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真的?”项队长一把抓住杨威的肩膀,杨威觉得肩上就像扣了一把钳子。他忍着疼说:“我能拿这种事开玩笑吗?说得严重点,这种时候造谣得掉脑袋。”他用手在脖子上比了个切的动作。
比完了他才想到感染区与外界的通讯全部断绝,他用卫星电话和外界联系的事情暴露的话会不会惹出什么麻烦?

毕竟只有国家仍然存在,刑罚才有意义,不过转念一想,军队是国家的武装力量,只要军队不出问题,就等于说国家的组织层次仍然正常动作!杨威想好了说辞,心中大定。

任菲也一个劲地点头,推波助澜地对杨威的话表示肯定。

项队长根本没意识到杨威话里那一点破绽,他扬声高吼:“小龙,拿地图来!”

“是!”不知道是哪个高声答应,一个高瘦的小伙子很快拿着一只厚实的包跑过来。

几个大兵当即围成一圈展开地图铺在车前盖上嘀嘀咕咕,还有两个不参与讨论的自动站在旁边四处观望,他们俩个的眼神时不时地飘向杨威,手指似是无意地敲着步枪的护木。

杨威很自觉地拉着任菲退开几步,要是万一听到点什么不该知道的死个不明不白,那才叫冤呢。

几个人嘀咕了一小会,突然齐刷刷地把头转向杨威,项队长冲他招招手:“杨威是吧?你过来。”

杨威被几个人看得心里直毛,忐忑不安地凑上去,任菲死拉着他的胳膊不放,也跟了上来。

警戒的大兵刚想阻止任菲跟过去,项队长又说:“让她也过来吧,他们俩都是当事人。”说完他指着地图问杨威:“你能在地图上指出你在什么地方现的尸体吗?”他的表情非常严肃,语气急促但吐字清晰。

杨威一愣,看着铺在自己面前的军用地图纳纳地说:“能不能告诉我现在是什么位置?我看不大懂地图。”他当然不是看不懂地图,但普通地图上只有城市乡村主干道路什么的,可军用地图上除了这些,还有一大堆其它的横线竖线加标志符号,看得他眼花缭乱。光是代表河流的浅蓝色细线就有一大片,他除了分出个上北下南,别的一概没看出来。

项队长和几个战友交流了一个眼神,手指在地图上一点:“这就是我们现在的位置。”

杨威一看,马上就明折上面那条粗线代表的是高公路,他用手指沿着这条粗线往南……其实就是往下画,没多一点距离就找到了河与路交叉的地方,再往下一直找到地图下沿也没现河刚与路平行,也就是昨天洗澡的位置。

杨威收回手指说:“这张图上没有。”

“下一张!”项队长说完指点杨威,“你觉得大概有多远的距离?地图上一个方格代表一平方公里,你可以数着方格找。”

旁边的小龙折起地图,找出下一张铺好。顺手在地图上指了指说:“这是你刚才断的地方。”

杨威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表示谢意,一个方格一个方格地往下数,一直数了大半张地图才找到血河与高公路最初的交汇点。他食指用力往地图上一戳:“就是这儿!”咚地一声,车前盖被他敲出个响儿来。

“确定吗?”

“确定!”杨威狠狠地点头。

“确定?”项队长的目光转向任菲。

“确定!”任菲毫不犹豫,她早就现了这个地方,但忍着没说。

项队长拽开车门扯出电台话筒,罩下防毒面具下的眉毛扭成了麻花:“动动幺,动动幺,两五两呼叫,完毕。”

“两五两,动动幺收到,请讲。”电台里传出一阵带着静电噪音的回复。

“动动幺,我们截住一对幸存者,他们现宝珠河上游冲下来一大批死尸,初步判定是活死人,请求空中侦察,请求空中侦察!”

“项利,你问问是什么时候的事,从现尸体到现在多久了?”电台里的声音突然换了,听上去是个中年男人,很威严的感觉。

项队长的目光转向杨威问:“具体点。”

“昨天下午两点多的时候河水是清的,当时我们正在河里洗衣服,将近三点的时候河上游出现第一具尸体。”

项队长马上通过电台把情况汇报上去,完了补充说:“动动幺,两五两通话完毕。”说完把电台挂回车里。

杨威犹豫了一下,忍不住问道:“项队长,这件事会怎么处理?”看项利的反应,应该不用提醒他河水可能形成新的传染源。

任菲一双大眼睛也一眨不眨地看着项队长,她的好奇心也旺盛得很。

“什么怎么处理?”项利皱着眉头,拔高了声调说,“肯定得给你记上一功,放心吧。”

杨威莫名其妙,他赶紧说:“我问的是怎么处理这条河!什么功不功的,和我有关系吗?”

项利一愣,马上意识到自己误会了,他苦笑着说:“还能怎么处理?侦察全流域,确定污染区,之后封堵河道打捞尸体,全河段消毒。”

“宝珠可上游和下游……”杨威说到这儿顿了顿,“经过大型城市了么?”

项利说什么记上一功,他这么问好像提醒他功劳似的,可杨威觉得自己问心无愧,没什么不能说的。

项利看了看杨威,又看了看任菲说:“宝珠河上游的城市就是c市,全省第二大城市,宝珠河是玉江的小支流,河水汇入清河后进入玉江流出省外。跟我来吧,你们听过就算了,别和其它人提。”他深吸了一口气,显然内心里不像表面上这样平静。

玉江是一条贯穿四个省的大型河流,如果它被污染的话,下游三个省需要疏散起码半个多亿的人口,一个多亿的人口的饮用水将出现困难,全流域无数农田灌溉将受到影响,搁谁平静得下来?

不过这一切项利都放在心里没说出来,杨威想的只是河水携带病毒对人的影响而已,根本没意思到自己的灵机一动到底产生了多么大的影响,还为项利呼叫飞机侦察而愤愤不平,这不是摆明了不相信他么?

如果他明白这条河被污染的影响有多大,估计还得认为项利搞出的动静太小。

杨威和任菲再次跟在他的身后,清早的阳光斜照在项利的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他对两个人的态度明显好转了许多,可两个人怎么都觉得气氛更加地凝固,就连那一群军人也沉默得多。

“项队长,”杨威忍不住又叫了一声。

“什么事?”项利表面平静,可心里却心惊肉跳,他叫住自己一次就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这回不是又想起什么吧?“

“我还是想问问c市是否派了部队清除活死人,如果不切断污染的源头,再怎么消毒也无济于世吧?”

项利的胸口猛地鼓起来,停了两秒才接着慢慢地瘪下去说:“如果有条件允许,战场上所有的己方的尸骨都应该做到后送火化,条件不允许后送的情况下原地深埋,敌军的尸体火化后送交红十字组织转交敌方或者通知敌方收尸,万不得已的情况下集体火化……咱们的人没有抛弃遗骨的习惯。”他说了很多,可又等于什么也没说,但话里的意思却不难理解。

杨威轻轻地说:“就是说c市已经出现了大规模的武装组织,他们已经掌握了大量武器,正在消灭活死人。”他的担心终于变成了事实。

任菲拉着杨威的胳膊猛然收紧。

项利脚下顿了顿:“我什么也没说。”说完大步向前走去,话里带着掩饰不往的担忧与疲惫。

出现这种情况早就是意料之中的事。

虽然他们的任务只是封锁感染区,可这些天里逃出感染区的人由多到少,那些幸运逃离者的喜极而泣和不断挪动的活死人青灰色的脸不断考验着战士们的承受力——军人也是人,他们也有七情六欲,也是父母生父母养,并不会因为一身军装和特殊的身份就真的无所畏惧!

病毒几次大爆,前面几道封锁线要么失陷要么被迫撤离,大家嘴里虽然不说,但每时每刻都在担心自己会不会是下一个遭到感染的人,每日徘徊于生死之间,神经早就绷得像快断的琴弦一样紧。他们还只是处在感染区的边缘,感染区内幸存者的情况呢?

这个车队显然比白旭的那个大的多,除了前面几台车的车型差不多以外,从第四台车开始就全是平头柴油的大型厢车,项利带着两个人走到最后一台车前,亲手打开副驾驶室的门说:“本来我们截住的人只能坐在后面,但是你们俩个优待,坐驾驶楼子,上车吧,一会到地方还能赶上吃早饭。”

驾驶座上已经座上了司机,他叫了声项队长,冲杨威和任菲点点头,看不清他藏在防毒面具后面的表情。

“到地方?到哪儿?”杨威先让任菲上车,自己一边上车一边问了一句。

“临时的营地,你们到了就知道了。”项利把车门关死,绕到另一边拍拍驾驶室的门叮嘱说:“不用等了,先带他们回去吧,带这两位找主任报到。

“是!”司机干脆地应声,熟练无比地启动引擎。

杨威心中不安,这个项队长的态度,是不是过份的和气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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