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志康的手下带来的这两男一女是公交公司的领导,那名女的似乎还和失踪的那个女售票员的关系非常好。
我和几人握了握手,边让那些队员按照规定去给几人录下口供,再也没有去多问,因为我清楚,那名司机和女售票员完全是被诛连的无辜群众,只能说这两人的运气太不好了,特别是那位好心的女售票员,如果不是她提议停车的话,或许这两人根本不会出事。

队员们问完了口供之后就送这些人离开了反贪局,临走前那几人非常关心的询问我们是不是这两人犯了什么错误,我微笑着告诉他们没有这种事,让他们不用担心,我们正在努力的寻找。

望着几人离开时脸上担忧的表情,我只能独自叹气,这两人已经失踪过了二十四小时,现在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少校,接下来怎么办?”回到办公室,几名队员整理好口供递给我,我大略的翻看了一下,基本上就是说了那两人平时的一些工作情况,还是家庭方面的一些资料,对案件没有什么帮助。

于是,我便把资料放在了一边,靠在椅子上,或许是我没有回答那些队员的问题,他们都站在办公桌前睁大了眼睛盯着我直看。

“你们都去忙吧,平时怎么样现在就怎么样,等你们组长回来再说。”我看见面前这些队员茫然的模样也不好说些什么,我对反贪局这一块的处事方针完全是外行,我也不清楚他们的调查程序,你要说是警察好歹我还能凑合着安排一下。

几人听到我的命令就四散开来,在办公室中各自开始忙各自的事情,我就待在电脑前面,盯着屏幕呆,脑中想着到底该怎么样做出戏让群众的视线全部转移出去。

“在想什么?这么入迷?”法医的声音忽然在我耳边响起,我抬头一看,只见法医穿着一身淡红色的皮夹克,配上牛仔裤,站在办公桌前面正盯着我,我居然没有注意到她的到来,她的手上领着好多饭盒,看来就是给我带来的晚饭了。

“你来了啊,吃过了没?”我站起来接过她手上的饭盒,问着他。

“没呢,买了菜和饭过来和你一起吃。”法医帮我收拾了一下廖志康那桌子上的杂乱物品,帮着我把饭盒一个个打开,同时冲着周围的那几名队员喊道,“都过来一起吃吧,你们都没吃吧。”

几名队员见状有些不好意思的摇着手,连说不用,不过他们偶尔看向饭盒的眼神早就出卖了这些人心中的想法,我便接着法医的话冲着那些人又喊了一声,“都过来吃,有我在,你们组长不会吃了你们。”

几名队员都笑了起来,也就不再退却,由于廖志康的桌子上堆放着大量的资料,所以还是在一旁的另一张桌子上清理出了地方,众人七手八脚的开始搬椅子的搬椅子,拿饭的拿饭,法医和我倒是闲了下来。

接下来自然是大家开始吃饭,边吃边聊着天,法医买的菜还不错,鱼香肉丝,宫保鸡丁,麻婆豆腐,不过好像法医买的菜都是比较偏向四川地区的,口味比较重,辣味十足,正好我们都是饿了好久,也很下饭。

“对了,你刚刚在想什么,那么入迷。”法医夹了一块肉放到了我的饭盒里,问着我,我咽下了口中的饭,喝了口水,把老头安排给我的事告诉了他,旁边的几人自然也就带着听见了。

“你又什么好办法。”既然法医来了,我也正好可以让脑子休息下,说实话,我是真的想不出用做什么戏去转移群众的注意力比较。

“不好说,我想想先。”法医低头小口的吃着饭,思考着问题,我看着其他的几人也有些疑惑,便隐去了一些不该说的部分,告诉了他们老头的想法,当然,我把老头说成是我的长。

“这个不然伪造一件案子好了,比较大的那种。”一名队员提议道。

“你当这是什么地方,伪造案件,你再开什么玩笑,再说现在这件事闹这么大,伪造案件那要伪造多大的案件才能转移掉群众的注意力。”另一名队员马上开口反驳。

“那你说怎么办?现在大家都忙晕了,还要让事情冷却下去,光是找人都头疼了,哪还来精力去管这些事情。”第一名说话的队员也不甘心的争辩着,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旁边剩下没说话的两人立即上来劝说。

我也笑着安抚着两人,“讨论一下就可以了,不用那么激动。”不过我心里也是腻歪的难受,你说这事摊到谁头上谁都会头疼,真是难办啊。

“这是个资讯的年代,我们既然输在媒体手上,那么我们就要从媒体的手上赢回来。”那边的两名队员的争论刚刚结束,法医忽然说了一句我听不明白的话,我疑惑的转头看向她,不是很理解她的意思。

“《大事件》里面的某句台词,我认为非常适合现在的状况。”法医向我解释,我却疑惑的低声重复着那句话。

“《大事件》?”

“是的,香港的一部电影,去年刚刚上映,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法医放下了饭盒,站了起来,走到了一旁的电脑边,打开了网站,找出了那部电影。

我和其他人也放下了手中的东西,都围在了电脑前面,法医指着电脑上那部电影的介绍告诉我们,“整部电影基本上就是表达了一个概念,信息社会,资讯年代,媒体的力量不可忽视,这部电影大概就是说,电视的摄制队无意中摄得警队于街头被一帮悍匪重创,特别是其中某一个警察跪地求饶的画面,令全港的市民哗然。警方威信顿时荡然无存。而香港警方为了重整士气,全港三万名警察誓要捉拿重犯归案。在抓捕罪犯的时候,行动指挥官打算将整个行动现场直播,利用传媒彻底改变群众对警察的看法,是不是和我们现在的情况非常相像?”

“确实,但是我们现在却没办法去作秀啊,这里不是香港,而是都。”我们现在确实是和这部影片中描述的香港警方很像,不过,他们所用的方法,我们却很难使用,都可是一个国家的门面,大门,这里作秀被查出来就真的完蛋了。

“不一定要在这里,我们或许可以再别处,比如郊县地区,那里人少,也方便安排,只要我们给那些电视台录像就可以了。”一名队员灵机一动,可能是忽然想到了这点,开口告诉我。

我低头思考着这种方法的可能性,法医在一旁补充,“既然是神鬼论,谣言已经流传成这样,你再去压制只能适得其反,贵妇人说的对,你必须去演场戏,还是一场要有足够份量的大戏。”

“好吧,我先联系下老头,你们继续吃饭。”我冲着法医点点头,下定了决心,拿出了手机开始拨号,让法医他们先去吃饭。

电话接通后没响几声,老头就接听了,“老兵么?什么事?”

“长,我觉得我知道该演出什么戏了。”我接着把法医和我们讨论出的那种想法告诉了老头,至于具体的细节我暂时还没想好,只是先告诉老头这样的想法,看看老头怎么想的。

“恩,你觉得有没有把握?”老头在电话里没有表态,而是先反问我。

“长,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我只能实话实说,我是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了。

“那好吧,你和法医商量下,给我详细的计划,我会安排人配合你们。”

“谢谢长。”挂上了电话,我刚才心中的烦闷已经消散了大半,总算是暂时搞定了一些,回到座位后告诉了法医这个消息,快的吃完了饭,收拾一下过来,我开始和法医讨论详细的执行过程,那几名队员也加入了进来,毕竟三个臭皮匠,顶上一个诸葛亮。

“地点一定要选好,绝对不能在市区,而且媒体的方面要事先联系好,要让他们觉得有足够的自由度,不但要有国内的,还要有国外的,这样群众才能去相信。”法医提醒着我需要注意的地方,我在一旁认真的边听边记录。

“地点的话不如选水库吧,那里人少,基本上一般不会有什么人过去,最小限度的可以减低穿帮的可能性。”一名队员提议,其他人也没有什么意见,我在纸上写下了水库的名称。

“演员呢?有什么好的意见?”我抬头问着众人,演员比较重要,到底让谁去演,该怎么演,这是一个大问题。

“那两个人应该已经遇害了吧。”一名队员抓了抓头,我们也沉默不语,按道理来说那两人确实没有存活的可能,那名司机和女售票员,“我们现在已经控制起来了,既然如此,不如就直接伪造一个凶案现场,然后再配上连续几天的追凶,最后抓到凶手怎么样?”

“不行!”法医拒绝了那人的提议,“万一那两人没死的话会出大问题,更为丢脸,我们必须把这件事引导向一个让人感觉到非常荒谬的地步,这样大家最多就是当八卦去笑谈,绝对不会联想到这其中隐藏的真相,然后我们在公布一个调查结果,官方的,低调公布,抓住凶手等。”

“这样吧!”我敲打着桌面,一只手拿起那张纸放在眼前想了想,冲着刚刚说出那个地点的那名队员下达了命令,“一会决定计划后,我安排人和你连夜赶往那个水库,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你必须布置好现场。”

“是!”那名队员答应了一声,站到了一旁,我接着想了想演员方面的安排,怎样才能更离奇一点,或者说更不靠谱一点。

“这样好了,也不需要那么离奇,或者我们可以安排出另外一场大戏,抢劫运钞车,就按照电影里所说的那样,你就当拍一部电影好了。”法医向我提议,我犹豫了一下,又提出了新的问题。

“这样倒是没问题,问题是谁去抢?总不能真和拍电影一样,那太假了。”

“你没脑子啊,安排几个人抢了东西被警方围困不久得了。”法医怒气冲冲的看着我,我郁闷的放下了手中的纸,不停的写着那些提议。

“好吧,就按照你说的办,劫匪就你们几个了。”我马上私下就给站在我面前的几名队员定下了他们所要扮演的人员,几人顿时傻眼。

“少校,不必吧,随便找两人演不就完了,干嘛找我们。”

“不找你们找谁?找别人容易穿帮,不说了,这事就这么定了。”我马上拍板,也不理会那几人的苦脸,就拨通了电话向老头开始汇报,老头基本上同意了我的方案,至少这部戏最后是抓住了人,并没有让人逃跑。

不过,我还是想的太好了点,地点和演员都没有问题,只是在经过了一个晚上的紧急安排,包括连那些媒体都找好,人员就位,这部戏正当开场时,再次生了意外,导致这件事最后真的变成了一件大事件。

那名队员选择的水库确实是一个好地方,人烟稀少,环境优美,不得不说,这里的环境确实非常适合一些罪犯藏身,还不用担心被人认出来,廖志康也同意我的做法,亲自带人配合我们。

但是,就当我们准备行动时,一个国内的媒体记者在前来这里的路上居然到处乱逛,想获得什么第一手的消息,你说他乱逛就乱逛吧,我已经在周围安排好了人,在行动区域内他们没我的允许时进不来的,但好死不死的是,他居然现了那辆失踪了将近两天的公交车。

“老兵,这次真得出大事了,那辆公交就被丢弃在这里,已经被那个记者找到了,现在怎么办,还要不要继续演戏?”廖志康在电话里带着哭腔和我说道,我根本是听完这消息就马上炸毛,苦着一张脸望了望身后有些不解的法医,还有那一大摊子武警,警察,简直欲哭无泪。

没说的,这部戏基本上是演不成了,幸好还有一些媒体只是收到了我们在这里现了一宗抢劫案,正准备围山找寻那些犯人,现在还没有赶到。

“怎么办吧?”我问着法医,法医也皱着眉头,我打了个电话给老头,老头也是莫名其妙,甚至在电话里问我。

“老兵,你是不是惹事精,怎么这么简单的一件事都能节外生枝,我还真不知道你是福将还是祸将了。”

我听着老头的话,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哪知道会这么巧,好死不死就在这里现那辆公交车,这能怪我么?真是够倒霉的了。

事情已经事情已经生,那么只有去面对,何况现在还有那么多记者,和老头讨论了一下,老头告诉我现在我只能假戏真做,既然现了就带着这些记者过去,证明我们的决心,我们警察的能力,让记者知道警察的办案效率是非常高的。

既然老头都如此说了我自然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让人去通知那些传媒我们现了那辆失踪的公车,自己却带着法医和大批的警力赶到了廖志康所在的现场。

那辆公车就被遗弃在车库附近的一条小路上,车子没有受到损坏,看起来时被人开到这里的,地面上还有明显的轮胎印,只是,廖志康皱着眉头带着几个便衣还有几个警察封锁着现场,旁边有一名记者真激动的再一旁等待着。

“情况怎么样?”我走过去问着廖志康,抬头看向那辆车子,真不知道凶手怎么把车子开到这里的,居然能躲过我们的搜索。

“两人死了,那个司机和女售票员,尸体有些诡异,你自己上去看看吧。”廖志康的神情并不太好,我带来的大批警察已经开始在周围调查取证,而远处一些记者也听到了什么消息赶到了这里。

我和法医登上公交车,一股恶臭顿时扑鼻而来,我捂住鼻子,观察着车内,车里也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迹,一切都很正常,只不过地面上趟这两具干尸,身体内的水分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全没了,非常的诡异。

法医走了过去带上了一次性的手套开始初步的检验尸体,我在车内看了一圈,有些忍受不了那种刺鼻的味道走下了车。

几名警员正在对车辆进行检查,我便好奇的走了过去,看着他们检查着车子的论坛,还有内部动机等。

当一名警员打开油箱时,从油箱中飘出了一股血腥味,我皱了皱眉头,让他们停下了动作,把鼻子凑到了油箱前闻了闻,没有错,味道是从油箱中传出来的。

“拿个东西来,把油箱里的油抽出来看看。”我对着一名警员下达了命令,那名警员马上小跑着走向远处停着的警车,过了没多久,拎着一个小型的抽水机跑了过来。

“哪找来的?”我看着他安装着抽水机,好奇的问道。

“这边过去就是水库,从那拿的。”警员指了指警车那边的一条小路,我了解的点了点头。

当抽水机开始运作,从油箱里开始抽时,血腥味越来越浓,我开始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只是并没有在意,不过油箱里的液体从抽水机的管子中流到了外面一个大盆里的时候,我的脸色唰的一下就变了,远处也开始出现了一些惊呼声,我马上冲着那名警员大喊。

“别抽了!”那名警员也立即手忙脚乱的关掉了抽水机,但是脸色苍白的望着我,我这时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只能呆呆的看着盆中的液体,因为抽水机从油箱中抽出的不是汽油,而是真正的血水,我这下知道为什么车上会有两具干尸了,他们身体内的水分包括血液都被凶手放进了油箱中,而这一幕也被远处的那些记者看了个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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