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少年木尺子这一高兴随口竟真地唱了起来他唱的是:
“意志心——嘛手脑身——嘛精气神——嘛合合一元之始开创只……”

声调刺耳难听之极!

蒲天河不由大是困扰他自信生平就从来没有听过像这么难听的歌尤其是木尺子那种沙哑的喉咙好像嘴里含了一口痰似的。

他实在受不了就道:“师父你不要唱了好不好?求求你!”

木尺子一瞪眼道:“胡说我这个歌好处多着呢你往下听吧!”

说罢挺胸昂头又放声唱了起来兀自是唱的那几句蒲天河正要说话忽然觉出心神一震身子晃了一下他道了声:“不好!”

木尺子右手忽起在他背上重重地拍了一掌蒲天河这才定下心来这才知道原来木尺子唱歌是有原因的!

此刻那木尺子的歌声越来越是宏亮虽是声调沙哑却是响彻行云蒲天河强自提起了一口真气定住了“气海俞穴”不会神志外驰尽管如此他还是感到有些摇摇欲倒的样子。

木尺子边唱边行摇头晃脑手舞足蹈一副喜极而狂的样子!

这种难听刺耳的音调唱到后来真是别提多么令人呕心了蒲天河禁不住“哇”地吐了一口。

他扶着一棵大树停下脚来道:“老人家不要再唱了!”

木尺子哈哈一笑道:“好!妙!妙!小子你且看来!”

说罢只听见“砰”一声一条人影直由崖头上翻了下来蒲天河忙自纵过去亮着了火折子向地上一照。

却见一个黑衣大汉这时七孔流血已自身死他不由吃了一惊暗忖道:“好厉害的分神**!”

一念未完耳中又听到了有人下坠的声音像是有人跌扑之声。

蒲天河正要寻声去找木尺子一把拉住了他嘻嘻一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说罢猛地身形一闪已到了一棵大树下蒲天河忙紧跟而上就见木尺子双手向树身一抱哈哈大笑道:“小伙子差不多了也该下来了!”

说罢用力一摇大树上枝叶横飞响成了一片在乱声之中一人咳道:“木老前辈手下留情我下来就是了。”

接着一条人影“唰”地飘身而下一落地就萎缩地坐了下来。

蒲天河这时已点着了一根松枝就火光一照却见是一个黄衣少年正东倒西歪地苦笑着。

这个人蒲天河不认识可是木尺子却甚为熟悉嘻嘻一笑道:“蒋老大你还跟你父亲一样与我作对么?”

这坐在地上的黄衣少年气喘吁吁地道:“我对你二人已是手下留情莫非你们还不知道?”

这少年正是雪山老魔的长子蒋天恩人称“病弥陀”此人平日无病也带三分病生就是一张黄脸故名之“病弥陀”。

木尺子闻言呵呵笑道:“既然如此就烦你送我们一程出了这山口子你再走你的!”

蒋天恩用手抹了一下头上的虚汗道:“我不知你老人家还有这一套要早知道我也不受这个罪了!”

说罢目光向着蒲天河看了一眼冷冷一笑道:“你大概就是蒲天河吧?”

蒲天河点了点头道:“蒋兄大名在下久仰今日幸会何如哉?”

病弥陀蒋天恩这时定了定神才站了起来道:“舍妹蒋瑞琪在我面前已交待过要我对你手下留情是以我才对你们网开一面……”

说到此用手向着后山一指道:“我们在那里设有‘夜光刺’你们二人武功虽高只怕骤然之间也是防不胜防!”

木尺子嘻嘻一笑道:“这么说你小子还是挺有点人心!”

说罢信手在蒋天恩肩头上拍了拍道:“小伙子好事做到底你送我们走吧!”

蒋天恩叹了一声道:“我早知道父亲多行不义这白雪山庄只怕不能长保如今丁大元已死了二位柳师兄也跑了……白雪山庄只怕……”

说到这里频频苦笑不已蒲天河也不知说什么才好。那蒋天恩遂又冷笑道:“我自是好人做到底送你们出山而且尚可指引你们一条明路不过我二弟天锡在东角设有关口只怕他不会这么容易放你们过去!”

木尺子一挑眉毛道:“蒋老二还敢把我老人家怎么样?”

蒋天恩叹了一声道:“二弟对父亲最孝凡是父亲交待之言他没有不听的下一关你们很是麻烦!”

蒲天河想到昔在蒋瑞琪处曾经见过那蒋天锡一面对于此人的印象极佳不想他竟是如此一个难以应付之人心中正在设想应付之策。

蒋天恩却由身边取过一个金漆的小葫芦递给蒲天河道:“蒲兄弟我看你人品甚是不恶今日拼着父亲责骂我帮你这个忙就是。这葫芦中所装的是‘金光彩霞’你与木老前辈带在身边待最危急之时打开葫芦自有妙用!”

蒲天河不由甚为感动地道:“蒋兄隆情真是受之有愧!”

蒋天恩苦笑道:“不必客气这葫芦中金光彩雾只可用一次用时打开葫芦只需轻晃一下自有妙用只要过了二弟这一关至于小妹瑞琪那一关就不难而过了!”

木尺子呵呵一笑道:“怪不得蒋寿老儿在白雪山庄稳吃稳坐原来天山道上敢情有这么厉害的玩意儿蒋老大你要是不说我老头子说不定要着了道儿哩!”

说到此他双手一拍道:“冲着你这片好心我与你父亲一段旧恨一笔勾销只要他不犯我我也绝不犯他这八年牢囚之恨我算是认了!”

蒋天恩闻言微笑道:“老前辈有此言我也就放心了!”

说时三人已顺着一条狭窄荫道行了下去只见蒋天恩左绕右旋行走时弯弯曲曲短短一条窄道却行了“七停八转”好不容易才到了一处隘口。

远望前路尽是皑皑白雪蒋天恩行到此抱拳向着木尺子及蒲天河一礼道:“二位前途珍重不送了!”

木尺子点头嘻嘻笑道:“这羊肠十八转如不是你亲自送出倒要我大费一些心思谢了!”

说罢一掌重重地击在了蒋天恩背上直把他击得一交摔倒在地。

蒲天河大惊道:“师父你这是为何事?”

蒋天恩怔在地上道:“老前辈你……”

木尺子呵呵笑道:“这样就解了你的神脉中枢蒋老大你去吧回去之后如法炮制在每一个昏沉熟睡的人背心脊椎第八节上重重击上一掌就可令他们清醒过来否则只怕短时间醒不过来!”

说罢哈哈一阵大笑二人这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俱都惊奇不已!

蒋天恩站起身后摇了摇头翻着眸子道:“是好得多了老前辈你好厉害的哭笑分神**佩服之至!”

说罢向着蒲天河举手道别转身自去。

他去后木尺子哧哧一笑道:“蒋老儿虽是素行不义可是他二子一女俱都十分良善在外为人很得了些人缘这也是蒋寿意想不到的福份了!”

蒲天河拿着蒋天恩所赠的金漆葫芦摇了摇只觉得里面沙沙有声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就随手揣了起来。这时夜色更浓了由雪地里刮过来的风吹在人身上只觉得冷飕飕的着实令人吃不住连连战抖。

木尺子端详良久却也不知道这其中设有什么埋伏。

蒲天河也有些莫测高深二人对看了一眼木尺子冷冷地道:“小伙子把你手里的火弄熄!”

蒲天河信手在雪地里一插、火光骤然熄灭就在这时雪岭上传过来一声清晰的狼叫之声声音似乎就在附近不远二人不由一怔。

紧接着又传来了五六声二人几乎耳中都能听得清晰的兽喘声木尺子向前张望了一会冷笑道:“不好狼来了!”

蒲天河心中一惊忙自前瞻就见对面的松树丛中跃出了七八只瘦长的狼影映着天上的月光这些畜生的瞳子闪出一片碧光。

当它们彼此呼啸着向前走动时二人才听到了在狼群内竟夹杂着清脆的铜铃之声再仔细一看才现原来每一只狼颈之下都垂吊着一枚闪闪着黄光的铜铃因而每一走动都有铜铃之声。

看到这里二人立时明白了原来这些狼是经人所豢养的此时放出其意自是可想而知。

这七八只瘦狼前行了数丈之后俱都立着不动纷纷抬头出狂吠之声。

二人心中正自奇怪忽见林内灯光一现由林内步出了一个手持红灯的矮子。

木尺子低叱道:“趴下!”

蒲天河忙把身子伏了下去他目光却看清了来人的长相不由吓得打了个冷战!

只见那个持红灯的矮子竟是赤着身子在这种大雪天里他身上竟然是寸缕不挂全身上下毛茸茸的看来简直像一个直立而行的人熊!

再一打量他的面容蒲天河更不禁暗暗称奇因为这个人那张脸竟是出奇的丑。

此人生就一张窄细的面颊在翻着的塌鼻之下是一张突出如沸拂状的长嘴并且在两腮之上每一边都生有两三寸长短的黄毛。

乍然一望你绝对不敢相信他是一个人可是你仔细地看清一切之后可以断定他是一个人是一个举世罕见的怪人。

这时他正摇晃着手上的灯笼口中呼呼地叫着不时指手划脚像似在与前面的狼说话。

随着这怪人身后6续又走出了十几只狼它们也都和先前所出来的一般无二每一只颈上都悬着一枚铜铃!

这些狼口中都出低低的呼啸声在这**的怪人足边前后转着那怪人指手划脚说了半天就把手中的一盏红纸灯笼向雪里一插然后一屁股就地坐了下来。

群狼见状纷纷都学样把身子伏了下来数十只闪烁的瞳子就像是洒落在雪地里的明珠。

这怪人见群狼伏地之后就伸出舌头交替的在双手上舔着那种动作简直就像是一只狼。

在他点头时生在脑上的一簇短把面上的一双眸子都遮住了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鬼。

而且在他抬动双手之间蒲天河才现这怪人十指尖上都留有弯曲像猫似的指甲。

蒲天河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见过这种怪人一时大为惊异他正想问一问木尺子看看是否知道此人是一个什么怪物木尺子已悄悄行到他身边低声道:“小子你要提防这个怪小子!”

蒲天河低声道:“这家伙到底是人还是兽?”

木尺子哼道:“这小子我早已听说过了只是今天还是第一次见!这是雪山老魔在河漠里收服的一个怪人名叫‘毛狼’据说是人狼交配后生的一个怪物!”

蒲天河怔道:“天下还会有这种事?”

木尺子轻声道:“蒋寿收服这毛狼费了一年的时间收回天山之后又教化了他三年才使得他略通人性为他取名叫‘毛人狼’你休看他外相不济这家伙可是凶残到了极点听说死在这家伙双爪之下的人已不知有多少!”

蒲天河打了一个冷战冷笑道:“怎么我来时没有见着他呢?”

木尺子道:“蒋寿视他为至宝因他凶性无匹所以一直不敢放他出来。看样子他今夜是专门为了对付我们才放他出来的你要特别小心!”

说话之时就见一狼站起独自向岭上行去那怪人见状立时短啸了一声连连挥手似乎命令那狼回来偏偏那只大狼或许是因为肚子饿得太厉害的缘故竟自怒啸了一声窜身就逃!

怪人见状立时大怒只听他口中“呱”的一声大叫一只后腿在雪地上猛地一弹竟像一支箭似的直向着那只欲逃的狼身上扑去。

前行大狼也不禁凶性大可能是平时为这“毛狼”管束得过紧早已怀恨此刻见状蓦地转过身来扬爪张口反向着毛狼头上扑了过去。

两个黑影骤然在空中一接只听见一声惨号蒲天河还没有看清楚是怎么一回事遂见人影一闪那怪人已立在一处小丘之上。

再看他双手之上已多了两片狼尸鲜血把白雪溅红了一片。

随着这怪人双手一抖心肝五脏俱都洒的遍地都是这怪人抖落五脏之后右手一甩手把半边狼尸扔向狼群之中。

但见群狼一拥而上就地抢食着那半边同类尸体而这怪人却就手把另一半尸身送口大嚼了起来只听见一阵齿咬之声空气中传过来阵阵的血腥气味令人欲呕。

怪人转眼之间已把那半边狼尸吃了一半剩下一半就手一丢就落入狼群之中然后双手交替着在面上抹擦了一阵伸了一下脖子又把身子坐了下来!

群狼争相抢食那半片狼尸不过是瞬息间已食了个干净有那没有吃着的俱都引颈哀鸣不已。

蒲天河看到此真有些不寒而栗偏偏他鼻子不争气由于闻了些腥膻的怪味一时忍耐不住打了个喷嚏。

彼此之间虽说是颇有一段距离可是这声音立时惊动了那个怪人。

那怪人本是把头伏在双膝上打着吨儿蒲天河这一声喷嚏立时使得他双目一睁猛然抬起头来。

就见他口中“咕呱”的怪叫了一声左右前后地看了看鼻子连连耸动着忽然站起身来。

蒲天河心中一惊暗忖道:“糟了!”

这时木尺子已觉出不妙忙道:“小心!”

一言未完那怪人已厉啸了一声双足在雪丘上奋力一点“呼”的一声直向着二人身前那片雪地上箭似地扑了过来。

木尺子一声叱道:“好畜生!”

抖手一掌直打过去当空“呼”的一声这股潜劲的风力正正地射中在那怪人身上就听得“呱”的一声大叫但见那家伙的身子在雪地上球似地滚了出去可是并没有伤着他。

只见他就地一滚又站了起来。

这时他的头上那一层乱毛似的头蓦地似刺猬一般全部都倒立了起来。

木尺子掌之后高声道:“小于亮家伙吧!”

蒲天河闻言右手向外一抖已把长剑掣了出来还不容他击出去就听得当空一声闷吼一只青皮饿狼已扑到了面前。

蒲天河急切之间来不及用剑当下左手侧着向外一封叱了一声:“去!”

只听得“砰”的一声这一掌正正击在了这头狼的顶门之上但见那狼怪曝了一声倒翻了出去“叭叽”落在了雪地里四足一阵乱蹬顿时就顺口冒血死了!

此刻6续又有四五只狼呼啸着连续扑了上去蒲天河长剑一出如同星河倒泄!

就听得一声惨叫为那只大狼右前爪竟吃一剑给削了下来痛得满地乱滚雪花溅得满空都是。

余狼一拥而上蒲天河展开了一口剑只见寒光闪闪耀眼生辉逼得凶狼啸声连天。

只是这些畜生在河漠原野上养成了灵活的动作较之普通狼大是不同后来复经毛狼训练更是动作灵活厉害已极就是普通狮虎也未见得就是它们对手!

蒲天河虽是展运开了一口剑并未见得立时就能取胜反倒是要处处留意它们的齿爪!

在另一面的木尺子也正同一群饿狼打在一块只是此老游戏心太重虽说是要紧关头他仍然忘不了玩笑心理!

他并不像蒲天河那样沾手就杀却是不时地逗着它们玩儿有时打上一掌或是踢一脚再不就用手在狼身上抓下一把毛来。

一时之间只把这些狼逗得鬼哭神号叫啸得四谷都起了回音声势端的惊人已极!

木尺子打着打着竟是上了兴头居然连声地狂笑了起来凡是沾着他一点边的狼都为他摔了出去只见群狼在空中来来去去乱成了一团。

他边打边笑连声道:“过瘾过瘾我老头子真是好几年没有这么痛快过了小子!别把它们杀光了留下几只叫我老人家耍着玩玩!”

蒲天河真是有些笑哭不得在这种要命的关头这老头儿居然还忘不了玩耍闻言后一言不。

他此刻长剑运转又有二狼在他剑下丧生。

使他奇怪的是那个叫毛狼的怪人只是在一边看着并不上前不过他双手连连指挥着嘴里叫着各种不同的声音指挥群狼由各个不同的方向扑噬敌人!

然而这些狼毕竟是不能同两个高手相较的一盏茶之后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的几只虽是不死不伤却也都为木尺子摔得在地上不能动了。

就在这时那怪人才显得沉不住气了。

只见他长嘴怪啸声声口涎像鼻涕一般的自口中滴洒不已忽然尖叫了一声猛然朝着天河身边扑来!

可能是这畜生先前吃了木尺子的苦头不能再直接找他所以改向蒲天河袭身而来!

蒲天河长剑在斩过最后一只狼之后这怪人猛地袭到动作竟是出奇的快只听见“呼啦”之声蒲天河右腿裤管竟被这怪人一只利爪抓破。

由于用力过猛这怪人在一抓之后自己身子又倒翻仰了出去。

蒲天河吓得打了个冷战可是因此却也激起了他的愤怒掌中剑向下一压身子“嗖”一声反窜而出紧随着这怪人之后长剑向外一抖直向着这怪人前心之上猛刺了过去!

那怪人“呱”的一声短叫有掌横着向外一推“砰”的一声蒲天河竟为他这一荡之力险些栽倒在地同时那只持剑的右手竟是齐根的酸麻差一点连手中的宝剑也撤出了手!

这一来他才算真正地体会到了对方的厉害敢情这怪人那双手竟是连刀剑都不怕。

那怪人击开长剑之后身形像冲天鹞子似地猛弹了起来随后蓦地向下一落连人带脚向蒲天河头上抓去!

蒲天河长剑向上一举只听怪人口中又是“呱”的一声怪叫两手向下一伏已双双抓在了蒲天河那口剑上。

只见他用力地向后猛一带蒲天河只觉得他的手那种力道竟是大得吓人如果自己再不松手只怕虎口也要裂开了。

在这千钧一之间蒲天河不由一咬钢牙他左手陡然吸聚丹田之力顺着宝剑向外一推“顺水推舟”只听得“砰”一声正正地击在了这怪人前心之上。

这一掌蒲天河可说是用了八成内力慢说是血肉之躯就是一块花岗青石这一掌也能把它击得粉碎然而打在了这怪人身上却是大大的不然!

蒲天河掌势一下只听得“砰”的一声脆响就像是击在了一面大皮鼓上一般。

在他以为这怪人是必死无疑了可是出掌之后怪人身子不过是前后急地摇了几下显然这怪人是负痛不轻出了凄厉的一声怪啸。

在这紧急的时刻木尺子一声怪叫道:“好个狼崽子你还当我老子怕了你不成?”

木尺子口中叫着方要扑身而来暗影中忽然有一人大叫道:“打!”

只见眼前寒光一闪“砰”的一声大响挟着一股黄烟竟然飞来了一片暗器直向着木尺子全身上下猛袭而来。

木尺子大笑道:“好孙子!真算你狠!”

就见他两只袖管就空一舞已把飞来的一篷暗器打得无影无踪!

暗影中遂又听得另一人的嗓音道:“老头你再看这个!”

“刷”一声一团火珠儿直向着木尺子面前飞来木尺子右掌向外一吐道:“去!”就听得“叭”一声空中的火弹为他这一劈空掌击了个粉碎变成了一天碎火星儿落在雪地上呼呼啦啦一阵乱响才相继熄灭了!

如此一来可算是把这老儿的怒火引了起来就见他一声断喝道:“我看你们两个往哪里跑!”

话出入起“刷”一声猛弹而起直向着暗影中扑了过去。

木尺子身子向下一落树丛里“刷刷”一连飞起来两条人影左右一分各自急逃!木尺子狂笑道:“你们要是能跑了我不姓木!”

右面那人霍地侧身道:“打!”

只见他一抖手“砰”一声又是一股黄烟再次打出了一个火球。

木尺子右脚一蹈“轰”一声火光一现又自散成了一天火星。

就在这时木尺子向下一塌身右手用“勾搂手”向外摹地一展看起来他的手就好像猛然长了许多只一把已抓在那人脖颈之上。

这位老人家显然也是生气了只见他右手向后一个倒拧只听见“喀喳”一声顿时颈骨寸碎身子一缩就坐下不动了。

左边那人见状怪叫了一声反身投入林内木尺子狂笑道:“小子你别跑老子要不把你拖出来就跟着你姓!”

他猛然身子纵起也向林内投去!

场内此刻只剩下了蒲天河与那怪人打在一团这时蒲天河已累得汗如雨下气喘吁吁对付这个怪人他真是已经施出了浑身解数可是吃亏的是尽管自己本事再高掌力再重打在这狼人身上至多不过令他痛苦片刻却不能对他构成伤害!

如此时间一长蒲天河就显得支持不住了。

偏偏怪人毛人狼却是越战愈猛他虽然数次被蒲天河打倒在地却又数次地翻身起来自他口中出了怪声的咆哮震动了整个雪原。

蒲天河见他每长啸时必将脖颈上翻出声如狼那种样子正如一只饿狼无异!

果然在他几次啸声之后雪岭附近又出现了不少的狼影各自呼应着直向这边偎来。

蒲天河见状大吃了一惊因为这时候木尺子不在眼前自己勉力对付这怪人毛人狼已是吃力如果再加上这些狼可就不是对手了。

这时那毛人狼正自跃起身子由上往下直扑而来蒲天河一拧掌中剑用“长虹贯日”的手法猛的一剑点出!

只听见“刷”的一声正刺在了怪人右腿内侧这一处在他全身来说是比较柔软的地方蒲天河用力又猛顿时被他划开了半尺长的一道血口子鲜血如水似地流了出来。

毛人狼怪叫了一声就空一翻已滚了出去。

这怪人低头看了一下腿上的伤由不住“呜呜”一阵低鸣伸出了舌头在伤处一阵舔猛地又抬起头来蒲天河却现他那双眸子里泛出了闪闪凶光。

果然这怪人忽然出了一声厉吼双手向着蒲天河连连挥动。

顷刻之间已有五六只壮狼直向着蒲天河身上猛扑而来蒲天河右足向前一跨为一只灰背白肚的老狼已自当头之上。

蒲天河右手长剑向上一举只听见“噗”的一声已刺入到那只老狼肚腹之中。

这只狼负痛一声惨曝身子向前一划这口剑足足把它身子劈成了两片鲜血溅了一地都是。

可是这刹那间却另有三只狼由左右背后三个不同的地方同时猛袭了过来!

月光之下但见它们森森的白牙就像是短剑一般蒲天河右足尖向上一挑已用“足点天灯”的步伐把右边这只狼踢到了半天之上!

他右足方自踹出左面那只狼的馋吻已触在了他的衣上。

蒲天河左掌向下一沉已用“单掌伏虎”的掌力把这只饿狼震了出去。

可是这时他顾左顾右却不能同时顾后。

只听见“哧”的一声直袭背后的那一只饿狼已把他后背的衣服咬开了一大片。

这只狼一双前爪接着向上一扑蒲天河双肩都为它前爪抓伤。

蒲天河不由“噢”了一声他身子一晃背后那只狼已由肩上落了下来。

他在震怒之下已恨透了这只狼左手一伸已抓在了这狼的前爪之上就见他向外奋力一抖已把这只狼抛出了十丈以外“砰”的一声猛地碰在一棵树干之上顿时血肉飞溅一命呜呼。

蒲天河虽是连毙三狼可是他双肩方才为狼爪所抓之处这时已流出汨汨的鲜血此刻再为风一吹越的痛楚不是味儿。

他皱了一下眉正想逃出此一地带先看看伤处再说可是眼前形势已不容许他如此。

蒲天河方自向下一塌腰预备窜身而起忽地刷!刷!又是三条狼影窜了过来。

这三只狼直向他双腿、咽喉三处地方猛扑过来。

蒲天河右手剑向外猛劈了出去这只当空扑来的狼四肢一张竟向他剑上抱来虽说是溅血青锋蒲天河头身之上已染满腥臭的狼血。

这时候直袭他双腿的狼已双双咬在了他裤管之上同时那怪人毛人狼却由他背后雪丘之上拔身而起双手一连打出了四枚雪团成一条线向着蒲天河后脑之上奔来。

如此情形之下蒲天河一任有多大能耐也是不易再逃开了。

冷月下忽然传出了一声清叱道:“快低头打!”

这个“打”字一出口蒲天河就觉得眼前白光一现由对面丛树林内飞出了三粒银星。

三粒银星直向三狼身上袭去一闪而至俱都打中在三只饿狼的后脑之上。

三只饿狼顿时几声惨曝滚到了一边雪地上四足翻仰了起来。

蒲天河身子一个侧转长剑外拨已把怪人出的几枚雪团磕了出去。

他掌中剑一触及雪团觉得对方力道竟是大得出奇整个剑身弓似地弯了过来而且令他更惊奇的是那三枚雪团竟是凝而不散足见那怪人内力是如何的惊人了!

怪人雪团没有伤着对方整个身子向下一落像钢钩似的一双前爪猛然向蒲天河背上抓去。

就听得“呼啦”一声蒲天河那半件衣服也被抓了下来。

他惊呼了一声就地一滚却现雪地上落下一样东西他信手抓起来才现竟是方才蒋天恩所赠送自己的那个葫芦!

这葫芦蓦地使得他心中一动猛然记起了蒋天恩所关照的话。

这时候已没有时间再令他考虑了同时四面八方又有不少的狼影依偎过来。

就在此千钧一之间蒲天河猛地拔开了葫芦用力地一摇只听见“轰”的一声自葫芦口中竟喷出极大的一股五彩色的奇亮烟雾。

奇怪的是那怪人毛人狼本已扑近他的身子这时忽然出了一声怪啸。

他好像遇见了生平一件最可怕的东西猛地双手掩面倒翻了出去。

只见他连声地惊叫着一溜烟跑得没了影子那大群的狼也似看见了克星一般纷纷掉转了身子悲鸣而去!

雪地上滚起了团团白烟刹那之间这些狼已逃走无踪只剩下遍地的狼尸冷风阵阵地吹过来带着沉重的血腥味道……

蒲天河上身已为血迹浸满这些血包括自己的血和狼血此刻被冷风一吹都结成了冰冷的血渣令他有些挺受不住。

葫芦里的金光闪雾一直维持了小半盏茶之久才由强而弱最后熄灭!

蒲天河这时强自提起内功真力把强烈浸入的寒气逼出。

可是身上一热那许多伤处却愈地痛不可当他摸索出身上的刀伤药胡乱涂了一些心中正奇怪不知木尺子这时怎地还未回来。

正当他打算过去找一找忽然雪岭上一人冷冷笑道:“蒲天河原来是你失敬了!”

说罢一条人影如同一片秋叶似地自岭上飘了下来现出一个魁梧的少年!

蒲天河心中一惊后退了一步打量了这人一眼来人是一个身着皂色长衣的少年长肩星目甚是雄伟再细一注视才认出正是蒋天锡不禁面色一红苦笑道:“原来是蒋少侠……”

蒋天锡向他看了一眼冷冷一笑道:“蒲天河你伪装花匠潜身在白雪山庄之内未免欺人太甚!”

说罢目光向着雪地里一转鼻中哼了一声道:“想不到我大哥竟会为你买通了居然把他护身的彩雾金光葫芦也送与你了!”

蒲天河见这蒋天锡说话时面上颇有怒色大有不满其兄所为之意不由说道:“令兄是一个明白大体的人。蒋二侠你纵狼伤人却是有失侠义本色!”

蒋天锡一声狂笑道:“毛人狼统率群狼原是防守这地方的只怪你无端闯入又怪得谁来?”

蒲天河怒视了他一眼本想作只是此刻自己这一身实在是无脸见人。

当下只得忍着气冷冷地道:“在下来此山庄并非寻仇问罪只不过讨回我家传神珠贤父子如此作为未免太过欺人!”

蒋天锡长眉一挑道:“五岭神珠乃天下至宝留赠当今世上武功最高之人你无力看守又怪得谁来?”

说到此哈哈一笑道:“蒲天河你虽是连过数关可是来到这地方我却不能放你过去!”

目光一转冷然又道:“你此刻已遍体是伤我如再出手未免太也欺你我望你还是抛下兵刃随我回去的好!”

蒲天河嘿嘿一笑不由怒火频翻!

他晃动了一下掌中剑道:“蒋天锡你要留下我也可只有一样你却要问过蒲某掌中这口宝剑!”

蒋天锡双目一睁一声狂笑道:“好狂的小子!”

说着右手向外一分只听得“铮”的一声他掌中已多了一杆银光闪烁的怪兵刃。

由外表形状上看来那是一恨寒光耀眼类同“仙人掌”的东西像是一个银色的仙人掌装在一根银色的钢条之上映着寒月奇光刺目。

蒲天河还是真没有见过这玩意儿不由怔了一下。

蒋天锡冷冷一笑道:“姓蒲的你可认识我这把家伙?”

说罢信手一抖又是“铮”的一声脆响就见那掌状的东西上蓦地跳出了五把短刃冷森森的甚是锋利!

蒲天河冷笑道:“认不认识都是一样!蒋二侠请进招吧!”

说着长剑绕了一个剑花宝剑向胸内一收大有气吞山河之概!

蒋天锡目光注定对方见此情形心中也不敢大意他扬了一下手上的兵刃道:“姓蒲的我这兵刃叫‘五剑盘’专锁敌人兵刃并能侍机弹暗器你试一试就知!”

说罢五剑盘向外一点足下微微一弹已扑到了蒲天河近前。

他身子向前一欺五剑盘施了一招“拨风盘打”直向着蒲天河头顶猛击了下来。

蒲天河长剑向外一展身随剑走已到了蒋天锡身后宝剑向后一伸正要点出去蒋天锡已霍然把身子跃开。

他二人兵刃在空中交接了一下出了“当”的一声蒋天锡忽地兵刃一转伸出兵刃上的五把短刀竟向着蒲天河剑上转去!

蒲天河知道他是想锁自己的剑锋不由冷冷一笑长剑向后一抽就势正要施出剑术中绝招给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不想他宝剑方自抽出一半忽听得一声叫道:“二位住手!”

二人不禁各自后退了一步却见雪岭上飞快地驰来一人这人手上持着一支火把转瞬间已来到了近前。

蒲天河一看此人由不住大喜道:“娄兄是你?”

蒋天锡也面现惊异之色道:“你怎么来了?”

娄骥飞也似地来到了二人面前以关心的目光向蒋天锡看了一眼道:“兄弟你伤了么?”

蒋天锡冷然道:“不要紧!”

娄骥向着蒋天锡抱拳道:“二弟这位蒲兄弟乃是愚兄挚友务请为愚兄留点面子……”

蒋天锡怒目看着蒲天河却向娄骥道:“大哥既来了自好商量只是要想叫我放过他却是万万不可!”

蒲天河一抖掌中剑道:“莫非我还怕你不成?”

蒋天锡一抡手中五剑盘正要扑上去娄骥忽地摆手笑道:“二位务请看在我的面上暂请住手有话好说如何?”

蒋天锡叹了一声垂下手中兵刃道:“大哥有话请说!”

娄骥微微一笑道:“二弟你可知木老前辈也来了么?”

蒋天锡点了点头目光却向四周一扫道:“在哪里?”

娄骥一笑道:“这位老前辈本想过来解围只是据他老人家说因为和你有点交情所以不便出手这位蒲兄弟乃是他记名弟子二弟如果一意与他为难岂不是令木老前辈面上难堪……”

蒋天锡不由面色一红娄骥一笑道:“莫非二弟也要与木老前辈为敌不成?”

蒋天锡长眉一挑道:“木老前辈之事我无权过问。”

娄骥一笑道:“这位兄弟乃是蒲大松之子承乃父一身武学又得木尺子指点方才令尊在他手中也未见得讨了什么好处莫非二弟身手却较令尊更有过之不成?”

蒋天锡闻言不由脸色大红。

他忽然长叹了一声冷漠地道:“大哥如此说情小弟如再不依实在是与大哥过不去……”

说到此苦笑道:“由此看来大哥分明是向着他与他站在一边。二年前大雪山小弟曾蒙大哥救命之恩今日怎能有悻大哥吩咐。”

他言到这里抱了一下拳道:“姓蒲的你过去吧!”

说罢也不向娄骥打个招呼倏地转身而去!

蒲天河见他如此而去甚觉对娄骥不住正想上前唤他回来和他决一胜负却见娄骥微笑着向自己摆了摆手蒲天河心知必有用心也就作罢。

蒋天锡去远之后蒲天河甚愧地道:“大哥怎会来到这里为了小弟令你……”

娄骥微笑道:“蒋天锡就是这个脾气过几天等他明白之后我再来找他不迟!”

说罢目光向着蒲天河望道:“你身上如此多血迹是受伤了么?”

蒲天河苦笑道:“只是些皮肉之伤料无大碍。”

娄骥见他要强至此不由暗中一笑遂关心地道:“虽是如此也不可大意。来我为你包扎一下!”

说罢把手上火把向雪中一插令蒲天河蹲下身子细看他身上伤处不禁吃惊道:“兄弟!你能在狼群下生还真不是一件容易事情你可知这些生狼乃是河漠的‘老去梅’齿爪上都有剧毒么?”

蒲天河闻言大为紧张道:“哦?有这种事?”

娄骥一笑道:“今天幸亏遇到了我。兄弟你躺下来!”

蒲天河呆了一下遂躺了下来道:“大哥你莫非有解药?”

娄骥点头道:“当然有!”

说罢自身上摸出一个小瓶用小指由瓶内勾出了一些药粉在蒲天河身上遍洒了些又由地上捧起了一捧白雪在他伤处用力地揉擦了一遍。

如此一连七八捧之后蒲天河才觉出伤处麻痒不堪忍不住道:“好痒!”

娄骥遂站起身来微笑道:“好啦!你可以起来了!”

说着遂把上衣脱了下来递给蒲天河道:“你先穿上这个!”

蒲天河接过穿上就听得背后嘻嘻笑道:“你这小子真是命长没事了吧?”

蒲天河忙自回头见是木尺子踏雪而来瞬息已到了眼前娄骥弯腰叫道:“老前辈!”

本尺子哈哈一笑道:“没有想到你们俩竟会认识这蒋天锡错非是小娄这几句话只伯还真不容易打呢!”

蒲天河想起前情兀自有些不寒而栗他叹了一声道:“如非是蒋天恩那个葫芦真不知下场如何?那怪人大厉害!”

木尺子呵呵一笑在他背上一拍道:“走吧下面是蒋姑娘的一关过了就没事了!”

娄骥闻言笑道:“老前辈请放心舍妹已去关照了她与蒋瑞琪乃是至交料无问题!”

木尺子一怔道:“怎么你妹子沙漠之虹娄小兰也来了?”

娄骥点了点头道:“她是专为救蒲兄而来的!”

说着哈哈一笑蒲天河不由得面上一红木尺子呵呵大笑了几声道:“小子真是好福气!”

蒲大河红着脸道:“师父不要取笑!”

木尺子嘻嘻笑道:“沙漠之虹娄小兰乃是天山道上出了名的美人儿只可惜我老头子竟是也没有见过!”

娄骥闻言笑道:“你老人家马上就可看见她了!”

说话之间但见远处白雪翻腾数骑快马如飞而来三人间声望去就见共是六七匹健马奔驰在雪原之上转眼已来到眼前。

蒲天河听说娄小兰来了真恨不能有个地缝好让自己钻进去偏偏这种情势之下不容自己再逃跑无论就情理、道义自己对这位娄姑娘都该深深地敬谢岂有再逃走之理?

只是当他一想到与这位姑娘初见的印象他真有点“不寒而栗”是以一听说娄小兰来了他那张俊脸暮然就红了。

当下大着胆子佯作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随着娄骥、木尺于一并向前走了过去。

驰来的共是六匹快马只是有四匹是空着鞍辔为的两匹马上各自坐着一个如花似玉的佳人。

尤其是那其中一匹白马上踏蹬端坐的红衣少女但见她娥眉杏目青丝如云挺坐在鞍如同是月下仙子一般说不出的翩翩娇姿令人一望之下顿感眼前一亮真正是罕世的一个娇娃。

这姑娘背系长剑肩后带着一个皮帽颈上飘着尺许长的白绫一副劲装足下那双薄薄的辔靴看起来只觉得平平的窄窄地别提有多舒服了!

蒲天河一望之下顿然一怔心道:“这一位又是谁呀?”

可是这匹马他却是认识的正是昔日自己骑来白雪山庄的那匹沙漠豹也正是娄小兰的坐骑这就令他大为惊异了。

再看这红衣少女身边是一骑杂花马其上坐着的正是蒋瑞琪蒲天河是认识的。

这时二女来到近前各自滚鞍下马先向着木尺子一拜蒋瑞琪含笑道:“你老人家受惊了!”

木尺子呵呵笑道:“姑娘不必客气了我老头子是久闻你的大名今日幸为令兄妹帮忙真是感激之至!”

娄小兰浅浅一笑目光遂向着蒲天河望去道:“蒲兄身上伤好些了么?”

蒲天河此刻真弄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时见问讷讷道:“谢谢姑娘我己无妨……”

说罢眼光转向娄骥喃喃道:“大哥……这位姑娘她是……”

娄骥展眉笑道:“我还忘了为你们介绍兄弟这就是舍妹娄小兰人称沙漠虹的便是!”

蒲天河顿时一惊他猛地转过脸望着娄小兰汗颜万分的道:“这……那……”

沙漠虹娄小兰唇角微启冷冷地道:“小妹与蒲兄曾数度会面蒲兄莫非不记得了?”

蒲天河忽然想起了那蒙面女不由“哦”了一声正要道谢娄小兰却已转脸视向木尺子微笑道:“小妹遵家兄嘱咐前往托请瑞琪姐姐请她惠于相助老前辈脱险她一口答应下来并亲自押了几骑马匹与前辈等乘骑!”

蒋瑞琪含笑道:“家父一时气愤失却理智日后谅必知悔老前辈万请海涵才好!”

说罢拉着一匹马走到了蒲天河身边一笑道:“蒲大侠你还生咱们的气么?”

她鬓边插着一朵红梅说话时面带微笑愈觉其面如芙蓉柳似眉。

蒲天河此刻满心疑问再加上一肚子歉疚深感自己弄错了事情对娄氏兄妹不住对方兄妹以德报怨更令他感愧良深。

这时蒋瑞琪如此一问他红着脸道:“蒋姑娘说哪里话此次得力于贤兄妹处实在是太多了!”

蒋瑞琪俏皮一笑目角向着一边的娄小兰一瞟道:“娄姐姐才真是关心你呢快去谢谢她吧!方才你打狼群时如不是娄姐姐用‘玉指雪珠’的暗器相助连伤多狼只怕……”

才言到此娄小兰却嗔道:“要你多嘴!我们走吧!”

说罢转身上了马鞍拉下了她颈后的皮帽坐在马背上那窈窕的身材有如玉树临风。

她那长长的蛾眉鸭蛋形的美人玉脸似乎暗暗含着一些轻颦浅怨却又转为笑脸向蒋瑞琪道:“你这主人莫非还要我这客人头前带路么?”

蒋瑞琪一笑道:“请你带路也不为过之这地方哪一条路你又不清楚呢?”

她口中尽管如此说着依然跃身上马向着木尺子等三人道:“请三位上马随我出山便了!”

木尺子笑道:“好好!有马骑就好了!”

说着已纵身上了马背蒲天河、娄骥也翻身上马各人都上马之后蒋瑞琪晃动着马灯一马当先率先前行木尺子紧随其后接下去是娄骥。

娄小兰猛地纵马追上道:“哥哥让我走前面!”

娄骥装作未闻依然前驰蒲天河也觉得自己落在后面和小兰走在一块儿太不好意思所以也飞快策马!

不想这么一快正和娄小兰驰个并排。

偏偏二人又是同样的心情见对方快驰赶紧勒马慢行如此一慢又成了一样依然是井排而行。

如此一来两个人谁也不便再快了。

蒲天河只得愧疚地道:“姑娘辛苦了!”

娄小兰侧目看了他一眼微笑道:“白雪山庄是我常来之处谈不到什么辛苦!”

说罢又似关心地看着他道:“我哥哥可曾为你上了狼毒的解药?”

蒲天河感激道:“已上过了方才如非姑娘以暗器帮忙只怕我此刻已丧生狼群了姑娘对我多次恩惠真不知如何感戴才好!”

沙漠虹娄小兰杏目偏视着他嫣然笑道:“不谢最好!”

说罢微起玉手把散在前额的秀理了理忽地一磕马腹道:“他们走远了我们追上去吧!”

说罢泼刺刺冲马而前转眼已消失在白雪之间蒲天河本有满腹愧疚想与她一谈却想不到对方飞马前行得如此之快。

当下他只得催马跟上去可是娄小兰那匹沙漠豹乃是马中异种是如何快的脚程蒲天河座下这匹马怎么也是追赶不上!

他努力策马飞驰了一程之后竟是愈落愈后最后竟自失去了对方的踪影。

蒲天河心中这时真不是味儿偏偏连木尺子等三人踪影也是不见。

他依稀记着娄小兰前行的方向一路策马驰了下去驰了一程之后仍不见众人踪影。

蒲天河勒住了马见前途不远共有两条岔道不知他们到底是走的哪一条不由得叹了一声暗暗犯起难来!

他心中正在急的当儿忽见眼前一棵大树下步出一骑马来正是娄小兰。

她招手道:“快一点吧他们都先走了!”

蒲天河忙赶上去娄小兰蛾眉轻轻颦着面上带出一些不自然道:“他们也真是的……干嘛不等着咱……们?”

说完了这句话不由玉面一红因为这个“咱们”显得太亲了一点。

蒲天河心中的惭愧这时真是别提了。

他叹了一声道:“过去是我误会了……姑娘你千万别在意!”

娄小兰鼻中哼了一声一面策着马道:“什么误会了?”

蒲天河道:“我……唉!我……我……”

他实在不知怎么说如果说错把那个丑女当成了她这其中也有语病自己岂不是喜美恶丑失了侠义道立场……

如果把那丑女的行为说出虽然可以讨得娄小兰谅解然而却又有离间之嫌以娄小兰之玉洁冰清自是看不惯那丑女为人若是为此令二女反目自己岂不成了罪魁祸?这又算得什么男子汉行为?

有了以上两种顾虑蒲天河到口的话不禁立时止住他叹了一口气苦笑道:“总之我愧对姑娘请多原谅!”

娄小兰忍不住冷笑了一声道:“蒲兄不必再多说了其实我兄妹也没有强留蒲兄住下的道理没有什么惭不惭愧!”

蒲天河呆了一呆道:“姑娘还在生气?”

娄小兰偏头看着他杏目中无限沉郁、忧情话到唇边又临时忍注。

蒲天河怔道:“姑娘有话请说无妨就是责备我也是应当的!”

娄小兰冷笑道:“我怎敢责备蒲大哥要是再气走了我哥哥问我要人我可是担当不起!”

蒲天河见她越说越气也只得作罢不敢再多说下去。

试想娄小兰也难怪不生气自己做得实在太过火了把如此一个如花似玉、玉洁冰清的娇娥错当成粗俗不堪的丑女已是罪不可逭更有甚者自己竟然是有负她的雅爱不告而别劫马夺剑以及天山道上诸多风险哪一件自己又对得住她?试想她一个女孩子在遭人冷漠至此情形之下尚有何面目见人、

想到这里也就莫怪她会如此生气了!

蒲天河这时真恨不能自己重重地揍自己一顿偏偏他对女人不大擅言不知如何解说才好!

如此静夜并辔而行本是表达心情最好时机他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行了很远之后娄小兰忽然想起一话笑向他道:“蒲大哥这一次可愿在我家多住些时候还是住不了几天又要走了呢?”

这句话使得蒲天河羞愧十分他尴尬地笑道:“姑娘不要取笑……”

娄小兰面色微冷道“我说的是真的蒲大哥要是真要走但愿先告诉我一声免得我兄妹到时候弄得莫名其妙还只当作错了什么得罪了蒲大哥呢!”

蒲天河面色大惭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他抬起头注视着娄小兰叹道:“姑娘怎知我昔日心情……我实在放心不下这颗五岭神珠!”

娄小兰见他如此受窘好似又有些于心不忍。

她微微苦笑道:“我无心之言大哥你不必介意据说五岭神珠乃天下至宝蒲大哥可否借我一看?”

蒲天河闻言点了点头伸手向背后一探大吃了一惊道:“啊呀……糟了!”

娄小兰一翻眸子道:“怎么了?”

蒲天河勒住了马道:“五岭神珠丢了……这……”

娄小兰咬着唇儿道:“怎么会丢了呢?你再想想看!”

蒲天河双目直道:“必定是我方才打斗群狼时遗失了……这可怎么是好?”

说罢满脸焦急之色娄小兰冷笑道:“不是我说你大哥你未免太大意了!”

蒲天河这时急得面色通红立时掉过马头道:“姑娘先行一步我去找一找也许还在现场也不一定!”

说罢正要策马却闻得娄小兰笑道:“不用了!”

蒲天河回头看时却见娄小兰手中已多了一个匣子她拿在手中晃了晃道:“这个可是?”

蒲天河一呆道:“这个……怎会在你手中?”

娄小兰哼了一声道:“这是我在狼群现场捡到的如晚一步只怕已落在了蒋天锡手中那时只怕他虽大方也不会容易地拿出来还与你吧!”

蒲天河接过了匣子心中确把这娄小兰感激了个五体投地可是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娄小兰望着他浅浅一笑道:“快带好吧这一次再掉了只怕没有人再为你捡起来收着了!”

说着由不住“噗”的一笑用着似怨又爱的眸子向他瞟一眼打马直驰了下去!

蒲天河这一次自不愿再落后拼命策马追上去他感激惭愧爱慕钦敬兼而有之内心像是倒了五味的瓶子一般说不出的酸甜苦辣……

两匹快马在起伏的雪原上骈驰如飞前行来到了一处溪流只见大片的竹子沿生在溪岸两侧。

娄小兰手指前方道:“过了河岸算出了白雪山庄的势力范围就用不着再担心了!”

说话之时忽见一骑黑马由溪边驰了过来马上人影正是娄骥他远远道:“你二人才来么他们都过去了!”

娄小兰飞马而上道:“你们干嘛走这么快?坏死了!”

说时已到了溪水边前但见她一提马缰清叱道:“过去!”

那匹沙漠豹一声厉啸后腿一弹“嗖”一声已跃过了丈许宽的溪流。

水面上浮着一个大木筏娄骥所乘之马并非是自己神驹都是由蒋瑞琪临时供给的普通坐骑二人只得打马上了木筏渡到河岸另一边。

娄小兰却已行得无影蒲天河紧紧握住娄骥双手道:“娄大哥你对我太好了!”

娄骥哈哈笑道:“兄弟你何必说这些我娄骥看中的人绝不会差了我还要深深交你这个朋友呢!”

蒲天河叹道:“我此次盗马私行大哥不生气?”

娄骥摇头笑道:“生气的是我妹子!”

蒲天河摇头苦笑道:“我真太对不起令妹了。”

娄骥看着他道:“我妹妹生性高傲对你却是另眼相待这些年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她对人这么好过……”

说到此微微一笑道:“你那日退回了她自星星峡采回的鲜桃她难受了整整一天……现在事情过了我倒要问问你是怎么一回事?”

蒲天河叹了一声道:“事与令妹无关都怪我自己误会了!”

娄骥见他似有难言之隐也不再追问当下在他背上拍一下道:“我们快回去吧就此下山再快也要有一日的马程到天黑之前能赶到我家已是好的了!”

说罢疾策马直向前行。

此刻天已是晓月残星东边大半个天已升起一片薄薄的雾色天可是有些亮了。

再向前行了约里许左右到了一处较平坦的坡面上这一带生着极为浓密的针叶树林。

忽然一骑快马驰过来道:“二位早啊快来吃早饭吧!”

娄骥及蒲天河抬头看时见来人是穿着裘皮大氅的蒋瑞琪。

只见她坐在鞍上艳丽如花神采十分欣悦她远远地招着手一直来到近前笑望着二人道:“木老前辈在松林里打了五只雪鸡用松枝架着已经烤熟了味道好香还不快去吃!”

说罢伸手一拉娄骥的袖子道:“快走呀!”

娄骥笑道:“我正好肚子饿了!走兄弟!”

三人一齐来到了林前见眼前有一块石地积雪都已扫开正中架着松枝生有一团烈火老少年木尺子正用一根树枝翻动着已熟的雪鸡油脂香气随风扑鼻令人垂涎三尺!”

在一块大青石上娄小兰正坐在石上望着远处的雪海着呆。

山风飘动着她黑细的长看起来简直清艳绝伦!

木尺子见二人来到呵呵笑道:“我老人家不尝此新鲜滋味久矣今天咱们就来尝它个新味道不好多多包涵。”

说时树枝一抖穿在枝上的四只肥鸡分向娄骥、娄小兰、蒲天河以及蒋瑞琪头上飞来。

四人俱都惊叫了一声接在手中烫得怪叫连声木尺子见状不禁又呵呵大笑起来!

谈笑吃食之间天已大明。

破格的东方竟然出现了一轮红日覆盖在地面上的白雪开始慢慢的融化冷气益袭人!

木尺子看着天脸上带出了欣慰的笑容道:“我真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自由了我老人家富了这么多钱我要怎么用呢?”

说罢目光向着四人一扫嘻嘻笑道:“你们谁帮我用一点就好了!”

他边说边脱下了足下的鞋用一双生姜似的脚丫子伸到一边雪地上去沾雪。嘻!一笑道:“好冷有意思!”

蒲天河看着他那样子忽然想到了他的外号不觉好笑看来“老少年”这个外号真是名不虚传!、

木尺子玩了半天的雪才穿上鞋袜他拍打了一下身上的雪渣子道:“走吧!”

忽然他偏了一下头道:“有人来了?听听!”

蒋瑞琪闻言生怕所来是自己父兄赶忙站起来道:“我藏一藏!”

说罢遂藏在一块大青石之后她身子方自藏好就见一乘彩舆由山坡上踏行而来。

那是一抬红布篷子小彩轿抬轿的却是两个哈萨克女人行走在雪岭之间步履如飞。

娄骥望了一眼不由奇怪道:“奇怪这里怎会有人乘轿子下山?会是谁?”

木尺子看见这乘彩轿不由面色一变道:“春夫人……她怎么会来了?”

蒲天河正想问这“春夫人”是谁那抬轿子已来到了附近直向四人身前行来。

木尺子呵呵笑道:“那边来的可是春夫人么?”

彩轿一停轿帘掀处现出了一个白红颜的美貌妇人坐在其内。

这妇人看起应是六旬以上的年岁了偏偏她打扮入时身着彩衣颈戴着珠串现出一派雍容华贵气质!

她虽是满头白可是面上却是一团红润丝毫不显皱纹!

这老妇人双手把着轿篷点头笑道:“我远远看着像你果然是你恭喜你了老朋友!”

木尺子呵呵笑道:“坐了八年的牢还有什么好恭喜的?倒是八年不见夫人变得更年轻了!”

春夫人嘻嘻一笑步下轿来众人才现她身材颇高而且她那双眸子微微呈现出碧蓝颜色就像那两个抬轿哈萨克姑娘一样的可能她也是边陲地方异族人种不是汉人。

这时她已走到了四人面前那双碧海似的眸子先视向娄小兰面现惊异地道:“这位姑娘可是人称沙漠虹的姑娘么?失敬了!”

娄小兰不由颇为惊讶点头道:“你是……”

春夫人嘻嘻笑道:“你自然不识得我不过我却是早就认识你了!”

木尺子手指春夫人对娄小兰道:“姑娘你不认识她么这就是擅施音波神功曾于一夜之间连毙蒙族九十二名好汉的春夫人!”

娄小兰不由点了点头心中暗吃一惊!

木尺子这一提蒲天河和娄骥也都明白了。

他们都知道蒙族里有这么一位神出鬼没的人物是个年迈的女人却不知就是眼前这个春夫人!

外间曾传说出此妇坐拥巨产富比王侯是一个霸业很重的女人在蒙古部落里声势极大但怎会出现于此不由令人甚是惊讶。

娄小兰点头冷冷道:“久仰!久仰!”

她对于这些所谓的豪门一向很轻视所以乍闻得是此人顿显冷漠之情。

春夫人目光转向娄骥不禁吃了一惊道:“原来娄大侠也在真正失敬了!”

娄骥抱拳欠身道:“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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