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如水把这些单据用“无极音波功”全数震成粉碎之后一声狂笑道:“老尼姑你的证据呢口说无凭呀!”
多指师太气得面色惨白身子抖了一下也出了一声刺耳的怪笑。

春如水笑声一敛不悦道:“你笑什么?”

多指师太一顿嘿嘿冷笑道:“春如水你真是自作聪明你以为这单据我只有一份么、那可真是大错而特错了……”

老尼姑又怪笑了一声道:“告诉你吧这些单据我们共有三份你只毁了一份又有何用?不过更暴露了你毒恶的心肠罢了!”

春如水点了点头道:“好那么我更是放你二人不过了!”

多指师太怒声道:“你要如何?”

春如水嘻嘻一笑道:“久仰华山派的武功。尤其是老尼姑那一手菩提剑和二十四粒沙门七宝珠更是名闻遐迩。来!来!来!今晚你就尽情施展出来看看能奈我何?”

多指师太心知这春如水乃是出了名的难缠武功更是怪异自己师徒此刻落在了她的计算中只怕是凶多吉少可是事到如今却也不能丢手罢休看来也只有和对方一拼以期“死中求活”。

她“舐犊情深”对于爱徒杨采苹甚是割舍不下杨采苹身上有伤动起手来自然会吃亏的。

想到此这尼姑森森一笑道:“夫人要见识贫尼那几手现眼的功夫贫尼只好献丑只是……”

说到此用手指了杨采苹一下冷然道:“我这徒儿身上有伤……”

春如水冷冷一笑道:“你以为我们会对一个黄毛丫头下手么?老尼姑你大小心眼儿了!”

多指师太单手一按桌面身子“呼”一声飘了丈许以外。

她身子方一站定就看见那十二金钗一摇仍然按“十二星宿”的方位站下了身子对自己形成控制之势。

华山老尼微微一笑表面作成无所谓的样于内心却是暗暗吃惊她向着春如水冷冷一笑道:“夫人这个架要怎么打法请夫人赐详!”

春如水冷森森地道:“老尼姑实在说你也不必妄想再走出我这‘寒碧宫’了你还想活着出去么?”

多指师太一展眉毛道:“那是什么话贫尼自然要活着出去!”

说到此这尼姑笑了一声手指杨采苹道:“无论我下场如何夫人要答应我不得伤我这弟子毫如何?”

一旁的杨采苹早已叫了一声“师父”猛然扑身过去大声叱道:“师父怎么说这种话我师徒生则同生死则同死有什么好怕的?”

玉手一翻“呛啷”一声掣出了宝剑目光之中英气勃竟是丝毫没有把眼前一干强敌看在眼中。

春如水怔了一下一声怪笑道:“尼姑凭良心说你这个徒弟比你强多了她既然有一死报师之心倒也难得我就不如成全了她!”

面色一沉双手一拍道:“上!”

十二星宿齐一声叱在退身的当儿一十二口明晃晃的宝剑全都亮出鞘外映着阶前的明灯就像是十二道电光一般的闪动着。

多指师太看着杨采苹闭目低声道“痴儿你不听师父言、后悔莫及矣!”

说罢回头对春如水道:“你方才答应了不伤我这弟子不能出尔反尔!”

春如水尚未答话杨采苹已怒声道:“师父岂可如此服输我就不信她们那几手本事就能把我师徒如何弟子是宁死也不会屈服!”

多指师太闻言叹了一声道:“好吧我师徒就赌一赌造化吧!”

春如水冷冷一笑道:“小丫头不知天高地厚死在目前尚敢胡言!”

她身子转侧之间已飘落在一边石桌之上凌声道:“给你二人一个机会如果你二人能逃开我这十二弟子的星海旗门阵任你二人离开绝不阻拦否则.可就由不得你们了!”

多指师太这时双手向两肋暗囊中一探已把自己仗以成名的“沙门六宝珠”每一只手扣了六枚合起来共是一十二枚!她狂笑道:“贫尼师徒候教了!”

春如水两手一连拍了两下十二金钗各自又是一声娇叱如同穿花蝴蝶似地改变了方位为“子星”凤履一点已来到了多指师太近前娇声道:“大师接招!”

长剑一点点出了一朵银星直向着多指师太面门上扎来。

杨采苹掌中剑一格“当”一声已把来剑挡开这姑娘脚上有伤却也不碍她的动作掌中剑趁势向上一翻反向“子星”喉咙上削去。

“子星”来势快去势更快只见她左手中的黄色小旗微微一摇左右两面同时闪出了一条人影两口长剑交叉而出有如是两条银蛇向杨采苹两肋上插来。

多指师太双袖一分厉声道:“苹儿向左方退!”

双袖翻起的巨大风力反向着二女剑上卷去可是二女出招有一定进退多指师太双袖方起却有另一名少女由背后猛扑而上掌中剑蛇也似地刺了过来。

一边的杨采苹高声道:“师父小心!”

多指师太足下一点窜出八尺以外霍地旋身双手齐扬十二粒‘沙门七宝珠’幻成了十二团白光分向十二星宿位上的十二金钗身上打去。

这一招确是够狠珠光一闪已临到了十二金钗面门前方忽然一旁的春如水一声尖叱道:“好暗器打!”

自她掌心内蓦地飞出了一蓬光雨那是一掌金钱镖分向十二个不同方位飞去只听得一片叮叮之声七宝珠与金钱镖同时坠落地面!

多指师太面上一红怪声笑道:“好一招‘倒打满天星’看来愚师徒是分身乏术难以同时接贤师徒的高招了!”

春如水哈哈一笑道:“尼姑你放心我只是试着玩玩下不为例!”

说话时十二金钗已幻成一片剑海十二口长剑自四面八方齐拥而上多指师太一声断喝道:“苹儿小心!”

她掌中剑环身一击只听得一片叮当之声已把左右前后四口长剑击开可是所来剑海耀眼生花有如移山倒海之势在十二口剑势之中各自都隐含着一招极为厉害的剑招骤然同时难任你是一流的武林高手在不明阵法之前也会要大大吃亏。

多指师太方生警觉忽觉两侧寒风猛袭又是四口利剑仆来同时方才为自己所挡开的四口长剑这时又同时翻来或上或下或前或后目光所见无不是冷森森的寒剑影子。

看到此这位空门老尼也不由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自忖着今夜只怕难以幸免了。

暗中窥视的蒲天河看到此也不由心中大吃了一惊正想腾身而出救助老尼师徒一臂之力。

不想他肩头方动却有一根细小的树枝“嗖”一声飞来正打在他肩头之上。

蒲天河奇怪地回过身来暗影中不见任何人影只是背后有一棵大树却听得一声冷笑道:“放心她们死不了你先管管你自己吧!”

说话的口音很像是一个女子只是这时候蒲天河也来不及去想是谁了他匆匆问道:“姑娘是谁?”

树身微微一晃一条人影快似灵猿一般已跃上了屋顶星月之下蒲天河看见她是一个窈窕的身影可是此时此刻既不能高声招呼亦没有硬追不舍的道理。

眼看着那俏丽的影子在星月之下一路倏起倏落如飞而去。

蒲天河暗暗道了声惭愧:心中却在猜测“这少女到底是谁呢?

忽听得对面剑阵中一阵喧哗又见那石台上的春如水怪笑道:“住手!”

蒲天河再向多指师太二人看去却是大吃了一惊原来杨采苹所持的一口长剑不知何时却已出手这时身子倒在地上至少有两口以上的利剑指在她前心之上使她动弹不得!

那位西岳侠尼见爱徒如此也一时失了主张如非是春如水喝止杨采苹只怕已无性命。

多指师太嘿嘿冷笑道:“春如水你们只会欺侮一个小辈。又算什么威风?有本事放开我这徒弟贫尼再来领教!”

春如水步下白玉石阶咯咯笑道:“老尼姑算了吧你那两手三脚猫功夫我刚才见识过了再打下去你也不行还不丢下宝剑听凭我来落要不你这徒弟的命可就保不住了!”

杨采苹因为腿伤来愈动作自然有欠灵活这时见状连怒带羞一时伏地痛哭了起来。

多指师太长叹了一声“当”地丢落了宝剑冷笑道:“贫尼认识你了!”

春如水嘿嘿一笑道:“太晚了你早就该认识我了!”

说罢亲自走过去一声叱道:“绑上!”

多指师太身子一挺正要待机扑过去救助倒在地上的杨采苹可是春如水早已先她一步身形一飘已先到了杨采苹身前右掌一探已把杨采苹肩井穴拿住。

杨采苹身子一阵颤抖惨叫了一声:顿时昏死了过去。多指师太大吃了一惊道:“你……你要作什么?”

春如水嘻嘻笑道:“放心你师徒还不到归天的时候暂时还不想杀害你们。老尼姑你是明白人现在还是乖乖顺服的好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呢!”

多指师太气得脸色青她武功虽不如春如水甚远可是想要逃身并非不能只是此时爱徒在对方手中可就无可奈何了。

这时春如水以杨采苹威胁她多指师太除了降服之一途别无良法。

当时她哼了一声冷笑道:“春如水你何故又心软了?贫尼师徒并非是怕死贫生之辈杀剐听便!”

春如水一双秋水似的眼睛眯成了细细的两条线嘻嘻笑了笑道:“老尼姑我不杀你们自有理由现在不必多问快随我进去!”

说罢向着身边十二金钗作了个眼色立时有五名少女拔出了长剑五口利刃指在多指师太前后春如水亲自抱着杨采苹一行人直向宫内行去!

蒲天河隐身在花树之间一直跟了下去见这一群人一直走到了一座建筑极为宏伟的大殿之前。

在五颜六色的灯光炫耀下殿前立着四名黄衣少女可笑的是这四名弟子每人都穿着长可及地长衣头戴凤冠手中执着一支长戈看过去简直是一副星卫御林军的打扮由此也可证明这春如水是如何的自视极高身比侯王了!

一行人来到殿前四名执戈女弟子一齐弯腰行了大礼长戈向两侧分开。

春如水同十二金钗押着这师徒二人一直走进了殿内。蒲天河却是进不去了他在殿外细看了看这座建筑辉煌的大殿正中悬有一方玉匾其上是“精武英殿”四个大字心中正在猜测这是一处什么所在。忽见左面道路上行来一个身披鹅黄披风的少女。

这少女手中执着一盏红灯步行极快来到了“精武英殿”前。

那四名守卫的少女见了这红灯少女一齐弯腰施礼叫了一声:“厢主!”

持灯少女立定脚步寒着脸道:“奉夫人命各弟子自今日起要严加戒备谨防敌人混入你四人要格外小心了!”

四女之中一较长者躬身道:“厢主放心夫人等现在在殿内已经捉住了两个奸细。”

红灯少女“啊”了一声道:“什么奸细?”

那弟子回答道:“是一个老尼姑还有一个大概是她徒弟夫人大概把她们二人押下地下室‘水牢’里去了!”

红灯少女点了点头又向前面继续行去。

蒲天河本为多指师太师徒性命担心这时闻言得悉她二人已无性命之忧不由心中略宽。

当时慢慢退出花丛见前行红灯少女正自步履匆匆蒲天河第一次来这寒碧宫人生地陌宫内广厦连云要想在这其间探访木尺子所失落的两箱珠宝真是谈何容易!

现在有了这个查勤的红灯少女来为自己带路了解一下这寒碧宫内的情形自是好的!

想罢他就一声不出的尾随在这少女身后。

宫内地势极大虽是广厦连云可是彼此之间都有相当的距离。这其间或朱廊小亭或小桥流水点缀得美不胜收!

前行来至一座小亭那姑娘像是走了甚多路有些疲倦了把手中红灯随便插在亭边就亭内石凳上随便坐了下来。

蒲天河在此女一回身的当儿不由心中怔了一下才觉出原来她不是外人竟是随同自己共路来此的上官琴。

这一突然的现使得他又惊又喜顿时呆住了。想了想他忽然飘身而出。

亭内的上官琴陡然一惊霍地站了起来道:“什么人?”

蒲天河己来此亭前含笑抱拳道:“姑娘莫非连愚兄也不认识了?”

上官琴怔了一下又仔细看了一眼才惊喜道:“哎呀!原来是你呀!”

说罢飘身而下来到了蒲天河身边一把拉住他衣服向旁边假山躲了躲道:“娄大哥你好大的胆子!”

说时一双黑白分明的眸于在蒲天河身上转了转面上惊异不已道:“我的老天爷你来这里干嘛呀要是被她们哪一个现了一声芦笛你可是插翅难飞!”

她说时面上现出微微薄嗔似笑又气看起来愈的娇艳。蒲天河微微一笑道:“那也不一定你们寒碧宫莫非是龙潭虎穴不成?来都来不得?”

上官琴左右看了一眼笑嗔道:“哼!你厉害呀!”

说着又上前一步小声道:“娄大哥你不知道这两天寒碧宫有多紧张师父已下了命令要严加防守不许任何人进入并且告诫我们如果现任何外人都要以芦笛传声十二金钗随时待命!”

蒲天河一笑道:“那么姑娘快吹芦笛呀!”

上官琴面上一红轻推了一下道:“你坏死了!我只是这么说罢了我才舍不得你呢……”

说完话好似觉出语气不妥羞得低下了头遂又翻了一下瞳子微笑道:“你是真为我找来的?”

蒲天河正想摇头上官琴已拉着他道:“来!我们到这边来这里来往的人大多说话不方便!”

说着就带着蒲天河转过了前面小亭子前面有一道小溪流。水中有几艘花船上官琴领先跃上了一只回身点道:“大哥你这里来!”

蒲天河腾身上船微微一笑道:“姑娘莫非忘了在哈里族险为那恶道及屠一夫所害之事么?”

上官琴羞笑道:“你真坏那件事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说罢推开舱门步入舱内微吁道:“我一生喜静最喜独自在月夜泛舟上次如非是你即时搭救只怕我已着了那厮的道儿这件事我想来真是又气又怕!”

蒲天河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由船窗向外张望可以看见远近的花树亭台衬以当空繁星确是美不胜收。

他点了点头道:“人道寒碧宫美景无边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这地方实在是值得人留连忘返!”

上官琴一双澄波眸子望着他道:“娄大哥这地方还是少来为妙要是被第二个人看见……大哥虽是武功高强可是到底讨厌!”

蒲天河一笑道:“如此看来姑娘倒是忠心耿耿!”

上官琴面色微变惊奇地望着蒲天河道:“大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莫非……”

蒲天河摇头道:“姑娘不必多疑愚兄与令师并无什么深仇大怨……”

上官琴面色缓和微笑道:“吓了我一跳!”

蒲天河顿了顿又道:“大仇没有却有点小仇尚请姑娘玉成才好!”

上官琴面色又一变她探头窗外向四下看了一眼又收回头来讪讪道:“大哥你有什么事……”

蒲天河一笑道:“姑娘如害怕愚兄也就不敢说了!”

上官琴摇了摇头面色稍定冷笑道:“大哥你也把我太小看了我蒙大哥救命之恩正愁没报如有差遣万死不辞!”

蒲大河倒没有想到她如此豪爽一时也甚为感动想了想道:“方才姑娘查勤愚兄都看见了春夫人所捉获的二人与愚兄有旧我……”

上官琴一惊道:“噢……听说是一个老尼姑和她的徒弟这两个人大哥认识她们?”

蒲天河笑道:“岂止认识?姑娘大概不知那个老尼姑乃是华山碧竹庵的掌门人多指师太另一人是她的得意弟子杨采苹。”

上官琴惊异道:“她二人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呢?”

蒲天河叹了一声道:“此事说来话长我今与姑娘商量也正为此事姑娘可肯设法救她二人出来?”

上官琴面上立时现出一片为难之色蒲天河一笑道:“姑娘可是有为难之处?”

上官琴苦笑道:“大哥嘱托之事我自当尽力只是此事那尼姑师徒是被关在精武英殿的地下水牢之中那地方机关重重防守严密只怕我一人无能为力!”

说罢低头深深思索了一下抬头道:“此二人与大哥有恩不成?”

蒲天河点头笑道:“昔日在冰天雪地她师徒曾救过我我怎可有恩不报?”

上官琴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为大哥设法就是了。万一不行……我死了也甘心!”

蒲天河吃了一惊道:“姑娘怎么这么说……”

上官琴叹了一声笑看着蒲天河道:“你知道什么你以为到水牢里去救人有这么容易?”

蒲天河道“我也可去助姑娘相机行事不知方便否?”

上官琴摇摇头遂后想了想道:“也好只是……你怎么进去呢?”

蒲天河冷冷一笑道:“这一点姑娘大可放心门口那几个丫头谅还挡我不住!”

上官琴摇头道:“不行你那么一来更是糟了。唉……如果你能有师父的信珠就好了。”

蒲天河忽然想起当初春如水赠自己的那串明珠就拿出来道:“姑娘看这串珠子是否可以?”

上官琴陡地一惊接过来细看了看惊讶地道:“呀!这是我师父十二串令珠之一怎么会到了你的手中?”

蒲天河含笑道:“姑娘先说是否可以通行?”

上官琴笑道:“有了此物自然可以任意通行就是我师父的迷宫你也可以随便进出。咦你是从哪里弄来的呀?”

蒲天河黯然笑道:“说来只怕姑娘不信这串珠子乃是令师亲手相赠。信不信由你!”

上官琴一时真被弄糊涂了呆了一呆讪讪地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蒲天河叹了一声道:“姑娘你这就有所不知了我方才不是说过与令师有过一段过往从而结仇也是由此而起。”

上官琴瞪大了眼睛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不说呢?”

蒲天河自忖此事不便久瞒而且这姑娘一派纯真实不忍再欺骗她当下苦笑道:“我如实说姑娘不必动怒并乞代为守口才好!”

上官琴摇了摇头道:“不会的娄大哥你说吧!”

蒲天河摇了摇头道:“我不姓娄不是娄骥!”

上官琴一双眸子睁得极大极圆身子猛然站起来道:“啊……那你是谁!”

蒲天河笑道:“姑娘先请坐这件事容我慢慢细谈!”

上官琴目光中含着一片泪光道:“好啊……弄了半天连个真名字都没有。你说说看你到底是谁!”

蒲天河沉声道:“姑娘不必多虑我虽不是娄骥但那娄骥却是与我情同手足我所以冒他姓名实在是怕姑娘在令师面前道及我的底细坏了我的事情!”

上官琴秀眉皱了一下道:“这么说你与我师父……”

蒲天河正色道“我名蒲大河。”

才言到此上官琴立时“呀”了一声道:“你就是蒲天河?”

说时整个脸都红了。蒲天河一惊道:“姑娘如何知道我的名字?”

上官琴一笑道:“新领五岭神珠的少年侠士哪一个会不知道?久仰!久仰!”

蒲天河苦笑道:“姑娘何必取笑?”

上官琴瞟了他一眼道:“谁取笑你?师父上次自天山回来一直夸奖你呢!咦奇怪呀她过去对你是满欢喜的却怎么又会和你有仇呢?”

蒲天河冷冷一笑道:“实话对姑娘说吧!”

说到此顿了顿颇感难以启齿他站起身来又冷笑一声道:“我本来对令师心怀敬仰可是此次青海之行令师作的那一手可是太不漂亮了!”

“青海……”上官琴奇怪地道:“青海是怎么回事?”

蒲天河目光炯炯地道:“令师那笔财是自我一位前辈处巧取豪夺而来令人齿冷之极!”

上官琴眨了一下眸子道:“这……这我可不太清楚!”

她目光转了一下讪讪地道:“你莫非也是为了那笔钱而来的?”

蒲天河点了点头道:“不瞒姑娘正是如此!”

上官琴鼻中哼了二声道:“原来大哥是名利之辈我倒是看错了你!”

蒲天河嘿嘿笑道:“姑娘你错了这些钱财虽是愚兄干山万水亲手得来但是我却没有存下一丝一毫非分之想我那一位老前辈为了这笔财产曾受过半生痛苦好不容易到手却为令师巧取豪夺了去我是看不过去自告奋勇来此为他找回这批东西以了心愿!”

上宫琴怔了一下面色稍霁道:“莫非大哥你分文不取么?”

蒲天河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

上官琴想了想道:“你所说的那位老前辈可是木尺子?”

蒲天河一惊道:“姑娘如何得知?”

上官琴嘟了一下嘴道:“我听师父说过这位老前辈曾为蒋寿计陷白雪山庄达数年之久可怜!”

蒲天河恨声道:“木尺子为此宝如今已是如狂如痴。可怜他一生心血付诸流水我与这位木老前辈已有师徒之份此事万难坐视!”

上官琴想了想叹道:“真想不到师父竟是这种人。他一个人要这么多钱干嘛!”

蒲天河叹一声道:“我会道出一段经过尚希姑娘拔刀相助共同达到目的才好!”

上官琴冷冷一笑道:“蒲大哥你放心我上官琴并非是非不分的人大哥……方才我口不择言你还要原谅我才好!”

蒲天河兴奋地道:“我自一见姑娘就知道姑娘你是一个有正义感的人果然所料不差!”

上官琴窘笑了笑道:“你先不要捧我其实我在这件事情里也许对你是帮不上什么忙的!”

蒲天河头点笑道:“只要姑娘不与我为敌愚兄已感激不尽了何敢多求姑娘有所为?”

上官琴笑了笑道:“你真会说话你这么一说我更是非要鞠躬尽瘁死而后己了!”

说罢轻叹了一声道:“大哥你哪里知道就是大哥今日不说这些我已有心要退出寒碧宫此处不是久居之地!”

蒲天河微异道:“这是为何?”

上官琴冷冷一笑道:“正如那屠一夫所说上次派我去哈里族实在是家师早有的计谋她原来早算定了我会落入那屠一夫之手却未曾想到我竟然安全脱险归来!”

蒲天河一惊道:“竟有此事?”

上官琴忽然落泪道:“我做梦也没有想到师父竟是如此一个无情之人我姊妹随她半生平日没有丝毫差错她只为了讨好哈里族人竟然不借断送我一生清白……”

说到此她冷笑了一声道:“这件事我还是回来以后才知道的真是痛不欲生如果我不思早去迟早还是逃不过此一关的!”

蒲天河哼了一声道:“姑娘能及时明白令师的为人总算是不幸中之大幸现在还来得及。”

上官琴忽然拉住蒲天河一双手道:“可是我……怕!”

蒲天河呆了一呆上官琴低下头道:“你也许不知道师父的手段反叛的弟子一旦捉到手中那种折磨!”

说到此由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蒲天河冷冷一笑道:“路是人走出来的只要姑娘立定志向一定可以达成志愿的!”

上官琴断然下了个决心道:“好吧我别无选择只有姑且一试了!”

蒲天河吩咐道:“你要小心谨慎千万不要露出疑窦来。姑娘你打算如何下手?”

上官琴思索甚久道:“明晚你此时来我先在精武英殿等你里应外合先把多指师太救出再说!”

蒲天河皱了一下眉道:“这么做姑娘你想可有问题?”

上官琴反问道:“大哥可有易容的面具?”

蒲天河怔了一下摇头道:“要它何用?”

上官琴秀眉微颦道=大哥有一件事也许你还不知道你猜我师父为什么对你如此垂青?居然把她随身的令珠也送给你?”

这一问倒使得蒲天河怔了一下想来却也有些不解。上官琴冷冷一笑道:“实话告诉你吧师父她是看上了你那颗五岭神珠!”

蒲天河怔道:“哦……原来如此!”

上官琴笑了笑道:“你现在应该明白了吧!非只如此我师父还定下了美人计要陷害你呢!”

“美人计?”

他忽然想起了春如水当日所说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弟子要介绍给自己不由得面上一红这两个女弟子之一不正是眼前的上官琴么?

想着就用眼睛看了她一眼上官琴面上也现出一些讪讪的样子忸怩一下道:“不是我……是我妹妹!”

蒲天河笑道:“令妹不是去天竺了?”

上官琴点了点头道:“不错可是她这几天就要回来了!”

蒲天河奇怪的道:“莫非令妹竟甘心为她使用?”

上官琴眸子里浮现出一片凄凉半天才叹了一声道:“蒲大哥……你哪里知道……我姊妹虽是一母所生的孪生姊妹可是性情却差别很大!”

这一点也是蒲天河所料不到的。上官琴好似触起了无限感慨叹息了一声道:“我妹妹已被师父全心收买忠心甘为她效不二之忠。她为人机警、聪明却不知对自己怎会如此糊涂!”

蒲天河一笑道:“这也许是她一时糊涂没有想到的缘故!”

上官琴苦笑道:“大哥你是不明白反正以后你会见着她的她已被师父收买甘心以美色惑你你却要小心呢!”

蒲天河冷笑着道:“令妹果真如此实在是自掘坟墓不过我……”

上官琴肯定地道:“我方才已经想过了大哥如果想取回本老前辈失去的宝物只有一条路好走那就是以身相从!”

蒲天河剑眉微皱道“以身相从是什么意思?”

上官琴一笑道:“大哥不必多心这条路实在是再好不过如果你肯这么做失物必可收回!”

蒲天河异道:“姑娘有何良策?”

上官琴道:“良策倒有只是大哥却要受点委屈才行!”

蒲天河点头道:“只要能取回木老前辈的宝物受点委屈又算什么!”

上官琴一笑道:“好!我这里有人皮面具一个你明日可戴上午夜来此救助多指师太师徒外出。有我在内策应此事多半可成!”

蒲天河点头道:“可以这有什么委屈?”

上官琴哼了一声道:“我还没有说完呢!后天白天你以本来面目亲自持令珠来此面见我师父!”

“来见春如水?”

上官琴冷冷地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她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道:“我师父必定会破格见你那时你却要忍一时之痛把‘五岭神珠’献上!”

蒲天河冷冷笑道:“这一点办不到!”

上官琴白了他一眼嗔道:“唉!你这个人真是听我说呀!谁要真的送给她呀!送她只是一种手段!”

蒲天河摇头道:“这手段怕不太好她要是收下了岂不糟了?”

上官琴笑哈哈地道:“原是要她收下来的!”

蒲天河皱了皱眉上官琴又一笑道:“傻子你哪里知道我师父存放宝物一向是不让外人知道只除了我姊妹二人那时很可能让我二人之一去收放神珠。当然多半是会让我妹妹去但我就可以暗中跟随私下探出藏宝的地方包括令师木老前辈失去的宝物就很容易到手了!”

蒲天河听后点了点头想此事颇多碍难可是却也只有冒险一试之途。想了想就道:“姑娘确是细心之至此事也只有如此了!”

上官琴笑了笑道:“你送上宝珠之后我师父必定会对你更为另眼相待留你在寒碧宫内住下那时你就更便于下手了。那时蒙古王也住在此地四海珠也不难到手了!”

蒲天河点头道:“四海珠既是华山派镇山之宝理应由多指师太收回我焉能存心染指!”

上官琴一笑道:“由你取回再交还她岂不是好?如此正可回报师太昔日对你的恩惠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蒲天河正要说什么忽听得岸边树林内微有异声一人冷笑道:“好了天不早了别肉麻了!”

语音清脆分明出自女子口音蒲天河方要腾身外出只听得树枝哗啦一响大片树叶如同弩箭也似齐向小船射到。

蒲天河身子向下一矮双掌运功向外一推吐气开声:“嘿!”

巨大的掌力形成了一面力壁迎着来犯的树叶一击树叶全数都簌簌地飘落水中。

二人身形微晃窜落在溪水旁边只见当空一轮皓月风引花动哪里有什么人的踪影!

上官琴面色绯红地跺了一下脚道:“岂有此理这又会是谁?我一定要找她去!”

蒲天河心中已想到了一人不由拉住她道“姑娘不必多此一举我想此人也没有什么坏意也许是出言警告我们小心罢了!”

上官琴冷冷一笑道:“警告?哪有这么警告人的!”

方言到此就听得前面花径间有人声传来并有灯光移动二人赶忙移身石后。

果然见春如水在前十二金钗在后一群人在几个持灯少女围绕之下步履姗姗地行走过来二人一声不出等待大群人由身边经过。

却见春如水在前边说边笑来至二人身前忽然站住身子扭身对十二金钗道:“你们的上官师妹还没有回来么?”

十二金钗之一答道:“听马房的金大娘说上官师妹快回来了大概明天晚上就到了。上官师妹也真能干她一个人把天竺两位王爷都请动了!”

春如水格格一笑道:“这孩子就是这些地方可爱。我也没有白疼她一场。等师父卖了珠子你们每个人都有厚赏!”

十二金钗齐笑道:“谢谢师父!”

春如水一笑道:“钱也不能白赏水牢里那两个人你们十二人可得小心一点这两个人对我意义重大可不能叫她们跑了!”

十二金钗各自答应了一声。“子星”秦皓道:“你老人家放心她师徒是插翅难飞!”

春如水哼了一声道:“我不是怕她们跑出来而是怕外面来人救她们反正你们小心就是了。十二个人分三拨四人一组分批去看守!”

十二金钗又答应了一声一群人才说说笑笑顺着河边一直走了下去。

她们走远之后上官琴伸了一下舌头道:“好险呀!”

蒲天河想起方才之事才道:“你看方才那位姑娘是一番好意如非是她出言招呼我们现在只怕就要为令师现了!”

上官琴哼了一声道:“我才不领她的人情呢!蒲天河明日之事你千万不可造次!”

说罢遂把随身所带的人皮面具递上了一件。蒲天河接在手中不过是松软的一团当时便收起来。上官琴冷冷笑道:“方才师父之言大哥也听见了十二金钗分三拨四人一组轮流去看守水牢所以明晚下手要十分小心!大哥务必于子时赶到是时我略施小计把看守的十二金钗调开一边你就可伺机下手万一行事不顺宁可逃走也千万不要为她们捉住或现出本来面目否则以后的事就不好做了!”

蒲天河点头道:“多谢姑娘费心明天子时我们在精武英殿再见了!”

说完抱了一下拳转身倏起倏落而去。不多时已消失于夜幕深垂之中。

返回客栈之后蒲天河对于今日之行作了一个彻底的回顾认为颇有收获。对于上官琴这个人却也有了新的认识她明大义有勇气实在是一个智勇双全不可多得的少女!

只是这姑娘如此全心地帮助自己未尝没有一些感情的因素在里面……

想到了这里蒲天河也只有苦笑的份了。自己当初曾抱定了“任凭弱水三千只取一杯而饮”的宗旨可是如今却连这“一杯而饮”的意念也不敢存想。

他不禁又联想到方才在碧寒宫船上那位示警的少女听其语气极似娄小兰果真是她的话可见她对自己并未忘情只怕自己又要面临一番考验了!

左想右想心中着实不是味儿。

他心中不由暗自忖思着赶快把眼前任务完成自己往中原一走抛却了这段恼人的情思自己一世不娶度此一生也就算了。

想了一阵又找出了上官琴方才所赠给自己的人皮面具试着往脸上一戴对镜看了看不由顿时呆住了。原来镜中现出一个麻面少年扁鼻掀唇一双大耳简直是不忍卒视!

看着镜中自己这份丑相蒲天河真由不住想笑想了想戴上这面具之后倒是不会有人再能认出自己了就连那暗中的神秘少女只怕也是认自己不出了。

这样一想内心反倒是暗暗高兴想到了明日繁重的任务他就早早地熄灯就寝把那件人皮面具放于枕下沉沉睡去!

※※※

第二夜子时左右。

蒲天河已来到了寒碧宫外他由身上取出了入皮面具在暗中戴上然后取出随身小铜镜照了照这一照使得他大吃了一惊!

记得昨夜自己返回客栈对镜照时那面具分明是一个麻面少年怎么此刻却变成一个黑面小眼的老头儿而且下巴上还稀稀落落留着一络山羊胡子。

这一惊蒲天河真吓了个不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昨夜自己看花了眼?可是这种可能性实在是小得连自己都不敢置信。

可是眼前自己是箭在弦上不得不。虽然面具不同了却也只有凑合着用了好在是只要有机会见着了上官琴与她说明了也是一样。

当然这面具绝非是偶然遗落的其中必有隐情。可是这一切现在是连思索的功夫也没有了因为上官琴已与自己约好了“子”时在“精武英殿”内相见的如果再不去可就错过了时间一切也都可能有了变化。

他真后悔怎么这一个变化在白天自己会没有现?现在现却也晚了。

想罢只得硬着头皮向宫门行去!

“寒碧宫”外今夜显得确实有些门禁森严除了四名黄衣大汉看守门外另外还有两名背系长剑的少女蒲天河虽辨出不是十二金钗其中的人但是由二女衣着态度上看过去也绝非是毫无身份素操门卫之人。

在耀眼的灯光下尚有两行青衣的弓箭刀手雕翅一般地排列两墙。

蒲天河身子方一走近门前一名黄衣汉子大声道:“什么人还不快停!想死么?”

蒲天河嘻嘻一笑道:“在下王老空和贵主人有约来此一晤请行个方便叫我进去吧!”

那汉子怒声道:“什么王老空!可有通行信物?”

蒲天河一笑道:“这个……嘻嘻有的!”

说完自袖内摸出了那串令珠黄衣汉子一见面色微惊赶忙后退向着一旁二女道:“请二位仙姑定夺看一看是否果真是夫人的令珠!”

二女一齐走了上来先在蒲天河脸上看了一眼其中之一探手自蒲天河手中把珠子接了过来细看了看面上现出惊奇之色。

随见她玉手一搓只听得一阵脆响那串珠子顿时变成了二十四粒单珠每一枚都显出一片碧光色来。

二女对看了一眼其中之一点了点头道:“不错这正是夫人手制的碧云珠!”

说罢信手拈了一粒点头道:“请客自行。弟子不送!”

她说罢后退一步向着蒲天河揖了个万福。

蒲天河心正不解那另一少女玉手又是一搓珠珠相衔遂即成了完好的一串只是其中少了一粒而成二十三粒的一串。

那少女双手恭敬送上道:“请前辈收回应用收回的一粒弟子暂时保管容二十四粒交全之后再呈交夫人!”

蒲天河这才明白原来有这篇道理原来每进一门必收一粒二十四粒可自由进出二十四道宫门并非是永久有效这办法倒也精绝。

想罢含笑接过令珠道:“姑娘辛苦了!”

抱了抱拳随即扬长而入。

中途又过了两道岔口和先前一样每一关索珠一粒等到了“精武英殿”前已用去了三粒令珠。

蒲天河来到了精武英殿前果然这殿前较诸其他地方更显得门禁森严在一群少女之中蒲天河并没有看见上官琴在内心中不禁有些疑窦考虑着自己是否现在就进去。

谁知就在这时忽然眼前人影一闪一人快步由身后抢先自己向着精武英殿前行来。

蒲天河心中一动奇怪地向这人看了一眼谁知这一眼把他吓了一大跳。

原来这个人一身白绸长衫那副尊容正是昨夜自己失落的面具——“麻面少年”!

这一惊使得蒲天河打了一个寒颤。

他赶上一步正想唤住他问个明白可是那麻面少年却已大步走到了“精武英殿”前低声道:“是春夫人请我来参观的。”

蒲天河见他居然胆敢硬冲直闯不由大感惊异忙把身子向一方大石后一闪要看看他怎么进去。

这时精武英殿前已起了一片噪动。一名少女上前道:“既是夫人请你来参观可有信物?”

麻面少年摇摇头道:“没有!”

那少女冷冷一笑道:“对不起奉夫人之命如无本门信物一概不准进入!”。

麻面少年冷冷地道:“既如此我走了就是莫非你们这里没有一个管事的人么?”

众人中一人道:“丑星。寅星姊姊都在这里请她们出来解决一下吧!”

方言到此路侧行来一名提红灯少女蒲天河吃了一惊来女正是上官琴她果然有信正“子”时来到此。

上官琴远远行来喝道:“门前什么事如此吵闹?”

一名少女跑上前来行礼道:“上官厢主你来得正好这人说是奉夫人之命来此参观可是又没有……”

麻面少年霍地回身笑道:“咦!那不是上官姑娘么?”

上官琴只当是蒲天河立时含笑道“原来是李堡主。失敬了!”

说罢赶上行了一礼门前众女俱都怔住了。

上官琴行礼站起面色一寒道:“你们也太放肆了来客乃是西天岭上元堡主李玉星乃是夫人至交你们焉敢怠慢?看我回禀夫人小心你们皮肉受苦!”

众弟子吓了个魂飞魄散一齐跪下来纷向上官琴求饶起来。上官琴冷冷一笑道:“还不站起来此事我不提也就是了!”

说罢又向着那麻面少年福了一下道:“堡主请同弟子入内参观吧!”

麻面少年点了点头就同着上官琴直向殿内行去。众门差女弟子见状自是无话可说因为上官琴身为碧寒宫东西南北四厢主之一负责全宫安全就是“十二金钗”也要听她指挥门前几个二流弟子焉敢多管!

这段经过蒲天河看得如坠五里雾中容得她二人入内之后才现身而出匆匆向着殿前赶来。

门前众弟子见状又免不了一番惊异想不到今日访客如此之多!可是这一位是有夫人令珠的自然没有什么好刁难的。

蒲天河因而轻易地进了殿内进来之后才觉出殿内奸大的地势金顶玉柱雕梁画壁五彩奇异的灯光照耀得如同白昼一般。

“精武英殿”乃是职事百宫长幼弟子操练武功家数的一处地方殿内各室馆廊台俱陈列着各门各路不同家数的兵刃暗器。

蒲天河在里面转了几转找不到进入“水牢”的门路不禁急得频频皱眉。

原来凡是来到精武英殿的都是进修武功之人绝没有逍遥游荡之辈蒲天河这种懒散无所事事的样子是很显眼的。

果然一散门开处现出一名长衣黄身少女秀眉一剔道:“喂!你这人是干什么的?”

蒲天河一见对方立时心中微动他已认出了来人是十二金钗之一只是不知她的名字。

这时见问蒲天河嘻嘻一笑道:“在下是外面调来宫里服务的新人仙姑多多指教!”

这少女乃是十二金钗中的“午星”(又称“午妹”)在十二女中排行第八姓杜名诗娘为人很精明武功也很不错。

她打量了蒲天河一阵冷笑道:“你叫什么名字?在哪一殿工作?”

蒲天河颤颤地道:“在下王老空现在本宫……‘西厢’服务。”

杜诗娘点了点头道:“噢这么说你是在上官厢主手下工作了?”

蒲天河笑道:“正是在下正是来找上官厢主的。”

杜诗娘指了指道:“我方才好像看见上官厢主同着一人向那边去了。”

蒲天河忙道:“谢谢仙姑我这就找她去!”

说罢匆匆向着杜诗娘手指处走去。这是一道挺长的甬道两壁悬挂列道灯笼耀目灯光把这条廊道照耀得如同白昼一般。

蒲天河疾步前行只觉得这条廊道愈行愈低渐有向地底展的趋势。

忽然。他明白了这正是奔往地下水牢的一条道路心中不禁有些忐忑不安由于上官琴的沓无踪影使得他对于将行的事颇觉棘手。

前行了一刻忽见一扇铁栅横隔道中有一名黄衣少女。同一双彪形大汉守在铁门边。

蒲天河一见那少女立时认出了乃十二金钗之中的一人也就是那夜为杨采苹上药被呼为“九妹”的那一位!

这位姑娘远远看见蒲天河来到高声道:“来人还不止步?这地方岂是你随便来得的!”

蒲天河这时也只有硬拼一阵了当时上前一步嘻嘻笑道:“老夫乃夫人请来审问水牢中人犯的姑娘麻烦你带我进去如何?”

被称九妹的乃是十二金钗中的“申星”项蓓蓓闻言后冷冷地道:“可有信物?”

蒲天河立时递上令珠道:“这是夫人的令珠!”

“申星”项蓓蓓接过来看了看点头道:“请随我来!”

说罢推开铁栅门让蒲天河进来微笑道:“还没有请教前辈大名可肯见告?”

蒲天河信口胡诌道:“武学平来自青海!”

项蓓蓓一听来自青海便不多疑因为春如水这一次自青海归后带了极多能人异士其间绝大多数都是自己等所不认识的。

二人来到一片玉壁前蒲天河讶然道:“走错了姑娘前面没有路了!”

项蓓蓓一笑道:“武前辈你莫非不知道这里面的机关?我师父没有告诉你?”

蒲天河心中一怔立时哈哈一笑道:“夫人虽对我讲过可是老夫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如何能记下许多如非姑娘带我进来今夜真好看了!”

项蓓蓓含笑道:“这也没有什么。”

说时一双玉手向着石壁两角微微一按耳闻得一片丝丝声当前石壁竟然分出了一道宽仅数尺的石缝。

至此灯光转暗由石缝传出一片淙淙的流水之声十分清晰。

项蓓蓓退身道:“前辈请!”

蒲天河惟恐有诈忙欠身道:“姑娘先请老夫不识路径啊!”

项蓓蓓遂迈动莲步行了进去。蒲天河随后跟进身方入内只觉得眼前又是一番景色。

原来二人进入之处已非是平坦的廊道却是一片水池只是在池内设有百十个石鼓露出水面不及一尺行人欲过必需足踏石鼓。

蒲天河方一踏上石鼓只觉得足下一响心正吃惊却见背后石壁又丝丝有声地合拢了起来。

这时项蓓蓓已前行了七八丈以外回身笑道:“武前辈你看师父设计的‘水莲石阵’可够厉害?”

蒲天河这才知道原来水内石鼓也都有特殊的用途。他武功高深阅历又丰既知为阵略一打量已窥出堂奥当下一笑道:“如老夫所见不差这水莲石阵必是令师比照‘越女布阵经’所设立的!”

说罢身形一纵落向中央石鼓道:“此乃全阵中枢牵一而动全局!”

于是前后左右指言道:“这是生门这是转生这是无敌这是死位。哈哈妙极了!”

项蓓蓓本以为他是一个土老头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家数此时闻言不禁面现钦佩之色道:“武前辈果然见多识广令人佩服!”

蒲天河哈哈笑道:“姑娘夸奖了那水牢距此尚有许多路么?”

项蓓蓓摇头道:“这就到了!”

言方到此忽听得轰然一声大响一堵石壁似为重物砸开整个倒落水中水花四溅中如飞地跑出两名少女大声道:“不好了那尼姑师徒跑了!”

言未了一个灰衣清癯的老尼姑已自其身后飞扑而上哈哈笑道:“小丫头你叫什么叫!”

言时身形一飘已到了身后骈二指向前一点已把那名女弟子点落水中。

自其身边这时又飞快地扑出一名少女身子向下一落也用重手法把另一名女弟子打倒在地。

项蓓蓓见状大惊一声叱道:“反了!”

就见她玉手一扬已打出了一双金钱镖分向老尼师徒面门之上打去那尼姑师徒正是被困在水牢内的多指师太与杨采苹!

多指师太见项蓓蓓打出暗器一声狂笑道:“不知死活的东西老尼我今日是大开杀戒了!”

说罢袍袖一展已自其袖内飞出了一对“沙门七宝珠”迎着当空一对金钱“叮当”两声已把来犯的金钱打落水中。

项蓓蓓一矮身掣出了长剑可是不容她欺前那多指师太已如同厉鹰也似地扑了上来一双瘦爪直向着项蓓蓓肩上抓来。

这尼姑的身势逼得项蓓蓓一连后退了两座石鼓才拿桩站稳。

是时自那破烂的石壁内一连扑出了五六个汉子各自叫啸着分向老尼师徒二人扑去。

项蓓蓓急中见状忙叫道:“一群笨货还不快敲‘碧石钟’等什么?”

来人中一名矮小的汉子闻言身形倏起倏落直向一旁疾飞纵去却为蒲天河侧面迎上双掌一分正击在了来人面上一跤仰倒水中顿时昏死了过去!

项蓓蓓正在拼死与多指师太对敌见状忽然变色道:“咦……你怎么打起自己人来了?”

蒲天河哈哈一笑道:“姑娘你弄错了我可不是什么自己人!”

说话之间多指师太早已欺身而上她一只多生了一根指头的右手在这时施展出极重的手法“大手印”一掌直向项蓓蓓背心上打去!

项蓓蓓哪里吃得消她这种重手法身子一跄眼看就要毙命在老尼掌下。

蒲天河一声叱道:“大师不可!”

说罢足下一窜已来到了多指师太身边右手向外一分用“铁臂功”硬生生地把多指师太手掌架开在一边。

多指师太口中“晤”了一声险些栽倒一边。

这老尼姑吃了一惊站定之后一声叱道:“施主你是什么人?”

蒲天河在右手横架老尼的同时左手已骈指如椎不偏不倚地已点在了项蓓蓓的左肩井穴上项蓓蓓身子一歪“扑通”一声栽倒池内。

这时杨采苹已把追来的凡个人料理干净一眼看见项蓓蓓栽倒水内惊呼了一声飞扑过去把项蓓蓓由水中救了起来。

这么做她是为了报答当初这姑娘为自己上药的一点恩情。蒲天河一笑道:“姑娘放心我下手时已先留了情面至多不过一个时辰她就会醒过来的。”

多指师太怔怔地望着他道:“你……是谁?为何救我师徒?”

蒲天河哈哈一笑道:“大师不必多心在下也不是外人只是此时强敌环峙不便出示本来面目!”

多指师太感激地合十道:“贫尼致谢了方才勇救贫尼师徒而出的那个少年和另一少女施主可知是谁么?”

蒲天河心中一动遂道:“那少年可是一麻面人?”

多指师太点头道:“正是施主可知道他是谁么?”

蒲天河冷冷一笑道:“实在说我也不知道对方既无恶意日后不难知道大师不必多问!”

一旁的杨采苹在蒲天河说话时一直凝目望着蒲天河面上表情颇为激动这时忽然上前道:“你是蒲天河……蒲大哥……是吧?”

蒲天河呆了一下杨采苹立时向多指师太道:“师父他是蒲大哥!”

多指师太也怔了一下道:“噢!蒲少侠……你怎么变成这……”

蒲天河想不到杨采苹竟然连自己的声音也听得出来一时倒也不好遮饰只得窘笑道:“在下正是蒲天河大师与姑娘出去吧四海珠我如到手定必双手奉上!”

多指师太这才看出对方原来是面上覆有一张人皮面具不由又惊又喜双手合十道:“蒲少侠你对愚师徒真是太恩重了!”

方言到此忽见一面绿玉门“吱”的一声打了开来现出了一个长身极美少女。

蒲天河一眼已认出了来人正是上官琴正要招呼却见上官琴形色慌张地道:“你二人还不快走……哎!真急人!”

多指师太苦笑道:“不瞒姑娘该如何走法呢?”

上官琴匆匆按向一块凸出的石花左面立时现出了一道幽径她回头看了一眼焦急地道:“快快从这里走出去就是东厢外墙去吧!”

多指师太合十一拜道:“姑娘请赐芳名贫尼师徒铭感五内还有那位少年白衣朋友的大名也请姑娘赐告一下。”

上官琴匆匆道:“我名上官琴那麻面少年乃是化装的他是蒲天河是他要我救你们的!”

多指师太怔了一下回身望向石后的蒲天河道:“咦……这是怎么一回事?”

上官琴这才现石后有人面上色变道:“你是什么人?”

蒲天河单手一启把面具拉下道“姑娘这其中有蹊跷!”

上官琴“啊”了一声道:“你……蒲……咦!方才那麻面少年不是你呀?他……他又是谁?”

蒲夭河冷冷一笑道:“这人偷换了我的面具来此救人既如此又何必偷偷摸摸真令人不解了!”

上官琴呆若木鸡忽然跺脚道:“管他呢大师师徒快快走吧!”

说罢推了杨采苹一下多指师太匆匆逃入甬道随后是蒲天河及上官琴也跟踪逃出。

四人在这道幽径之内疾前进中途虽有几道机关均赖上官琴识得破法不久遂出了室外!

只见外间是一片布置得极为引人的花园翠草如茵花枝扶疏。

上官琴看了一下四处长吁了一口气道:“我的天总算得救了!”

说罢手指一片松林道:“大师你们穿出这片林子有一道小溪溪内有我事先备好的一条小船你二人乘船走吧!”

多指师太感愧地道:“蒲少侠与这位姑娘真是……”

上官琴急道:“大师不必客气了马上就会有人追来……”

多指师太只得点头又望着蒲天河道:“至于四海珠……”

蒲天河道:“大师放心宝珠到手在下亲送华山碧竹庵绝不失言!”

多指师太叹了一声道:“好吧贫已师徒告辞了。反正……以后再说吧!”

说罢匆匆去了。杨采苹临行之际依依不舍地看了蒲天河一眼道“蒲大哥……你一定要来啊!”

说时目光又向着上官琴看了一眼也匆匆转身去了。蒲天河送走了二人才转身回来向上官琴道:“这事真怪我的面具被人家换了!”

上宫琴道:“先不要谈这件事大哥……你有暗器没有?”

一面说她一面把身上衣服撕破了许多蒲天河怔了一下由身上摸出了一口“柳叶飞刀”。

上官琴接过来哼了一声道:“只有如此才能瞒了师父。大哥你快离开不要忘记明天依计而行!”

说罢右手往自己肩头一推痛吟了一声那口柳叶飞刀已扎入肩头寸许一时鲜血狂喷而出整个上身顿时为鲜血染透了。

蒲天河大惊道:“你这是何苦?”

上官琴玉齿紧咬道:“这是苦肉计。大哥你快走吧否则你也走不脱了。快走!快走!”

说时远处起了一阵啸乱声似有人喊叫着向这边跑来蒲天河也知道她是不得不如此当时只得先行离开叹了一声匆匆向林内逸去!

上官琴咬着银牙假装成全身无力地倒在地上却听得旁边一女子声音冷笑道:“真伟大为情郎挨刀可怜!”

上官琴又惊又怒忙寻声望去却见一人身法绝快一闪入林。

这时候上官琴真连爬起来追的力量也没有了当时狠了狠心又骈左手二指再在“气海穴”上用力点了一指顿时就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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