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三奶奶已经打算誓死不让求死伤害玄飞,但是她还是被求死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吓的倒抽了口凉气。
三奶奶快步的移到埋放玄飞的坑前,一字一字的说道:“要想伤他,就先过我这关!”

求死漫不经心的瞟了一眼视死如归的三奶奶,鄙夷的说道:“哟,没想到你这个老妖婆还有点人情味嘛。不过你为什么对这小子如此上心,难不成是你与哪个男人生的野种不成?”

做为一个女人,做为一个守身如玉四十多年的女人,求死这句话比划破了脸还让三奶奶难受。“你个臭和尚,竟然敢大放厥词,看招!”

“砰……”

三奶奶那‘招’字刚刚出口,身体便是被突然冲上前来的求死撞飞出去。

“噗嗤……”鲜血从嘴中吐了出来,三奶奶吃惊的看着求死。

自己根本没有看到他是如此发动的攻击,而且,他仅仅是用身体冲撞了自己,自己就已经有些体虚气弱了,要是他用拳头或者其它,自己那不是必死无疑。

求死不屑的拍了拍衣领,阴阳怪气的说道:“可不能沾上你这妖妇的妖气,不然的话会影响我的修为的。”

“你……”三奶奶根本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一开口,鲜血就不停的涌出来。不过令三奶奶奇怪的是,这涌出来的并不是什么因为内脏受伤而流的血,更像是自己体内的寒火毒。

“你放心,我不会伤他。”求死不再理会已经动弹不得的三奶奶,说完之后便是自顾的解开了玄阴袋。

当他看到玄飞那已经变的犹如焦炭般黑的脸庞时,不自觉的惊愣在了原地,“都这样了还不死!”

求死犹如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在玄飞的身体上四处查看着,边翻看着边自言自语道:“好,好,好……”

听着求死这一连串的好字,三奶奶也是一脸的糊涂,弄不明白他到底是想要做些什么。

玄飞这等年纪使用发兵诀,就相当于让一个八岁的孩子到工地上当扛沙包的工人一样,就算他能扛,就算他能熬,但是对他身体的伤害却是无法避免的。

如果利用玄阴袋护住玄飞的身体,再加上三奶奶的医术,他日定然不能让玄飞彻底复原,但是也能让他再无大碍,可是现在被求死这样的折腾,三奶奶害怕玄飞最后那口气会被他折腾没了。

“大师,我求求你,放过他!”三奶奶趴在地上恳求着求死。

求死没有理会他,而是兴奋的笑道:“哈哈哈,不错,不错,那老怪物果然没有骗我。你果然有机会杀死我,臭小子,我等着你来杀我!”

“卟……”

求死那狂妄不羁的声音尚未在草原上消去,一声佛珠被拍碎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就看着求死扯下了脖子上的捻珠,将其中一颗正拍在玄飞的头心处。

力道恰如其份,足够震碎佛珠,但是却没有伤到玄飞分毫。

更加令人奇怪的是,那被拍碎的佛珠粉末竟然一丁点都没有随发散掉,而是全部沿着发孔滑进了玄飞的头颅里。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佛珠粉末全数进入玄飞的头颅之后,求死大师双目瞪圆、全身肌肉崩紧,厉声喝道:“封!”

“嗡……”

一个封字出口,玄飞的身体犹如被罩上了一口佛钟。

一口金色的佛钟在他的身体周围若隐若现。

求死将手收回之后,玄飞依然是被那口金雾形成的佛钟支撑着。

求死迅速的将手收回,看着自己那剧烈颤抖的右手,脸上露出了无法抑止的喜悦。“哈哈哈,我能死了,我能死了。臭小子,我等着你,我等着你……我等着你来杀我!”

一阵狂放至极的笑声过后,求死的身影也消失在了草原上。

三奶奶神情呆滞的愣在了原地,她的脑子一时间根本反应不过来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直以来与自己做对的求死不仅没有杀自己,反而是困扰自己数十年的寒火毒气逼出体外,虽然没有解毒,但是只要稍做调理,便是不会再像从前那样不敢擅自动气了。

他不仅求了自己,还救了玄飞。要知道,对于求死大师来说,玄飞这种操控阴魂的人就是妖人,那是必杀无疑的,他竟然放过了他,还说什么等着玄飞去杀他?

三奶奶彻底的糊涂了,不过她现在也不想去研究这个问题,她现在想的是赶紧治好玄飞的伤势,不过在此之前,她必须得先调理好自己的内气。

正在这时,扎玉红和塔尔巴赶了过来。

看到此景,扎玉红怒目瞪向了塔尔巴,“臭喇嘛,你师父干的好事!”

“玉红,不得无理!”三奶奶疾声呵道。

塔尔巴痴痴呆呆的走到了被气钟罩住的玄飞身旁,干眨了数次眼睛之后,才结结巴巴的指着气钟说道:“这……这……封魂钟,是我师父给玄飞罩上的?”

三奶奶点了点头,道:“没错,正是求死大师所为。塔尔巴,你师父为什么要这么做?”

塔尔巴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哪知道为什么……”

脸上已经看起来够伤心的了,他的心中更是已经血泪直流,不停的哭喊着:“师父啊,我跟了你二十几年了,你为什么把封魂钟给了一个外人呢?”

封魂钟,乃是密宗至上法术。

封魂钟并不是用来伤敌,而是用来自保的或者保人的。

它最大的能力,就是可以力保人的元神不散。这样一来,不管是受到了再重的伤,只要慢慢将身体调理好,便是可以恢复原状。

像求死大师这种一心寻死的人是不会对自己用封魂钟的,而塔尔巴一直以来都求他将封魂钟封在自己的身上,以防自己会遇到个不测什么的,可是没有想到,这封魂钟却被求死封在了玄飞的身上。

塔尔巴欲哭无泪的看着那淡淡消散的金黄色气罩,有些哽咽的说道:“玄飞,不会有事的。大巫师,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了,告辞!”

“回去之后,替我谢谢你师父的救命之恩!”三奶奶吃力的作了个揖。

“知道了,大巫师也好生休息吧。”说完,塔尔巴便是失魂落魄的朝着远处走去。

“师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扎玉红着急的看着嘴角依然有鲜血涌出的三奶奶。

三奶奶摇了摇头,道:“一回再向你解释。我先休息一下,你看好我们。”说完,她就闭上了双眼,运功调息起来。

而扎玉红,则是只能着急的站在她和玄飞之间,照看着两人的身体。

如果说,塔尔巴现在是欲哭无泪,扎玉红是心急如焚的话,那玄飞此刻就是生不如死。

无论是第一次被锁在棺材埋进地里,还是第一次见到恶鬼阴魂,玄飞都没有感到过如此的恐惧。

他已经耗尽了全部力气但是依然无法睁开双眼。

而中不停的传来嘶喊声、哭泣声、悲鸣声甚至还有阵阵动物呜咽的声音。

好像什么东西正在透过他的皮肤钻进体内,又好像是他体内的五脏六腑在冲出体外。

好像是闻到了酒鬼爷爷吐出的垢物的恶臭,又仿佛是闻到了漂亮姐姐身上的香味。

一阵阵温馨至极、一阵阵恐怖直至的感觉涌现在玄飞的脑海中。

他已经极力的控制自己的大脑,但是他依然是无法抑制那因为害怕、恐惧而夺眶而出的眼泪。

在此刻,他本应该像平常孩子一样,大声喊叫着‘爸爸’或者‘妈妈’。

但是他却没有叫,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只是死死的咬着牙,紧紧的攥着自己的拳头。

金色的阳光撕裂了那块铺天盖地的黑布,远处的荒山之颠站着一位正在沐浴着清晨阳光的黑衣人。

他面对的仿佛不是阳光,而是一个美丽的女人,阳光就像这个女人的手一样,抚摸着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虽然他半张脸都被面具罩了起来,但是透过另外半张脸却是可以看出来,他在笑,他在开心的笑,就仿佛他的情人就站在他的对面抚摸着他的脸庞一般。

“他真的能杀死我吗?”一声质疑声从男人的身后传来。

男人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脸色再次变的与那张由精铁制成的面具一般冰冷,解下了腰间那由上等犊皮制成的酒壶,“咕咚……咕咚……”他喝酒的声音就像是老牛喝水一般的粗鲁。

酒壶里的酒在瞬间就被他饮尽,他还是有些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打了个酒嗝之后,才懒洋洋的说道:“我说了,这世上能杀死你的人只有他一个!”

求死看着男人那漫不经气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生气的说道:“不,在我心中只有一个,那就是你!”

男人转过脸来,透过那没戴面具的半边脸可以看到他微微上扬的嘴角,眼神之中亦是充满了玩味,语气有些阴森的说道:“错,我不会杀你,我只会让你生不如死。他的事,还没有完,别忘了,到时候要让你师兄出来助他一臂之力。”

男人的眼神令求死有些胆寒,他整了整思绪,才好奇的问道:“在这草原上还有什么我解决不了的事,需要我师兄出马?”

男人冷声说道:“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如若再敢有一句废话,你就犹如此壶!”

说罢,男人便将那酒壶挂回了腰间,直接从那荒山之颠跳了下去。

在阳光的照射下,求死头顶的汗珠额外的扎眼。

“像那个酒壶一样,被他玩弄于手掌之间吗?”

“你最好别骗我,那个小子最好能杀了我,不然的话,我会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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