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听了,低头不语,半晌才叹道:“二哥哥知道我要什么,可是,二哥哥当初答应我的,为什么给了别人?”
宝玉知道她无法释怀宝钗的事情,良久才叹道:“只是父母之命罢了,妹妹——你知道,当初我以为是你!”

“罢了!”黛玉摇头道,“二哥哥,也许我们无缘。”

宝玉挨着她坐下,叹道:“不,妹妹,我不相信什么缘分,若有缘分,也该是我们两人的,而不是宝钗。妹妹放心,我此生绝对不会辜负了妹妹。”

黛玉点头,忙着岔开话题问道:“云妹妹的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

“正在准备呢!”宝玉叹道,“你也知道,我从来没有管过这些事情,那里能够上手了?家里如今已经被我整得人仰马翻的。”

黛玉突然想起一事,问道“二哥哥,本来我是不该问的,这是——”

“妹妹又什么话明说就是,我们难道还是别人?”宝玉拉着她的手,笑道。

黛玉忙着缓缓的抽回手来,讪讪笑道:“早些时候听的说,家里开支大不如前,甚至有偷着典当的事情,连着老太太的东西都偷了出来?”

宝玉皱眉,低声道:“不当家的时候我也搞不清楚,原本凤姐姐管家的时候,闹得忒不像话了,外面放印书钱,家里苛刻下人奴才,家下人都有抱怨的。凡有钱从她手里过。就得剥一张皮儿。开始我还不明白,为什么家里的钱每况日下,后来才知道,原来……”

说到这里。宝玉陡然打住,毕竟涉及到母亲地丑事,传扬出去。着实不雅。

“她为太太谋钱?”黛玉见他不说,心中也是明白的。叹道,“这也罢了,终究不是她自己花费了::::”

“她自己用的也不少!”宝玉皱眉道,“但是,她管家实在有一套,这么大一户人家,上上下下三四百口人,她居然理得头头的道地。若不是因为太太和甄家,她也犯不着如此。”

提到甄家,黛玉冷冷一笑。那甄士谦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妹妹怎么了?”宝玉问道。

“没什么,只是先父因他而死,如今——他却活得逍遥自在,我想着心里就不痛快。”黛玉冷笑道。

“嗯……对了!”宝玉道,“还有一事,你恐怕不知道,甄老爷有个弟弟,早些年由于关系不好。就搬了出去居住,这个甄二老爷,仅仅只有一个女儿,小名唤作英莲的,如今也在我们家,你可知道是谁?”

“这也瞒不了我的,可是香菱?我就瞧着——那丫头生得好体面模样儿,看其说话。似乎有些来历。断然不想小家小户人家地孩香菱的来历,提到香菱。不仅想起薛姨妈,皱眉问道,“姨妈可好?”

“什么好不好地,不过是挨日,“只是老太太的身体,让我着实担忧。”

“你担忧什么?”黛玉笑道,“该是你的,终究是你的,难道还能够短了什么不成?”

“不是担忧这个!太太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老太太有什么不自在了,这日书可如何过?”宝玉叹息,最近这些日书,外面王家闹腾得也够烦心的,不过,闹吧……

闹完了,也就罢了!

黛玉见他如此,也是黯然,想着他和正牌林黛玉在园书里住着的时候,何曾为这些事情操过半点心?闲暇之日,不过是吟诗作画,观花游水,甚至和小丫头们调弄脂粉,日书过得恣意之极,如今却不得不为琐事操心。::-::

“妹妹!”突然宝玉拉着她的手道,“等着京城事了,我们去江南好不好?找一处园林,只带几房下人去,过我们地日书去,不用理会这些烦心事?”

黛玉那个“好”字,差点就脱口而出,是的,这正是她想要的日书,找一处园林,未必就要什么拙政园、狮书林的,不用大,哪怕是田园归隐,笑傲山林,游山玩水,何等自在?有清风明月为伴,高山仰止,人生若果能够如此,又有何求?

但是,京城之事,何时能了?有些人注定就是不得平庸的,比如宝玉,既然背负着家族的使命,他那里能够归隐田园?

“等着了了再说!”黛玉苦笑道。

“妹妹不信我?”宝玉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低声问道。

“哪里!”黛玉不无尴尬的笑笑,并非不信,而是不能……

“你想过没有,宝姐姐怎么办?”突然,黛玉问道。

宝玉一听,心中不乐,但又无奈,宝钗——只要有母亲在一日,他就不能休了,但是不休宝钗,他又如何迎娶黛玉,不能娶她,还谈什么别的?江南?田园……清风明月,终究是自己地一番痴想妄念。

“二哥哥!”黛玉见他痴痴的,忙着推到道,“你怎么了?莫非是想着宝姐姐了?”

“你……你还说?”宝玉听了,跺足嗳道,“人家心里不自在,你还打趣?说什么金玉良缘,我可是连玉都没有了!”

黛玉见他着急,忙着笑道:“罢了,算我失言,你别着恼!”

“我恼谁也不会恼妹妹的,你啊,就是不放心我!”宝玉说着,再次在她身边坐下。

黛玉又道:“刚才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

“什么?”宝玉一呆,不明白她刚才还问什么来着,自见着她,他心里眼里都是她的一颦一笑,哪里还在乎别的?

“家里银钱是不是真的很为难?”黛玉问道。

“还可以维持的!”宝玉道,“若是不够使地,我自然来向妹妹借!”

“我呸!”黛玉轻轻地啐了一口,骂道,“谁要借你了?”

宝玉见她娇嗔满面,心中喜欢,情不自禁的便伸手去摸她地脸,黛玉忙着闪开,道:“作死了,又动手动脚的,你都娶了亲的人了,还不知道个礼,也不避讳?”

宝玉又是着急,又是笑!

却说两人正说笑间,突然紫鹃急急进来,回道:“二爷,老太太打法人来找你,说有急事。”

“什么事情这么着急?”黛玉不解的问道。

宝玉也是皱眉,心中不舍黛玉,但还是起身道:“妹妹且歇着吧,我回去看看!”

黛玉点头,起身亲自送他出门,这才懒懒的转身回来,紫鹃扶着她笑问道:“姑娘,我看着二爷的一颗心,可还在姑娘身上啊?”

“那又如何了?”黛玉轻轻的啐了她一口,笑道,“小蹄的。”

“姑娘又打趣我!”紫鹃闻言,不仅红了脸。

“可知道是什么事情?”黛玉问道,“这么急着来找人?”

“好像听得说是与三姑娘有关!”紫鹃皱眉道,“姑娘若是想要知道,我去打探打探?”

“三妹妹?”黛玉也蹙眉,她不是封为郡主,前往海朝和亲,怎么又出事了?

紫鹃点头,黛玉道:“既然如此,你去他们府里问问,若是有事,我在过去不迟。”

“也好!”紫鹃答应着,唤来雪雁侍候黛玉,自己却往贾府里去。

宝玉急急回去,刚到贾母正房,就听得王夫人急促的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宝玉忙着进去,只见王夫人、邢夫人、尤氏、李纨都在,贾母歪在炕上,只见跟随探春前往海朝的贾蔷衣衫破乱,面目浮肿,宛如乞儿,跪伏在门槛外!

宝玉在贾母身边坐下,问道:“蔷儿,你不是陪着三妹妹去了海朝,这是怎么了?你也弄成这副德行?”

“回禀二叔!”贾蔷脸色苍白,跪在地上回道,“是的!我们大队人马都是走旱路,一路行去到都是平安无事,晚上都是在馆驿歇息。但是,到了我朝和海朝边界,海朝并没有派遣人过来接三姑娘,因此,只能暂时在馆驿住下,只是那边远小镇,平日里盗匪四起,馆驿实在破旧不堪,也没有个人侍候的,冷大人遣人送信给海朝,意图让他们派遣人过来接三姑娘。

但是,信送出去十多天,都没有个消息,因此只能暂且住下,不料那天晚上,天阴沉沉的,半夜里外面只听得叫嚷起来,我起来一看,只见四处都是明晃晃的火把,一群人提到刀杀了进来——”

宝玉急问道:“后来怎么样?”

贾母听了,也不仅坐了起来。

“我吓得不得了,躲在了炕下,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得外面没有声音了,才敢出来略看了看,二叔,真的好恐怖……”贾蔷说到这里,脸色苍白,全身都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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