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奇异地偏红。
从窗口望去微亮的月色被乌云遮掩。她呆呆地看着窗外什么也不想的突然间她瞧见院里有只小兔-

啊肯定是余爷爷养的兔子跑出来了。她穿着单衣飞身出窗俐落地拎起兔耳朵。

“你笨活该。”薄薄的小菱唇勾起全然没有现自己在义爹巧妙的隔离下说话的程度大幅地退化。

她又呆呆地看着小兔的一双红眼儿等到她回过神时五指已经深深陷进小白兔的背脊汩汩的血染红白色的兔毛顺着她短短的五指滑下。

她眨了眨眼松开手兔尸掉落在草地上一动也不动的。

“你弱活该。”她一点罪恶感也没有地说道。忽然听见凤鸣祥走出屋来的脚步声。

她直觉地将瘦小的身子趴在草地上两眼圆滚滚地注视凤鸣祥往后面的庭院走去。

这么晚了鸣祥要去哪儿?

她搔搔头想起最近晚上老是听见凤鸣祥在屋里走来走去的声音。是睡不好吗?

自从她被义爹收养后鸣祥是第一个对她好的姐姐虽然最近鸣祥看她的眼神总是充满恐惧也不再接近她可是可是她永远也不会忘掉鸣祥为了安抚初来乍到的她一夜抱她入怀哄着她的情景……

“奇怪模糊了。”她拍拍头盖骨奇怪自己对那段记忆开始有点模模糊糊。

凤鸣祥愈走愈远。出于好奇的她的手背用力在衣上抹去血迹跃起义爹教的轻功跟着凤鸣祥走。

凤鸣祥忽然停在树丛之后面露惊骇地偷瞧空地上她转头瞧见同是被义爹收养的禳福也在另一边的树丛之后看着空地。她飞上树好奇地循着她们的目光瞧见余爷爷的身子被叠成奇异的形状义父就在旁边。

余爷爷现在变成这样子好像是刚才他养的那只兔子呢。她又搔搔头不明白凤鸣祥她们在躲什么。

“鸣祥出来。”义爹魔魅般的嗓音在黑夜里响起显得格外的阴森。

她低头看着凤鸣祥害怕地躲起来。要不要叫鸣祥出去呢?

“你不要害怕义爹只是处置不忠之人你该明白义爹最无法容许最亲密的人背叛我即使是余老管事也一样。”

她瞧见义爹一步一步往鸣祥跟禳福的方向走来仿佛笃定鸣祥就躲在这里一样。

凤鸣祥仍是怕得连动也不敢动。她皱起小眉头心口闷闷的产生一种……讨厌义爹这样欺负凤鸣祥的感觉。

“不出来等义爹抓到你你可是要受罚的哟。”

她直觉地松开手翻身跃下空地。

“是我!”她叫道。同时瞧见跟禳福躲在一块的少年也翻出树丛。他也出来了?怕义爹现禳福吗?为什么要怕?

“你?寿儿?”

“是我义爹不是鸣祥。”她软软地说道。

“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也睡不着啊。为什么鸣祥可以在这里寿儿却不能?”她又搔搔头。

“因为她走火入魔了。”他低柔地说。

走火入魔?那是什么?她可一点也不懂也不想去明白只奇怪大家干嘛分着躲着一块出来不是很好吗?

她的视线落在义爹身后被叠成一团烂泥的余爷爷他嘴不能张正泪流满面地看着她。

“寿儿义爹平常待你好不好?”

她点头。“好。”仍是目不转睛地望着余爷爷。

“有多好?是天底下待你最好的人吗?”

她回过神看着义父温柔俊俏的脸庞。“义爹是天底下待寿儿最好的人。”她答道。

他满意地笑了不管那少年直接牵起她的手往余爷爷那儿走去。

“可是现在有人背叛了你的义爹呢寿儿你瞧你余爷爷背叛了我们想要偷偷带走你们。”

“带走我们?”这里的生活很好啊为什么要带走她们?

“他以为我在虐待你们寿儿一个背叛者就像毒瘤就算原谅了他们你永远也不知道他还会何时下手;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处置他呢?”

她呆呆地看见义爹从地上踢起两把剑分别递给她跟那个少年。

要长剑做什么?她的思考有点迟钝抬头望着他。

“记不记得义爹教你武功的时候你喜欢拿剑追着畜牲跑?”

当然记得。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喜欢看着弱小动物四处窜逃逃不过的就死在她的剑下了;因为它们好弱留在世上也没有什么用处……

月亮从乌云里缓缓地跑出来微弱的月光反射在剑刃上随即折射到义爹的双眸。他的黑眼充满妖魅的让人直觉他是一个强者;而余爷爷……

她偏着头对上余爷爷的眼那双眼……像是先前他养的小白兔一样弱弱的、小小的……

等她现时她已出于本能地反手一勾剑身上染满了血泉从余爷爷颈部冒出的鲜血喷向她的脸。

“乖寿儿你对义爹真好。”他牵起她的小手说道:“你们几个里义爹最信任的就是你了。”

义爹的大手冰冷冷的她很是喜欢尤其他的赞美让她隐隐有了骄傲之心。

“寿儿告诉义爹鸣祥就睡在你隔壁房你出来时她睡了吗?”

鸣祥?她的眼里出现短暂的迷惑不由自主地用手背用力抹去脸上的血迹。

“寿儿?”

她很喜欢义爹有时候觉得天底下最喜欢的就是他了。可是……可是她不喜欢今晚他在提及鸣祥的口气像在提余爷爷一样……

一想到鸣祥会像余爷爷一样的下场她就不喜欢鸣祥比她弱但……但谁都可以沾血就是不喜欢鸣祥跟他们一样。

混乱迟钝的思绪让她脱口答道:“她早就睡了。”

“哦?”他略带惊讶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唇畔勾起笑握紧她的小手。“睡了吗?寿儿我教育你的方式还不够周全。”

义爹不再说下去她也不多问义爹为何突然这么说只知道过了几天没有余爷爷平日的嘘寒问暖她觉得……有点点的寂寞那时她才明白原来有的人死了是会影响到活着的人。

虽然明白了但她的生活圈极为狭小到最后义爹连鸣祥也隔离开了让她独住庄内一角。幼年的记忆逐渐模糊直到后来她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义父豢养的一头野兽一头连义爹都可以残杀的畜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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