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范建国破坏人家庭,老夫配少妇这事很是不齿。
可宋樱那边的思想工作还是必须做的,毕竟老范这次帮了我这么大有个忙。

我掏出电话给宋樱打了个电话。

“是,顾闯啊,今天我没空,怕是不能去你那边打麻将了。”她的声音里透着疲倦。

“谁说要叫你打麻将了?”我没好气地说,又问:“你听起来好象很累的样子,是不是工作很忙?”

宋樱叹息一声:“生意上其实就是那么回事,几家公司都有人管,我也用不着亲历亲为。就是李世民的事太麻烦,现在又闹到我父母那里去了。”

“怎么回事?”我问。

宋樱说,李世民失踪已经很多天还不见人,失踪案是确定了。报警之后,警察也在帮着找。李世民的家人一口咬定是她打击报复派人绑架走的,就天天跑宋樱父母家去闹。

刚开始也就几人,后来人越来越多,竟达十人之巨。

这些人到了宋樱父母那里就住下不走,沙发上、地板上都睡满了人。见什么拿什么,有什么吃什么。

宋樱父母本就是善良的人,况且,来的这些人中和他们又有亲戚关系,不好翻脸,只能强陪笑脸应酬。

老两口被他们这样没日没夜的折腾,精神憔悴,人也瘦了一圈。

宋樱气不过,跑去和他们理论,吵了几架,不但没有把人赶走,反把自己弄得心情恶劣。

我还能说什么呢,只得安慰了她几句,道:“宋樱,我也在尽量寻人。不过,这事还得靠警方,毕竟他们手头掌握的资源和渠道不是我们民政系统可比的。你要相信警方,问题应该能够得到很快解决的。”

宋樱:“希望如此吧,对了,你打电话过来不是约我,也不是找到李世民,究竟是为什么?”

我道:“宋樱,林涓涓的事情你知道吗?”

宋樱突然生气了:“我说你怎么打电话过来,是不是林涓涓找过你?我就知道她不是个东西,坏女人,丢我们家的脸。自从勾引了舅舅之后,到处活动,想要名分。今天请这个亲戚吃饭,明天给那个亲戚送礼。顾闯,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得了坏女人的好处,要来做这个说客。”

“我……”

不等我说下去,宋樱继续说道:“肯定是的,那女人太精明了,毕竟是做个销售的,察言观色的本事厉害啊,不但把舅舅,就连其他人也被她哄得团团转。她口口声声说跟舅舅在一起是看上他人品好,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他们之间有爱情。哼,还爱情呢,不就是看到舅舅有钱吗?离了婚跟舅舅成了一家人,将来这家产不都是她的,少奋斗三十年。”

“我……”

宋樱:“林涓涓也就比我大几岁。她和舅舅两个人的年龄差距二十多岁,一出门,别人还以为他们是父女呢!舅舅不觉得丢人,我还觉得丢人呢!还想舅舅结婚,让我喊她舅妈,做不到!”

说到这里,她已经开始愤怒的咆哮了。

我突然想起视频中林涓涓喊范建国爸爸那一幕,忍不住扑哧一声笑起来。

“你笑什么?”

“哈哈,哈哈!”我控制不住自己。

“你还笑?”

“哈哈。”

“再笑我挂电话了。”

“别别……哈哈……”我竭力忍住自己:“年龄不说明问题,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宋樱:“我担心什么,你说?”

我道:“你不外是担心林涓涓是看上了老范的财产,和他在一起并不是真心,怕老范将来吃她的亏。”

宋樱:“是的,你想啊,舅舅年纪比林涓涓大二十多岁。将来,舅舅老得走不动了,林涓涓会照顾他吗?”

“就算不照顾也不怕,可以请保姆,经济问题对老范来说也不是问题。再说,不是还有你吗,有你在,想来林涓涓将来也不敢太过分。”

宋樱:“倒是这样,不过,舅舅这么被林涓涓骗,我气不过。”

我安慰道:“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别人也不好说什么。你舅舅做光棍一辈子,临到老了想结婚,也是一件好事。至于老范被骗一事,也无妨啊,所有房产店铺什么的都是他的婚前财产,拿不走的。范建国同志是个聪明人,能处理好。至于他百年之后,财产归配偶,也是应该的。难道你还想继承你舅舅的遗产?”

宋樱:“我可没有这个想法。”

“那不就结了,只要老人喜欢,咱们尽量满足就是了。”

宋樱经过我的劝说心情好了许多,唾道:“你倒是挺能说的,一定是林涓涓派来的,说,你得了她多少好处?”

“冤枉啊,如果你再这么诬陷我,我可翻脸了。”

我心中想,我是一个见利忘义的人吗?当初你宋樱可是想过要送奔驰车给我的,本人不也拒腐蚀永不沾?

经过我的思想工作,范建国和林涓涓的事情宋樱也不再过问。

这老少配从此过上了没羞没臊的生活。

当然,林涓涓那边还在离婚大战,据说还打过两架。

李世民的亲人继续纠缠骚扰宋樱父母,搞得她很恼火。

宋樱家乱得不能再乱,着急上火,也不到我那边去打麻将。

养老院又恢复了平静,我继续在热线办公室上班,日子过得平静。

李世民还是没有找到,说起来事情已经过去快十天了,这人就好象是石沉大海一般。弄得我都有点担心这个社会哥是不是惹到不该惹的黑色会大哥,被人装在麻袋里沉了南河。

这一天,热线办正在开会,政府办公室主任主持,召集我、刘洪、老高和其他两位同志总结过去一周的工作。我的手机响了,低头一看,打进来的是一个陌生电话。

铃声刺耳,因为在开会,我把电话挂了。

但对方还是不肯罢休,继续打。

主任皱了一下眉头,我忙给了他一个抱歉的眼神,接通电话,压低声音道:“你好,我是顾闯,请问你是谁?”

“顾书记,我不活了,我不活了,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那边是一个老太太的声音,正在号啕大哭。

我吃了一惊,忙小声道:“你好,我正在开会,大约还有十来分钟就开完。这样,等我打给你。”

“好的,顾书记,我等你电话。”那边哽咽着挂了电话。

通完话,我心中一阵迷糊。

我就是一个普通工作人员,别人见了我,要么叫小顾,要么叫顾哥,或者直接喊一声顾闯,什么时候成书记了?

咦,我还真做过城南村第一书记,那是在做驻村干部的期间。

只不过现在的城南村已经拆迁,村民要么投亲靠友,要么另外租房子住,队伍已经散了,我这个第一书记有名无实,也没有工作需要做。

说起来,我这个驻村干部当得也轻松。不像其他同志被派去山区,来回奔波辛苦,城南村直接就在城里。而且,现在村组已经散了,连去都不用去。

当然,去年的拆迁工作也是非常辛苦的。

开完会之后,我按照那个电话回拨:“你好,我是顾闯,请问你是谁?”

“顾书,你可算打电话过来,我我我……我媳妇虐待我,我不活了。”

“虐待老人?”我吓了一跳,这还得了。忙道:“你别急,慢慢说。”

可那边那个老太婆只顾着哭,反反复复就是说她媳妇虐待她,天天和她吵架,家中伙食开得又差,得了病想住院,媳妇舍不得钱,直接在药店买几颗药就打发了,她感觉人生过得没有滋味。

就在昨天,媳妇和儿子闹离婚,把六万块过渡费抱着跑了。家里已经无米下锅,她要饿死了。

请政府为她做主,把她媳妇给抓去关起来。

否则,她便去跳楼。

看得出来,老太太的脑子已经有点糊涂,事情也说不囫囵。

说了半天也没得到有用的信息,反把我给说得一头糨糊。

我放弃了和她对话,义正词严的说:“包阿姨,你放心,如果你媳妇真虐待你,我们绝对不会视而不见的。你千万别想不开,我这两天就会过来调解。”

“谢谢政府,谢谢顾书记。”

放下电话,我想了想,这个包阿姨今年大约七十来岁。老伴二十年前生病去世,寡居在家。

她有个儿子,今年三十五还是三十六。

她媳妇好象叫郭英,瘦瘦小小,说话的声音非常响亮。

至于其他情况,还有现在包阿姨搬去哪里住,我就一无所知了。

其实,这事也简单,家庭纠纷一般都由社区调解。我不是在热线办吗,干脆就登记在案,转给包阿姨现在所住的社区好了。

想到这里,我就点开微信,在《我们一家人》的群里留言“请问一下,你们谁知道包阿姨现在住什么地方?”

这个微信群是城南村的村民群,平日里热闹得很。特别是在晚上,你等下片刻,一不小心就是几百条信息,看都看不过来。

我一般都是把消息提醒给屏蔽了的,今日一留言,里面就炸了锅。

“这谁呀,这不是顾书记吗?”

“啊,顾书记啊,你可算露面了。过年你去你老丈人那里没有,什么时候和你和佳佳的喜酒啊!”

“去,这么早结什么婚啊!顾书记和佳佳才二十多岁,正是忙事业的时候。再说了,现在的年轻人都贪玩,不玩够不肯成家的。”

“怎么就不能结了,早栽秧子早打谷,早生儿子早享福。这人要结婚成家了,才会变得成熟稳重。”

我实在受不了:“各位各位,你们谁知道包阿姨住哪里啊?”

“顾书记,这么久不露面,不会是忘记咱们了吧,发红包。”

“对对对,发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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