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借着夜幕掩饰加以风声、海涛声的混淆不要说单打独斗就算来上百八十个人打杀一阵也听不见什么显著声音。
朱翠仗剑前行了几步来至在一幢石峰之下。猛可里一道孔明灯光直射眼前。朱翠心中一惊慌不迭忙向一边来了一个快闪可是却慢了一步已为对方看见了身形。

耳听得一人大声叱道:“口令!”

紧接着两条人影交插着已快地扑了过来。

朱翠自是无惧他们只是却怕败露了身形万一惊动了不乐帮的几个脑人物可就不妙。这时她眼见对方二人向着自己扑来如其逃跑倒不如快一战取胜免得惊动了其他各人。心念方动对方二人已来到近前。

朱翠干脆站定了身子以逸待劳。这样一来两个人倒反而为之一愕。

其中之一呆了一下说道:“咦你是?”

朱翠冷笑道:“我只是随便走走怎么不行么?”

二人对看了一眼其中之一腮上留着一络胡子乃是巡江第十六令的令主此人名为“海鹰”谢虎功夫了得。

“无忧公主”朱翠住进本岛之事他是知道的甚至于还见过朱翠一次这时细认之下依稀记起顿时大吃了一惊。

当下上前一步抱拳道:“原来是公主殿下失敬失敬如此深夜不知公主驾临海边有何贵十?卑职奉令巡视因奉有上令如无通行证物却不便放行呢!”

朱翠见他一面说时一双眸子频频转动不已便知道此人是一个阴险之辈好在对方只得二人自己身形已现说不得只好狠下心来取此二人性命了。当下一面探手入囊摸着了两粒菩提子嘴里却佯作微笑道:“我这里有风岛主的通行命令请足下一看真假!”

海鹰谢虎怔了一怔道:“遵命!”一甩头向身边那人道:“去看看!”

他身边那个汉子应了一声方自上前不经意只听得海鹰谢虎一声叱道:“小心:“

这人一惊之下只觉得眼前一亮已吃两枚菩提子打中前额上。

朱翠有意取对方性命这双菩提子上贯足了内力一经命中顿时深入脑海。可怜这人什么也没有认清之下糊里糊涂便丧了性命一跤摔倒就此完蛋。

与他同来的海鹰谢虎乍见此情景由不住大吃了一惊慌不迭摸出口笛正待就口力吹却不意面前人影乍闪无忧公主已奇快地袭近眼前。

谢虎来不及吹口笛紧迫间慌不迭以手中分水刀照着朱翠身上就砍。

强大的劲力迎面冲撞过来敢情这位公主身形已先来至眼前且出了内家劈空掌力谢虎身当之下只觉得前胸一阵剧痛由不住出了一声呛咳身形不由自主地倒了下去。

海鹰谢虎的身手不弱当此性命相关的一霎他可不愿束手待毙身子一倒下去眼看着对方一口长剑冷森森地已劈向眼前情急之下脚下用力一踹踹起了一股沙箭直向着朱翠身上击。

把握住片刻缓和之机谢虎一个鲤鱼打挺猛地自沙地上挺身跃起。

海鹰谢虎这一手不谓不快了无奈今夜碰见了这个要命的女杀星却是决计要取他性命。

谢虎身子方自跃起对方一口长剑长虹贯日般地陡地向着自己左肋上力刺过来。

“当!”一声黑夜里刀剑相交激起了一点火花。

谢虎先已为对方劈空掌力击伤了内腑此刻用力之下牵动伤处嘴张处“哇”地喷出了一口鲜血。

朱翠一经出手更不留情当下紧紧向前踏进一步掌中剑“玉女投梭”分心就刺。

这一剑无论如何都是非中不可。剑势走处谢虎吓得面无人色自忖着万无幸理非死不可。

哪里想到就在此千钧一之际“呼”地自侧方猛然跳出了一条人影。

这条人影身法可真是快极了。随着这人跃出的身子一根乌油油的藤杖快若电闪般地自侧面刺出不偏不倚正好点中在朱翠探出的长剑剑锋之上“当”地出了一声脆响。

在摇散的一片剑光里朱翠掌中长剑忽悠悠地已被荡开一边。

猝然现身的这个人身材枯瘦长细脸手持藤拐敢情是个老婆婆刘嫂。

想不到在此紧要关头竟然杀出了她来。朱翠在对方现身之始借着一转之势嗖地她把身子腾出了丈许以外。

刘嫂藤杖一收哑笑一声道:“这是从哪里说起朱公主你这是干什么?”

被她突然地这么一问朱翠还真无言以对。

眼前情形究竟还没有到“明火执杖”双方翻脸时候也只好给她来一个死无对证了。

聆听之下朱翠一声冷笑剑指一旁的海鹰谢虎道:“你何不问他去?”

谢虎偏偏又是个不擅词令的人怎么也没有想到朱翠会有此一说聆听之下顿时为之茫然他原已为朱翠劈空掌力劈中要害这时更不禁气血上翻方一开口禁不住“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身子一倒当场昏了过去。刘嫂心里一惊忙自上前察看。

朱翠冷笑道:“失陪!”反身就走。

刘嫂一面察看谢虎伤势见状厉声道:“你先别走!”

朱翠哪里肯听早已施展开轻身腾纵功夫转瞬间纵出了十数丈外。

刘嫂见状大怒虽见谢虎情况不妙可也顾不了他当下一压手上藤杖切齿痛恨说道:“丫头今天晚上看你还怎么跑?”

嘴里说着脚下施展“燕子飞云纵”的轻功绝技嗖嗖嗖嗖!一连三数个起落紧紧蹑着朱翠身后追了下去。

朱翠何尝不知今夜情况不妙这件事一经张扬开来即使是风来仪有包容自己之意也难以平息众怒大错促成她心里一片紊乱。

偏偏那个刘嫂竟是死缠着不放凶魂恶鬼也似地自后面追上来二人均是施出全一追一跑转瞬间已奔出数十丈外。

眼前一堵高峰朱翠生怕为刘嫂追上脚下加劲一连几个纵身扑了上去。

刘嫂嘿嘿一笑道:“鬼丫头我看你往哪里跑?就是上天我也把你拉下来。”

一面说刘嫂紧跟着随即压杖而上一奔一追转眼又是老远。

眼前已几乎到了峰顶倒有一片面海的突出石台约莫有数丈见方。朱翠跑到这里已是前无去路她决计不跑了忽然定住了身子回过身来。

刘嫂恰恰也在这时由身后紧追上来见状猛地停住一面嘿嘿笑道:“我看你还往哪里跑?”

朱翠冷笑道:“刘嫂你我往日并没有怨仇干什么苦苦相逼莫非我真的怕了你么?”

刘嫂呆了一呆“哈”地一笑道:“你这是跟我装糊涂奶丫头怪不得岛上连番出了不少怪事死伤了许多人我和我那个老伴儿一猜就知是你这个丫头干的偏偏三娘娘护着你说不是你今夜可叫我老婆子亲眼看见了。”

朱翠心里着实吃惊情知她是把单老人暗中所作所为的这笔账也记在自己头上了。

眼前情况的确是十分严重只要容得这个刘嫂生离此境自己全家性命休矣。

心里这么一盘算朱翠只得狠下心来暗忖着与对方一拼生死了。

当下心里一面打算着出手方式一面冷冷地道:“你看见什么?”

刘嫂咬牙切齿地道:“你还要嘴硬?三更半夜你到海边干什么又为什么要杀害谢令主?”

冷笑了一声这个老婆婆上前一步哑着嗓子道:“再说这里进进出出都布置得有本岛厉害的阵法你怎么能随意进出的?你说!”

未翠既已决心与对方一拼死活倒也不再多虑。

“老乞婆!说这么多有什么用?你看这个地方可好我们就在这里一决生死好了!”

说时她长长地吸了口气一面压剑而前。

刘嫂忽然明白了对方的用心嘿嘿冷笑着手里的龙头藤杖往前一指摆出了一招“仙人指路”的架式。

“丫头你想杀了我老婆子灭口嘿嘿可没那么好的事!你也别想一死了事老婆子偏偏就不称你的心我还要活的呢!”

朱翠在她说话时心里已在仔细地考虑出手的招式她只知道这个刘嫂一身武功非比寻常自己很可能还不是她的对手可是眼前情形却已没有选择的余地只有放手一搏别无退路。

刘嫂嘴里虽然不停地在说着那双精光闪烁的小眼睛却不停地在对方身上转动不已。

说时迟那时快朱翠一声清叱身子已霍地跃起却向着刘嫂头顶上掠过刘嫂一声叱道:“好!”

藤杖怪龙也似地已翻了起来。

朱翠想是认定了她会有此一手手中剑微微一吐剑尖已经点在了对方杖身之上。借助着这轻轻一点之力她身子倏地一个疾翻呼噜噜已闪向刘嫂左侧方。

双方近到举手可触。朱翠之所以要如此接近她自然心里存着出奇制胜的招式原来她新近由单老人处学得了许多剑招俱乃金乌门不传之秘。眼前情形朱翠为了本身救命计也只得用上了。

刘嫂显然是个厉害的人物却也没有料到对方竟然一上来立即施展出凌厉的杀手。

朱翠身子方自向下一落刘嫂已下意识地觉出了不妙龙头杖霍地向下一收就在这一霎间一蓬剑光直由她侧面升起其势之快简直出人想象。

刘嫂总算是身负绝技拟处非常之便虽然这样剑光过处却在她臂后侧方留下了一道半尺来长的血口子连带着一绺长也被削了下来。

这一惊使得刘嫂为之不由打了一个冷战。她生平自负极高由于在不乐岛特殊的身分平常也很少有出手的机会想不到一时大意竟然会在对方上个少女手里吃了大亏这口气叫她如何能够吞忍得下?

“好丫头你可真是找死了!”

嘴里叫着这个刘嫂竟然施展开了一套奇怪的杖法随着她前后左右不停转动的身子手上那一根龙头藤杖舞起了阵阵狂流。

这杆藤杖本身就较一般兵刃为长此刻一经运施开来只听得一阵呼呼劲风之声满空都交织满了凌厉的杖影方圆三四丈之内简直无能近身。眼前这片高出的临海石台左不过才只有六七丈见方刘嫂这种杖势一经摆开几乎全被她占满了。

一刹那间朱翠被逼得节节后退。

刘嫂见状越地手上加劲一杆藤杖霍霍生风敢情是十面威风。蓦地见她一拧杖势脚下猛地前跨一步手中藤杖“金鸡乱点头”直向着朱翠头、胸、肩、肋各处猛厉的狂点了下去。

兵刃上对招有所谓的“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之说。

刘嫂眼前显然正是挥出她兵刃较长的优点一根藤杖尽管往远处伸。

朱翠虽然吃亏在手上的剑较短惟在于一上来先伤了她一剑心里面便也定下了。这时迎着对方的来势极为小心谨慎地应付。一口长剑施展开来真个有如野云振飞去留无迹。虽具有凌云驾虹之势却无履冰剪彩之痕端的是剑中高手已深具剑术之上乘气势。

刘嫂虽然悉知朱翠擅武到底也没有与她真实地较量过想来对方贵为公主平素金枝玉叶身子就算是会几乎功夫又能有如何分量?哪里知道一经动起手来竟是这般厉害当下哪里再敢丝毫怠慢却把这杆藤杖舞得霍霍生风进退挪闪一招一式俱见功夫。

朱翠这边其实与对方心情一样眼前情势已是摆明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刘嫂既已看破了朱翠行藏容她转回必将事机外泄那时在全岛合歼之下朱翠全家大小休想逃过活命。正因为如此朱翠已别无退路除了一死相拼再无良策。是以她这一口剑运施之下更是招招狠厉简直施出了浑身的解数。

两个人一时之间竟然难以分出胜负来。

一霎间彼此已对了五六十个照面。

天空中闪电频频郁雷一声一声地响。雨似乎比较先前下得大了。

两个人心情却是一样的紧张恨不能立将对方力毙手下偏偏又是不能称心如愿。

似乎她们双方都小看了对方等到一动上手才猝然觉出对方竟是出乎意外的强。

雷声隆隆雨更大了。此时两个人满头满脸全都被雨水打湿了。

如此黑夜处此绝峰原已是艰险万状再加上骤雨雷电更加重了内心的沉重压迫感。经过雨水泼湿了的泥上人踏其上滑不沾足加以雨水混淆了的视线动起手来更是险恶万状。

闪电再亮。

刘嫂身形一个快的前窜朱翠向左一闪剑走轻灵用“右插花”的一招“唰!”一声一剑直向着刘嫂背上插来。

刘嫂“嘿”地一笑身子疾转处掌中藤杖抖处使了一招“乌龙摆尾”。这一招其实正是刘嫂处心积虑的一招一直等到了现在才有出手之机。

朱翠万万没有料到对方有此一手。盖因为这一手朱翠固然施展得神乎其技忖量着眼前情形刘嫂万万逃躲不开然而即使中剑充其量也是背后侧方并非致命之处。

反之朱翠的情形可就不同了。

眼前情形乃是如果刘嫂拼着身中一剑非得丧命不可!

如此情形之下朱翠便只有闪身撤招之一途了。

抽剑腾身嗖!大雨里她身子足足腾起了三丈五六活像是一只巨大的兀鹰。

刘嫂乍见此情哑声笑道:“打!”

折腰出手“咔”的一声随着她那根龙头杖指处竟然从杖头龙口里射出了一支银色飞签。闪电里这支飞签出了一溜银光直向着空中的朱翠射到这真是惊险绝伦的一霎。

朱翠身方纵起顿时觉出不妙。敢情眼前地当绝峰下面是万丈深渊朱翠这一腾起来失去了控制简直像是跃身入涧。这一霎可真是险到了极点朱翠心中一寒虽然用剑格落了刘嫂飞来的暗器却无助于落下的身势。

眼看着她落下的身势即将翻落深渊去。

人不该死神灵有救急切之间竟为她足踝勾住了一根山藤借助于这一勾一振之力足足把她身子向前抛进了丈许。

然而看起来想要落足崖边仍然是差上一度。

就在这当口偏偏又刮来了一阵风硬将她看来如风飘絮的身子向前吹进了数尺。

就这样使得朱翠一只脚挂着了地面总算把她几乎已成寒涧之鬼的这条命给救了回来。

刘嫂的眼睛都看直了。她简直不能相信她所看见的一切是真的。

事实却是真的。内里真情却只有身当其境的朱翠心里明白。

原来那阵子背后吹来的风并非是致使她落足崖头的主要原因。倒是斜后方来的那一股子风力才真正地帮了她的大忙而斜后方的这股风力却断断不是自然风力那是人为的。

这个微妙的现自然也只有朱翠心里有数!刘嫂是无能体会的。

刘嫂惊吓之余出了一声怪叫第二次把身子扑了过来龙头杖再一次施出狠厉的绝招由上而下猛厉的直挥下来。她全身尽湿一头自为雨水淋得披头盖脸那副样子简直像是个鬼。

朱翠心里恨透了她眼前情势固是险到了极点朱翠却决计施展全身所学与对方一拼生死。

刘嫂一杖直劈而下朱翠凹腹吸胸滴溜溜一阵子打转这一杖险到擦身而过。

“叮!”朱翠的剑压在了刘嫂的龙头杖上。

紧接着“唏哩哩!”一声剑吟。

借助着剑身一压一弹之力朱翠已倏地腾空而起落向刘嫂身后。

蓦地刘嫂龙头仗向后一收。“咔!”一枚银色钢签再一次向着朱翠射来。

原来她这根藤杖前后都有机关可以两端同时出暗器这一点显然又是朱翠事先所未曾想到的。

这一次由于二人相隔距离太近简直闪躲不及急切间连用剑都已不及她左掌狭提只得用掌缘向着对方暗器上击去。眼看着这一掌即将击口猛可里黑暗中飞出了一枚石子“叮!”一声不偏不倚正好击在那恨暗器之上双双跌落在地。

紧接着一条人影奇快无比地已出现在她们之间。

对于朱翠来说这个人以及他所施展的身法来说都太熟悉了。尤其是这个人那种奇特的“蛇立”姿态她只须一望之下即可以知道他是谁了。

此时此刻想不到这个老怪物竟然会出现眼前真令人惊慌不置。

朱翠一经现到单老人的出现足下微点快地向后退出了七尺开外。

刘嫂简直无能力辨出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人还是怪物?然而她却无论如何不能教朱翠逃走。嘴里大叫一声刘嫂手上的一根龙头藤杖霍地吐出直向朱翠面门上点去。

然而她的杖势不过方自一吐即为那个看似“蛇人”的怪物分出一只手来一下子就抓住杖。

刘嫂饶是功力纯厚竟然吃不住对方单手借助杖端所传过来的力道一时站立当地可是她的两只手却紧紧握住杖身不放。

接下来刘嫂可是施出了全身之力想把这根藤杖由对方手上夺出来。可是这根杖尤其是在对方手里时简直有如铜铸铁浇固若磐石。凭着刘嫂数十年未曾松懈过的功力竟然未能把这根杖夺出来简直不能摇动分毫。

刘嫂一惊之下为之出了一身冷汗。

对方那个怪人兀自保持住他蛇立的姿势两个铜铃也似的大眼瞬也不瞬地向着刘嫂注视着。

闪电明灭雷声隆隆。

借助着一次次的电光才使得刘嫂更为看清了对方那张脸也才使得她断定出对方是一个人。刘嫂这一霎的惊吓诚然是可想而知了。

这个“人”依然保持着他那种特殊的“蛇立”姿式一只手紧紧握住龙头杖头刘嫂虽然是用尽了力气并不能撼动分毫。

“你是哪里来的?到底是什么怪物?”

以刘嫂这般年岁阅历之深乍然看见对方这样一个人时亦由不住感觉到阵阵吃惊。

“区氏瞎了你的眼睛!”那个像鬼的人直瞪着刘嫂喃喃他说道:“居然连我都认不得了?”

刘嫂吓得身上打了一个寒噤。

原来刘嫂娘家姓区这个称呼也只有在老岛主在时才这么称呼过她那已经是几十年以前的事了对方这个怪人竟然一开口就叫出了她娘家的姓焉能不令她大吃一惊?

“你到底是谁?你怎知道我姓区?”

雨下得很大几乎迷住了她的眼睛她用力地眨动着一面还保持着警觉生伯对方会猝然向自己出手。

“我知道的比你想的还多哼哼!”单老人那张丑脸现出了一片凄凉:“你再想想看你真的不认识我了?”

刘嫂道:“我……”

闪电再亮她待机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对方那张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脸确信自己没有见过。心里一阵子害怕想到即将可能所生的一切刘嫂一咬牙霍地向前一欺分开一只紧握着藤杖的右手猝然以中食二指向着对方眼睛上力挖了过去。

单老人鼻子里一声冷笑那颗高昂的大头只是顺势一转刘嫂的那只手已经走了个空招。

随着单老人向后一送的姿式刘嫂一个栽葱向后摔了出去。所幸她轻功极佳身子栽空一个倒折飘出丈许以外总算没有摔倒地上就是了。

“翠姑娘你给我守着‘巽’门不要让她走了。”

单老人嘴里说着身子一转倏地跃身而起。

他虽然失去了双足可是并不碍他人立。

朱翠在单老人出声关照的同时立刻把身形腾起落向像是眼前唯一的一条出路。

原来单老人平素教她练功名目繁多阵法也在其中是以单老人一经报出朱翠即能立刻站在正确位置。

刘嫂这才忽然觉出了不妙嘴里一声长啸她陡然间腾身而起待向朱翠站身处扑去。

她的身势虽说是够快的了无奈单老人的身法却是较她更快人影乍闪已拦在了刘嫂眼前随着单老人递出的掌势一股极为罡烈的风力直向刘嫂迎面劈过来。刘嫂横掌以架竟是慢了一步只觉得心头一热身子向后打了一个踉跄才拿桩站住只觉得嘴里阵阵甜心知不好慌不迭闭住了呼息这一口血才算是没有喷出来。

直到这一霎她感觉到生命受到了威胁打心眼儿里升起了恐怖。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跟我过不去?”

“你真的不认得我了?”

单老人那张丑脸这一霎看上去简直就像是个鬼:“你再想想看区氏那一夜我被你们夫妇处斩双足时的情景你岂能会忘记?”

嘴里说着单老人同不住桀桀有声的怪笑了起来那张脸益加地显现出无比狰狞神态。

刘嫂一霎间脸色猝变嘴里“啊”了一声。如非对方提起她真的是记不得这件事了然而经对方一提这件个却又像生在昨天一样的清晰。

一霎间她就像是遇见了鬼也似的身子一连向后面倒退了四五步。

“你是单大爷?……不不……你不是……当然你不会是……”

“你到底记起来了。”

单老人一步步的向前面逼近着刘嫂这才忽然注意到他那少了一双脚的两腿禁不住为之打了一个哆嗦。

“单……大爷……你怎么还会活着……不可能太不可能了……”

“嘿嘿……天下事实在很难说是不是?”

“单……大爷……”

单老人仰天一笑那只是凄凉的一种自嘲。

“想不到吧?”单老人声音里透着无比的凄凉:“阎王不传小鬼不抓几十年以后我这个老怪物竟然还能邀天之幸活着回来。区氏……这笔老账你倒说说看我们该怎么个算法?”

刘嫂几经细认之下终于证实了对方真实的身分。给她的感觉真比遇见了鬼还要恐怖十分。

“不!”刘嫂一面后退着:“单大爷这件事你老可找不着我。我们夫妇只不过是听命行事罢了。”

“你是说高立?”

“是……当然……”刘嫂口齿交战地道:“你老是明白人我们底下人可不敢乱攀主子……”

单老人那张丑脸上绽出了苦涩的笑。

“我当然知道那些心怀不正的人一个个都将会受到报应的即使不死在我手里别人也放不过他的!就像宫老二一样。”

刘嫂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情可是在她一旦确知了对方身分之后真是打心眼里害怕。

“单大爷!”刘嫂强自由脸上挤着笑:“你老回来了这可见天大的好消息过去的事想必三位岛主也都不会记挂心里你老也该好好在岛上纳纳福了。”

“你的话大概说得差不多了!”单老人冷冷他说道:“还有什么最后要说的没有?”

刘嫂焉能会听不明白他话中之意一时脸色大变。

“单大爷你老手下开恩。”

一面说刘嫂双手托杖双眼频频四下顾盼。

“你跑不了的!”单老人喃喃道:“这里的地形我大概比你还熟。”

停了一下他才又接下去道:“我知道你和你丈夫手底下功夫都不弱你虽嘴里讨饶心里未必真的就服气你的心我是知道的。”

刘嫂节节向后退着忽然感觉到身后己无退路敢情已到了一座石崖的壁头。她看了一下狠狠地咬着牙冷笑道:“看来再求你也没有用了单老大你就接家伙吧。”

说到“接家伙”刘嫂陡地向前纵身过来手上的龙头杖施了一招“横扫千军”直向单老人身上卷过去。

这一杖带起的风力极大。

单老人当然有备在先“呼”地腾身而起。真个称得上迅若飞鹰。刘嫂一杖扫空之下单老人身势已来到了她头顶之上其势之快简直出乎意外。

起身空中的单老人陡地一个下栽成了头下脚上之势却以右手五指反向刘嫂当头直抓下来。手掌未至先已传过来大股的力道。

刘嫂也非易与之辈嘴里怪叫一声右手杖势硬生生地向后一收紧接着用“醉点斜阳”的一招这根龙头杖有如出穴之蛇反认着单老人小腹之上点去。

单老人在空中哑笑一声忽地打了个滚儿。

刘嫂只觉得手上藤杖一沉敢情空中人杖竟然缠在了一团。刘嫂心里一急施出全力一杖直向崖壁上挥去“叭喳!”一声这一杖实实的打在了崖壁之上。由于力道过猛打碎了大片青石纷纷向四面溅落下来只是先时攀附在仗上的那个人却是丝毫也没有受到损伤。就在杖壁交接的一刹那空中的单老人已脱杖而下鬼魅也似地现身眼前。

方才这一杖由于力道过猛打碎了半壁石崖却也使得刘嫂那只膀臂有点麻尤其是反弹起来的杖势几乎使得她站身不住像是要倒了下去。

单老人的身子恰恰在这时来到随着单老人前进的身势刘嫂只觉得左半边身子一阵奇痛砭骨已吃对方五指紧紧抓住。

紧接着单老人一声狂呼刘嫂的身子球也似地已被抡起当空。眼看着刘嫂被抡起来的身子足足飞起了五六丈高下连人带杖一径地直向着万丈深渊跌落下去。

闪电频频雷声隆隆雨势如注引得三数股山洪不同地由高处倾落下来其音轰隆有如万马奔腾!对于旁观的朱翠来悦这一霎反倒使她感觉得无比的宁静那一块一直压迫内心的千斤大石总算松了下来。

单老人及时的出现总算又为她解救了一时之危自然刘嫂的死不啻又削弱了不乐岛一分既有的实力却是值得欢欣鼓舞之事。

※※※

那是一叶小小扁舟。白帆单桅。

行走在如此浩瀚的大海里看起来的确很危险只要有一个大浪打过来保不住是会船疷朝天。然而它似乎并没有遭遇过这种所谓的不幸。

已经整整四天了。但是看起来它仍然并没有停泊的意思。

海无颜盘膝坐在船头上舵是早已经就固定好了的他甚至于无须动桨就能让微微海风把他载送到他预备要去的地方不乐岛。

像是老僧入定的神态盘着两只腿。面前生着一个小小的炭火炉子炉子上架着一层铁丝网网子上烤着两条鱼嗞嗞声里鱼香四溢。

天似乎才亮了不久东方还不曾日出浓重的雾色堆集着一波方失一波又来。

久走海洋的人叫这种雾是“半空儿”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也许雾来时弥天盖海有如置身天空上下不着边儿就取了这么个名字。

水面上下时响起劈啪声那是飞鱼出水的声音映着天光这些鱼就像是水面的流星横窜竖纵看得人眼花缭乱。

鱼是盲目的落在船板上就搁了浅很短的时候已集得满处都是海无颜的鱼就是这么来的。

这一次去不乐岛他是存着必胜之心生死早已置之度外。他为自己许下了一个愿如果不能战胜高立、风来仪摧毁不乐岛那么自己也就不必再活着回来了干脆死了算了。

明人不作暗事就这样他一个人一口剑光明磊落地驾着小船来了。

※※※

日出时分。

海天之间拉出了一条灿烂的金线鱼群的拨刺称得上是此一时刻美妙的绝景。

海无颜缓缓站起来活动了一下那双眸子却已被视线之内的一片6地所吸引住了。

他知道那就是所谓的”不乐岛”了。

以目前的这种船大概再有两个时辰差不多应该可以到了。

打量了前方他又微微侧过了身子来向着后侧方里许之外的那艘渔船看了一眼。

说来奇怪海无颜行船之始就已经看见了这条船那时间这条船是在前面海无颜跟在后面后来海无颜过了它彼此距离越拉越远差不多有整整一天没有它的踪影但现在却现它奇妙地又在后面了。

那是一艘高桅的大船但是船上的人很少落人海无颜视线的只有母子二人。一个头戴护额的老婆婆另一个瘦高身材身着青布衣裤的青年。

在两船相交平行之时他们双方都在奇怪地互相注视也就是在那一霎海无颜由他们面貌的酷似程度来推测才断定出他们是母子的身分。

汪洋大海里出现一艘像海无颜这样的小小扁舟确是令人奇怪是以船上的那对母子好生注意地打量海无颜却不曾注意到海无颜也伺机好好地打量了他们一番。

先海无颜注意到那艘渔船上虽然晒着有鱼网但是那面网看上去却是新的。

不但是新的而且是干的。

记得一天以前海无颜注意到这条船时那面网就晒在那里现在那面网依然还在那里甚至于动也不曾动过一下。

其次母子二人虽然相貌朴实身着粗布衣裤但是较之一般渔民的破衣烂衫却是大有不同尤其是那个青年的脸皮双手看上去白净净的一点也不像是干粗活儿的人。就由这两点来判断海无颜即可以断定对方母子二人绝非是水上生活的那一种人。

原先海无颜倒也不在意诚所谓事不关己即使对方母子老少二人身世离奇又与自己何干?然而现在越来越接近不乐岛领域之时这艘船的出现就不得不令海无颜感到惊异与奇怪了。

海无颜心中起疑单手压舵小船缓缓地放慢了。

身后的渔船在那个老婆婆操持之下加快了度由后面操上来绕了半个***却向另一边驰离开去。

海无颜微微一笑也就不再多想。

这艘渔船诚然是透着有些古怪然而既不相犯也就不必多事。

这一带海面多凸出石峰如果不小心驾舟一不留神很容易就撞上去那时候情形可就奇惨。

海无颜虽有惊人武功也不敢掉以轻心。

当他绕过了这片水面石峰区域还不及放眼当前的当儿已为迎面两侧而来的两艘快舟夹在了正中。

那是一双船头包着铁皮的短尾快船桅杆上除了帆以外还飘着一面奇怪的旗子。像是其他展示“不乐岛”的特征一样这面三角形的红色旗子上绣着一头黑色的枭鸟标志。

海无颜只向着那面旗子上看了一眼已可断定来船是属于哪里的了。

其实这一切早已在他预料之中因此这两艘快船的忽然出现并不能引起他的诧异与惊慌。

两艘快船原是栖息在那些凸出水面的怪异石峰之后如不是突然地现出船身任何人也难以事先觉。如是只要由眼前这条水道通行便万万不能避免被狙击阻拦于眼前的恶运。

海无颜所乘坐的这艘小船终于被迫停住他反倒好整以暇地盘膝坐定。膝上压放着一口长剑他有足够的信心等待着对方的挑战。

两艘快舟上每一边都站着两个人。四个人清一色的黑油绸子水衣靠手上各人持着一口“分水鱼鳞刀”由他们衣着以及所持有的兵刃上即可知道四个人俱非一流身手人物却是精于水功多半是巡海队上的人物。

海无颜左右打量着对方见四个人分别站在快舟的两舷地位成为一个四角之势却把海无颜嵌在正中。

就在两条船同时停住的一霎却由右面快船之内闪出了一个汉子来。

这人身材瘦小一头红身上穿着一袭大红油绸子水衣靠生得猴头猴脑一副精怪模样。

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海无颜的突然出现当然显示出他是非同小可的人物!是以不乐岛的人一上来就不敢对他掉以丝毫轻心。

眼前这个活似干猴子的人老远地向着海无颜抱了一下拳道:“这位朋友你是上哪里去?此路不通对不起劳驾你掉个头吧。”

海无颜冷冷一笑没有说话。

这人眨了一下眼由于面对朝阳刺目难开是以他手搭凉篷好好地向着海无颜注视了一阵。

也许是海无颜膝上的那一口剑引了他的警惕。

嘻嘻笑了一声这人打着一口怪异的口音道:“朋友你可听见了?快掉头吧要不然可就怨不得兄弟我手下无情了。”

海无颜一笑道:“我是来拜访贵岛二位岛主的你们可是不乐岛的人?”

红汉子怔了一下抱拳道:“不错朋友你贵姓大名是?”

“海无颜!你可听过这个名字?”

“哦!”红汉子顿时脸上一惊。

这两天全岛几乎都在谈一个姓“海”的人上面也有话传下来加强海巡如果现了姓海的要在对方登6之前尽将其格杀于海面上。

有了这番原因红汉子焉能不为之大吃了一惊。

哈哈大笑了一声他连连抱拳道:“原来足下就是海无颜久仰久仰!”

一面说即见他足下“通通通!”一连在船板上顿了三下。这是久已熟悉的暗号。

就在红汉子三声足顿之后自其后舱船尾处“唏哩哩!”一连射出了两支响箭。

两枚箭矢虽是同时自后舱射出却分向两个不同地方射到。

红汉子眼看消息已传也就不再客套。

只见他脸色一沉大声道:“姓海的你要去不乐岛参见三位岛主也不难只看你怎么能上得了岸?”

一面说这个活像大马猴的红汉子身子向下一矮双手后背已把背后一对分水峨嵋刺取在了手上。

然而虽然现出了这番架式他自己仍然并不急于出手嘴里叱了一声:“上!”

站立在船头的两名汉子早已跃跃欲试听得头儿一叫几乎同时窜身跃起分向海无颜所乘小船船头两侧落身下去。

这一霎间动作称得上奇快。端坐在小船船头的海无颜其时动作更快。

就在两名黑衣杀手双双落足于船头的一霎海无颜的长剑已经陡地脱鞘而出。

这一招堪称剑术奇招。剑光若虹匹练也似地闪出了一道银光随着海无颜拉开的手势在空中划出了一个“乙”字。那真是快到了极点剑势一出即收“锵!”一声落回鞘内。两名黑衣杀手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个“去”是“去而不返”的意思随着海无颜奇快的出手之下两个人咽喉部位先是现出了一道红线紧接着怒血狂喷而出。可怜二人根本还来不及出刀身子还没有站稳双双已丧生在海无颜快剑之下足下一软“扑通!”两声跌落于海水之中海浪微涌随即吞噬了二人。

不过举手之间连丧二命。这番情景看在那个红汉子的眼中焉能不为之惊心动魂!顿时就呆在了船上。

海面上一连传来了几声“云板”声。

这种用来传递音讯的云板正与一般庙宇所用相同海面无遮离之物听来尤其清晰。

红汉子闻声注视即见数艘快舟分由各处正向这边集中过来。这个现由不住使得他精神为之一振。

当下冷笑一声道:“好小子你厉害咱们水底下收拾你。上!”

剩下的两名快刀杀手眼看着同伴才一过去连东南西北都没有分清楚已双双了账生怕再履前尘。还好这一次却是命令他们由水里进攻倒是正合了他们心意。

这时听得头儿一声令下双双纵身空中在空中一个快杀腰头下脚下直向水中扎了下去。

就在这一霎端坐对方小船上的海无颜忽然向空中探了一下手。

现场几乎没有一个人看清楚是怎么回事也只有海无颜自己才看见晴空之下有两缕细若游丝的银光闪了一闪。紧按着两名杀手已相继落水论及他们纵身入水的姿态却是够美的。水面上不过微微扬起了两片浪花像是条大鱼似的。其虽深入水中下去是下去了可就是没有再看见他们出来。半天都没有出来也许永远都不会再出来了。

小船上的海无颜除了刚才在他们纵身而起时抬了一下手。直到现在为止就不再看见他有任何动作。

当然他早已经注意到更多由远而近的来船甚至于他更注意到身后那一艘几经出现又消失的渔船又出现了。更怪的是船上那对母子竟然对于当前双方的斗殴视而不见居然就在这片海面上撒网打起鱼来了。

海无颜当然知道其中有诈只是在事情未经展之前他宁愿不作猜测罢了。

把这一切都看在眼中之后他依然保持着从容不迫的神态仍然如同老僧人定的那般模样一动也不动地坐在船板之上把主动挑战的权力让与对方。

对方船上的那个干瘦红汉子无论如何也沉不住气了一双红的眼睛频频在附近水面上搜索着可就是看不见下去的人上来这可是一件玄事儿。

海无颜终于开口道:“要来你自己来吧他们两个大概是上不来了。”

红汉子姓卓名英人称“赤大岁”原也是黑道上的人物自入不乐岛后被分派在水管事“闹海银龙”李银川手下充当一名令主。

此人身手不弱轻功水功俱佳以其过去在黑道上的身分与资历较诸李银川几乎不相上下而李银川如今却高居其上心里早已不服此刻海无颜的忽然来到直觉地令他感觉就是他立大功的机会来了尤其是大批后援来到之前总希望要表现点什么。

当然表现归表现命还是要紧尤其是四名手下相继毙命更令他大生警惕看看救兵已近双眼已能清楚看见。卓英心忖着再不出手可就没有机会了。

当下冷笑一声有意放大了声音道:“大胆狂徒你家卓爷这就亲自来会你一阵又当如何?”

话声方住即见对方的海无颜右手轻轻抬起一指弯劲轻轻一弹一线银光直袭过来。

这一次由于动作明显卓英又在注意之中是以略有所见当下慌不迭向侧面一拧施了一式“金鹰展翅”的架式凭其杰出的轻功竟然向水面上落去。

卓英原打算在人前显露一下他的轻功要说到他这身轻功虽说不弱可是距离“渡水踏波”境界还远得很勉强提气借水面之物落足一次再行纵起这分能耐他倒是有的。

原来这里常是不乐岛舟舶停聚之处水面上不时有杂物漂浮。

眼前正有一个酒瓮漂在船边卓英眼尖早已窥见正好用来垫足。

哪里想到他看见了人家也看见了。就在他身形方自纵起耳听得“波”地一声那个漂在水面上的空瓷瓮竟然好生生地忽然为之破碎随即下沉。这么一来卓英的希望可就落空了再想换势哪里还来得及只听见“扑通!”一声已自坠入水中。好在他精通水性既然落水干脆就在水里施展手法也是一样。

“哗啦!”一声卓英又自水里面探出了头来对于小船上的海无颜可真是怕到了极点也恨到了极点眼看着一干同僚俱已来到自己失足落水这个脸可是丢得不轻。

这个卓英一心想着要人前逞强却没有想想对方是何等厉害人物。这时身子一经由水面上现出足下用力一踹“唰”地在水面上绕了半个***却已来到了海无颜所乘少小船左翼。

“好小子你接着我的吧!”

话声出口这个卓英陡地身子一拱全身已潜入水中他身子入水一霎也正是海无颜纵起的同时。像是一只巨大的海鸟海无颜身子陡地自所乘坐的小船掠空而起。起落之间极是轻快“呼”地一阵衣袂飘风之声已落身在卓英原先所乘坐的那艘快舟之上。

他这里方自落下来那一边只听见“哗啦”的一声整个小船已翻倒水里。

卓英倒是没有想到这么容易就把小船给弄翻了心里大是振奋兀自按舟顾盼。

却听得一声冷笑传自彼处卓英寻声望去这才觉到敌人敢情已来到了自己快舟之上。当时只觉得头上轰的一声可就作声不得了。

眼前众舟云集而至却已是轮不着他出手了。

那是八艘快舟分作两个方向同时驰近现场。左边是巡海第八小队右边是第九小队尚有一艘高篷白色大船正在驰近之中各船上“当当!”响起的云板之声连成一气给静悄悄的海面上带起了一片混嚣。

巡海第八小队的令主姓秦名大力第九小队令主是侯腾二人得到讯息之后火赶来另外那艘尚在途中的白色大船之中尚不知里面所乘坐的是什么人物。

八艘快船齐集在眼前这片地方再加上先前二舟这片海面上顿时显得十分拥挤。

第八队的令主秦大力看来确实是名副其实身高七尺膀大腰圆大黑脸上生满了胡子敞开的胸膛上一片茸茸的黑毛手里拿着的兵刃也是十分罕见敢情是一个“独脚铜人”。

和他比较起来第九队的侯腾。就显得越的矮小了。

他二人所乘坐的两艘快舟分别自两翼向着海无颜袭近想是二人率部来到不见敌踪俱都感到十分纳罕不时地左顾右盼。

有人高呼道:“卓令主在水里呢!”

话声出口果见卓英哗啦一声由水里探出头来。

当着两位同僚及众家兄弟面前他仍要称能好胜显露他不凡的水功只见他双足连连踩动气贯五中整个上半身子俱都现出了水面一面手指向海无颜所乘之快舟。

“这小子在这里我已把他的船给毁了他跑不了!”

秦、侯二人这才看见了对方敢情是独自一个人大咧咧地正坐在前舱一张大师椅上。那快艇原是卓英的座舟不知怎地竟然换上了主子。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秦、侯等众人目光齐向海无颜集中之时一个光赤着上身的汉子陡地自海无颜身后出现。这汉子敢情在海无颜身后早已埋伏多时一直不敢出手这时大概眼见着自己这边后援已至才敢大了胆子陡地自海无颜身后跃出手里一对尺许来长的匕一上一下照着海无颜身后猛扎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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