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凑了过去看那石柱,只见圆滑的一面上刻着一个大大的篆体字“水”,两个侧面上一面是奇怪的图形,图形中有一个像人又不是人的怪物,头生尖角,眼睛暴突,张着血盆大口,上半身完全赤裸,手里拿着一面类似镜子的东西,在这怪物旁边,还有两个较小的动物,也是奇形怪状,不能识别;另一侧面上刻的是密密麻麻的符号,宛如无数只蝌蚪在摆各种不同的造型。
我看了许久,并未看破这石柱的玄机,但却看出了不少不解之处。我问老爸道:“这石头在五行中应该是‘金’,为什么它上面刻着一个大大的‘水’字?还有,五行中‘金’的颜色是白色,为什么这石柱通体血红?”

老爸沉吟道:“五行相生相克,金生水,火克金,这伪禁制术恐怕就与五行生克有关。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那么这附近肯定还有五行中的其余四个元素。”

我点头道:“咱们在伪禁制术之中,五行元素应当在我们周围分布,而在五行方位中,西方代表金,但是江灵却是从我们东方而来,由此可见,这伪禁制术连方位也是颠倒着放的,或许空间扭曲也与之有关。”

“按照你所说,土元素在哪儿?土的方位在中,中的反方向是哪儿?”二叔问道。

“天地两极,土的反方向应该在上。”我思索道。

“上?上面是天空!”二叔说着,仰脸去看上空。

我看了一下四周,在我们不远处有一颗大树,我顿时眼睛一亮,道:“应该就在树上!”

老爸把扇形石柱放下,快步走到那大桐树下,一跃而上,在光秃秃的树枝之间摸索了一阵,然后从树上跳下,走了过来,扬扬手道:“被元方说对了,果然在树上。”

那是一个土塑的玩偶,整体看上去极为畸形,玩偶整体被染成了绿色,正是五行中木元素的代表色,而玩偶的肚子上刻着一个大大的篆体“金”字,玩偶背上和头上也分别刻着奇怪的图形和符号。

我们一路搜索,之后分别又找到了一个木桩、一段焦炭、一桶浊水。

江灵跟我们一块寻找五行元素,一路上她惊奇连连,但是却一直抿着嘴,不说话也不问话,直到我们找到最后一个元素,她才道:“原来你们刚才中局了。”

“中局?”我不解地反问道。

“就是中了别人施展的秘术。”江灵解释道。

“哦,好像是伪禁制术。”我说。

“禁制术?”江灵惊诧地叫了一声。

“注意,是伪——禁制术!”我拉长音说道。

老爸道:“多亏江灵刚才无意中拔掉了那个石柱,鬼使神差地破了这个术,不然我们得等到天明才能走。”

江灵连忙躬身道:“师叔您过谦了,就算我没有破掉这个局,以师叔的本事,陈师兄的聪明,肯定也出不了什么意外。”

二叔没有听见江灵提到自己,不满地“哼”了一声。

老爸笑道:“你客气了。你们门派远在江苏,你怎么独身一人跑到河南境内,到了这么个偏僻的山村?”

江灵道:“其实,我是奉师尊之命下山游历的。一月之前,我行走到湖北,在九江遇到了一个满口胡诌的风水先生,他假借看风水之名,骗取百姓钱财,如有不信者,他就暗中搞鬼,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那里百姓一时间诚惶诚恐,上当受骗的不在少数。我发现以后,便想寻机除掉他,但他本事不小,没多久也发现了我,于是我们两个一个追,一个逃,一路跑到了这个县里。昨天一不留神间,我又跟丢了他,懊恼之余,我慢慢搜寻,就到了这个山村。”

“满口胡诌的风水先生?”我和老爸面面相觑,“会不会是咱们今天白天撞见的那个?”

“有可能!”二叔道。

“你们遇见了那个人?”江灵喜道。

“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人。”我把那风水师的打扮、相貌和谈吐略向江灵描述了一番,江灵连连点头道:“就是他!”

我笑道:“看来这个风水师也不尽是坏处。”

“他还有什么好处?”江灵奇道。

“最起码把你这个漂亮姑娘给带到这里了嘛。”

这个玩笑话说出来,老爸立即咳嗽了一声,道:“术既然破了,咱们快走吧!”

伪禁制术一破,鬼道和鬼打墙等种种异象全部消失,路就好找了很多,我们一行人从墓地旁绕出去往大何庄走,边走边说,老爸基本上把这几天的事情都说给了江灵听。

江灵听了以后,用敬佩的目光看了我几眼,说:“没想到你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竟然这么胆大,而且还能做出几个很难的术。”

我连忙谦虚了一下,当然也不由地面红心跳了几下,被美女夸奖和欣赏自然是一件很爽的事情。

老爸说:“小江灵,要不你也留下来帮帮我们,茅山道术向来以通灵闻名江湖,而我们对付人有法子,对付那些邪祟之事,说实话,还是力不从心。”

江灵说:“当然没问题!不过师叔不要叫我小江灵,我不小了,叫我江灵就好。”

老爸“嗯”了一声。

江灵又道:“你们说那个伪禁制术会不会是那个风水师布置的?”

“会是他?”二叔诧异道:“大哥,你刚才不是看到了那个人的身影,是不是那个风水先生?”

老爸道:“那人浑身上下全是黑衣包裹,我看不出来。”

我想了想,道:“断然不是那风水师,他初来到此地,不熟悉这里的环境,金鸡岭的路他肯定也摸不准,怎么可能暗中设下那么多局?”

二叔点点头道:“元方说得对!江灵啊,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江灵没有吭声,二叔又讨了个没趣,老爸对江灵道:“你这个二叔就是嘴贫一些,人还是很好的。”

江灵微微一笑,道:“我知道,我也是故意气他的。”

老爸点了点头,笑道:“以后,咱们之间互相扶助,就不用客气了,你叫我叔叔就行,不必叫师叔,毕竟我们是世俗家庭。”

江灵“嗯”了一声。

在路上,我问江灵道:“你穿这么薄,不冷吗?”

江灵笑了一下,摇摇头。

我说:“我一个大男人穿的跟北极熊一样,还感觉到冷,你怎么会不冷?”

江灵说:“咱们不一样,我从小练气,不怕冷。”

我“哦”了一声,说:“你知道我多大不知道?”

江灵说:“不知道。”

我说:“那你刚才怎么叫我兄台和师兄?”

江灵笑道:“我那是敬称。”

我又“哦”了一声,说:“我今年二十岁了。”

江灵说:“我十九岁了。”

我说:“那你没叫错,不过听上去别扭,就好像是演戏一样,我又不是江湖中人,你叫我元方就可以,实在不好意思的话,就叫我哥也行。”

江灵依旧是笑了笑没说话。

没多久,我们就找到了大何庄的边界,刚进庄,迎面就碰上了二脑袋。

二脑袋和几个年轻人正打着电灯照呢,一看是我们,顿时喜出望外。

二脑袋说:“你们总算是回来了,吓死我了!今天你们一进山,我们就跟了去,跟着跟着就跟丢了,我们遍山寻你们,都没找到,天黑了以后,我们又不敢留在山里,就几个人一伙结伴到山脚下、庄稼地去找——哎,怎么又多了个姑娘,她是谁?”

老爸说:“是我朋友的女儿,是我侄女——我们在山里迷了路,多亏她把我们引了下来。”老爸不愿意让二脑袋知道我们遇上鬼打墙和鬼道的事情,也不愿意让他知道江灵是茅山道的人,免得他多想又害怕,所以编了个瞎话。

二脑袋晃晃脑袋,难以置信地说:“她?你侄女?她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今天下午来找我们来了。”

“哦,就这么小个姑娘,把你们引出来?”

我笑道:“人家虽小,本领却大得很。”

江灵脸一红,道:“我从小在山里长大,对山道比较熟悉。”

二脑袋“哦”了一声说:“那赶紧回去吧,你们还没吃饭呢吧,快回去吃点东西——那什么狗蛋、二牛,你们几个分头去把大伙儿都叫回来吧,就说陈先生他们已经回来了。”

回到二脑袋的家,何九叔也在那里,正和二脑袋的老婆在聊天,看见我们回来,何九叔站起来道:“你们还真是能人,上了山,居然还能下来。”

我笑道:“九爷爷不想让我们下来?”

何九叔摇摇头,急道:“说错话了,说错话了,我的意思是这山上有古怪,没有人敢在晚上上山,而且即便是在白天上了山的人转迷了也不一定能走下来,都传说这山上有山魈呢,你们是真有本事,我没看错。”

二叔说:“山魈没遇上,遇见了几个小鬼,被我们收拾干净了,就下来了,这种小鬼对我们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易如反掌,易如反掌啊。”

我们大家都笑了。

何九叔向我们告辞道:“既然你们回来了,我就放心了,我走了,明天我再带你们上山。”

老爸点点头道:“谢谢九叔关心,咱们明天见。”

微信关注”和阅读”,发送“免费”即享本书当日免费看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