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逍身受重伤,用言语激住灭绝师太,答应等其伤势好了之后再做比试。此时听到众人将功劳记在沈七身上,哈哈一笑道:“武当沈七,果然名不虚传,折在你手中也不枉了。”
别人这样说也就罢了,怎么杨逍也如此说?愕然道:“你胡说什么?”

杨逍微微笑道:“沈七,你我虽然派别不同,但你做下的事情我还是听说了,也算得上是大丈夫所为,本以为你是个敢当的汉子,没想到也是个虚伪之人,难不成是怕我明教中人找上门来,要你性命不成?”

沈七微一诧异,众人看向沈七的眼神顿时变了了模样,有人羡慕他做下如此大事,连魔教杨逍都折在他手中,必定名噪江湖。有人则妒忌他年纪轻轻便练得一身好武功,连杨逍都不是他的对手。有人则是鄙薄其为人,敢做不敢当……种种神情不一而足,沈七瞧将过来,竟不知如何解释,也怨众人来的实在是太巧了。

灭绝师太看了沈七一眼,也以为他是怕明教中人找上门来。哼道:“区区魔教贼子有什么好怕的?咱们这许多正道人士难道都是吃素的?”说罢上前走到杨逍跟前,出手如风,封了他周身各处大穴,冷冷道:“这是我峨眉的‘截手九式’,你若是有能耐便解了去!”着人将杨逍带了,转身便走。

众人见此间之事已了,也都跟着灭绝师太转身离去,到了后来只剩下满脑糊涂的沈七和留下等他的宋青书。见到沈七沉思的模样,宋青书一推沈七,低声笑道:“沈七,这次你做下好大的手笔,没想到连杨逍都不是你的对手。”他顿了顿说道:“我听二师叔说这杨逍乃是魔教的什么光明左使,修为仅在魔教教主阳顶天之下,当真好生了得,你得好好说说是怎么将他打伤的。”

沈七闻言看着宋青书,默然道:“他不是我伤的,我哪有这等本事?”

宋青书不解的看着沈七,愕然道:“可是杨逍自己都承认了,你还有什么顾忌?再说了咱们六…八大派高手也不少,未必便怕了他魔教一众人。”

沈七深深吸了口气,暗想这其中到底隐藏了什么阴谋?为何要将这么一大份功劳送到自己手中?他想不明白,向宋青书问道:“我问你:你们不是在万安寺观看杨义和孟剑然的比试么?怎么忽然到了这里?”

宋青书有些奇怪的看着沈七,道:“今早你也不说一声,便出了问凡庄,大伙都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等到了万安寺的时候,少林派传来消息说魔教杨逍出现在莫入馆,杀了汝阳王府的乱法,你不忿之下便和他动起手来。峨嵋派的灭绝师太听说了杨逍的踪迹,便急忙赶了过来,其中几派众人跟他都有些仇恨,也都跟了来。本来二师叔他们都很担心你的,也要来,只是六师叔他……”说道这里他看了沈七一眼,低声道:“六师叔和纪娘有些瓜葛,便让我跟来了。”

沈七没有听说过殷梨亭和纪晓芙的事情,暗忖道:难道这样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随口问道:“峨眉派的纪姑娘是六师叔未过门的妻子吧?”

宋青书闻言一跳,诧异道:“你乱说什么?当初峨眉派和金鞭纪家确是答应要将纪姑娘许给六师叔,但六师叔一心练剑,便没有答应,后来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六师叔认为自己对不住纪姑娘,这才不好意思来。”

沈七讶道:“这么说是六师叔将纪姑娘甩了?”

宋青书怪异的看着沈七,点头道:“应该是这么回事吧。”

沈七想起原书中的剧情,心情甚是愉快,待要哈哈笑几声。却又想到纪晓芙的容颜,有些为殷梨亭不值。如今纪晓芙更是生死难测,又生出几分恻隐之心,连笑的心情也没有了。默然道:“宋师兄,别人怎么说我不知道,但你要清楚,杨逍真的不是我伤的。我便是再厉害也不会将他伤成那个样子,自己却一点事也没有,我想这其中定然有什么阴谋,只是我还没有想到。”

宋青书仔细打量了沈七一番,见他连衣裳也没破一块,也觉他说的有道理,但又一想别人可没道理将这样的一份功劳送给他,别的不说现在沈七在八派之中的声望是节节攀升,在江湖中也闯下好大名气。沉吟道:“难道说有人故意陷害你,好让明教中人找你报仇?是谁会这样做?”

沈七摇头道:“我也不清楚,即便如此,杨逍也没有必要这样说。”他想不明白,叹息道:“还是等见过师父他们再说吧,也许他们能想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也说不定。”心中却是想到了苏元奇,他虽然重伤难愈,但眼光仍在,和他相处的这些日子,许多事情的看法都让沈七极为赞叹,有些更是他这个后人也难以想象的。

宋青书也想不明白,点头称是。两人出了莫入馆,宋青书回头看了数眼,低声道:“沈七,没想到你竟然找到这种地方来了,前些日子你和问仙一同去赏心楼,怎的不叫上我?真是太不够意思了,枉我还把你一直当兄弟。”言语中颇有责怪之意,但面上却是神神秘秘的,凑到沈七耳边,低声道:“你跟我老实交代:是不是以前在大都的时候常来?”

沈七微一愕然,没想到他竟会这样想自己,叫屈道:“你看我是这样的人么?那次是为了给问仙报仇,不然的话我可不敢。”他压低了声音问道:“掌门师伯有没有不高兴?骂我来着?”

宋青书淡淡一笑,道:“你去青楼,爹爹自然不高兴了,他说:‘沈七这小子真是混账,怎么去那能地方?简直是败坏我武当派的清誉。’”

沈七凝视着宋青书,讶道:“掌门真的这样说?那可如何是好?”

宋青书见他有些赧然,笑道:“骗你来着,爹爹听说你们去了青楼,只是淡淡一笑,倒是二师叔有些生气。七师叔却笑道:‘这两个小子,真是太不像话了,我看报仇是假,好奇才是真。’众人听哈哈大笑,二师叔也笑了笑,”

沈七想了想,这件事本来自己做的便有些冲动,纵如莫声谷所言好奇心倒是占了大半。放下心来,问道:“杨义和孟剑然的比试如何?他们两个谁胜了?”

宋青书突然一拍手掌,嗨道:“你不说我倒给忘记了,二师叔让我吩咐你早些回去,看看两人的比武,对你后日的比试获益匪浅。”他侧头看了沈七一眼,笑道:“我听爹爹说你的轻功造诣极高,便是他也追你不上,今日咱们便比比脚力如何?看谁先到万安寺。”说罢左足尖一点,轻飘飘的飞出数丈,跟着右脚点出,如此往返,瞬间到了数十丈之外。

沈七见宋青书露出这一手,微微一笑,心道:原来师父将听风心法也传给他了,难怪他今日有此兴致。运起梯云纵的轻功,却似一只大雁般的升将起来,足足有数丈之高,在半空中转折换气,犹如凌空御风一般向前飘去,只落在宋青书数丈之后。

这两人或使听风心法、或运梯云纵,一个如足不点地,闲庭散步般的向前飘去,一个似凭虚御风、一转一折之间便前行数丈,同样的身法,两人时将起来却是不同的效果。宋青书在前,斜眼相睨,见沈七身形潇洒,如同一只大纸鸢般的紧紧跟在自己身后,丝毫没半点勉强,显是没有用尽全力,心中暗暗佩服,心道:爹爹说他近年来修为大进,轻功更是一日千里,我是追不上他的了。想到这里他豪气忽生,哈哈笑道:“沈师弟,你为何不用尽全力,难道我这个做师兄的这点度量也没有么?”

沈七听到宋青书的叫唤,快出几步,跟上他笑道:“师兄说哪里话?师弟我可是尽力了。”

宋青书呵呵笑道:“当面说谎!”不再跟沈七言语,两人俱是脚下越走越快,不多时万安寺十三层的高塔已落入眼中。两人怕冲撞了别派弟子,放缓脚步,径自走到武当派的观战的地方。见到因为出了杨逍这件事,比试尚未开始,两人找到宋远桥等人,将莫入馆发生的事情一一说了。

宋远桥听到沈七如此说来,也自沉吟不决,向俞莲舟道:“二弟,我看这件事确如沈七所言,只怕这其中有什么古怪也说不定。”

俞莲舟眼中精光一闪,沉声道:“若是真的有什么阴谋,咱们也不必怕他。”

莫声谷则道:“咱们不如去跟各派掌门说清楚,这件事根本不是咱们武当派做下的,何必要领这等子虚功劳?”

宋远桥的眼神落到万安寺高塔的十三层,叹息道:“迟了,咱们现在去解释,别人只会认为咱们武当派不敢担当,要将这事推开,再说这岂不是说少林派在说谎么?”

沈七沉吟道:“掌门师伯,这件事是少林派哪位弟子传出来的?”

宋远桥若有所思的看了沈七一眼,淡然道:“乃是空见神僧的弟子,圆真大师。”他深深看了沈七一眼,似乎看透了他心中所想,叹息道:“少林派自空见神僧去世之后,封山十年。圆真乃是空见神僧唯一弟子,一身修为不在空闻方丈之下,加上他身份特殊,只怕没有人会怀疑他说的话。”

沈七有些默然:这件事既然是圆真传出来的,那么便和汝阳王府脱不了干系,只是杨逍一事实在蹊跷,他难以想清楚。随口问道:“灭绝师太将杨逍囚禁在什么地方?”

莫声谷指着那高塔应道:“在第十三层上面,八派中各有弟子看守。”他压低声音道:“你六师叔也去了。”

沈七随着莫声谷指的方向瞧去,却什么也瞧不到,直如他的心思一般也难以捉摸。

武当派一众人各自沉吟,默想这其中的道理,却见全真教的掌教孟飞阳和丐帮的史火龙帮主一同站到比武台上,向一众江湖人士抱拳,缓缓说道:“八大派为抗击元庭暴行,甄选优秀弟子和炼域门比试,今日已经到了最后一场,且看谁才是真正的八派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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