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江南仍是照往常一样一大清早露水未乾便即跨马登程马不停蹄跑了半天已是中午时份烈日当空他的座骑虽是大宛良驹口中亦已吐出白沫江南也感到焦渴不堪正想找一处阴凉的地方歇歇路边恰懊有一座凉亭凉亭里还有人卖茶江南心道:“人纵不果马亦累了。我且歇歇再走。”将马系好便进凉亭喝茶。
这座凉亭乃是砖石建筑甚为宽敞两边还有两条石柱红木栏杆江南心道:“中原之地到底不同这座凉亭就要比西藏有钱人家的屋子还好。”卖茶的老头儿给他泡了一壶香片江南一喝啧啧赞好问道:“这是什么地方?”那老头道:“这是东平县的平湖乡。”江南道:“啊原来是山东境了附近有个平湖是吗?”那老头儿道:“这位小哥你敢情定到过这里的?”

江南心头一动想道:“原来我已到了她的家乡。”脑海里浮出一个少女的影子那是杨柳青的女儿邹绛霞杨柳青那一年带女儿到回疆和西藏去找唐晓澜江南和她在路上结识的一算已经有五个年头啦。江南想道:“黄毛丫头十八变几年不见这小丫头大约已经长成了一个会怕羞的妞妞了。”邹绛霞比江南小两岁和他相识时还是个顽皮的小姑娘和他很谈得来临别之时还会将她家乡的地址告诉他。

江南想道:“要不是我身上有事真该去看一看她。”想向那卖茶的老人探问但立即又记起了陈天字的嘱咐不敢多问。支支吾吾的和那老头搭讪了几旬便自顾自的低头喝茶。

江南爱说闲话已成习贯。忍着不说十分难受。啜了一口茶抬起头来只见那匹马还在喘气只好无无聊聊的四面张望打时光。眼光一瞥忽见东边的石柱上有一道刀痕再一瞧西边石柱上又有一个掌印江南奇怪极了好几次话到口边想问那个卖茶老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每一次都强行忍住嘴唇开阖有如患病一般。

那老头儿瞧看它的神情笑嘻嘻的走过来道:“客官你瞧看这刀痕掌印定然奇怪得很嗯那一天呀。真是吓死我了!”江南心道:“这是他自己要向我说的可算不得我多嘴嚼舌。”

於是睁大眼睛看他静待他往下续说却不料那老头儿又不说这件事了却道:“客官你的茶凉了。要不要我给你再泡一壶?”江南道:“也好。”那老头兄道:“我就是有个爱说话的老毛病不管客人爱不受听我一扯就扯开了。不过这两天来的确有许多人问我这件事。”江南忍不住道:“到底是什么事?你快说呀:“那老头儿又嘻嘻的笑道:“客官你的茶凉了!”江南蓦然一醒掏出了一把铜钱道:“茶资先付慢点再泡不妨。你先说那桩事情!”那卖茶老头儿道声:“多谢”将钱收下这才慢吞吞的说道:“客官我看你像是在江湖上行走的人——”江南记起了陈天宇的吩咐心中一凛忙道:“你看错了我只是个做小买卖的生意人。”那老头儿侧着颈项瞧了江南一眼笑道:“那么算是我走了眼了好吧从这条路来往过的人不管是走江湖的也好做小买卖的也好一定听过这个名字那是在三十年前咱们东平县第一位鼎鼎大名的人物。”江南噗嗤笑道:“三十年前我还未出世哩!”猛然想起不可太多说话连忙“嘘”了一声道:。“喂闲话少说你说那桩事情。”那老头儿笑道:“这不是闲话我说给你听三十年前咱们县里有个鼎鼎大名的人物这个人地做过北五省的武林盟主名叫、名叫……”江南忍不住接口道:“铁掌神弹杨仲英。”那老头儿笑道:“对啦!所以找说你一定听过这个名字果然不错!”手中的大蒲扇摇了一摇甚为得意。

江南忍不住又道:“杨仲英早已死了多年这桩事难道还与他有甚相干?”话说出口这才想起不妥自己刚刚说过不是走江湖的人却怎会对江湖上的事情这样熟悉?那老头儿却并不挑剔他往下续道:“就是和铁掌神弹有关铁掌神弹虽然死了他还有个女儿叫做、叫做——”这回江南拚命忍看不再抢看说了那老头儿想了一想道:“她叫做杨柳青可是咱们当然不敢叫她这个名字她喜欢人家叫地做大小姐她嫁了人做了妈妈县里的人个个还是叫她做杨大小姐。”

江南心道:“这位老头儿罗哩罗唆说了半天还未说到正题。”他埋怨别人却想不起自己也有这个毛病。那老头儿歇了一歇继续说道:“那一天杨大小姐和它的女儿上坟回来在这凉亭里喝茶嗯我忘记告诉你这个凉亭就是杨仲英生前捐钱起的。你看用的青砖碧瓦都是上等材料呢。老汉现在得以在凉亭里卖茶为生;饮水思源还真该感谢他。”

江南听到杨柳青和它的女儿前几天在这里坐过心头一跳催那老头儿说道:“后来怎么样?”那老头儿道:“她两母女在这里和我闲谈说起杨仲英生前的事杨大小姐还答应再捐一笔钱给我做修整费用。”江南皱眉道:“就是说闲话吗?”那老头兄道:“说呀说的有一个大和尚走了进来我谈得高兴还没瞧见他是几时来的呢。后来看到杨大小姐神情不对这才现。原来那大和尚就坐在她的面前贼忐忐的一对眼睛尽瞧着杨大小姐。她女儿道:“妈这个和尚邪门你看他那对眼睛。”杨大小姐忽然站了起来道:“王老头我给你这个凉亭留下一点记号!”呼的便是一柄飞刀??“那老头儿说得有声有色江南吓了一跳紧张问道:“杨柳青一柄飞刀就把那和尚杀了?”那老头儿道:“不她一柄飞刀就在这柱上留下了这一道刀痕。”江南松了口气心道:“这杨柳青的脾气真得人惊谁人若是要了它的女儿有这样一位外母可够他受的了。”又想道:“她这样飞刀扬威当然是给那大和尚瞧瞧厉害的了。”於是再问那老头儿道:“那大和尚又怎么样呢?”

那老头儿道:“那大和尚一声不响也站了起来忽然向这面的石柱一掌击下……”江南叫道:“啊原来这个掌印就是那和尚留下的!”那老头儿道:“和尚一掌击下这才冷冷向我说道:“我也给你这凉亭添一点记号。”说罢就走。杨大小姐将他喝住……“江南道:“打起来了。”那老头兄道:“吵起来了。”江南道:“吵些什么?”那老头儿道:“他们的话好像连珠炮一样好些字眼我听到了都不晓得是什么意思。像什么梁子呀、瓢儿呀、青子呀……不过揣摸那个意思嘛好像两人本来就是有仇的。后来杨大小姐说了一句:“我准定依期在家候教便是!”这句话我可听得清清楚楚。“江南忙道:“你可听得她说的是什么时候吗?”那老头兄道:“这个可没有听清楚。”

江南心中一动想道:“照这样说起来那和尚定是与她约好日期要登门挑衅了。糟糕这和尚的掌印入石三分看来和尚功力要比杨柳高得多。呀我去不去助她们母女一臂之力呢?可惜不知道日期。”

心中正在七上八落一时想起陈天字的吩咐一时又想起邹绛霞和他的交情正自踌蹰莫决忽听得脚步声响又来了两个过路的客人那老头儿虽然正是说得高兴也只得抛下话头去招呼客人。

这两个客人腰挂却刀一进来就大喇喇的将两吊铜钱搁下来道:“老头儿这是赏给你的茶钱。”出手比江南更为豪阔那老汉笑得咧开了嘴说道:“谢大爷厚赏这怎么敢当?”先踏进凉亭的那个客人道:“别多话快收下。我问你这两天有什么陌生人经过没有?”那老头儿道:“有一个和尚。”正想再说一遍那桩事情那客人却紧接着又问道:“除了和尚还有什么人?”老头儿眼睛一??道:“没有什么人。”那客人道:“可有什么人打听到杨家去的路没有?”老头儿笑道:“咱们县里的人谁都知道杨家何须打听道路?”那客人“唔”了一声道:“泡一壶雨前茶来。”

这两人就在江南对面坐下其中一个道:“我真不明白咱们的舵主何必这样小题大做。”江南心中一动“只见那两个人的眼光也正向看他溜过来江南忙端起茶碗喝茶。那两个人见江南只是个毛头小憋子而且傻里傻气的放下了心改用江湖切口谈话。江南对江湖上的切口也懂得一些但听得那个胖的说道:“一个妇道人家所仗的不过是父亲遗下的威名有何难以对付?咱们的舵主却看得那么严重。”那瘦的道:“就因为她父亲以前是九五省的武林盟主到处都有渊源这几天来那婆娘岂有不邀人来助拳之理?老实说我还替咱们的舵主担心呢何必趁这趟浑水?若是给那大和尚连累了反而是偷鹞不看蚀把米呢!”

那胖的道:“这你就不知道了若是打倒了杨家山东道上就是咱们的舵主唯我独尊啦。你知道那大和尚是什么人吗?”那瘦的道:“不知道正想问你。”

那胖的道:“找也不知道他的法号。不过听舵主说这个和尚连唐哓澜也要忌惮他几分想必是个大有来头的人物。你看他在这柱上留下的掌印功力多深!”那瘦的道:“虽然如此。要对什铁掌神弹的后人可绝不能有丝毫轻敌之心咱们还是分头邀人去吧!”

那两个汉子勿匆忙忙的喝了茶便跨马走了一个向东一个向西。江南这时心意已决自思自想道:“公子常说咱们学了武功的人便该行侠仗义何况是我的老朋友遇到危难我江南虽然未必对付得了那个大和尚但最少也可以助她们一臂之力。”於是也便匆勿的将茶喝了同卖茶的老头儿打听去杨家的路。

那老头儿笑道:“我早猜看了原来你果然是要到杨家助拳去的。”江南道:“你怎能知道?”

那老头道:“我看的人也看得多了一看就知道你不是坏人不是坏人那还有不帮忙铁掌神弹的后人之理?老实说这两天来已经有不少人向我问路准备到杨家去助拳呢。我瞧看那两个家伙不是好东西刚才我故意不说。”江南给他一捧又乐开了於是给了他一把茶钱问清楚了道路便即跨马登裎。

道路平坦江南东张西望那两个汉子的背影尚隐约可见。江南跨上马背心中想道:“那瘦的好像机灵些我且去追那胖的。”嚓的一鞭打得那匹大宛良驹扬蹄疾走不过一盏茶的时刻就追到了那个胖的背后江南大声叫道:“喂你刚才在茶亭里丢失了东西啦!”

那汉子勒住了马满面怀疑的道:“我丢失了什么东西?”江南道:“你瞧这不是你丢失的荷包”双马并辔江南握着的拳头突然张开倏的向他胁下一抓这一手“大擒拿手法”是唐经天有一天高兴亲自教他的厉害非常江南见那汉子毫不在意满心欢喜但听得“嗤”的一声江南一抓撕下了那汉子的一幅衣襟却未曾将他抓下马来说时迟那时快那汉子反手一点江南却“咕咚”一声。翻下马背。那汉子哈哈笑道:“你这小鬼头在我面前卖弄手脚当真是鲁班门前弄大斧孔于面前卖文章了——”江南躺在地上两眼翻白哼哼唧唧那汉子冷笑道:“如此脓包还居然敢暗算大爷哼真是丢人现世:快说实话是谁派遣你来打探消息的?”江南说话有如蚊叫那汉子道:“你不过给我点了你的穴道又不是拆了你的骨剥了你的反怎地便痛得说不出话来?你再装蒜我就当真把你弄哑叫你一世不能说话?说大声点!”江南仍是哼哼唧唧说话含糊不清。那汉子大怒跳下马背走近江南便待一手将他抓起。

那料就在这电光石火的刹那之间江南突然一跃而起双指一弹那汉于做梦也料不到江南中了他的重手法点穴之后居然能够反击未曾叫得出声便倒下地了。江南大笑道:“你的点穴法比我的差得远呢!”

原来江南以前会被崆峒派奇士黄石道人强迫为徒在他门下学过七天只学得一样颠倒穴道的功夫那汉子的武功本来比江南略胜一筹偏偏他用到点穴功夫恰懊被江南施展所长一下子就将他制住。

江南睨着他笑道:“你说过的话要不要我给你重覆一遍?是谁差遣你去请人的?快说实话若有半句不实我拆你的骨、剥你的皮!”说到后来声色俱厉完全是学那汉子刚才的口吻。

那汉子气得昏闭嘴不答。江南道:“好就让你先尝尝我点穴的滋味。待你尝到够了我再给你拆骨剥皮!”那汉子忽觉体内似有无数小蛇乱咬痛得他死去活来。当真是拆骨剥皮亦不过如是。原来江南这一手点穴法即是金世遗以前教他的金世遗的点穴法传自毒龙尊者独创一家在各派点穴手法之中最为古怪也最为厉害共有七种不同的手**效各各不同江南这一手乃是最易学的一种学的人不必有深湛的功力可是却已叫那汉子禁受不起。

江南看那汉子在地上滚来滚去甚为不忍小道:“这厮倒是条硬汉子他若不说我只好将他放了。莫不成我还真会拆他的骨剥他的皮么?”心念方动忽听得那汉子叫道:“我愿说啦。”江南大喜冲口说道:“真是脓包!”说出之后又怕他再硬下去急忙改口说道:“虽是脓包能屈能伸也算个大丈夫!”说话前后矛盾。给旁人听到定然笑甩牙齿但那汉子痛得厉害哪里还会去取笑他赶忙说道:“小爹你快问吧你问一句我答一句。”江南道:“谁差遣你去请人的?”那汉于道:“我们的舵主。”江南道:“呸谁识得你们的舵主?到底姓甚名谁?”那汉子道:“郝达三。”江南“哦”了一声道:“原来是泰山派的掌门人那是山东道上二流的角色!”

其实江南根本就不知道有一个“泰山派”更不知道郝达三的武功底细不过他以前曾听得陈天宇与萧青峰谈论说是武林中派别虽多却以少林武当两派人才最多声望最高。其次则是峨嵋、青城两派除了这四大派之外天山派弟子虽然不多但每一代都有杰出的人物隐隐然有领袖群伦之概。不过因为天山派僻处西陲对中原武林的纠纷极少参与故此天山派可说是独树一帜不在四大宗派之列。江南一听这个泰山派并无名气为了表示自己是个熟悉武林情况的大行家便信口胡诌骂郝达三是山东道上的二流角色。其实郝达三虽然远远不足与少林武当等派的掌门人相比在山东道上却的确是个数一数二的人物。

那汉子见江南如此蔑视他的舵主当真是气得七窍生烟可是被他的点穴法所制却是敢怒而不敢言。只听得江南又问道:“你们邀请了些什么人?”那汉子道:“我们的舵主交游广阔邀请的人多着哩我也不全都知道。”江南道:“就你知道的说”那汉子道:“有白马杜平、金刀邓茂、盘龙拐许大猷、震山帮帮主赵铁汉等等。”这些名字江南一个都末听过“哼”了一声道:“全是三匹沛的角色!”那汉子道:“你所问的。我都说了哎哟你你——”金世遗教江南的这一手点穴法被点了穴道之后时间愈久便痛得愈为厉害那汉子禁受不起额上的汗珠好像黄豆般大小一颗颗淌了出来。江南瞧看不忍说道:“好最后再问你一件事情你们与杨家的约会定在何时?”那汉子道:“就在今晚!”江南嘻嘻一笑伸手在他背上一拍那汉子的痛楚立时消失可是仍然不能动弹而且连话也说不出了。原来江南只是将那独门的点穴法解了却另外用一般的点穴手法点了地的麻六和哑穴。江南将他摆布得服服贴贴之后毗牙裂齿的笑道:“你好好的睡一觉待我查清楚了你所说的都是实话之后再回来放你。”将他提起一把抛入草堆还怕给人现。再取了一堆乾草将他盖得密密实实这才走了。

江南一路走一路想道:“好在便是今天晚上那么我就为杨柳青母女耽搁一天也误不了公子的大事。”他可没有考虑到若是打败了又怎么样心中所想的只是那个俏皮的小姑娘。傍晚时分他到了杨家庄外但见好大的一座庄院在山坡上依着山势建筑。杨家背出面湖山峦起伏湖平如镜风景甚佳江南小道:“怪不得绛霞这小姑娘长得那么秀气。”山路崎岖不便策马登山好在江南的坐骑乃是久经训练的大宛良驹便即将它放了。那马自在湖滨吃草江南则在暮色苍茫之中悄悄的从侧面僻静之处登山心中想道:“这小妮子一定想不到我会来给她助拳。哈哈患难之时始见朋友我江南本就是一条汉子!”想到得意之处自言自语几乎要笑出声来。

山岚秀草没胫江南正在行走忽听得背后有沉重的脚步声江南在草堆中一伏侧耳细听但听得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说道:“三哥你怎的会看了人家的道儿被埋到草堆里面去了?我真不相信那小子居然有这等功夫。”江南一听似是今日在茶亭上所遇的那个瘦长汉予便在草堆里偷偷张望出来只见来的共三人一个铁塔般的大汉走在前头刚才被他拷问的那个胖汉走在中间他的同伴那个瘦长的汉子走在最后。那胖汉满面通红身上还黏看许多草屑听他们所说原来是那个瘦汉子听到他在草堆里的呻吟之声将他救出来的。至於那个铁塔般的汉子大约是瘦汉请来助拳的。

那胖汉给他的同伴嘲笑甚是尴尬半晌说道:“你别看轻了那个小子那小子是身怀绝技点穴功夫的神妙世上只怕再找不到第二个人!”他将江南的武功大大夸张用意不外替自己解窘。江南一听可乐开了心道:“这家伙还算识货我刚才实是不该将他那样折磨。”那瘦汉道:“这么说你竟是心服口服了?”那胖汉道:“技不如人岂容不服?据我看呀不但你我不是他的对手就是咱们的帮主出手也未必准嬴!他口气好大说咱们的帮主也不过是二流角色呢!”那铁塔般的汉子乃是震山帮的帮主赵铁汉他和泰山帮主郝达三是最好的朋友听得勃然火起“哼”了一声道:“那小子问你邀请什么人你提到我的名字没有?”那胖汉道:“第一个就提你老他说”呀我可不敢转述。“赵铁汉道:“大约是在骂我吧?是他骂的与你无关说吧!”那胖道:“骂倒没有骂不过他说你们都仅不过是三四流的角色!”赵铁汉大怒道:“哼我若遇见了他拆他的骨剥他的皮!”

忽听得草丛中有人“咭”的一笑原来江南听得那胖汉对他大捧特捧终於忍耐不住从心底里笑出来。那胖汉叫道:“呀就是这个小子!”

赵铁汉大喝道:“好我且看你是几流角色?”别看他身体魁悟跳跃却是甚为灵活声到人到呼的一声便向江南痛击江南一个转身绕步反手一点嘻嘻笑道:“你怕不怕我世上无双的点穴功夫?”笑到一半便已笑不出来。原来赵铁汉的外家功夫在北五省数一数二拳似铁锤掌如利斧那容得江南近身江南点不中他的穴道反而给他的掌缘削了一下痛得有加刀割。那汉子看得阴阳怪气的笑个不停那胖汉道:“人家的绝技还未出呢你看人家能够和赵帮主拚到三十招这点能耐就比你强!”

江南的武功其实与赵铁汉相去颇远不过唐经天、金世遗、陈天宇等人都曾零零碎碎的指点过他一些功夫虽然不能整套的运用出来但他所学的都是上乘武功一鳞半爪已足以骇人耳目。赵铁汉初初和他交手未知他的深浅又听得郝帮主的手下人说得他的点穴法那末神奇心中方有点惧意但恐为他所败落不下台。故此在开头的十馀廿招还真不敢和江南抢攻只仗着刚猛的掌力来防备江南欺身偷袭。

待到三十招过后赵铁汉已试出江南的功力大为奇怪心中想道:“这小子的功力只配做我的徒弟但他那精奇的手法却比我的师父还强这是什么道理?”这时他已自知立於不败之地但也还有点忌惮江南那些古怪而又每招不同的武功待到再过了三十招但见江南来来去去都是那么几手不禁哑然失笑想道:“敢情这小子是从各处偷学来的?”虽然觉得他的来历奇怪但已是毫无惧意当下掌法一变左手用摔碑手右手使金刚拳掌如巨斧开山拳似铁锤凿石手脚起处全带劲风!

江南给他迫得透不过气来心中暗道:“糟糕糟糕这回可泄了底了!”心念未已。赵铁汉忽地双臂箕张向外一展江南双掌被封百忙中用了陈天宇所教的一招“弯弓射虎”招数是用对了但功力不够哪搬得动赵铁汉的手臂只听得赵铁汉哈哈一笑:“叫你看我这三流角色的本领!”左臂一压登时将江南的双手圈住右手一下子便叉住江南的咽喉。那瘦汉子取笑他的同伴道:“喂怎么不见他使绝技了。”

江南头筋毕露被他叉住咽喉连叫也叫不出声。赵铁汉冷笑道:“你给我磕三个响头叫我一声老子我便放你。答不答应?”江南心道:“我只有一个老子若再叫他老子这是辱及亲娘的事情万万不能答应。”主意打定一味摇头赵铁汉越叉越紧。江南险险就要气绝连摇头也没有气力了但仍然是满脸倔强的神色。

正在性命危急之际忽见赵铁汉怪叫一声长长的舌头伸了出来右手虽然仍叉着江南的咽喉却已是松弛无力。江南深深吸了口气奇怪之极但见赵铁汉的舌头越伸越长连头也散乱了好像不是他叉着江南的咽喉反而是江南叉他的咽喉一样那形状就像个吊死鬼江南叫道:“喂你干什么你吓我我就怕了你么?”他口说不怕其实心中十分害怕。那瘦汉只道江南真的使出了绝招吓得魂不附体:慌忙和那胖汉一道拔脚飞奔!

忽听得赵铁汉又是一声厉叫。双手一松仆地不起七窍流血面如死人:江南叫道:“我的妈呀!”竟然也给吓得晕倒了!

江南好像做了一个怪梦迷迷糊糊中但觉身子轻飘飘的似是悬在半空眼前出现无数牛头马面的幻影江南想叫却叫不出声心中想道:“糟糕糟糕一定是吊死鬼勾去了我的魂魄了!”忽然那些幻影又不见了有一个好似很熟悉的声音在耳边说道:“别慌别慌今天我叫你做一个名扬四海的英雄!”耳畔风声呼呼俨若腾云驾雾忽然间又好像从半空中落了下来一切归於寂静。

江南试试睁开眼睛“咦这是什么地方?”但觉身子好似被夹在两块木板之间不能转动却又有耀眼的灯光从两面射来江南走了神。渐渐清醒奇怪极了他现自己竟是蜷曲在一块匾额的后面。而且似是被人点了麻穴无法动弹。

下面是一个宽大的厅堂摆了几十张方桌每张桌子上有两个酒壶江南几乎疑心还在梦中想道:“难道是阎王爷爷请我赴宴么。”忽听得一个清脆的声音说道:“妈今晚的场面可真热闹了有那么多的人要来吗?”江南怔了一怔但见两个女人走了出来竟然是杨柳青和她的女儿邹绛霞。

江南咬了咬舌头很痛分明不是梦了。那是谁将自己弄到这里呢?他想呀想的越想越是糊涂。

只听得杨柳青叹口气道:“你这孩子端的不知天高地厚今晚乃是鸿门夜宴你当是去喝喜酒么?”邹绛霞问道:“爹爹请了多少人来助拳?”杨柳青道:“请的不少到的只有十位。”邹绛霞道:“他们那边呢?”杨柳青道:“共收到了三十四份拜帖照江湖上的规矩来的当是三十四人了。嗯你点一点席数是二十四席么?”邹绛霞道:“不错是二十四席每席二人你和爹爹另外一席那么不是还空出两席么?”杨柳青道:“这两席是准备有不之客到来的。”邹绛霞道:“他们的人数岂不是比咱们多了两倍有多么?”杨柳青又叹口气道:“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若是你外公在世各路豪杰即算咱们没请帖只怕他们也会赶来。你瞧那块匾额!”江南心头一跳只当是杨柳青现了他只听得扬柳青绩道:“那块匾额我还记得是你外公六十大寿那天北五省的一百二十四位英雄联名给他送匾的上面题的是武林硕望四个金漆大字距今刚好是三十年难道真是如俗话所云卅年风水轮流转么?”原来它是有所感慨并非现江南。

邹绛霞秀眉一扬说道:“咱们虽然人寡势弱也不应失了外公在世的威名。”杨柳青道:“这个当然你妈平生几曾向人认过输了?”邹绛霞道:“那个向咱们挑战的和尚是什么人?”

杨柳青道:“那个野和尚我只知道他的俗家名字叫做郝浩昌是大力神魔萨天都的徒弟。”

邹绛霞道:“大力神魔?这名字好熟嗯我听爹爹说过他是与外公同一辈的大魔头不是早已死了么?”杨柳青道:“不错连他的徒弟也只死尸了郝浩昌一人了。大力神魔萨天都有一个孪生的哥哥名叫八臂神魔萨天剌现在也只剩下一个弟子了。”邹绛霞道:“就是那个也做了和尚的董太清吗?三十多年之前他曾被外公打折一条臂膊那一年咱们去天山找唐叔叔的时候曾碰见过他。嗯我明白啦郝浩昌是为了他的师兄报仇来的。”杨柳青道:“那一年要不是冯琳劝解我早已把他的眼珠打瞎哼董太清自己不敢向我寻仇郝浩昌却反而替他向我寻仇来了真是笑话。”江南心中暗笑:“这位杨姑姑比我还会吹牛!”原来那次杨柳青与童太清在路旁的酒肆相逢董太清以一条铁臂斗杨柳青的神弹江南也曾在场目击要不是冯琳及时来到杨柳青当场就得大大吃亏。江南又想道:“董太清还怎能向你寻仇除非他从棺材里爬起来不他死时连棺材也没有*除非他能从冰川里爬起来。”原来董太清与另一个大魔头赤神子上喜马拉雅山的珠穆朗玛峰找寻仙草已在冰川里冻毙了(事见(冰川天女传))。这件事情是陈天宇告诉江南的因为那一次上珠峰探险唐经天与金世遗也曾参与而且金世遗就是在那一次失踪的。

杨柳青母女劫似乎还末知道这件事情。邹绛霞道:“妈你忘记啦冯阿姨当时不是说过不准董太清再向你寻仇吗?奇怪他的师弟怎能不知道冯阿姨的禁令难道他的师兄没告诉他?妈咱们不用怕了就是这次打输冯姨也定会给咱们报仇。”杨柳青道:“霞儿就算我这次给人家打死也不许你去求告冯琳咱们杨家的人从来不要人怜悯也从不去哀求人??。”原来杨柳青与冯琳素来不和冯琳也曾不止一次的拿她开过玩笑这些事情杨柳青当然不会说给女儿知道(三十多年之前杨柳青曾经是唐晓澜的未婚妻。唐晓澜却爱上了冯琳的姐姐冯瑛。故此冯琳常常为了姐姐的原故将杨柳青捉弄)。

说到这里有一个家丁进来报道:“他们来啦!”杨柳青道:“你话老爷出来迎接客人。”过了一会只见一个浓眉大眼阔肩膊年约五十左右的汉子和一大群人走了出来这人正是杨柳青的丈夫邹锡九那些人则是来杨家助拳的邹锡九赘入杨家为婿最怕老婆人虽粗豪却是沉默寡言他只吩咐了家人两句话:“打开大门以礼相迎。”一点也不像他的妻子那样愤愤然见於辞色。大门打开但见一个大和尚哈哈大笑的踏进门来。

邹锡九八说了一个“请”字杨柳青却冷冷说道:“多谢大师捧场今日群贤毕集端的令蓬荜生辉。”郝浩昌哈哈笑道:“你们北五省的头面人物也差不多都来齐了呀幸会幸会!”两人未曾交手便先斗口杨柳青讥剌他带来的人多郝浩昌还了一句并乘机捧一捧杨柳青这边的人物用意是不想和这些人结仇。

原来郝浩昌这次生事怀有两个目的第一个当然是向杨柳青寻仇。第二个却是想捧他的堂侄“泰山帮的帮主郝达三做北五省的武林领袖。给杨柳青助拳的这十个人武功真个高强的并不多但每一个在武林中都很有声望郝达三想做武林领袖这些人自是不便得罪。和郝浩昌同来的这班人中有一个披看大红袈裟的西藏僧人身材魁伟足足比普通人高出一个头有多郝浩昌向杨柳青夫妇特别介绍道:“这位是西藏的藏灵上人。”藏灵上人合什说道:“久闻贤梁孟大名今日有缘幸会。”杨柳青和邹锡九但觉一股大力迫来紧紧将他们束住登时头昏眼黑连呼吸也几乎透不过来就在这刹那间忽听得有一声古怪的笑声传来声音不高却是极其冷峭尤其在藏灵上人听来更为刺耳只见他面色倏变那股压力登时松了。这时两方面相熟识的人正在纷纷招呼有说有笑藏灵上人与郝浩昌举目向人群搜索却不知笑的究竟是谁藏灵上人不由得想起了一个武林怪杰心中大是怀疑。

江南也听到这个刺耳的笑声他的诧异更在众人之上这笑声竟似刚才在迷迷糊糊之中听到的那个笑声又好像以前也曾听见过的这是谁呢?蓦然间他想起了一个人来“莫非是金世遗?不错金世遗在怪笑之时。也是像这么刺耳的!”

可是江南居高临下若得清清楚楚座中哪里有金世遗?

宾主坐定邹锡九以主人身份向郝浩昌道:“大师此次光临寒舍不知有何见教?”郝浩昌站了起来却向杨柳青说:“杨大小姐我师兄是谁般的请你直白说来。”杨柳青只道他是要为师兄报那三十年前的断臂之仇并不知道董太清已经死了闻言一愕道:“我没有杀你的师兄。”

郝浩昌笑道:“凭你的能耐谅也不能杀我的师兄。我问你的是你请谁将他杀死的?”杨柳青怒道:“我若要请人杀他第一次在西藏见面时便可以将他杀了。”郝浩昌道:“我知道你识得人多你忌惮我的师兄若非你诡计相书就定是你请人杀他好不管是谁。总之是你主使你不招供这条命债我只有向你索偿!”杨柳青拍案怒道:“你要赖我杀人好吧你就来吧谁还怕你不成?”邹锡九急忙劝道:“有话慢慢好说宾主初会咱们且先喝酒三杯!”话犹末了只听得有人叫道:“好我就先敬女主人三杯!”

说话的是泰山帮的帮主郝达三他是本地人在座的人过半数是他邀请来的故此他的身份属於宾中之主由他先出面敬女主人的酒确也应当不过他敬酒的手法可特别得很只见他将三杯斟得满满的酒。双指在杯边一旋三只酒杯便接连飞出成了一个品字形直向杨柳青面前飞去杯中的酒半点不溢。要知杨家以“铁掌神弹”出名暗器的功夫自有独特的造诣郝达三用这种暗器的手法敬酒暗中实藏有要和她较量一下的意思。

杨柳青不慌不忙也满满的斟了三杯待到郝达三所的那三只酒杯飞到席前数尺之遥她把三杯酒都摆在掌心淡淡说道:“我酒量甚浅三杯酒是决喝不了的借来还敬了吧!”手掌一翻三只斟满了酒的酒杯倏的飞出刚好与郝达三飞来的那三杯酒碰个正看玉杯相击出一阵悦耳的声音但见那六只酒杯分开两组。每组三只三只飞回郝达三的席上另外三只却飞到大和尚的面前方向不同来势均疾杯中的酒也是半点不溢。这手法比郝达三的高明多了他请来助拳的朋友有好些也禁不住叭起采来!

郝达三只好施展接暗器的手法将三杯酒接过来喝了那大和尚刮伸出一只蒲扇般的大手向空中一招随即把手板摊开但见那三只斟满了酒的酒杯一只踉看一只向他的掌心飞下就好像他的掌心有一股无形的吸力一般。行家们都看得出来那三只酒杯本来是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奔向他的左右太阳穴和正中的鼻梁的给他这么一招三只酒杯一只挨着一只刚好在他的掌心摆成了一个品字形这手功夫与畅柳青的比较实是各有千秋杨柳青以暗器的手法见长而这大和尚的内功却要比阳柳青深得多了!

郝浩昌将掌心的三杯酒放下说道:“我的意思与邹施主的刚好两样把账算清楚了这酒才能喝得痛快。女施主。请问我师兄这条命债如何交代?”他这话是冲着杨柳青说的。杨柳青被他苦苦相迫柳眉一竖怒道:“我说过不是我杀的我也不知道是谁杀的你一定要把你师兄的命债算在我的身上那还有什么说的?只有依照江湖的规矩我先来请教你这位大和尚的功夫。”邹锡九邀来的一位老英雄邓乾元说道:“请问大和尚你师兄被人杀死这可是确实的么?是你现了他的尸体还是别人给你通风报讯的?要知江湖之上误传死讯的事情也是常常有的。”郝浩昌道:“我师兄那年去找杨柳青算账给她邀了天山派的人打败后来就不知所终了。我师兄的死讯则是黄石道人传出来的黄石道人是崆峒名宿他的话还有假的吗?我不向她问个明白还问谁人?”江南在匾额后面听得急极了他不止一次的在心中嚷道:“你为什么不去问金世遗?”可惜他嚷不出来。

邓乾元只想息事宁人同那大和尚摆了摆手继续说道:“既然你师兄那年曾给天山派的人打败那么你似乎应该先问天山派的掌门人唐晓澜才对呀!”要知唐晓澜如今已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人物所住的天山南高峰更不是普通人所能上的邓乾元这么说分明是看准他不敢上天山去问唐晓澜。郝浩昌看了邓乾元一眼道:“这位是”“郝达三道:“这位是邓乾元邓老英雄。”郝浩昌道:“邓老英雄多谢你苦心相劝。可惜你的说话却似乎有点本末倒置了。江湖上寻仇索命的事在所常有照规矩是追究主使的人哪有不问主人却先去找他助拳的朋友之理?何况我们这位杨大小姐和唐晓澜的交情人人知道又何必舍近就远上天山去问唐晓澜?即算是天山派的人干的问这位杨大小姐也是一样。”杨柳青当年想嫁唐晓澜而嫁不成她最忌讳的就是别人提起这件事情不由得面上通红勃然怒道:“你这秃驴胡说八道无中生有谁知道你的师兄是怎么死的?好你既要来讹诈就算是我杀的吧!霞儿。取我的弹弓来!”郝浩昌霍然起立道:“女施主你嘴里乾净一些咱们斗技不门口!”其实分明是他先讥剌杨柳青的隐秘如今却反过来骂杨柳青的嘴不乾净气得杨柳青七窍生烟接过弹弓便待离席。

正在剑拔弩张之际忽有一个家丁跑来禀道:“有人要见主母他还带了一件礼物说是要请主母转交给一位叫做海若大师的。”杨柳青与郝浩昌均是一怔原来郝浩昌削为僧之后所取的法号便叫做“海若”他在师父大力神魔死了之后隐居了将近三十年最近得了师兄的死讯才下山寻仇他做和尚的事情已是少人知道“海若”这个法号知道的更是少之又少了。两人都以为是对方邀来助拳的人杨柳青怒气未息立即吩咐道:“管他来多少人咱们杨家都能款待带他上来!”那家丁有点奇怪禀道:“来的只是一个人呀。”杨柳青喝道:“听到没有?带他上来!”

过了片刻那家丁带了一个人上来杨柳青说道:“呀王老头原来是你。”江南认得他就是在凉亭卖茶的那个老头儿心道:“这老家伙像我一样爱管闲事想必是找个藉口来瞧热闹来了。要不怎么单单拣别人比武的时候前来送礼呢。”但见那老头儿抱看一个长方形的铁匣匣上贴有一张白纸写的是“烦交海若大师亲启。”郝浩昌在那间凉亭里喝过茶认得这个王老头诧异之极立刻把那铁匣抢了过来说道:“我便是海若和尚。”将那铁匣摇了一摇里面好似藏有铁器之类的东西当当作响郝浩昌迟疑了好一会子竟自不敢打开。

藏灵上人道:“让我看看是什么礼物?”将铁匣从郝浩昌的手中接过他自恃武功自忖即算匣中藏有暗箭也伤不了他当下暗运金刚指力将铁盖揭开但见匣中藏的竟是一条黑黝黝的手臂。郝浩昌猛地尖叫一声将那条手臂取出在桌上一敲出当的一声金属声响竟将桌子敲去了一角原来是一条铁臂。

郝浩昌哭道:“师兄你果然是给人害了!”原来他的师兄董太清自从在三十多年之前被杨柳青的父亲打断了一条手臂他是装上了铁臂练好了铁臂神功之后。才去找杨柳青报仇的。郝浩昌当然认得他师兄这条铁臂。

藏灵上人道:“咦这条铁臂上好像还刻有字呢!”郝浩昌将铁臂拿来细看上面果然有八个大字写的是:“死於冰川。与人无尤。”后面还有两行小字说董太清上珠穆朗玛峰求取仙草在冰川冻毙的事情。年月日时与谁同行等等都写得很清楚。但却没有署名。

郝浩昌惊疑不已抓着那卖茶的老头儿问道:“这铁匣子是谁托你送来的?”

那老头兄道:“是小三子。”郝浩昌道:“小三子是什么人?”那老头儿道:“小三子么?嗯他是我隔邻看牛的那个娃娃。”邹绛霞忍不看“咭”的一声笑出来。

郝浩昌怒道:“你开什么玩笑?”那老头儿叫道:“冤哉枉也我王老汉生平未说过一句假话不信你问问咱们的杨大小姐。”郝浩昌道:“这铁匣子当真是那个看牛的娃娃送来的!”那老头兄道:“千真万确是我从他的手中接过来的。”藏灵上人道:“你有没有问明是谁托他带来的吗?”那老头儿道:“他自己说啦。是路上的一个叫化子请他送来的”“藏灵上人面色一变道:“叫化子也会送礼?”那老头儿道:“嗯听小三子道这叫化还阔得很呢赏给他的力钱就是一锭银子。”

郝浩昌心中一凛想道:“难道是丐帮的帮主出来与我作对?”急忙问道:“是不是一个老叫化穿的是一件用许多不同颜色的碎布所缝的百衲衣?”那老头儿道:“不听小三子说是一位唇红齿白的小叫化小三子还很奇怪的对我说那小叫化的相貌看来比咱们东平县户张百万的少爷还要齐整却怎么做了乞丐呢?”

江南躲在匾额后面听到这样又惊又喜心中想道:“这一定是金世遗了!哈哈金世遗一来你这个大和尚若不知进退必定倒霉!”

郝浩昌听得不是丐帮帮主放下了心正想说话忽见藏灵上人面色有异似乎有点怯意这位藏灵上人乃是西藏密宗的第一高手今年七十多岁望之却如五十许人算起辈份还是同郝浩昌的师父一辈的。郝浩昌特地将他请来倚作靠山见他似露怯意不禁大奇想道:“难道藏灵上人还能惧怕一个小叫化不成?”正是:神龙见不见尾此中奥妙没人知。

欲知后事如何?请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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