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离坐在荆州府客厅不慌不忙地品着茶。
他让刘一全去把秦定国夫妻俩叫来,可是一直坐着等了半个多小时还不见人影。

又过了一会儿,刘一全黑着脸,很不高兴地走了进来。

“州牧大人,那两个货还赖在床上,我催了好长时间,他们已经起床了,一会儿就过来。”刘一全有些尴尬地说道。

木离点了点头,继续坐在客厅等。

然而这一等就是一个小时过去,门外依旧不见人影。

木离皱起了眉头。

刘一全也忍不住火冒三丈起来。

“州牧大人稍等,我这就去把他们揪过来。”他怒气冲冲地说道,就要往门外走。

“不用了。”木离叫道,“我亲自去请他们。”

他站起身来,让刘一全带路。

荆州府的面积很大,园林遍布,风景秀丽,三人跟着刘一全七绕八绕,绕了十来分钟才来到一处后院。

那一间房门开着,隔着老远就看见里面有三个人。

一个容貌美丽,年龄二十五六的女人坐在椅子上磕着瓜子,一个男的则是在给女子捶背,还有之前的那个刀疤老者侯在一边。

见此情景,刘一全勃然大怒。

“秦定国,我让你们来拜见新任州牧大人,你们全当耳旁风吗?”刘一全怒火汹涌地大喝一声。

声音刺耳,女子皱起了秀眉,男子则是不满地看过来。

“刘管家,小声点,这深宅大院的,您扯着嗓子这么一吼,多吓人。”秦定国责怪道。

刘一全气得面色发红,木离看见他拳头捏得紧紧的,怕是忍不住要动手了。

武尊发怒,那夫妻俩却不置可否。

木离打量了一下那个女子,她容颜妖艳,身上散发着莫名的气息。

木离又感应了一下这周围,忍不住紧锁眉头,有些厌烦。

最后,他才把目光转移到秦定国身上。

这个曾令秦老头倾注父爱和厚望的男人,现在才三十岁就已发福,身体看起来还有点虚,怎么也无法和十多年前意气风发的少年联想在一起。

他一个大老爷们,屈居女人之后,献媚地给那苗疆女子捶背按捏。

也难怪秦老头会那么失望,气得离开了荆州府。

“哎呀呀,这位小兄弟就是新任的荆州州牧吧,小小年纪就能坐上这个宝座,看来与秦牧老头关系很不一般吧,幸会幸会……”秦定国笑眯眯地看着木离,阴阳怪气地说道。

坐着的苗疆女子只顾自己嗑瓜子,看都不看木离一眼。

“木离哥哥,那个女人身边有令人讨厌的气息。”薛灵儿缩在木离身后,怯怯地看着屋子里面。

她总算是一个入了门的修仙者,感应能力不弱。

“大胆!”

听见秦定国的话语,刘一全怒喝一声,道:“秦定国,你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跟州牧大人这么说话!”

“我说话没问题啊。”秦定国无辜地说道,“想当年我那么惊艳秦牧老头都没把州牧位置传给我,这个小伙子可不比我巅峰时期年长多少,秦牧老头肯把位置传给他,肯定是因为他们关系匪浅啊,说不定,他也许是秦牧老头在外面的私生子呢……”

“混账!你竟敢亵渎污蔑两代州牧!”刘一全气得身子发抖,身上内劲猛地一下迸发出来,遍布全身。

“哎哟哟,刘总管,你可别吓我,武尊一怒,伏尸百万呐……”秦定国装出怕怕的样子拍拍胸口,揶揄道。

“你……”刘一全怒不可遏,就要出手。

木离伸出手按住了他的肩膀,让他停了下来。

他强压下怒火,对木离行了一礼,恭敬地退到一边。

“秦定国,你们夫妻俩收拾收拾,今天之内搬离州牧府吧。”他淡漠地说道。

毕竟算是秦牧老头曾经倾注过感情的人,他也不打算做得太过分。

这秦定国乃忘恩负义之流,辜负了秦老头的厚望,在他死后连祭拜的行为都没有。

姑且就把他们赶出荆州府,若他们安分,那也就不再去管。

“别啊,新州牧大人。”秦定国顿时露出了不乐意的神情。

“我从小就住在这荆州府,荆州府就是我家,连秦牧老头都默认了,算是把荆州府给我了,自己都搬走了,您这一上任就要来赶主人走,不太合理吧?”

“胡说八道!”刘一全怒斥,“荆州府向来只属于各代荆州牧大人,何时成了你的了?秦牧大人哪里是搬走,那是被你气走的!你满口胡言,竟能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无耻至极!”

秦定国看都不看暴怒的刘一全一眼,而是笑眯眯地看着木离。

“新州牧大人,这荆州府我们夫妻俩早就住习惯了,不好换地,要不这样吧,折中一下,我们夫妇吃点亏,出个七八百万给你在金陵城中购置一处房产,你将那里作为新荆州府,怎么样?”他笑着说道。

“无耻!”薛灵儿也忍不住唾了一句。

这荆州府占地面积宽广,乃是古时传下来的古迹,多少钱都衡量不了价值,这个秦定国强占府邸,居然想用七八百万来交换,还说是自己吃亏……

“小妹妹,话可不能乱说。”秦定国眯着眼睛看着薛灵儿。

那一直默不作声磕着瓜子的女子也抬头阴冷地看了薛灵儿一眼。

薛灵儿连忙抓着木离衣角躲在他后面,只露出半个头来。

“秦定国,你太大胆,太无耻了,今天我必须得教训教训你!”

刘一全忍不住了,木离没有发话,他就直接内劲爆发,轰隆隆地冲了过去。

短短的距离转瞬即至,秦定国连忙往后躲。

坐着的苗疆女子突然跃起,怡然不惧地与刘一全对了一掌。

一掌之后,苗疆女子抓着的椅子砰然一声化为碎末,而刘一全则是面色一变,连连倒退回来。

他震惊地看着自己发黑的手掌,微微颤抖。

“毒……”他变了脸色。

木离瞥了一眼苗疆女子。

可匹敌武尊的毒功,这就是依仗吗?

木离走到刘一全旁边,伸出一根手指在刘一全中毒的手掌上轻轻一点,一道灵力渡入,他的手掌立刻迅速回归肉色。

“多谢州牧大人。”刘一全连忙惊喜地道谢。

苗疆女子不禁露出异色。

她这毒可不简单,没有独门解药,还从来没有被人解过。

这个年轻人是怎么办到的?

木离面无表情地向着秦定国夫妇走去。

苗疆女子面色一冷,嘴唇翕动,吹出了呜呜的呼哨声。

“嘶嘶……”

“呲呲……”

奇怪的声音响起,大白天的,这屋子周围很突然地爬出了很多东西。

“啊……”薛灵儿吓得惊叫一声,慌忙拉着林婉怡后退。

刘一全也变了脸色。

无数的毒虫毒蛇不知从哪里爬了出来,密密麻麻的,令人毛骨悚然。

它们包围了这个屋子,将里面的人保护着,凶狠地朝着木离嘶吼。

秦定国站在屋内,面带挑衅地看着木离。

想赶我们走,你有那个本事吗?

木离皱眉,对这些东西很是厌恶,倒没有什么惧怕。

“新州牧大人,你倒是过来啊……”秦定国出声嘲讽。

木离面色古井无波,缓缓地抬起一只脚。

当他这只脚落下的时候,一股肉眼可见的波动在地面上猛地扩散开来。

“嗤嗤……”

一瞬之间,那些木离前方难以计数的毒物一圈又一圈地被震成了粉末。

其它方向的毒物也被完全震慑住,纷纷惊惶逃散,眨眼间就消失得干干净净。

秦定国脸上嘲讽的笑容定格住,瞠目结舌。

苗疆女子面色苍白,险些站不稳。

刘一全目露神采,内心震动。

州牧,果然都是超凡之辈。

木离缓缓跨进屋子里,平静地看着他们。

“你……你……”秦定国受到了惊吓,见鬼似的,话都说不出来。

刀疤老者悍不畏死地一拳打过来。

木离依旧是平静地伸出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拳头,然后身体微微一震,一道灵力传递过去。

刀疤老者面色瞬间煞白,身体筛糠一样抖了几下,软趴趴地倒了下去。

苗疆女子惊怒,一掌打过来,掌上泛着毒光。

木离也不躲任由她打在身上。

“嗤……”

毒掌腐蚀了木离的衣服,露出了他宝光氤氲的肌肤,然后那毒就再没了作用。

苗疆女子瞪大了眼睛,她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怪事。

木离拉住她的手一扔,一个美女就这样被木离丢出了屋外。

苗疆女子重重地摔在地上,爬起来的时候面色更加苍白,伤了筋骨。

“你敢动她,我杀了你!”秦定国发狂,向着木离攻击过来。

区区一个高级武者巅峰的存在,木离轻轻一让,然后一掌打在他身上。

“噗……”

秦定国狂喷鲜血,整个人失去了平衡,飞出屋外,摔在苗疆女子身边。

“你们不配住在这里,给我滚出荆州府。”木离目光冰冷地说了一声。

秦定国十分虚弱,目光难以置信中夹杂着怨毒,还想反抗。

苗疆女子一把抓住他,对着他摇了摇头。

苗疆女子轻启朱唇,说出一段苗语,听起来有诅咒的意思。

然后她深深地看了木离一眼,把秦定国搀扶起来,往外走去。

木离看了看已经废掉,瘫在地上的刀疤老者。

“把这里收拾干净。”他说了一声。

“是。”刘一全点头,叫人去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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