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谦正考虑如何将两人定罪,就见看管后院的一个衙役站在后门那对着自己使眼色。

“两人已认罪,本大人稍后宣判,先把刘景彰李贺极其同党全部押入班房,等候处置!”城主威严喝道。

“是!”赵扬应声,带着捕快上前将刘景彰等人押下去。

“爹,爹救我啊!”刘景彰惊恐大喊。

李贺面如土色,已经顾不得避嫌,大声喊道,“姑父,姑父,我错了,饶了我吧!”

赵扬面色凛然,拎着两人下去。

城主起身出了后门,刘贵冷冷的盯着苏清,唇角咧出一抹讽笑。

苏清看到刘贵看过来有恃无恐的目光,唇角几不可查的微微一勾,自怀里拿了一瓶伤药递给虎子,“谁受的伤重,先擦一下!”

“我不用,给他们吧!”虎子道。

他好歹和苏清练了两个月,身手比别人好,只脸上挨了拳,其他的地方没什么明显的伤,王保之前便有伤,这次便狼狈些。

桃妮接过伤药,眼中含泪,看着虎子心疼的哽声道,“脸上都青了,我给你上点药!”

“真没事!”虎子看向苏清,“苏清,你伤到没有?”

苏清动了一下肩膀,淡淡摇头。

门外看热闹的百姓还没离开,议论纷纷,都在等着城主大人回来定罪。

徐谦进了后院,问那随从,“何事?”

随从小心看了看左右,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递过去,低声道,“大人,这是刘家的管事方才送来的,希望大人对刘家少爷网开一面。”

徐谦看着那银票眼睛一亮,接过来揣在怀中,轻咳一声,抚须正色道,“告诉他们下不为例!”

“是,是!”随从连连点头。

银票接了,徐谦心里却犯了难,刘家给了银子,李贺是他夫人的侄子,他都没办法定重罪,可是李贺的确杀了人,众目睽睽,两人也都认了罪画了押,自己还如何减轻他们的罪行?

若是有意偏袒,恐怕民意难平啊!

徐谦眉头紧皱,负手踱步,正考虑对策时,旁边有人走过来,正是今日来找他下棋的醉鹤楼张掌柜。

“张掌柜,今日前面出了命案,恐怕不能陪你下棋了!”徐谦呵呵笑道。

“出了命案?”张掌柜面露错愕,“谁人所为?”

徐谦叹了一声,“不瞒张兄,本官这正犯难呢!”

“大人有何难言之隐,不妨说说,鄙人也许能为大人解忧!”张掌柜温淡笑道。

徐谦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自然省去了中间刘家送银子的事,最后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道,“李贺是内人的侄子,那刘景彰也还未及冠,若要判死罪,本大人于心不忍啊!”

张掌柜了然的点了点头,沉思片刻,道,“大人不必忧心,也许此事还有转圜的余地。那被打死的孩子或许并未死,很多人都会在被打时闭气过去,好像是死了一般,其实只是晕了。大人现在找个大夫,来给那孩子确诊一下,如果他没死,这事就好办了!”

“对啊!”徐谦眼睛一亮,“本大人怎么没想到!”

他说完立刻招来衙役,吩咐去找大夫来。

衙役应声快步而去。

徐谦只盼着那死去的少年真的只是晕了,焦急的等待着。

片刻后,衙役进了后院,大声喊道,“大人,大人!”

徐谦倏然转身,急声问道,“如何,那少年是不是真的死了?”

衙役道,“大夫又重新诊断了,那少年气息虽然微弱,但是还活着,并没有死!”

这话一落,徐谦猛然松了口气。

只要人还活着,一切都好办!

打伤人和打死人可是两码事!

徐谦激动的看向张掌柜,“张兄真是明见!”

张掌柜呵呵一笑,淡声道,“虽然那少年没有死,但伤的很重,令侄也难逃罪责,现在重要的是让那少年醒来,只要他醒了,没什么大事,便不用判重刑了!”

“对,对!”徐谦连连点头,又皱眉道,“那如何让他快点醒来?”

张掌柜沉思道,“重伤之人可先用人参吊命,不如熬点人参汤给他喂下去。”

“我、现在哪去找人参?”徐谦焦急道。

“我那里到是有棵上好的人参,是花了一千两银子买的,一直舍不得用,今日便拿出来,给大人解忧吧!”张掌柜道。

徐谦顿时面露喜色,“那真是太好了,不过你放心,这人参本大人绝不白用,你多少银子买的,本官便多少银子买过来!”

张掌柜淡声一笑,“大人不必客气!我这便派人去将人参取来!”

“好,好,好!”徐谦连声道好。

张掌柜吩咐人去了,徐谦身后随从上前道,“大人,您真要花一千两银子买参啊?”

徐谦眼睛眯着,藏了算计和世故,笑道,“本大人一向清廉,哪里有那么多银子?这参是为了刘家人买的,自然让他家出银子。去,告诉刘贵,立刻再送一千两银子来,否则,他儿子的命便不保了!”

那随从奸猾一笑,“小的马上就去!”

事关刘景彰的性命,刘贵就算心疼银子也不敢不给啊,忍痛又拿了一千两的银票让管事送到后院。

银票拿来,张掌柜的人参也取来了,徐谦忙命人去煮。

等人参汤煮好,徐谦再次升堂,让人把人参套给宋晖喝了,果然,很快宋晖便醒了过来。

“他醒了!”

“他没死,真是太好了!”

虎子等人围上去,欢呼雀跃,围观的百姓也跟着高兴起来。

刘贵忙道,“大人,既然宋晖没死,那草民的儿子可以放了吧!”

宋晖刚醒,看上去很是虚弱,跪在地上磕头道,“大人,小人无辜被打,差点送命,还请大人为草民做主啊!”

虎子刘大壮也全部跪着,和宋晖一起磕头求还一个公道。

一群十几岁的孩子,满身的血,看上去甚是可怜。

当着那么多的百姓,徐谦一脸禀直,正色道,“你们放心,本大人自然会明断的!”

说罢看向刘贵,冷喝道,“虽然宋晖没死,但刘景彰和李贺伤人却是事实,念他们都是初犯,又未及冠,所以本大人法外开恩,从轻处置。刘景彰、李贺及其帮凶各打三十大板,以儆效尤,另外,这几个孩子的医药费也全部由你们刘家承担!”

比起死罪和流放来说,这的确已经是从轻了。

刘贵低下头去,“多谢大人!”

刘景彰和李贺被带过来,按在长板凳上打板子,一下下打下去,打的两人鬼哭狼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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