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刹那间杨婉的惊慌登时化作了一团怒火去救黑石道人已来不及杨婉身形一起翩如飞鸟的从前面那人的头顶掠过立即便向距离较近的窦安平扑去。
黑石道人在地上打了两个大翻喝道:“反正我只有一条性命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有赚!”喝声中刀光疾闪双足尚未能直立手中的快刀已是向四方乱劈!只听得“咔嚓”连声转眼间已是有三条手臂给他的快刀砍断!

可是因为黑石道人受伤太重他是以肘支地腾身跃起的一轮快刀劈过气力亦已用尽“卜通”的又倒下去了。

向他攻击的五个人三人断臂另外两个人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再去惹他?只恨爹娘生少了两条腿连忙远远地躲开!

就在黑石道人以快刀拼命之时杨婉亦已在半空中一个“鹞子翻子”唰的一剑便向窦安平刺下。

窦安平也委实凶顽无比右手五指已断只剩下一柄单钩看见杨婉长剑刺下居然还敢迎敌一招“举火撩天”左手的护手钩竟然把杨婉的长剑锁住。

说时迟那时快后面的几个人已赶到月牙刀、齐眉棍、青铜铜小花枪四般兵器一齐向杨婉的身上所刺!

就在此时忽听得有人叫道:“孟大侠、李盟主驾到!”

这一声叫喊登时把聚义厅中的群盗吓住了他们本来是准奋孟少刚和李思南明天到的想不到他们却提早了一日在这紧要的关头突如其来!

原来窦安平派遣往琅玛山的那个使者陪伴孟、李二人回山按照原定的计划本来是应该明天到的。但孟少刚催他早行夜宿不许他在路上拖延故而提早了一天到了。

到了飞龙山之时正是聚义厅中开始恶斗的时候在寨口迎接他们的是一个地位较低自己作不得主的小头目。

这小头目也知不妙期期艾艾地说道:“里、里面有事孟大侠和李盟主是否稍待片时。容、容小的进去禀报?”

孟少刚侧耳细听隐隐听得似有厮杀之声故意问道:“是鞑子杀来了么?”那小头目道:“是、是……不不是。”孟少刚道:“那又是什么人?”小头目道:“不不知道。”神色慌张语无伦次。

孟少刚本来还不敢断定寨中是练武的吆喝还是真正的厮杀的声音的此时见这小头目张惶失措已经可以断走是有自己这边的人正在寨中被困了。于是当机立断出指如电倏的便点了那小头目的穴道。

那个使者大吃一惊失声叫道:“孟大侠你、这这是干嘛?”话未犹了已是给李思南扣着虎口。

李思南沉声喝道:“窦安平设下陷阱来诱我你当我不知么?老实告诉你吧我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现在已然来到我是非进去不可的了!你为虎作怅本应取你性命但我缺少一个带路的人你乖乖地带我进去我就饶你。”

那使者的性命捏在李思南的手里自是不敢不依。他奉命前往琅玛山诱骗李思南之事只有窦安平和几个大头目知道山寨里的喽兵也只是认识他而不认识孟、李二人。见他带了两个陌生人进来虽然觉得诧异也是不敢多问。“聚义厅”中正在混战一般喽兵还只道他是请了高手及时赶来助战的。

直至到了“聚义厅”前方始有认得孟、李二人大声叫了出来。

围攻杨婉那个人听说江南大侠孟少刚来到都是不由得大吃一惊杨婉一招“夜叉探海”青钢剑往前一送摆脱了窦安平的护手钩立即便是一招“扫荡八方”把那四个人的兵器都荡开了。

孟少刚大喝道:“住手!”这一声大喝震得众人耳鼓嗡嗡作响连白万雄也是不禁心头一凛不敢不从。

可是就在众人按住兵器相继罢斗之时却有一个人突然向杨婉扑去这是阳坚白。

阳坚白的身份不比他人他知道山寨中的头目或许可邀幸功李思南和褚云峰等人却是决计不会放过他的他不甘束手就擒是以想把杨婉擒为人质。他和杨婉交过手又知道杨婉是李思南的未婚妻子自忖可以有几分把握在攻其不备的情形之下把杨婉手到擒来只要拿着了杨婉就不怕李思南难为他了。

杨婉看见李思南来到心里又惊又喜果然没有提防待听得背后金刃劈风之声回过身时已是来不及了。阳坚白平剑一拍压着了杨婉手中的青钢剑迅即就使出近身缠斗的小擒拿手法扭着杨婉的手腕。

不料螳螂捕蝉尚有黄雀在后。李思南听得孟明霞的叫声立即飞身掠去赶在孟明霞的前面到了杨婉身边。此时阳坚白刚刚扭着杨婉的手臂李思南并指便点他的肩井穴。

饶是阳坚白本领高强这一指也是躲闪不开“肩井穴”给李思南的指尖戳个正着气力登时使不出来杨婉挣脱了他的掌握唰的一剑便刺过去阳坚白不敢招架转身就跑。

李思南喝道:“往哪里跑?”正要去追杨婉恰好在此时转过身来李思南的目光和她相触登时呆了。

孟明霞叫道:“爹这小贼是阳天雷的侄子!”孟少刚道:“我知道!”话犹未了一个箭步掠身而前已是堵住了阳坚白的去路。

阳坚白唰的一剑刺去孟少刚冷笑道:“居然还敢和我动手!”使出“弹指神通”的功夫“锋”的一声刚好弹着无锋的剑脊。阳坚白虎口一震长剑脱手飞上半空。

孟少刚哼了一声冷冷说道:“谅你也逃不出我的掌心乖乖的束手就擒吧!”左掌一圈右掌一揉使出了“龙爪手”的大擒拿招式正要抓他忽觉脑后风生有两个人同时袭到。

孟少刚眼观四面耳听八方焉能受人暗算?可是这两人出手狠辣之极正是攻敌之所必救孟少刚的内功虽然差不多到了炉火纯青之境也是不敢让他们打中只好放松了阳坚白先行对付这两个人。

两方面动作都是快到极点孟少刚反手一拿右边的那个人双掌一合“拍”的一声就夹着了他的手腕。左边的那个人一拳捣出冲击孟少刚的面门。

孟少刚近十年来身经百战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亏心头一凛想道:“想不到这里居然还有两个一流好手!”当下使出绝顶神功霍地身形一矮把那个拿着他手腕的人像皮球般地抛了起来和一拳打来的那个人撞个正着那个人也给撞跌了孟少刚出手如电一手一个登时抓着了这两个人的琵琶骨。可是阳坚白却已溜走了。

孟少刚抓起了这两个人说道:“你们是什么人看你们身手不凡何以甘心作金虏的爪牙?”

且说李思南碰着了杨婉的目光登时呆了。杨婉也是一片茫然不知说些什么才好。过了半晌李思南才好像从梦中掠醒过来说道:“婉妹当真是你么?”

杨婉低下了头说道:“你居然还认得我?”她是女扮男装!而且是改容易貌了的见李思南认得是她心头不由得甜丝丝的甚是欢喜。

李思南道:“咱们是接着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我怎会不认识你呢。婉妹我见了石璞才知道你还活在人间我找得你好苦啊!”

“咱们是拴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这一句话正是他们在订婚之后逃亡途中李思南因为杨婉怀疑他对她不是真情曾经和杨婉说过的一句话。此际杨婉重新从他的口中听到了这一句对他满腔的怨恨都好像冰雪给春风融解了。

孟明霞把褚云峰拉了过来笑嘻嘻他说道:“南哥、婉姐恭喜你们今日团圆了。”李思南面上一红这才醒起了自己是在众目瞪瞪之下以自己义军盟主的身份怎可独自躲在一旁和杨婉偷说情话?

褚云峰笑道“我却要向两位道歉了。李盟主那天我没有参加庆功宴而私因逃下山你一定会有疑心的了?杨姑娘那天晚上我迫不得已和你动手也请你不要怪责。”

孟明霞跟着笑道:“云峰为什么要这样做现在大约也用不着解释了吧?”

杨婉看见孟、褚二人如此亲热心里又是好笑又是欢喜想道:“原来他们是一对情侣我真糊涂还以为她是和南哥相恋呢。”当下连忙说道:“褚大哥那天晚上多亏你暗中帮忙我才得以免遭屠龙的毒手我还没有多谢你呢。”

李思南道:“你爹爹携了两个人咱们过去看看。”此时孟少刚正在盘问那两个人的来历那两个人都是装聋作哑闭口不言。

李思南、褚云峰这两对走过去的时候严烷早已在他们之前和姨父见了面孟少刚想不到在这里见着了自己的甥女心里十分欢喜还未得有空暇问她忽见女儿和褚云峰又走了过来更是喜出望外笑道:“云峰我听得霞儿说起你那日在琅玛山上之事我就猜到是你了果然不错你们两人怎么会在一起的?”孟明霞笑道:“说来话长待会儿我再慢慢告诉爹爹。”

李思南定眼向那个人一望忽地喝道:“你这两个鞑子好大的胆居然敢偷到中原勾结武林败类兴风作浪!”孟少刚诧道:“思南你认得他们?”李思南道:“这两个人是蒙古的金帐武士名字我可记不得了。但他们身上一定藏有成吉思汗生前所赐的金牌的决不会错!”

孟少刚动手一搜果然在他们的身上各自搜出了一面金牌金脾上刻有一只兀鹰振翅腾空神态生动。这是“金帐武士”的标记金牌由成吉思汗所赐得了金脾的武士引为殊荣当然是随身携带的了。成吉思汗曾经想封李思南做“金帐武士”李思南推辞不就是以知道有这个规矩。

孟少刚搜出了金牌大怒喝道:“窦安平你不但勾结金虏而且私通蒙占该当何罪你自己说吧!”

此时飞龙山的大少头目都已跑来几乎挤满了聚义厅震于江南大使孟少刚的声威谁都不敢鲁莽动手。

谷涵虚扶起了黑石道人只见黑石道人面如金纸已是咽咽一息。”

谷涵虚给黑石道人敷上了金创药悄声说道:“窦安平我不想杀一个已经受伤的人你自行了断吧!”窦安平左手的五根指头刚才在激斗中业已给黑石道人的快刀削掉是以谷涵虚口出此言。“自行了断”就是要他自杀的意思。

窦安平看见孟、李二人来到自己布下的陷阱完全失效!心中当然是恐惧的。但俗语有云:“困兽犹斗”。他手下还有这许多人如何肯甘心自尽?当下圆睁双目冷笑说道:“好个狂妄的小子胆敢在我的寨中逼我自行了断?众位弟兄你们说话凭着我们飞龙山在绿林中闯出来的万儿岂能受人如此侮辱窦某纵然受伤也誓必与你这小子一拼!”

窦安平的这一番说话用意是在激手下头目与他同仇敌忾果然有几个糊涂的人给他说得气愤填膺围拢在他的周围向谷涵虚怒目而视准备保卫他们的领。

严烷也不知不觉地走到了谷涵虚的身旁准备与他并肩作战。

孟少刚道:“这人是谁?”褚云峰道:“这位谷师兄是我耿师叔的高徒。”孟少刚曾经听过女儿说过谷涵虚与严烷之事说道:“哦原来他就是谷涵虚。”

谷涵虚低声说道:“烷妹你给黑石道长包裹伤口我来替他报仇!”唰地拔出剑来喝道:“谁要替窦安平作陪葬的我就成全他吧!”

孟少刚忽地喝道:“且慢!”那几个头目本来已是准备上前一拼的孟少刚一喝不觉都止住了脚步。

孟少刚朗声说道:“飞龙山闯出的万儿是给窦安平玷污了的与你们无关。你们看看这两个人就是蒙古的金帐武士刚才跑掉的那个人又是金国国师阳天雷的侄子窦安平不惜勾结余虏、私通蒙古难道你们也甘心跟着他做两姓家奴、异族鹰爪?”

飞龙山的头目和窦安平邀来的好手一来是怯惧于孟少刚的“神剑”威名二来在窦安平的私通鞑子的秘密已经给揭破之后也是暗暗悔意不敢公然助他了。那几个糊涂的头目平日是给窦安平用小恩小惠笼络的但此时见众人噤若寒蝉又见窦安平对自己的把兄弟也能下得辣手仔细一想也觉得给窦安平陪葬实是不值于是一个个的在他跟前溜走。

窦安平面如士色颤声说道:“白老英雄舍己如斯我也不敢说什么有福同享有祸同当的话了。我死不足惜但若是任凭他们得逞只怕江湖上的朋友会笑话白老英雄是怕了孟少刚!”

白万雄明知他是出言挑拨想利用自己来替他抵挡强敌可是也不能不硬着头皮站了出来。

原来白万雄与窦安平乃是一丘之貉彼此都是走了阳天雷的门路准备见风使舵卖国求荣的。窦安平说的那几句话隐隐含有威胁之意其实就是向白万雄暗示:“我们说好了有福同享有祸同当你若想置身事外我就只好和盘托出了。”白万雄有把柄捏在窦安平的手里是以明知他的用意也只好硬着头皮挺身而出。

不过白万雄也是老奸巨滑之辈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便即说道:“孟大侠是当今第一剑术高手白某颇有自知之明即使白某气力充沛也决计不是孟大侠的对手。不过窦寨主既然这么说了我若不向孟大侠请教懦夫之诮更是难堪。好在败在孟大侠手里也是虽败犹荣孟大侠你就划出道儿来吧。”

这番说话说得十分得体一面是表示不敢与孟少刚为敌一面也暗示了自己是已经恶斗了一场气力不加的。试想以孟少刚的身份如何还能与他比拼?

不出所料孟少刚果然说道:“白万雄我已经说得十分清楚你竟然还是不分黑白给窦安平作陪葬么?”

白万雄道:“江湖上以义气为先我不管你说的是什么道理我只知为朋友不惜两肋插刀即使是三刀六洞决不皱眉。”

孟少刚道:“你既然定要和我比试我却要赢得你心服口服才行。你今日既然气力不加我可以许你改期再比。”

孟少刚这话已有放过白万雄之意可是白万雄在窦安平威胁之下却不能舍弃了他独自脱身只好再冒个险说道:“我和窦寨主是休戚与共决不自求幸免的你要改期再比也行但今日你们也不能和窦寨主动手了。”

孟少刚疑心顿起心里想道:“白万雄似乎不是个很重义气的人为何他却誓死要为窦安平卖命?”不过因为没有确切的证据却还不敢断定他就是和窦安平一样的卖国求荣因此一时之间也就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和他动手了。

孟少刚正自踌躇李思南已是忍不住说道:“割鸡焉用牛刀孟大侠不愿占你便宜我来和你比试!”

白万雄道:“我本来不愿和小辈比试不过你是绿林盟主和你比试也不算辱没我的身份。但不知孟大侠之意如何?”

孟少刚深知李思南的本领心里想道:“白万雄已经斗了一场思南料不至于败在他的手里不过只怕也没有把握胜他。”孟少刚沉吟未语李思南已先说道:“笑话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以孟大侠的身份他还会暗算你不成?”孟少刚听李思南的口气倒似乎是颇有把握。

李思南既然这样说了孟少刚只好说道:“有李盟主来落你我当然是不屑再管你了。”

白万雄正是巴不得孟少刚有这句说话心里自思:“只要他袖手旁观难道我还打不过一个后生小子?”当下大喜说道:“好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若输了任凭你们处置。但李盟主倘若是你输了那又如何?”李思南冷笑逼:“随便你划出道儿我输了决不反悔!”

白万雄道:“好倘若是你输了这飞龙山的事情就不许你来插手了。请你们马上离开!”

李思南道:“好只要你在一百招之内胜得了我我立即下山窦安平我也饶他就是!”

白万雄喜出望外说道:“你是绿林盟主说的话可得算数。我但求你们不再干预飞龙山之事至于胜败的限定却也无须就是百招!”他一再强调李思南绿林盟主的身份其实是说给孟少刚、褚云峰等人听的。他自以为是稳操胜券把话预先说好就不怕胜负已分之后孟、褚等人再来难为窦安平了。

孟少刚皱了皱眉心里想道:“李思南忒也太好胜了。”但为了尊重李思南绿林盟主的身份也只能说道:“不错胜败之数原是不必限定百招!”李思南答应的条件他却是不便更改了。

李思南道:“他是打过了一场的我岂能占他的便宜必须这样才能令他没有闲话好说孟大侠就请你作个证人吧。”

孟少刚听他说得好像极有把握心里想道:“思南性格稳重决非狂妄之徒;他若是没有几分把握料也不敢这样说话。”可是仍然不禁有点为李思南担心。

白万雄心花怒放立即说道:“既然如此请李盟主亮剑进招!”

杨婉走上前来低声说道:“南哥你用我的宝剑。”她是见过白万雄的本事“褚云峰和谷涵虚两人联手斗他也只不过打个平手李思南的本领可能比褚云峰稍胜一筹但要说单打独斗就可以胜得了白万雄这是连杨婉也不敢相信的。杨婉现在所用的这一把剑乃是**公主所赠的宝物有断金削玉之能吹毛立断之利故而杨婉要借给他用希望他有了宝剑或者还有几分机会可以在百招之内克制强敌。

不料李思南非但不用她的宝剑而且连自己的佩剑也解了下来!说道:“我不能占他半点便宜他既然不用兵器我就与他掌底判雌雄吧!”

白万难练有绵掌击石如粉的功夫刚柔兼济的掌力足以号称武林一绝李思南要和他比掌这对他来说正是求之不的事。当下乐得哈哈大笑说道“李少陕当真不槐是少年英雄只凭这份豪气就足以令人折服!怪不得绿林同道推戴你做盟主了。好!这就请盟主赐招吧!”

杨婉却是不禁手心里捏着一把冷汗暗暗吃惊想道:“以褚云峰和谷涵虚两人合使的天雷掌力尚且胜不了这个老贼南哥也未免太过托大了。”可是此时双方已是把话说满如箭在弦即将交手杨婉虽然着急亦是无可如何。

李思南淡淡说道:“幼不僭长你先出招。”白万雄更合心意立即说道:“好李盟主既然如此谦让老朽是恭敬不如从命了。”话声一收马上跨步进招呼的一掌向李思南打去。

李思南喝道:“来得好!”一偏身左腕虚勾右拳疾吐一避实就虚反击白万雄的左“肩井穴”。这一招两式拳掌兼施正是攻敌所必救的杀手绝招白万雄这才不由得骤吃一惊!想道:“这小子果然了得怪不得他年纪轻轻居然能令群豪慑服做到了绿林盟主!”刚才他虽然口头上恭维了李思南但却是言不由衷的如今见了李思南真实的本领这才是真正的佩服了。

但白万雄挟着数十年功力虽觉对方本领出乎他意料之外仍是认为可操胜券。当下立即避招还招唰地一窜双臂箕张向外一展左掌击李想南的额门右掌伸出插向李思南的胸膛。这一招有个名堂叫做“双龙出海”。

对方攻得猛李思南也守得妙眨眼间已是身移步换伏身揉进步走连环双掌握抱倏地一分一记轻描淡写的“推窗见月”就把对方的攻势化解了。

两人此来彼往越斗越猛白万雄手脚起处全带劲风周围数丈之内旁观的人都感到他的掌风刮面隐隐作痛不由得步步后退。

但李思南也丝毫不见吃亏只见他脚踏五行八卦方位掌随身转指东打西忽纵忽横忽拳忽掌变化繁复招数奇妙果然是与众不同!斗到紧处只见两条人影忽合忽分已分不出谁是白万雄谁是李思南了。

孟少刚这才放下心来、想道“少林寺真传的达摩掌法果然是非同凡响!”原来李思南使的一套伏虎拳、一套罗双掌乃是少林寺始祖达摩祖师的衣钵真传合起来就是全套的达摩掌法。达摩掌法精深博大若是练到了炉火纯青之境足以破解任何一派的拳掌功夫。

李思南虽然尚未练到炉火纯青之境但在他进来之时看见白万雄以绵掌抵挡褚、谷二人的“天雷功”额角已是沁出黄豆般大小的汗珠知道他的内力定然难以为继只要在内力上不输给他在掌法上李思南自是有取胜的把握。因此李思南才敢夸下海口声言要在百招之内击败他的。

果然过了五十招之后白万雄猛攻不下气力渐渐不加此消彼长登时就给李思南抢了攻势。

旁人一时间尚未看得出来白万雄自己已是心中明白暗自想道:“再战下去只怕当真要在一百招之内折在这小子的手里了但我倘若在此时罢手求和失了面子尚在其次窦安平如何肯放过我?以他的为人我有把柄捏在他的手里他即使是明知跑不掉了也一定不肯让我独自逃生非得拉着我陪着他同归于尽不可!”把眼偷瞧只见窦安平正在紧张万状的给他呐喊助威。

激战中白万雄冒险进招一记“羚羊挂角”左拳冲击下巴右掌斜飞切削小臂这一招两式正是他绵掌掌法中的一招两败俱伤的杀手。

李思南如何能让他达成两败俱伤的目的当下一个“盘龙绕步”在间不容之际避免还招只见人影翻腾“嗤”的一声响李思南的上衣给他撕去了一幅白万雄却给他以借力打力的功夫一招“乱云飞渡”轻轻托出了三步开外。

窦安平叫道:“可惜!可惜!”李思南也道:“可惜!可惜!”褚云峰此时已看出李思南稳操胜券笑道:“李盟主你又替他可惜什么?”李思南道:“可惜他几十年的修为得来不易如今竟因一念之差替一个通番卖国的奸人陪葬。”

李思南哪里知道白万雄与窦安平乃是一丘之貉同样是通番卖国的好人他还想给他一个当头棒喝‘点醒’他呢。白万雄听了此言蓦地心头一动暗自想道:“有了有了!”

再度交锋白万雄作出拼命的模样向前猛扑李思南以为他是困兽犹斗亦是不敢轻敌。窦安平大为欢喜心里想道:“想不到这老头儿居然还够朋友。”不料心念未已白万雄突然一个转身倏的就到了窦安平的面前呼的一掌就向他当头击下!

这一个突如其来的变化莫说窦安平是做梦也想不到李思南亦是大感意外。因为他正在步步为营的防守白万雄突然间转移攻击的目标他自是无暇追击的了。

白万雄的绵掌有碎石如粉之能窦安平给他当头一击如何还能活命当然是马上呜呼哀哉的了。

片刻之前白万雄还是口口声声说什么“为朋友不惜两肋插刀”舍了性命也要维护窦安平的。但如今他毫无伤倒是窦安平的性命给他亲手结束了。褚云峰冷笑道:“白老先生怎的你忽然又不讲江湖义气了?”

白万雄击毙了窦安平回过头来对李思南抱拳一拱说道:“多谢李盟主金玉良言白某不胜惭愧!”李思南淡淡说道:“你醒悟得这样快倒是有点慧根呀!”口气显然是对白万雄有所怀疑不敢相信。

谷涵虚笑道:“什么慧根分明他是打不过你逼得出此下策望你饶他。”谷涵虚这样推测自以为是看穿了白万雄的心肠却怎知还是失之忠厚白万雄杀人的动机比他所推测的尚要恶毒得多!不过场中也并非没有明眼之人老于世故的孟少刚就已隐隐起了猜疑暗自道:“即使白万雄真的醒悟他也用不着亲手去杀窦安平呀。”当下冷眼旁观看白万雄如何分辩。

白万雄满面通红说道:“不过白某其实也并非真的想为这厮卖命这只是假戏真做而已。”李思南道:“何谓假戏真做请道其详。”

白万雄含笑说道:“说出来盟主请你可别见怪我是想试试盟主的武功。”李思南诧道:“哦原来你只是想试试我的武功吗?”心想:“他刚才分明乃是性命相扑哪像他现在说的这样轻松?”

白万雄装出激昂慷慨之状说道:“白某虽然年老糊涂尚不至于不明大义。窦安平私通鞑子甘作爪牙白某岂能和这样的人讲甚江湖道义刚才我本想一走了之的但后来忽然想到趁这个机会领教领教盟主的武功也好。我知道孟大侠定然不屑亲自下场多半是盟主赐教于我的实不相瞒我见盟主年纪轻轻就得到了绿林同道的拥戴、我委实是有点儿不服气呢。是以我装出为这厮卖命才能逼出盟主的卓武功一试之下才知盟主果然是名不虚传白某如今是心服口服了!”

白万雄的话实是难以自圆其说不过李思南以忠厚待人。因此是这样想道“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是为势所逼还是及时悔悟他既然现在不是为虎作怅我又何妨网开一面让他自新。”于是说道:“那么白老英雄是愿意留在这儿助我们同抗鞑子还是要回去呢?”

白万雄道:“盟主手下人材济济白某老朽无能早已金盆洗手不想重走江湖了。请盟主许我还家养老归隐林泉。盟主若然需要用人小儿干胜倒最可以为盟主执鞭随镫待白某回家之后自当叫他前来效力。”

李思南蓓:“好吧你要回去便回去吧。令郎之事待他来了再说。我这里固然需要人但也绝不勉强别人的。”

黑石道人在敷上金创药之后流血已止精神好了一些此时看见李思南放走白万雄忍不着叫道:“窦安平固然是罪该万死但你这老匹夫却不配杀他。李盟主这老家伙口蜜腹剑绝不是一个好人你怎的将他放了?”

白万雄道:“你有何证据说我口蜜腹剑?哼哼欲加以罪何患无辞了?恐怕你是恨我杀你结拜兄弟这才含血喷人吧?”

黑石道人大怒道:“你这才是含血喷人窦安平我也要杀他这是有目共睹的!你倒打一把是何居心?”但他责骂白万雄却也说不出他和窦安平是一丘之貉的证据。

李思南劝解道:“只要一个人有向善之心我们又何妨从轻落?白老先生我与你素味平生也不知道你的为人黑石道长说的话但愿你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好你去吧。”

李思南是盟主的身份他既然如此说了黑石道人虽然余怒未息也只好让他走了。

孟少刚本来也是不愿意放走白万雄的但一来为了尊重李思南二来他也另有打算暗自思量:“白万雄这次突然杀了窦安平内中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绝不止于只是想保命赎罪这样简单放他回去也好让他不加戒备我们才好侦察他的动静说不定收获更大。”

白万雄走了之后李思南朗声说道:“你们的寨主通敌有据如今已是罪有应得自取灭亡了。你们或者受他蒙骗或者是受他威胁不敢反他但恶已死也就不必一一追究了。现在我只想问问你们愿不愿意与我们结盟同抗鞑子?”

飞龙山的大小头目正自提心吊胆不知李思南如何落他们听得李思南这么一说自是欢声雷动。三寨主江心石站了出来说道:“飞龙山合寨弟兄多蒙盟主不弃愿听盟主号令!”原来二寨主罗俊给谷涵虚摔下石阶业已伤重死了!故此三寨主江心石顺理成章地做了飞龙山的寨主代表一众弟兄说话

大事已定江心石去筹办庆功宴谷涵虚、褚云峰、严烷等人这才有空暇来和孟少刚与李思南叙话各有各的遭遇要说也就不必一一细表了。正是:

虎穴荡平擒虎子布新除旧尽欢颜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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