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令人不安的等待中,水灯节终于来到了。
实际上,从离开渔村进入都市,应天龙就已经感觉到一年一度的水灯节的热烈气氛。早在水灯节前半个月,泰国的各大商行、百货公司,已经流泻出阵阵欢乐“水灯节”的歌声。泰国政府旅游机构及各大旅行社、酒店,更是忙不迭地的透过国内外媒体,大作水灯节的广告,希望借着水灯节这个美丽的节日,能吸引来更多的观光客。包括曼谷、清迈、素可泰及大城等各府县,都纷纷推出多姿多彩的“水灯节”游览项目,水灯节欢乐的气氛也就洋溢处处。

宾馆里有着许多宣传“水灯节”的画册及单页,单看图片上少女们身穿美丽的民族服装兴高采烈地放水灯的场景,就知道它是多么隆重与丰富多彩了。

泰国的“水灯节”由来已久,相传皇朝中有位名为娜诺帕玛丝的贵妃,心灵手巧,极富艺术天才,她别出心裁地用香蕉叶折叠成了一盏莲花形的灯船,上面以水果雕成的花鸟图案装饰,并插上鲜花,点着香烛,放在水里,使其随风飘荡,以表示对佛祖和河神的感谢之情。

国王见后大喜,下令以此水灯作为范例,泰历的每年十二月十五日为水灯节。从此,每逢水灯节,各式水灯的制作,便蔚然成风,水灯的形状式样愈来愈多采,制作技术也更加精巧娴熟。

当然,放水灯的含意也随着时代的变迁而不断扩展,如果说城里放水灯是表示对佛祖和河神的感谢之情。想乡村农民放水灯则是感谢河神给予他们充沛的水源,灌溉庄稼,并祈求来年风调雨顺。

泰国的农民在岁末年终的时刻都希望庄稼能丰收,让天候永远风调雨顺。但靠近水渠、运河和河川的低漥地方,却时常遭到洪水的淹没而苦恼不已,因此,每年雨季过后,大概在11月凉季开始,当地的人民就会以放水灯的方式来祭祀河神,示敬畏之意并祈求水患不再。另一方面,随水漂流而去的水灯,也象征着将自己过去一年中所有的罪恶都带走,有着挥别过去迎向未来的意思,好让自己在面对下一年崭新的开始时,能有一颗最虔诚无邪的心,以因应所有的挑战。

另外,泰国的青年男女也狂热地加入进来,他们希望在这个佳节,找个称心如意的姑娘或心中向往的白马王子谈情说爱——这即是青年人的美好梦想,也是老年人的甜蜜回忆。

所以,每年泰历12月的月圆之日,泰国各地都会举办盛大的活动来庆祝水灯节,包括热闹的游行、踩街表演等等。不过,入夜之后的放水灯才真正地将整个活动推向高峰。民众纷纷至各河港施放水灯,大小江河灯光点点。青年男女情意绵绵,女的祈祷着能得如意郎君,男的则期望获得秀慧伴侣。而一般民众,则向皇天后土及水神答谢一年来赐予食用水源,并对丢进江河污秽物而表示悔过,祈能赦免罪衍,过着康宁幸福生活。

玉佛寺也成为最热闹的场所,吸引了无数泰民与旅游观光客前来庆贺与观看。

沉醉在节日气氛里的泰国人个个兴高采烈,连住在宾馆里的游客都按捺不住猎奇的心情,一大早宾馆几乎就没有人了。应天龙没有兴奋的感觉,相反,他的右眼皮一直在跳,按照民间说法右眼皮跳预示着有祸。他与尹涛说了,尹涛低头想了一下:“这种东西信则灵,不信则不灵。不过我们也要做好充分准备。水灯节的夜晚是最热闹的,人多对我们有有利的一面,最起码‘华青帮’不敢明目张胆的大打出手,真要是伤了无辜的民众,泰国警方是不会轻饶他们的。”

“是呀,现在我们是在暗处,他们在明处。只要装作观光客随机应变,谁也奈何不了我们。”

尹涛说:“我现在到不担心我们的计划,我担心的是整个事件是不是陈富精心安排的一个圈套,或许根本就没有亿万巨财,只是他杀人报复的一个手段呀。”

应天龙摇头说:“我想不会,因为陈富手里掌握着重要的证据,就是那份名单。他在死前是不会放过那些曾经与他称兄道弟,在关键时刻却落井下石的人。他肯定会找人把这份名单隐藏起来,作为以后敲诈勒索的工具,也好让这些人终日生活在恐怖之中,这才是他最想看到的结果。”

“所以他安排了这出闹剧,真的有点多此一举,此人的心态属于高度变态的那一种。”

应天龙回答说:“他必须找到最狡猾最强凶狠的人选,来完成他未完成的事情。报酬就是那笔巨款。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吗。”

尹涛点点头:“你这么一说我有点明白了,就好像是过去的比武大赛,谁的出手更狠,本领更强,谁就能胜出。陈富这一招果然毒辣呀。”

罗过用从房间里走出来,今天他的精神状态不错,看起来晚上没有在看日本的aV电视。伸着懒腰问:“二位兄弟在聊什么?”

应天龙回答说:“我们在聊今晚的行动,必须同时拿到钱与黑名单,钱可以养活我们,黑名单可以保护我们,缺一不可呀。”

下午丰爱军来了,对应天龙说一切都安排好了,等到天一黑你们就出去玉佛寺,今晚玉佛寺很热闹,肯定是人山人海。我会带着中华武术友好交流团的战士装成观光团暗中保护你们。记住一旦情况有变尽量朝我们靠拢。另外不要携带武器,不要出手伤人,当然对‘华青帮’可以例外,你放倒他几个黑帮成员,泰国警察是不会干涉的。

尹涛说:“这个‘华青帮’也是臭名昭彰了,怎么不得人心。”

“华青帮一直是泰国警方打击的对象,所以对他们你们根本不用客气。”

尹涛从身上拿出一个像是铜钱般的东西递给应天龙,应天龙接过来一看,不是铜钱,中间厚,两边薄,犹如刀锋般尖锐,大小像一元钱人民币,马上想到它是做什么用的了。以尹涛的内力,这东西飞出去,在近距离比子弹还管用。

应天龙说给我一些,我也来试试。

尹涛拿出一只皮夹交给应天龙,皮夹沉甸甸的,里面装满了硬币。

天渐渐黑下来,窗户外面灯红酒绿,人来人往。用中文字打出的巨大霓虹灯广告上写的是“水灯节”三个大字。应天龙站在窗口,注视着下面的人群,留意着有没有形迹可疑的人。尹涛走过了说:“大当家的,可以出了。”

应天龙回头看了看罗国泳,头上戴一顶鸭舌帽,一副金丝边眼镜,嘴上是刚刚粘上的假胡子,身穿休闲服,一副来泰国旅游观光的样子。见他还算镇定自若,没流露出任何慌乱不安,心里也称赞,到底是黑社会老大,见过世面。临危不惧,是考验一个人能不能干大事的基本前提。罗国泳也算是在刀枪里钻过,火堆里滚过。生与死有时候就那么一瞬间,如果说正义与邪恶是两种水火不相容的生存法则,它所表现出来的智勇于杀戮形式却大同小异。就好像英雄与恶棍,他们手里的剑锋同样有着明确的目标,杀人者每天都为嗜血而准备,剑出鞘,必沾血。不知道剑锋的目标,再好的武器也只能成为玩物。

今天,自己的剑出鞘,斩杀的不仅仅是罗国泳的人头,他的人头已经在自己手心里,跑不了。剑锋真正所指的是那份黑名单,它一旦落入正义者的手里,就会有更多的人头落地。

从宾馆到玉佛寺大概要走半个小时的时间,应天龙与罗国泳尹涛走出宾馆大门,路边的丰爱军已经率领着中华武术友好交流团的战士在那里接应。两人迅交换一下眼神,应天龙对罗国泳说:“大哥,我们随着那伙人一起走,跟着观光团,就没有人注意了。”

罗国泳现在是一切听从应天龙的安排。

马路上挤满了人,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有水的地方,手里的各种“水灯”花花绿绿,做工精巧,令人叹为观止。应天龙不动声色地随着人群向前方走去。一路平安无事,玉佛寺华丽的灯火已经在目,正是月明时分,一面圆镜高悬丸霄,疏星点点,散垂碧空,与地面的灯火交相辉映,美的令人赞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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