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被气走的顾老爷子来到自己后院的金鱼池喂鱼。明明喂鱼是一件放松的事,顾老爷子却怒不可遏。
顾震麟拄着拐杖缓慢而来。

两兄弟,一个喂鱼,一个逗鱼,互不干涉。

许久,顾震麟才缓缓开口道:“震霆啊,咱们老顾家,要让一个人消失,应该不难吧?”

“老哥哥,有些事还没解决,我不能让她就这么离开。”

“哼!那件事如果真的和她有关系!那她这辈子别想活着走出这个大门!”

“......”

顾老爷子停下手里的动作,眼神黯淡不少,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往事。

随后,又继续着喂鱼的动作。

当天边那一抹余晖散尽,暮色已至,寒意逼人。

今晚是顾家换新当家人特设的宴席,有人欢喜就有人愁。

顾绵绵因为身份的转变,自然是坐上主桌主位。在她脸上看不出半点情绪起伏,平静到不像一个二十几岁的姑娘。

饭桌上,顾老爷子和顾震麟兄弟俩聊得甚欢。到后来,顾老爷子开始“大吐苦水”。

“老哥,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这个臭小子。之前给他物色了多少女孩子,他是一个也不见呐!天天待在他那个研究院,我以为他是要一辈子打光棍...”

“哎呀!现在的年轻人,凡事都讲感觉,没感觉自然就不在一起嘛!你看,辰安遇到小纾,这感觉对了,不就直接领证了嘛!”

“哎呀...也得亏小舒看得上这家伙,不然就他这个性格,我都怕他娶不到老婆!”

“哈哈哈...你要是给他介绍女生,他还遇得上小纾吗?所以啊,还得看缘分!”

“哈哈哈哈缘分!是缘分!来,老哥,我们喝一杯。”顾老爷子今天破例喝了一小杯自家泡的药材酒。老爷子抿了一小口,不由轻叹一声:“哎呀...总算也有个交代了!不然啊,等我死了,都不知道怎么去见他的父母。到时候骂我这个做爷爷的不上心,长孙的事一点不重视...”

“爷爷!”

“爸!”

大家都异口同声,打断了老爷子的话。

顾绵绵蹙眉道:“爷爷,您可别想当甩手掌柜,我这还有一堆公司的事需要您协助呢!”

顾老爷子垂了垂眼眸,淡淡一笑:“老咯!管不了咯~生老病死,看开点...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我们这些老东西是时候该退场咯。”

生老病死,时至则行。理是这么个理,但是直面说出来,大部分人还是不乐意听,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沉重不少。

顾震麟见大伙被这“生死”话题弄得愁眉不展,故意开玩笑说:“哎哟!辰安呐,你和小纾,你们俩赶紧生几个大胖小子,这样你爷爷有事干,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本来是为了缓解气氛,结果大家还真都听进去了,纷纷附和,都开始加入催生大队。

师瑾第一个上心,连连点头道:“对!你们俩赶紧生,我和你大伯都是闲人一个,可以帮你们带孩子,你们多生几个。”

“你别把小纾吓坏了,还多生几个,万一年轻人不想生呢!”顾锦辉拦了拦自己老婆,朝着大家伙尴尬地笑了笑。

“顾锦辉,你就说你想不想要侄孙女吧!”

“想要。”

“那不就得了,诸多废话。”

“......”

实打实的惧内了,也就是在老婆面前,顾锦辉才有这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逗得大伙哈哈大笑。

“辰安,小纾,你们俩生出来的小孩,一定很好看。”徐莹单手撑着下巴,她的眼里总有一抹淡淡的忧伤。

“还真别说,就辰安和小纾这条件,生出来的小孩,一定是小帅哥小美女。”师瑾点头附和。

徐莹笑着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大家完全忽视两位当事人的感受,自顾自聊得可欢。

袁纾人都傻了,这话题怎么就扯到生孩子上面来了?

而且,大家说得好像她已经怀上了似的。问题是她和顾辰安还......算了!

面对大家的调侃,袁纾恨不得尽快结束或转移话题。

反观顾辰安倒是镇定,他淡淡道:“在这个问题上,我尊重她的想法。”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另一位当事人。

袁纾嘴角轻颤,心里早骂顾辰安八百回了。

在大家期待的眼神中,袁纾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张口就应道:“生!一定生!”

......

宴席结束,各自离席。

顾老爷子意犹未尽,还想再喝两杯。如果不是一众儿孙的阻拦与劝说,都不肯回屋休息。

真的是越老越孩子...

小径幽幽,小雨忽至。

顾辰安和袁纾被拦了去路,只能到连廊下躲雨。

看着这淅淅沥沥的雨水,袁纾眸色一亮,顾辰安知道她那小脑袋里有鬼点子了。

只见她兴奋道:“顾辰安,我们淋回去吧!一定很好玩!”

......好玩?顾辰安嘴角噙着笑,又很是无奈。现在室外温度接近零度,淋场雨明天统统都得感冒。

见顾辰安没有应答,袁纾竟真想实施行动,起步动作都摆好了。步子迈出去前,就被顾辰安眼疾手快扣在怀里。

鬼点子被扼杀,袁纾整个人就蔫了。眼看这雨并没有停的意思,这么干等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苦恼之时,黑暗中有个身影缓缓走来。等走近一看,是荷欢。

荷欢这家伙总是能在巧妙的时间点,巧妙地出现。

夜里,雨势渐大。一道耀眼的电光把天空和大地照得通亮,随即雷声轰鸣,又是一道闪电。

顾辰安缓缓睁眼,扭头看向了窗户,又回头看了一眼身边人。

只见袁纾整个人蜷缩着,双眸紧闭,眉头皱成一团,额间布满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是又做噩梦了吗?”

顾辰安轻轻地将她额前凌乱的发丝拨开,也不知道她梦见了什么。

一直到后半夜,袁纾才睡得比较安稳,只是那眉头怎么也没舒展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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