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盗门很重很厚实,还是品牌,八一牌。
这玩意儿产自省会大厂,前身是一家军工企业。九十年代改制的时候还生产过席梦思,当时电视一打开就有一辆坦克在床垫上压的广告,质量杠杠的。

就因为质量实在太好,怎么也睡不坏,厂里的生意一日差似一日。没得办法,又开始生产防盗门。

我是第一次参加公检法的行动,代表的是国家暴力机器,内心中激动不已。

想我也是个文质彬彬的读书人,以前在京城卖保险的时候一向是以德福人,什么时候和人动过手。

更何况,又要对付女嫌疑人。

据观察,对面三十来人中有九个妇女同志。

这可怎么办才好?

我抓住一个就抓不了另外个,等下抓人的时候又该怎么抓,抓哪里呢?

真叫人头疼。

做为房东,牛强自然是有钥匙的。

小陆拿了钥匙,小心地打开了门。

牛强家的老宅结构简单,进门就是一个楼梯。

我们一涌而入,刚上二楼,就看到一个小伙子从旁边房间里出来。

那人忍不住叫了一声:“你们是谁,怎么进来的?”

这一声叫得很大,在过道里激起阵阵回音。

事发突然,大家心中都叫了一声不妙。这不是捅马蜂窝了吗,等下这些混蛋炸了群到处乱跑,我们一共才几个人,怕是制不住他们。

我心中一凛,突然福至心灵,张口就骂道:“这房子是老子的,今天过来收房。这楼谁租的,给我滚蛋,不然要打人了!”

一刹间,我如小型财务担保公司的业务员附体,满面都是凶悍之气。

那小伙子面色一变:“你们是……”

我继续骂道:“你看不出来吗,老子是批土批的,这里是牛强的老房子吧,他欠了我的钱,今天过来收房子,你们给我统统卷铺盖走人。”

这次行动,派出所的同志都是便衣。

所长可是上个战场的,一身精悍之气,简直就是标准的双花红棍。

其他人也是一脸杀气。

至于我,温文尔雅,典型的白纸扇,一看就不是正经人。

最近一年来,民间信贷、P2P连续爆雷,引出了许多社会问题。

追款人员也是可恶,上门泼油漆,在欠款人门上写“欠债还钱”“不还钱死全家”一个个难缠得紧。

那个小伙子以为我们也是如此,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忙道:“各位兄弟冷静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冷静,冷你麻痹的静。”我继续骂骂咧咧:“姓牛的在外面打牌借了我们的钱,利滚利,还不出来,咱们要拿这栋楼抵帐,今天过来收房子。你们谁租的房子,给我滚出来说话。不然,打不死你们。”

小伙子额头上有点出汗:“我们经理在楼上,你们跟我来吧,有话好好说。”

说罢,就转身上楼。

我们跟他上了三楼,所长跟在我身后,悄悄地朝其他人递过去一个眼色。

众人都是老公安,自然明白所长目光中的含义:计划有变,由他和我去制服首犯金子。其他人控制其他楼层的过道门窗,控制住那三十多人。

我一想到和和人动手,心中不觉打鼓。

就看到金子站在过道上,气愤地说:“我都听到了,牛强搞什么,把房子抵人了,难怪约我见面,现在电话也打不通,什么玩意儿……你们干什么,干什么!”

刚上三楼,小陆小黄小陈就蹬蹬朝楼上跑,金子发觉不对劲,厉声大叫。

就是现在,我大喊一声;“不许动!”

就朝金子扑去,一把锁了他的喉咙,将其摔在地上,倒剪了手。

之所以选择对付金子,倒不是我要出风头抢头功。三楼有两个嫌疑人,刚才那个小伙子和金子。

那小伙子长得孔武有力,估计比较难对付,就留给所长这个战斗英雄吧!

相比之下,金子长得瘦小,典型的读书人,柿子挑软的捏,果然一击成擒。

就在这个瞬间,所长已经把那个小伙子拿下,用膝盖跪顶在他的背心上,上了手铐。解放军、人民警察就是叫人放心啊!和南方小鬼子干过的人,还怕你这个搞传销的小流氓?

我忍不住一声喝彩:“所长,好身手。”

“小顾你也不赖啊!”

金子在我身下不住挣扎:“干什么,欠钱的是牛强,你打我做什么?”

我哈哈笑道:“讨债公司的人会有手铐吗,实话告诉你,我们是S区桂花派出所的,老实点!”

金子脸色一阵苍白:“我们是正经商家,你们抓我做什么?”

我道:“你是不是正经商家,可不由你说了算,没有证据,我们也不会来抓你。牛强已经招认了,坦白从宽,抗拒从言……哎哟,不许动,所长,给个铐子。”

说着话,楼上传来大声的喧哗,小黄大声呐喊:“不许动,我们是警察,统统抱头蹲下!”

听形势,那边也已经控制住了局面。

所长:“没有手铐。”

我道:“要不把手枪借我用用。”

所长:“这东西能给你吗,出了事算谁的?”

我道:“是是是,我知道你怕走火,这种坏蛋如果走火死了不正好为民除害吗?放心,把枪给我,这枪肯定会走火的打中人的,我这人你是知道的最最嫉恶如仇。”

金子大惊,忙喊:“别给他枪,我配合就是了。”

我故意道:“可我没有手铐,等下你反抗怎么办?不行,还得用手枪顶着你脑袋才安心。”

金子更是害怕:“你可以解下我的鞋带捆住我两只手的拇指呀,另外,你还可以抽掉我的皮带,那样我就跑不了啦!”

所长忍不住笑起来:“你倒是内行。”

金子:“报告政府,以前被拘留过几次。”

我就解下金的鞋带倒捆了他的双手拇指,又抽掉他的皮带。

金子很瘦,皮带一抽,裤子就垮了下去,顿时行动不便。这下,我彻底放心了。

心中记挂楼上的皮蛋,就说:“所长,我上去看看我那同事。”

所长似笑非笑:“是去看女嫌犯吧?怎么,还想着亦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