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的复兴系列●══════════════●
自打住进出租屋,美慧第一次没有惊动她的锅具和那些精美的骨瓷,而只用两片面包和一瓶酸奶简单且粗糙地解决了晚餐。吃完晚餐刚好是六点钟,当她喝完最后一点酸奶的时候她听见李冰蓝在打电话叫外卖。宁香梅和蒋乐姗都还没有回来,不是路上又塞车就是晚上有活动,美慧想不如趁着这个时间没人用卫生间先去洗澡刷牙,也省得晚上跟大家抢着用卫生间了,想到这里美慧立刻拿上洗漱用品洗澡去了。

当美慧洗漱完毕时,李冰蓝叫的外卖刚好送到。美慧从卫生间一出来便听见李冰蓝问送外卖的人多少钱,那人回答说刚好二百五!美慧虽然觉得二百五这个数字很可笑,不过这个数字带给她更深的感触是李冰蓝别说在影视圈混不出名堂,她怕是在任何圈子都混不出名堂来的,她早就看清楚了李冰蓝的未来。

“人要倒霉喝凉水都塞牙!连叫个外卖都能叫出个缺德价!”李冰蓝一边满腹怨气地咕哝一边付账,美慧全当什么都没听见,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后美慧拉上窗帘,然后随手打开自己的简易衣橱,将明天上班要穿的衣服搭配好并用衣架挂在门后。一切准备就绪后美慧换上了一条带有高档锦缎衬里的长款白色睡裙,这是美慧最喜欢的一条睡裙,还是前年夏天在巴黎买的,欧洲的古典款式,非常精致非常漂亮,穿上它简直就像古代欧洲宫廷里的公主一样高贵典雅。之后美慧从提包里取出今天贾丽娟给她的那些关于菱悦集团的资料,坐在床头开始细细翻阅。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美慧听见蒋乐姗回来了,依旧是打着电话进门的。

“妈,我知道了,我会记着你的话的!”

“……”

“我很好!吃得好睡得好工作也很顺利!总之一切都好,您和爸尽管把心放在肚子里,不用为我担心!”

“……”

“我会看着办的,这种事情要讲究缘分的,急不来的!”

“……”

“好,我答应你们,如果到春节还遇不到合适的对象,我一定回去相亲,这样总可以了吧?”

蒋乐姗显然是在和她妈妈通电话,美慧虽听不见蒋乐姗的妈妈在电话里都说了些什么,但从蒋乐姗的答话里不难听出一个母亲对女儿的关心和牵挂。这本是母女之间极平常的对话,可对于处在艰难境遇中的美慧而言却是一种可望而不可及的幸福奢求,她多希望在这样一个平常的夜晚也能接到妈妈打来的一个关切的电话,就像以前她在美国读书的时候那样,妈妈总会隔几日便打个电话嘘寒问暖一番。想到这里,美慧不禁暗暗地叹息了一声,热热的眼泪忽然间蓄满了眼眶。

“美慧!你在房间吗?”美慧听见蒋乐姗在敲自己的房门,虽然她很想跟蒋乐姗聊聊,那样肯定对改善心情有所帮助,可她实在提不精神来。也许是因为下午画画画累了,还也许是因为她的任性忽然发作了,所以不想再像以往那样逼着自己去扭转心境,于是她没有理会蒋乐姗。

“美慧!你在吗?”蒋乐姗又敲了几下房门,美慧仍旧没有理会。

“咦?还没回来吗?”美慧听见蒋乐姗站在门外自言自语,她还是没有理会。

“……”门外重又恢复了平静。美慧眼里含着眼泪,默默地关掉了床头的灯,她蜷缩在床上,眼泪不禁像绝了堤的洪水一样汹涌而出。她对情绪一直都有着很强的自控力,所以她看上去要比一般的女孩子沉稳、冷静、坚强。自从家里出事以来,像这样放肆地不加约束地流泪,只有过两次。被误抓进警局的那天晚上在刑警大队的院里她曾经这样哭过一次,还有一次就是今晚。

正在哭时,美慧听见又有人开门,紧接着客厅里响起了一阵沉重、笨拙而邋遢的脚步声。不用看也知道是宁香梅回来了,这间出租屋里除了宁香梅再没有第二个人有这样的脚步声。若没见过宁香梅其人,单从她的脚步声判断,很多人都会误以为如此沉重、笨拙而邋遢的脚步声是属于一个腿脚不灵便的残疾人的。

美慧停止了流泪,重新打开床头的灯,然后下床拿湿毛巾将满是眼泪的脸擦干净,由于脸上的皮肤刚刚被泪水浸得有些紧绷,她便又在脸上擦了一点丝瓜水,然后又涂了一层淡淡的晚霜,晚霜散发出如玫瑰般的淡淡的香味令美慧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

宁香梅进门后没多久,厨房里便热闹了起来,除了锅碗瓢盆发出的声响,还有说话的声音,蒋乐姗和宁香梅一边在厨房里做饭一边聊着天。由于厨房离美慧的房间比较远,加上她们俩说话的声音并不大,所以美慧只能听见她们在说话,但是具体说了些什么却听不清楚。

“郑少宝,我打这个电话给你是向你发出最后通牒的。我郑重地警告你,今晚十二点之前,如果你还不出现,你就永远也不用出现了!我就当你死了!一切都结束了!你信不信,不出一个礼拜,我就能找一个比你好一万倍的男朋友,等着瞧好了!”虽然正在厨房里做饭的蒋乐姗和宁香梅说些什么美慧听不清楚,但隔壁房间李冰蓝通过电话大声警告郑少宝的话却一字不落地全都冲进了美慧的耳朵,大概是因为刚刚吃了价值二百五的外卖,李冰蓝骂郑少宝时的声音比以往更大了些。美慧只觉得刺耳,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于是连忙跳下床从包里翻出耳机插到了手机上,然后将耳机塞进耳朵,迅速按下了音乐播放器的播放键。

“别跟我扯没用的!你就算把石头说开花了,我也不会改变心意!不想结束的话,十二点点之前给我滚过来,晚一分钟都不行!过了十二点,我李冰蓝要是再搭理你郑少宝,我就不姓李!”耳机和音乐并没有挡住李冰蓝的怒骂声,美慧听得甚是是心烦,只好把音乐的音量调到了最大。

这下总算听不大见李冰蓝打电话的声音了。美慧带着耳机回到床头坐下继续翻看菱悦集团的相关资料。不知过了多久,当美慧感到耳朵被耳机撑得很痛,而且音乐的声音实在太大,震得她的头一跳一跳的疼,于是她先是将音乐的音量调到很小,发觉房子里已经没什么刺耳的声音了,于是便摘下了耳机。

不想刚刚摘下耳机,隔壁房间又传来一阵电话铃声,紧接着李冰蓝又开骂了:

“喂!你到底来不来?不来的话就别打电话吵我!神经病!”

“……”

“已经到了?在门口吗?”

“……”

“干嘛要到房后去?”

“……”

“为什么怕人看见?你是有妇之夫吗?你这个人的思维就是有问题!真是搞不懂你!”

李冰蓝又开始折磨美慧的听觉神经了,美慧本能地想再次用耳机塞住耳朵,可耳朵现在胀痛胀痛的,她实在不想再把耳机塞进还在疼痛中的耳朵了。于是她想不如到露台上去透透气好了,正好看资料看得挺累的,加上李冰蓝吵得让人心烦。美慧一边这样想一边径自走到通往露台的门边打开保险锁来到了露台上。

小露台位于出租屋西北角,正对着豆制品厂的围墙,围墙外面种植着一些已经生长了好多年的颇有些古树风范的高大的树木。据说当初为了保护这些树木,豆制品厂不得不更改了原定的规划,把本应该在南边开的大门改到去北边开了。美慧当初之所以毅然决然地选择了这间带小露台的房间,这些既老成持重又不失挺拔风姿的树木自是提供过强大的理由的。

此刻这些树木的枝叶被夜风吹得发出沙沙沙的声响,并在月光下摇曳出千奇百怪千变万化的魅影。小露台在月光的笼罩下平添了一种如迷雾般朦胧婉约的氛围,美慧站在那如迷雾般的朦胧和婉约之中,呆呆地望着那些树的魅影出神。

“谁?谁在那儿!”美慧正望着树影发呆,却被忽然响起的喝问声吓了一跳,那是一声男人的喝问,虽说是喝问,但颤抖的声音却充满了胆怯感,毫无底气。

由于小露台正对着豆制品厂的围墙,虽然围墙外面有一条小路,但因为不是正经的街巷,所以连白天都罕有人走,更别说是夜晚了。美慧在这间出租屋里住到现在,她记不清已经有过多少夜晚独自站在这个小露台上看树,听风,赏月跟想心事了,然而露台外面忽然有人说话的情况至今为止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虽然有些害怕,但是美慧并没有立刻逃回房间,而是鼓起勇气循着声音望过去,她看见一道手电筒的光从出租屋的西山墙边闪过,于是美慧往露台的西侧走过去想确认打手电筒的人到底是什么人,就在这时一个黑影忽然嗖地一下越过木栅栏跳到了露台上,快得像闪电一样。

美慧被从天而降的黑影吓坏了,情不自禁地往露台通往房间的门口退去,一边退一边颤声说:“你……”

美慧本想说你是谁,可还没有说出口就见那个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嗖地一下闪到她跟前,紧接着那个黑影便如旋风一般将她紧紧地卷入怀中,她这才意识到,她被一个男人抱住了。由于被抱得太紧,她看不见他的脸,伴着剧烈的喘息声,她听见他在她的耳畔低语:“别怕,我是肖英俊,我在办案,求你掩护。”

说完这话,在她完全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情况下,他已迅速吻住了她的唇。

虽然没有了那淡淡的啤酒香,但是她还是在第一时间就辨出了他的味道,没错,是他,除了他还有谁会有这种令她迷恋的味道呢?味道是他独有的,行动的作风又何尝不是?这跟流氓没分别的举止也只有他才做得出来。因为知道了抱着自己霸吻的人是肖英俊,美慧不再恐惧,但仍在本能地挣扎。

在她激烈的挣扎中他将嘴唇滑向她的耳畔。

“求你了,配合一下好不好?”他轻语道,嘴唇轻柔地摩挲着她的耳朵,他说话的语调以及嘴唇在她耳上轻柔的摩挲一时间竟令她心神俱醉。

说完这话,他立刻重新捉住她的嘴唇继续吻了起来。这时,她看见手电筒的光朝露台这边晃了过来。虽然心中还有很多疑惑和顾虑,但却有一股莫名的力量迫使着她无条件地相信他配合他,她不再挣扎,而是用双臂主动环住他的腰,开始积极地配合他的吻。

老天,那不是什么配合,那根本就是享受。她无法形容那从丹田源源不断地涌出的温暖甜蜜迅速传遍周身血脉的感觉,她沉浸在这肆意泛滥的温暖甜蜜中不能自拔。她感觉到他将她抱得更紧了,他的吻更加疯狂更加热烈起来,他的手掌揉搓着她的长发,他的唇在她的唇上反复碾磨,蹂躏,他用舌席卷她的舌,他甚至用牙齿咬她的舌尖,她听见他的喘息声愈发剧烈起来。与此同时她感到手电筒的光反复扫过她的脸,紧接着她听见不远处传来一个女人的呼喊声:“死鬼!你在哪儿呢?还不快给我滚出来!”美慧立刻听出那是李冰蓝的声音。

手电筒的光旋即消失了,一阵踢踢踏踏地脚步声后,美慧听到李冰蓝的抱怨:“半夜三更的挑这么背的地儿见面,你到底是人是鬼。”然而却没有人回答李冰蓝的话。

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最终连脚步声也听不见了,此刻的美慧只能听见月亮发光的声音、树木的枝叶在夜风中拂动的声音以及正在吻着她的这个男人的剧烈的喘息声和心跳声。

现在露台之外只剩下了树、风和月亮,他不再需要掩护,她也无需继续配合,但是他们却无法停止吻对方。尤其是他,警报解除了,他的吻反而越发放纵起来。

他继续热烈地吻她,她并未摆出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圣女样子,更没有扭捏作态,而是继续响应他,她的响应甚至也可以说是热烈和放纵的。他发现他没有看错她,她虽然傲慢,但很真实,很纯粹,不爱假装,这些恰恰是他最在意的东西,她正是他最喜欢的那种女孩儿,这不禁让他惊喜万分。

他对她的渴望因她的不装腔作势更加难耐了,他只感觉一股热浪冲出丹田迅速扩散至三焦。他从她的唇上抬起头,看了看通往她房间的门,用很霸道的语气说道:“让我进去,我想要你!”

“凭什么?”她努力压着剧烈的心跳问。

“凭我们彼此喜欢!还有,谁让你穿睡衣的样子这么迷人,让我浮想联翩的?你要负责!” 他在她的耳畔喘息着说,嘴角挂起一抹邪恶的坏笑。

“可我并不喜欢你!我讨厌你!”她喘息着回答。

“让我进去!我会让你喜欢上我的!”他说,喘息越发剧烈了。

“你真是个地道的流氓!”她骂道,脸腾地红了,心跳得更厉害了。幸好露台上光线暗,他没看出她脸红来,否则她的脸红说不定真会惹得他什么都不顾了。

“别再骂我了,我倒不是怕挨骂,我是怕累着了你,累着你我会心疼的!”他说,语气极不正经。他这个样子让她瞬间泄了气,她闭了闭眼睛,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地对自己说:如何能把一份正经的爱交给这么不正经的人呢!算了,他不适合你!真的不适合你!不单是他,别的男人也好不到哪儿去!天底下的男人还不都是一个样?既如此还有什么好指望的呢?

“怎么不说话?”他问。

“......”她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叹息了一声。

“你今天表现得很好,你很慷慨很大方地掩护了我,我还以为你不会配合!可是我错了,你配合得很好!”他转而又用很深沉的语气对她说道。

“你果真是在办案?”她忍不住用怀疑的语气问,心忽然又陷入了矛盾:对他即爱又恨,既信任又怀疑,既想亲近又想远离的矛盾。

“你不信?你不会认为我半夜三更突然出现在这里是来占你便宜的吧?”他反问,并直视着她的眼睛。

“…….”她没说什么,只将目光轻轻移开,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我承认,后来是有点占便宜的意思,那是因为我控制不了自己了。我发誓,开始的时候绝对是事出紧急,情非得已,只是后来我…….”

“不用说了,我了解了。”她打断了他的话,对于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说法她感同身受,他这样说的时候她心跳得很厉害,很怕他再说下去。

望着月光下不是女神却比女神还要更美三分的美慧,肖英俊不得不残忍地斩断自己内心的渴望。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否则真要犯错误了。

“很晚了,我该走了!”他这样说,心里却是一万个不想走。

“你在跟踪什么人吗?是郑少宝还是别的什么人?”她忽然用很小的声音问道。

“就当我又占你一次便宜好了!”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了一句跟办案全不相关的话,并重新抱紧她,又往她的唇上深深一吻。

她却开始挣扎,不再配合他,他没再勉强。

“很晚了,进去睡觉吧!但愿你能梦到我,我走了!”他在她耳畔轻语道,并轻轻放开她,随即转身像一道闪电一样刷地一下跃过木栅栏,迅速消失在了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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