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午后。

纪由乃佯装目光呆滞痴傻的模样,目瞪口呆的看着虎背熊腰的老护士在替她收拾她的生活用具。

然后,老护士瞪了她一眼。

“傻站着干嘛?跟我走!你要换病房了!”

她今天扮演的人格是一个痴傻弱智女。

弱智是不会问为什么的!

弱智是听不懂护士阿姨在说什么的!

这两句话在心里默念了三遍后,纪由乃愣是忍住没开口问为什么。

凶悍的护士阿姨一路牵着她,就跟遛狗似的带着她穿过走廊,进入电梯,按下28层……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

入眼是VIP住院区几个高端大气的字,还有两个守在电梯出入口的安保。

为什么带她来这?

不是换病房吗?

VIP?她住不起这么贵的病房的!

接着,纪由乃就瞅见凶悍的护士阿姨将她交给了一个长相甜美说话声音也温柔可人的年轻医生。

“李医生你可得小心点,别看这小丫头现在傻兮兮的,她昨天还咬人呢!”

“放心陈阿姨,她不敢。”

纪由乃眼见着声音甜美的陈医生说完,拿出个电击棒往她身上电了一下。

被电击的刺痛瞬间吓得她小脸煞白。

好疼好疼!

顷刻间泪水溢满眼眶,又不敢哭出声,只得咬唇忍着。

被送到一个陌生的病区,纪由乃开始惊恐,害怕,极度没有安全感。

可这种消失的安全感……

直到她被带进一个豪华病房,又猛地回来了。

眸中含泪,差点绷不住脸上呆滞的神情。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宫司屿会穿着第九医院的病号服在这?

简直像见到了久未相见的亲人!

纪由乃凝着宫司屿的美眸浸着晶亮的光,闪闪的。

好想冲上去问他怎么在这。

他不是被她赶走了么?

怎么又回来了?

还……上下打量了一番同样笑意盎然望着自己的男人,还穿着疯人院的病号服?

陈美嘉陈医生,是第九医院负责VIP区的实习精神疗愈医生。

她是帝都大学医学院的硕博连读生,专攻精神类疾病,家境殷实,是大院子弟,父母都在机关工作。

最重要的是,她认识宫司屿。

“司屿,你要找的就是她吧?”

甜美一笑,陈美嘉将纪由乃往前用力一推。

幸亏宫司屿手快,扶住了没站稳的纪由乃。

妖冶迷人的凤眸微微眯起,双手搭在纪由乃瘦弱的肩膀上,视线却越过纪由乃,投向她身后的女医生,邪魅上挑的凤眸噙着冷锐的寒光。

“你推她干什么!”

话落,宫司屿上下细细打量。

没伤没病,没缺胳膊少腿,完整的。

也就一天没见,却像隔了好几日。

陈美嘉没想到宫司屿会用这么令人畏惧的语气和自己说话。

语无伦次解释:“她是病人,听不懂话的,我只是……”

只是想推就推了,哪来这么多解释?

陈美嘉编不下去了,脸因尴尬而红,似羞愧。

薄唇紧抿,剑眉蹙起,邪肆凤眸中的森冷寒光更盛,整个病房的气氛好似都变了,隐隐透着几分阴沉的味道。

宫司屿沉冷阴郁,又开口。

“你刚刚喊我什么?”

陈美嘉一怔,似怕。

“司屿啊……”微微愣住,见宫司屿面色更阴沉了,陈美嘉忙解释,“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九号大院的美嘉,小时候我去宫家玩过,我爸是国防机关的陈安民,我爷爷曾经和宫老太爷是战友……”

宫司屿无心听面前的女医生说自己是谁,从哪来和宫家有什么关系。

嘴角勾着冷笑,眸中闪着轻蔑,看上去极度不通人情。

说话口气也一股子高高在上的冰冷。

“我的名字也是你喊得?”

陈医生顿觉丢脸,因病房内还有别的医生在,碍不住面子。

“对……对不起,宫少。”

宫司屿压根儿没理。

只是见纪由乃一双椭圆杏眸红红的,含着泪,一副憋着不敢哭的可怜样。

“怎么了?眼睛怎么红了?”

将病房内除了他俩以外的所有人都赶出了门。

宫司屿拉着纪由乃到沙发坐下。

深邃的凤眸弯起邪魅迷人的弧度。

“好了,人都走了,和我说,怎么哭了?”

垂着头,纪由乃抬起手臂,抹掉了含在眼眶里的泪,可瞬间,泪水又浸满。

“被电击棒蛰了下,好疼的……”

一听,宫司屿双瞳森寒,冰的吓人。

可胸口却一阵难以言喻的心疼。

“谁拿电击棒电你!”

刚刚那个人美声甜的小姐姐!

纪由乃不敢说,因为宫司屿的眼神有点可怕。

从病号服一侧口袋里拿出宫司屿那条被她拿来擦鼻涕的手帕,又抹了抹鼻子,摇摇头,“不告诉你。”然后立马转移话题,“你怎么又回来了?还穿着病号服,怎么住这儿了呢?”

纪由乃不说,宫司屿也猜到是谁拿电击棒电疼她的。

敛去眸底的阴冷,有些生疏的将纪由乃半圈在怀里,也不越轨,就是轻哄。

听纪由乃问及住这得原因,掉捎着的凤眸弯起,面不改色道。

“我家里人受不了我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的性子,让医生给我做了检查,说我有躁郁症,这不就把我送来这治疗了吗?”

宫司屿打着幌子,忽悠着纪由乃。

一本正经,脸不红心不跳的。

半信半疑的打量了宫司屿一番,纪由乃还真的信了。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是,刚刚你看我的时候笑眯眯的,可平易近人和蔼可亲了,可转眼去看那女医生,就跟她欠了你千百万似的,又阴冷又可怕,正常人变脸没你这么快的。”

“……”

洋溢在嘴角的笑僵了僵,宫司屿没说话,只是将目光转移至纪由乃白皙纤细的脖颈,她的脖子很美,宛若漂亮的白天鹅,掐上去的感觉一定很好。

是的,宫司屿有那么一瞬间想过恶狠狠的掐住纪由乃的脖子。

她敢说自己有病?

他是为了谁才住进来的?

她竟这么说他?

此刻若换别人,早被他折磨凌虐的跪地求饶!

可……生怕吓到纪由乃,他却硬生生的压下了心底的戾气。

“奇怪,医生说我换病房了,怎么带我来你这了?”

环视豪华病房一圈,纪由乃瞥见那挨得很近的两张病床,就听宫司屿幽幽道:“一个人住疯人院怪吓人的,找你作伴,你不会拒绝我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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