛则是雪白。

古浪一惊问道:“这就是‘春秋笔’么?”

阿难子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不是春秋笔乃是我另制的模型。春秋笔另有一套极玄妙的笔法凡是接管此笔的人都必须习会所以我先要传你‘春秋笔法’。”

古浪又惊又喜说道:“啊!这一点我还不知道!”

阿难子笑道:“不要说你就是哈门陀、琴先生他们也不知道他们的武功与我不相上下但是如果我施展出这套笔法来他们就远非敌手了!”

说着他先把这套笔法的基本招式详细地讲解给古浪听。这时天色已经近午了。

然后他以十个枯瘦的手指为古浪活血过穴很显然的他是想在有限的时间内把自己的全部奇技传给古浪。

直到正午之时古浪出了一身大汗衣衫全湿阿难子说道:“他快回来了你去换换衣服不可被他察觉我们明天再见!”

说完之后又如一阵风似的飘然而去。

古浪赶紧回到房内把湿衣脱去换上了干衣。

就在他才打点结束时门陀和尚已经回来了古浪心中暗暗吃惊忖道:“阿难子果是奇人每次哈门陀才到山下他就知道了。”

自此每天上午哈门陀必然外出古浪知道这必然是阿难子使的门道。

他每日上午随阿难子练“春秋笔”法目前他只是活血运气以及背口诀还不曾实际练习招式。

下午则随哈门陀练功夫人虽累得筋疲力尽武技却也突飞猛进。

有这两个天下奇人分别传技可说是千载难逢的奇缘。

自从阿难子说明要将“春秋笔”交古浪接管之后古浪的心灵上便压上了一个重担他感到自己未来的责任太大奋苦练进展自是特别迅。

古浪的表现使阿难子及哈门陀非常满意但是他们从不夸奖他。

这天上午阿难子又依时到来说道:“浪儿这十天以来你的底子已经打好了口诀也都背熟今天开始我要正式教‘春秋笔法’了。”

古浪很是兴奋说道:“谢谢师父!”

阿难子又取出那支黑管毛笔放在案头上说道:“在练习之前你必须在此笔之前立誓这虽然是支代替的笔但你把它当作‘春秋笔’好了。”

古浪恭恭敬敬地答应一声跪在那支笔前诚心诚意地说道:“弟子古浪蒙前辈师尊阿难子以‘春秋笔法’相传自愿在艺成之后行侠仗义如有一丝不轨行为愿遭天雷之报!”

阿难子点点头说道:“好了!现在起来吧!”

古浪站起身随阿难子出房来到天井之中阿难子把那支毛笔托现于古浪的面前说道:“这只是一只普通的毛笔比‘春秋笔’要轻得多但是你只要把招式练熟即可!”

“在武林中使用毛笔的人极少尤其是最近百年根本无人使用可是练成之后却有无比威力不输任何兵刃现在你且看看!”

只见他手掌一翻那支笔便在他手中打起转来转得极快紧接着一道乌光脱掌而出打在三丈以外的一株大树上整个地没入树中那株大树竟被震落下大片枝叶!

本来这不过是一种“摘叶为镖”的功夫江湖上有这种功夫的人也不少。

不过像阿难子这样把满树的枝叶都震落下来江湖中还没有见过再说笔头之毛何等柔软一掷之下竟能整根没入树中这等功力在江湖中也是凤毛麟角。

阿难子只露了这一手古浪已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惊痴地望着他说道:“啊!想不到一支笔居然有这么大威力!”

阿难子微微一笑说道:“这支笔不过是个代用物那支真正的‘春秋笔’才是威力无穷呢!”

阿难子说着缓缓走到那株大树之前只见他手掌平伸在那支笔陷入之处轻轻一按一带隔着还有老远就好像有一股莫大的吸力一般那支笔已被吸了出来。

古浪向阿难子手中看时见那笔头洁白如新没有一点毁损心中好不佩服。

阿难子把那毛笔平托在掌心里对古浪说道:“这几个月来你在哈门陀的指点下内功已经大有进境省了我不少事现在你且站到一丈外去。”

古浪不知何故但是仍然照他的话去做。

等古浪站好之后阿难子又说道:“当我把笔丢过去的时候你要好好地接着!”

古浪问道:“这是做什么?”

阿难子微微一笑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只不过是学习‘春秋笔’的一个规矩你想你要练‘春秋笔’法最低限度总应该接得住这支笔才行吧!”

古浪这才恍然忖道:“想不到有这么多名堂!”

于是便道:“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快丢吧!”

阿难子又笑道:“你不要把这个看得太简单了!”

说着把那支笔托过头顶微微一抖那支笔便在他掌心里打起转来黑白光华相映甚是好看。

突然阿难子叫道:“你注意我丢过来了!”

一言甫毕那支小笔已脱手而出在空中仍然盘旋不已活像一个转动的风车出呜呜的声响。

古浪不禁看得眼花缭乱不知如何去接而那支小笔已经到了面前。

阿难子喝道:“还不快接!”

古浪不暇思索右掌电闪般一伸二指如钳向笔杆捏去。

却想不到手才伸出去突觉一股莫大的劲力由那小笔上逼了过来。

古浪只觉得手腕一震如同着了电一般吓得他连忙把手缩了回来那支笔落在他的脚前。

阿难子笑道:“什么事都是看起来容易你要学春秋笔法这接笔之技是一定要练的!”

古浪皱着眉头说道:“前辈可是在笔身上加了内力?”

阿难子笑道:“我只不过加了一成内力。”

古浪心中一惊忖道:“他只用了一成内力?难道我连他一成内力都受不住么?”

这时他才感觉到自己的功夫实在差得太远。所幸如今遇上这等旷世奇人可得要好好下苦功才是。

古浪由地上拾起了那支小笔双手递给阿难子说道:“弟子功力实在差得太远还请前辈栽培!”

阿难子伸手接过笑道:“只要你肯下苦功我是乐意造就你的。”

古浪大感兴奋再三称谢不已。

阿难子擎着那支黑白分明的毛笔说道:“这不过是‘春秋笔’的代用物真正的春秋笔的威力更是非凡刚才我那一掷之势乃是春秋笔法的第一招名叫‘雪花缤莹’凡是习我春秋笔法的人都必须先行学会!”

古浪全神聆听阿难子讲解阿难子又接着说道:“方才那一掷绝非普通的暗器手法所以你当暗器去接是绝对接它不住的。而且我还未运使真力否则你定要身受其害。”

古浪心中不禁暗惊忖道:“他还没有运使真力我就接它不住若是运了真力那还得了!”

阿难子又道:“你现在注意这支小笔离手之后只是旋转不停别的也没有什么但是其中含了三个出奇的变化你要仔细地看。”

古浪心中很是纳闷忖道:“只不过是凭空旋转怎就会含有三个变化呢?”

阿难子又已接下去说道:“你现在走出二丈去!”

古浪依言作了阿难子又道:“我这一次手法慢些也丢得高些看你能领会多少。”

他说着右掌向上轻轻一托那支小笔又翩翩而起在空中盘旋不已向古浪这边落来度比上一次果然慢了许多。

古浪全神贯注希望能看出些名堂但是他还没看清那支小笔又已到了近前。

他连忙伸手去接却只觉眼前人影一闪小笔顿时无踪原来阿难子已经跃了过来把笔接住。

古浪根本没有看见他有所动作却不料他居然就把笔接了过去心中好不吃惊。

阿难子笑吟吟地说道:“你看出什么端倪没有?”

古浪面上一红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阿难子脸上的笑容立时消失皱了一下眉头说道:“好吧!我再详细地解说一次这一次你可要好好地听着了。”

古浪红着脸答应了一声心中很是惭愧说道:“这一次弟子一定用心。”

阿难子笑了笑说道:“其实也不能怪你只是我性急了些这等深奥莫测的功夫原不是这么容易就能了解的。”

他说到这里突然停口目光如电向古浪身后望去。

古浪连忙回过身子循着他的目光搜视。

身后是一片林木茂密的斜坡野花迎月因风摇曳别的什么也没有。

古浪正要开口询问突见阿难子摇了摇头然后转身走开。

古浪心中明白知道必然来了什么人物也就不再多说话要看阿难子如何应付。

阿难子走出两丈又转过身子若无其事地对古浪说道:“这一次你一定要把这支笔接住啊!”

古浪不知他心意如何答了一声阿难子再度把小笔抛起仍然像前两次一样在空中旋转着飞了过来。

不过这一次那只小笔旋转得更快古浪简直无法看清。

古浪正犹豫是否伸手去接突听身后“刷”的一声急响紧接着一条黑影闪电般飞越到前面。

来人身法好不神古浪刚刚觉他已一把抓住了那支小笔。

古浪大惊怒叱一声:“什么人?”

还来不及出招击敌那人足下一点已然飘开了两三丈远向斜坡上落去。

古浪惊怒交加正要猛追不料那人身子一歪突然由斜坡上滚了下来手中的小笔飞甩出一丈多远人也昏死过去!

这一连串生的事急如电光石火一般简直令人眼花缭乱古浪站在当地痴痴地望着那人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昏倒在地的人是一个身穿劲装的年轻人年约十**岁生得魁梧英俊一双剑眉紧锁着似乎非常痛苦。

古浪心中好不诧异不知他好端端的怎会突然自动滚下山坡来。

这时阿难子已然弯身拾起了那支小笔古浪睁大着眼睛望着阿难子说道:“老前辈这……这是怎么回事?”

阿难子微微一笑说道:“我不是告诉过你这支笔是不好接的。”

古浪这才恍然原来毛病出在这支笔上!

但这事也实在匪夷所思了难道这只笔中还藏有什么特殊的暗器不成?

阿难子又走了过去向那昏倒的少年略为观看说道:“这又不知是哪一路的英雄好汉!”

他看出古浪有着深深地疑惑接着说道:“我方才只是加了一成劲力当他把小笔接到手中劲力已然逼到了他的‘玄机穴’上所以他才昏了过去。”

古浪闻言又是一阵惊惧忖道:“这支笔上的武功当真是不可思议!”

阿难子又低头望了望那人把他扶起来在他背上拍了一下。

那人“啊哟”一声顿时醒转一双凌厉的大眼睛向阿难子及古浪一扫身子猛然一挺由阿难子的怀中挣了出去。

他像是一个受伤的野兽一般纵出了一丈多远然后转身望着他们二人面上的表情非常怪异。

阿难子向他招招手说道:“不必害怕你且过来!”

那少年人却是一动不动目光闪闪恰似两颗光芒四射的寒星。

阿难子说完之后静静地等着他但是他像是听不懂话一般古浪接口说道:“兄台既然到‘达木寺’来了何妨明白谈一谈!”

那人闻言之后仍然不动不语但是他的目光已然向四下游动。

阿难子笑道:“小兄弟我只不过问你几句话你还是过来的好!若是想一言不就离开此地恐怕不很容易呢!”

那少年的心事被阿难子说破似乎有些无可奈何这才移动身子缓缓地向他们走来。

古浪由于与他年纪相仿不禁仔细地打量他。

只见他生得一表非凡剑眉入鬓一双大眼睛极是深邃明亮。

他年纪看来比古浪大上两三岁可是身躯却高了许多生得健壮结实皮肤微黑真是堂堂一表。

他来到二人之前冷涩的目光向他们一扫吐出低沉、带有川腔的口音说道:“唤我作啥子?”

古浪还未答话阿难子已经说道:“小兄弟你先告诉我姓名也好称呼你。”

那人迟疑了一下说道:“我叫石明松你……你可是门陀和尚?”

阿难子笑道:“我若是和尚焉会有这么长头?”

石明松满脸疑惑之色目光射在阿难子手中的那只小笔上。

阿难子玩弄着手上的小笔笑道:“你以为这是春秋笔么?错了!我若得了春秋笔何必还在青海逗留?”

石明松说道:“那么你叫什么?”

阿难子摇了摇头说道:“我虽不是出家人不过名字对我也是毫无意义多年不用连我自己也忘记了!”

石明松转身对古浪道:“你叫什么名字?”

古浪答道:“我叫古浪!”

石明松望了他好一阵说道:“你们若是没有事我可要走了。”

阿难子说道:“且慢!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师父是哪一位?”

石明松脸上涌上一层恼怒之色雪白的牙齿紧紧地咬着嘴唇说道:“我没有师父!”

阿难子颔一笑说道:“好吧!你可以走了!”

古浪及石明松都很诧异阿难子却连连挥手道:“去吧去吧!”

石明松迟疑了一下转身而去他才走出了一丈多远阿难子突然又道:“小兄弟且慢行一步!”

只见他三指向前轻轻一点石明松如受敌袭双臂一振拔起了七尺多高身法姿势既美且很是惊人。

他在空中一个转身落了下来阿难子呵呵笑道:“好了!我已经知道了!”

石明松莫名其妙沉声问道:“老师父这是什么意思?”

阿难子笑道:“你有一身极好的武功绝不是没有师父的人刚才你出来抢笔之时我已略有所悟现在出手一试就更是明白了!”

古浪这才恍悟阿难子原是来试探人家的门户。

石明松脸上有一层愤怒之色以怀疑的口吻说道:“依老师父看来晚辈是属于何门何派?”

阿难子把那只小笔放入怀中笑道:“如果我老眼不花你师父当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呢!”

石明松面色一变说道:“是谁?”

阿难子说道:“看你方才的起纵之术应该是琴先生的传授才是!”

阿难子此言一出古浪及石明松均是一惊石明松更是面色大变怔怔地望着阿难子。

阿难子笑道:“怎么样?老夫说得可对?”

不料石明松满面怨愤狠狠地咬着牙齿说道:“我不认得什么琴先生!我更不是他的徒弟!”

阿难子一笑说道:“好吧算我猜错了好了!”

石明松面上的神情仍然充满了愤怒好似他与琴先生有着深仇大恨一般。

他静静地站了一会狠狠地一顿脚人如飞鸿极快地越上了那片山坡一连几个起纵消逝在林木之中。

古浪问道:“老前辈这是怎么回事?”

阿难子说道:“我说的一点不错此人正是琴先生最得意的弟子我在十年以前就听说琴先生收了一个神童接受他的衣钵今日一看果然不差!”

他的话不禁引起了古浪很大的兴趣又问道:“他为什么要否认是琴先生的徒弟?”

阿难子皱了皱眉头说道:“这一点我也非常不解刚才我提到琴先生的时候他满面愤容好似他们师徒间有什么仇恨。”

他们谈论了一阵阿难子说道:“琴先生的弟子已经来了想必他本人也会来我们的时间不多赶快练功吧!”

古浪连声答应着心中却止不住疑忖道:“看样子阿难子对琴先生也不敢轻视难道琴先生能与他抗衡不成?”

阿难子再次取出了小笔说道:“这一次我动作更慢些你要用心了!”

古浪连忙又答应了一声阿难子提高了声音说道:“我说过这一招之中含了三式变化第一式变化名为‘百鸟朝凤’!”

他说着右掌向上一托小笔盘旋而起但是这一次起得极慢好似有一股力量在支持着它一样。

古浪全神贯注由于这次度较慢他本就聪明又经阿难子事先把招式告知所以很容易便看了出来。

那只小笔虽然笔头乱转但是每转向一处便向外伸吐一下好似有人在操纵。

古浪看得很清楚这正是“百鸟朝凤”之式心中好不骇然。

突然小笔猛然向前飞出耳旁已听得阿难子大声喝道:“注意!第二式变化‘凤尾迎风’!”

古浪连忙注意望去只见那只小笔笔头已然不动但是笔杆却是左右扫荡乌光油油乱人心神。

紧接着又听阿难子喝道:“第三式‘银燕千啄’!”

古浪便见那支小笔蓦然下沉这一式变化与上一式恰恰相反笔头却是一片乱闪古浪耳旁听得一阵阵劲疾的破空之声。

这时阿难子又喝道:“快把它接住!”

古浪一时福至心灵蓦然悟透他右臂一伸以“云拂手”的功夫二指如电向笔尾抓去。

这一次果然奏了效那支小笔被他稳稳地接在手中丝毫不感到吃力。

至此古浪不禁大为感叹忖道:“我真是福分不浅遇上天下第一人了!”

阿难子见他把小笔接到手中显得很是高兴笑道:“孺子可教!果然你已经领会到了现在我再详细地给你讲解一下。”

于是二人就坐在树旁阿难子把刚才的三式变化详详细细地讲解给古浪听。

古浪有些奇人传授心中既紧张又兴奋全神贯注阿难子所说的要点他很快地便都吸收了。

阿难子见古浪已完全领悟站起身来说道:“好了现在你自己练习吧!”

在阿难子从旁指点之下古浪开始练习这使天下群雄侧目的“春秋笔法”。

至于这一代怪杰为何如此匆忙地把“春秋笔法”倾囊传授那就无人知道了。

他们一直练习到天近黄昏阿难子才收起了那支小笔飘然而去。

古浪自己又复习了一下也就回房休息。

不一会的工夫哈门陀就回来了。

他一回来之后立时把古**了出来面色严肃地说道:“古浪这些日来你的武功虽然很有进步但是与我的要求还相差很远现在时间不多你要加倍努力才行!”

古浪口中答应着心里很是奇怪忖道:“阿难子也说时间不多难道为‘春秋笔’的大战就要生了么?”

他才想到这里哈门陀又接着说道:“你也许很奇怪这几天表面上看来平静无事事实上很多讨厌的老家伙都已来到青海了!”

古浪闻言不禁很紧张地“啊”了一声。

哈门陀接着说道:“哼!他们虽然不露面但是谁也逃不过我的眼睛!”

古浪忍不住问道:“那个叫琴先生的人来了没有?”

哈门陀双目一闪两道白眉向上吊起说道:“他……我想他是来了就算没有来也已在来此途中因为我已看见了他的徒弟!”

古浪心中一动脱口问道:“是不是石明松?”

哈门陀白眉一吊说道:“你怎么知道?”

古浪心中一惊知道自己说漏了嘴连忙接口道:“我以前在江湖上曾经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哈门陀点了点头说道:“嗯就是石明松他是琴先生最得意的弟子他既来了琴先生必然也会来!”

古浪心中纳闷忖道:“看样子哈门陀先生也是颇有戒心那琴先生果然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古浪想着不禁对琴先生兴起了莫大的好奇之心又忖道:“我见不着琴先生总可以先会会他的徒弟!”

想到这里他下定了决心要与石明松一会。

哈门陀又接着说道:“在‘哈拉湖’以东不远有一处叫‘土丘’的地方你可知道?”

古浪对这一带地形非常熟悉立时点头道:“我知道!”

哈门陀点了点头说道:“好的你现在即刻出赶到土丘去为我打探一下情形!”

古浪奇道:“打探什么情形?”

哈门陀面上现出一种异样的表情略为迟疑用急促的声音说道:“我知道石明松住处在那里但不知琴先生是否也来了我因为有别的事情要处理所以只好让你代我去打探一下。”

古浪正想看一看琴先生是何人物同时石明松对他有一种吸引力当下立即答应下来。

门陀接着又说道:“琴先生若是来了你一去就会被他现但是你不必害怕好好地应付必然无事!”

古浪点点头心中想道:“看样子哈门陀也怕那个琴先生……”

一念未毕哈门陀又道:“如果琴先生尚未来你就设法由石明松口中打探一下!”

古浪又点了点头返身欲行哈门陀又道:“三更时分我们在‘哈拉湖’会合你快去吧!”

古浪离开了“达木寺”向“土丘”方面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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