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之后的下午。
孙树安甫一下班,便急急匆匆地往家里赶,他步履轻捷,神色兴奋,身子还没有跨入家门,老远地就冲着家里嚷开了:“老婆!老婆!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赵飞燕正在屋子里看着电视,搞笑的韩剧不时让她笑得前仰后合,听到门外的叫喊声,她知道是孙树安回来了,便转过头去循声望门外张望,打算好好骂他一通,让他长长记性,以后不要再这样冒冒失失的乱咋呼,刚一扭头,就看见孙树安的前脚跨进了家门。

“是什么天大的好消息,让你隔着十八里路就开始狂嗓子?”赵飞燕没好气的问道。

“是我的工作定下来了,你说这是不是天大的好消息?”孙树安自知失态,他红着脸答道。

“哦,是什么样的工作?说出来让老娘听听。”赵飞燕的眼睛离开电视,看着孙树安问道。

“今天下午吴副总经理找我谈过话了,他让我去做他的驾驶员,明天就到他的身边去报到!”提到这件事情,孙树安就掩饰不住满脸的兴奋。

“我当是什么好的职位!说来说去,不过是把大车换成了小车,也还是个轿夫而已!”一切都在计划之中,赵飞燕并不激动,她迎头泼了孙树安一盆冷水:“要是让你做了美国总统,或者是日本首相,你岂不是高兴得上了天去?”

“是是是!老娘教训得是!”赵飞燕是家中的经济顶梁柱,孙树安对她向来是百依百顺,他走过来一边替赵飞燕按摩肩膀,一边谄笑着说道:“美国总统我是不想做的,为了裤裆里的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要被弹劾;日本首相我就更不想做了,都是一年半载的短命鬼。只有呆在老娘的身边最牢靠,没有弹劾和短命的风险。”

“你就知道耍贫嘴!”赵飞燕一耸肩膀,抖开了孙树安的手,问道:“吴副总经理原先的驾驶员干什么去了?”

“你是说那个老王么?他升官了,后勤保卫部副部长。”孙树安坐在赵飞燕的身旁回答。

“不管怎么说,这次转岗对你来说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以后一定要好好干,不愁将来没有老王这样的升迁的机会。”赵飞燕勉励道。

“好好干那是一定的!至于升迁,我就不想那么多了。”孙树安说道:“你当老王想离开吴副总去做什么副部长么?做了吴副总经理的驾驶员,派头足,到处有人巴结,油水也比分公司那帮中层干部强许多的。”

“瞧你这点儿出息,小窟里爬不出大螃蟹!”赵飞燕嗔了他一句,问道:“听说过晏子和车夫的故事么?”

“我只听说过许仙和白蛇的故事,从没听说过燕子和车夫有什么故事。”孙树安笑嘻嘻的说道:“要说有,里面讲的一定是我们两个人的故事了,因为你是‘燕子’,我是‘车夫’。”

“去你的!我说的是晏子,不是燕子。”赵飞燕纠正道。

“那是什么故事?老婆,你讲给我听听呗!”孙树安饶有兴致的问道。

赵飞燕说道:“在春秋时期,齐国有一个贤德的大臣,叫晏婴晏平仲。有一次,这个晏婴大人要出去办事,办事的途中恰巧路过给他驾车的那个车夫家的门口,那个车夫为了在家乡人面前显摆自己身后拉的是个大人物,一路上昂首挺胸,盛气凌人,洋洋自得,不可一世。车夫的行为被躲在门后边偷窥的老婆看见了,晚上,车夫回到家里,只以为老婆会为他今天的表现大大褒奖他一番的,谁知他的老婆是满面忧色,一副闷闷不乐的表情。车夫问他的老婆,难道我今天在家乡人面前的表现不够风光么?车夫老婆对车夫说,你岂止是风光,我看你比晏平仲大人还要威风呢!车夫听出了老婆说的是反话,就问老婆是什么意思。老婆对车夫说,我看见晏平仲大人坐在车子上,留给人的是一种谦恭下人的印象,你只不过是他的一名车夫,却是一副趾高气昂目中无人的表情,我真是替你感到害臊!这也难怪你为什么只能成为一名车夫的原因了。那个车夫听了老婆的话后,顿感无地自容,从此收敛自己的言行,处世接物不再张扬,后来,晏平仲大人举荐他做了齐国的大夫。”

“老婆,你想要开导我,直说就是了,何必编这样一个故事,绕着弯子来哄我。”孙树安笑着说道。

“我是怕你得意忘形的过了头!”赵飞燕戳着孙树安的脑门说道:“男人应该要求上进,做一个车夫你就如此知足,我岂不一辈子成了车夫的老婆,日后出去应付世面,说出来可不是什么光彩的衔儿。”

“老婆大人说得有理!”孙树安接口道:“只是时代不同了,即便我像你说的那个车夫一样修身养性,一本正经,我们的吴副总经理也成不了晏平仲呢!”

“我不想要你成为那个车夫,也并不想要吴副总经理变成晏平仲。”赵飞燕说道:“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居安思危,时刻不要忘了升官发财这两条道。”

“那是自然!”孙树安说道:“其实在国企里,做官也罢,不做官也罢,目的只有一个,弄到钱才是真本事。出了公司的大门,什么经理部长,都是尿泡一个。”

“我怎么说了半天你还不明白呢?”见孙树安总是不能领会自己的意图,赵飞燕提高了嗓门:“钱要弄,官也要想着去做!在这个年头,只有小二子受人摆弄,你见过有谁丢官的么?官上去了是不大容易掉的,驾驶员的饭碗却容易碎,你切不可好了伤疤忘了痛!一定要有长远的眼光,记住,权力和金钱永远都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

“对对对!既要弄钱,官也要想着去做,哪样实惠奔哪样!”见老婆有些动气,孙树安马上变得俯首帖耳,他转移话题问道:“哎!老婆,你说这个吴副总经理是不是脑子里的哪根筋搭错了,这次我一没花钱,二没送礼,公司里那么多的驾驶员,他怎么突然就会想起我来了呢?”

“呸!天上哪有这等掉馅饼的好事!”赵飞燕啐了孙树安一口,说道:“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的影子,如果没有老娘出面周旋,人家吴副总经理会想得起你来?”

“我说是怎么一回事呢!原来是老娘在背后做了手脚。”听了赵飞燕的话,孙树安越发对老婆的能力佩服得五体投地,他很想知道老婆是用什么方法摆平吴有为的,便笑着问赵飞燕道:“敢问老娘使用了什么样的手段,让我们的吴副总经理乖乖就范的?”

“这个你就不用打听得那么清楚了!”赵飞燕夸夸其谈的说道:“你们男人自诩能够征服世界,我们女人生下来就是来征服你们男人的。英雄难过美人关嘛!世上所有的男人见到漂亮的女人都会变得弱智,你们那个所谓的吴副总经理也不例外。老娘我没有别的什么本事,但是收拾你们这些见腥就上的下三滥的男人,可以说是绰绰有余的!”

“我明白了!”孙树安恍然大悟似的说道。

“你明白了什么?”赵飞燕问他。

“你是用脐下的三寸宝剑,斩了我们的吴副总经理,对不对?”孙树安坏笑着问道。

“乖儿子,这样的话你也说得出口!”赵飞燕故作恼怒的在孙树安的后背上猛拍了一巴掌,笑着骂道:“唉!不知老娘哪辈子缺了大德,今世嫁了你这么个没血的东西!”

“你就告诉我是还不是吧?”孙树安晃着赵飞燕的肩膀,央求赵飞燕道:“我是想,若是有了把柄操在手里,日后做起事来也好拿捏得住那个王八蛋!”

“你尽管放开手去瞎胡,一切由老娘给你撑腰。”赵飞燕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她安慰孙树安道:“如果吴副总经理对你的工作说三道四,或是给你小鞋穿,你只要提到赛东施这个名字即可,保管他立马对你服服帖帖。”

“赛东施是什么人?”孙树安问。

“赛东施是你老娘在娱乐场所的艺名。”赵飞燕答道。

“干你们这一行也需要艺名么?”孙树安好奇地问。

“废话!不用艺名,传出去你们老孙家的门楣上光彩么?”赵飞燕叱了孙树安一句。

“还是老娘想得周到。”孙树安汗颜的陪着笑说。

“没有老娘,你哪辈子能在市区买得起房子?没有老娘,你怎么可能当上吴副总经理的驾驶员?”赵飞燕用不屑地口气说道。

“那是!那是!”孙树安连连点头。

“乖儿子,你记住了!老娘给你创造了这么好的机会,将来要是发达了,千万不要在外面胡作非为沾染那些骚娘们,更不要忘记孝敬你的老娘!”赵飞燕半真半假的玩笑道。

“一定!一定!”孙树安抱住老婆的香腮猛亲一口,满嘴应承。

赵飞燕满心以为替孙树安谋了一份不错的职位,要是知道孙树安跟了吴有为之后,立马步了他老子年轻时的后尘,成了一个花心的男人,她一定会后悔得要死的。

跟着好人学好,跟着坏人学坏,跟在痞子的后面学无赖。吴有为生性风流放荡,本身不是什么好鸟,从他的窝里孵出来的当然也不会是什么好蛋。孙树安成了吴有为的专职驾驶员,很快就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他的手更长了,心更黑了,作风也迅速的腐败了。

身为公司高层领导的小车司机,只有贴身服务是不够的,还要学会贴心服务。在生活中,要善于察言观色,时刻不忘揣摩领导的心思,要有高瞻远瞩的目光和审时度势的机敏,领导没有想到的,要想在领导的前头,领导想要做而自己不能够做的,要敢于担当,主动冲在前头,只有在言行上与领导保持高度一致,才能够讨得领导的欢心,才能够把手中的方向盘抓牢,孙树安算是一个机灵人,他很明白这一点。他不仅明白,而且做得还很不错,不能说是吴有为肚子里的蛔虫,大多数的时候都是让吴有为感到称心的。

吴有为其实早就知道孙树安是赛东施的老公,孙树安也明白吴有为是老婆赵飞燕的猎物,尽管两个人对此从未说破,但这并不妨碍彼此间建立和谐的主仆关系,在工作和生活当中,两个人可以说是心照不宣,略无芥蒂。对于孙树安来说,赵飞燕所选择的职业,就是给他制造绿帽子的工厂,虱多不痒,债多不愁,绿帽子戴得多了,心也就麻木了,再加上吴有为这一顶,他也没觉得头顶有多沉,相反,他还觉得像吴有为这样的大绿帽子少了一些,因为这样的绿帽子不仅可以遮风挡雨,还可以给他和他的家庭带来不菲的经济效益。对于吴有为来说,当初用孙树安做自己的驾驶员可以说是情非得已,但是跟孙树安接触了一段时间之后,吴有为感觉孙树安比起之前的那个老王用起来要顺手得多,这个孙树安和他的老婆赛东施一样,处处能够切合自己的心意,不同的只是一个是在床上,一个是在生活当中的细节上而已。

如果说孙树安的童子之身是赵飞燕给破了的话,那么让孙树安大开色戒则是吴有为的功劳。吴有为好嫖,走到哪里都不知道节制避讳,女人裤裆里的那玩意对他来说如同美酒佳肴,时常的更换花样,也就是为了图个新鲜。佳肴品种繁多,美女个个不同,新鲜的东西总是有着无穷的诱惑力,如同吸食海洛因似的容易让人上瘾。己好之,亦欲人好之,让孙树安倚香偎翠,沾花惹草,吴有为并没有花多少心思去做他的思想工作,在他第一次带着孙树安到外地出差的时候,他仅动了动嘴皮,就把孙树安推进了女人的裤裆里,并让孙树安从此不能自拔。

那一次,主仆二人是到Z省N市出的差。白天,吴有为拜访了当地的盐业公司领导,虚心的听取了盐业公司对于嘉信公司产品质量的意见和建议。其实,做这方面的工作只是一个噱头,主要是想请盐业公司的人吃吃喝喝,另外再表达一些孝心才是此行的目的。中午,吴有为请盐业公司的人吃了一顿,晚上,盐业公司的人又回请了吴副总一顿,席间三壶酒,腹中满园春,事情办得顺利,心情也就格外舒畅。吃罢晚饭,黛色已浓,吴有为不喜欢开车走晚路,因为官做得大了,小命永远是第一位的,晚上出车他怕有危险,主仆二人便在N市的一家豪华宾馆住了下来。

两个人开了两个房间,各自在自己的房间里冲了一个热水澡,孙树安看看时间才七点多钟,便来到吴有为的房间里陪着领导说话,防止吴有为临时有什么吩咐。吴有为打开电视,各个频道播放的都是新闻,实在没有什么可看的,就又把电视关了。吴有为喜欢用扑克牌算命,走到哪里都喜欢占上一把,此刻闲着无聊,就又拿出扑克牌在茶几上推了起来。吴有为在那里洗牌,洗完牌之后将牌分成两堆,尔后从两堆上分别抽了一张牌放在旁边,把剩下的两堆牌重新洗过,码成一堆,把方才拿在一旁的两张牌的点数相加之后,开始在那堆牌上揭取自己所需要的那张牌。如此反反复复的算了好几次,孙树安一直坐在旁边看着,他见吴有为时而眉头紧锁,时而笑逐颜开,可是自己什么也看不懂,便也跟着傻笑。

吴有为算过了自己的命,准备将扑克装进牌盒里,孙树安在一旁央求道:“吴副总,替我也算一个呗!”

“好啊!”吴有为说:“你是想算事业方面的,还是想算感情方面的?”

“我一个小人物,能有什么事业?就算感情方面的吧!”孙树安回答。

“行!那就算感情方面的。”吴有为说道。他问了孙树安的年龄,让孙树安根据自己的年龄洗了牌的次数,尔后根据自己方才占牌的流程推了一遍,推出了孙树安需要的那张牌是一张梅花Q,吴有为笑着对孙树安说:“看不出来啊,你小子艳福还不浅呢!”

孙树安问吴有为:“吴副总,您给我说说呗!我怎么个艳福不浅?”

吴有为举着手里的那张牌说道:“看到了么?这是一张梅花Q,梅花象征着缘分,Q象征着女人,这张牌的含义表示你小子这一辈子会命交桃花,要跟无数个女人有瓜葛。”

孙树安笑着说道:“哎呀!此生能有一次艳福,我就是福星高照了!哪里敢奢望有无数次呢?”

“信则有,不信则无。”算完了孙树安的命,吴有为有意想要捉弄孙树安,问道:“今天免费算命,要不要替你老婆也算一下?”

“那敢情好啊!我先替老婆谢谢吴副总了!”孙树安连忙答道。

“你是她男人,可以代表她洗一下牌。”吴有为吩咐道。

孙树安洗了牌,吴有为又按照起先操作的程序弄了一通,得到了一张方块K,吴有为故作神秘的看过之后,看着孙树安不停地“啧”嘴。孙树安问吴有为:“吴副总,您看我老婆的命运如何?”

吴有为说:“了不得!了不得!”

孙树安问:“怎么个了不得?是命不好么?”

吴有为说:“哪里的话,是命太好了!你们两夫妻真称得上是绝配!”

“是嘛!这个您可得赶紧给我说说。”孙树安催促吴有为道。

“看到这张牌了么?”吴有为亮出牌底,笑着说道:“是一张方块K!小子,你老婆可是有着旺夫命呢!”

“不知道我的老婆是怎样个旺夫命?”孙树安喜不自禁,急不可耐地想知道。

“方块,象征着财富;K象征着男人。这张牌的背后有两层含义,一是说明你老婆旺财,一个是说明你老婆旺人。”吴有为故作正经的说道。

“旺财,就是财多了,这个旺人是什么意思呢?”孙树安不解地问。

“旺人你也不懂么?老K代表男人,说明你老婆旺的是男人,就是男人多的意思。小子,你可要当心了,你老婆那方面的功能看来比较旺盛呢!”吴有为说着话,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

“吴副总,您可真会开玩笑!”孙树安红了脸,一旁尴尬地陪着笑了起来。

算完了命,两个人没有什么其它的事情可做,大眼瞪小眼的胡扯了一通。聊得脱节的当口,吴有为独自回味起方才的笑话,不由得又想起了孙树安的女人来。他笑着问孙树安:“想不想找两个小姐过来聊聊天?”

孙树安从没有过这方面的经历,想着吴有为的风流不是一天两天了,既然他这样问自己,一定是领导有了这样的心思,自己不好主动,说出来是要让自己出面去办,于是就回话说:“想是想,只是不知道如何去联系?”

吴有为说:“你去给宾馆的吧台打电话,很快就会有人来的。”

孙树安照着吴有为的吩咐去做了,说了某号房间想找小姐聊天,问有没有这方面的服务。

吧台小姐说:“宾馆里肯定是没有的,客人如果需要,宾馆方面可以代为联系。”

孙树安说:“那就麻烦您了!”

吧台小姐说:“不麻烦的,您稍等,小姐马上就到。”

不一会儿,四个浓妆艳抹的妙龄女子便出现在吴有为的门口。吴有为首先为自己挑了一个年轻漂亮的搂在怀里,他让孙树安也挑一个。

孙树安想着自己第一次跟着吴副总出来办事,就干这样的事情,会不会在吴副总的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便迟疑着说:“我平时不善于聊天,今天就算了吧!”

吴有为对他说:“谁要你讲多少话呢?你可以让她说话,你就长着耳朵听嘛!”

孙树安不知道吴有为是不是在试探自己,红着脸推迟说道:“吴副总,见到女人我的心就发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您就饶了我吧!”

吴有为知道孙树安是初出茅庐,拉不开脸来,也就不再勉强他,转头笑着对另外三个女人说道:“我这同事是个软蛋,今儿个就不麻烦你们了!”

三个小姐不情愿地离开了房间,孙树安也很知趣,领导既然喜欢同小姐聊天,自己在一旁充当电灯泡显然不太合适,于是也识相的回到隔壁自己的房间里看电视去了。

聊天是假,干点儿龌龊的事情才是真实的想法。吴有为干了那个勾当之后,心里并未觉得杀渴,他又想起了五指山足乐足浴中心的那个赛东施来。自打和那个女人有过一夜情之后,他就再也忘不了那个女人,后来他又去找过她几次,越发觉得自己之前玩过的和后来玩过的女人都及不上她。赛东施长相妩媚,善解风情,床上功夫配合到位,尤其是那蚀骨销魂的叫床声,真称得上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唉!一朵鲜花,可惜插在了孙树安这根木桩子上,孙树安这小子真是痴人有痴福呢!难怪他明知自己的女人在外干着不良的勾当,对她依旧是不离不弃死心塌地的了。美人如斯,夫复何求?

不对!赛东施虽然可爱至极,却也有可恨之处,她居然为了孙树安的工作,设局让自己上钩,并以此来要挟自己,是可忍,孰不可忍?此仇不报,枉为君子!光想着去糟蹋她的身子,是远远不能解气的,很有必要让她也尝尝伤心的滋味。报复的最高境界不是施报于报复对象本身,而是从报复对象喜欢的人或事下手,那才是往报复对象伤口上撒盐的最好策略。孙树安既然是她的男人,当然也就是她的最爱了,如何利用孙树安伤害她呢?男人的不忠是女人的大忌,对!就从这个方面下手。哎呀!这个孙树安也真是的,让他挑小姐,他还给我扭扭捏捏的不好意思,我这个做领导的就这么一点儿喜好,并且在行动上都身先士卒了,作为贴身的下属,你还给我洁身自好假装正经,这怎么能行呢?

若是你小子嘴巴不严,我这个做领导的高大形象岂不毁于一旦?

为了报复赛东施,也为了保护我自己,必须要想办法让你小子下水才行。怎样才能让这个孙树安下水呢?

吴有为眼珠一转,计上心头,他对身边刚刚被他睡过的小姐说道:“小姐,你想不想挣双份的钱?”

那个小姐听了,精神为之一振,高挑大指说道:“先生,您的体质真是太棒了!”

“不不不!”吴有为连忙冲小姐摆手,说道:“我说的不是我们两个。”

“那么您说的是什么意思?”小姐被吴有为整糊涂了。

“刚才我的那位同事你看见了么?我要你现在就到隔壁去,把他也收拾了,嫖账一起算到我的头上。”吴有为笑着说道。

“只怕他不肯!这种事情,我们不好意思强求客人做的。”小姐的脸上有些为难。

“肯不肯是他的事,行不行是你的事。你吃的就是这行饭,连个男人都摆不平,你还怎么在道上混呢?”吴有为用话语激她。

小姐还在那里犹豫,吴有为见状,冲她伸出三根指头说道:“这样吧!你今天若是能够把这件事给我办了,我给你三倍的报酬!”

“那么我过去试试看吧!”小姐受钱的驱使,欣然地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咚咚咚”,听见门外有人敲门,孙树安喊了一声“进来”,他扭过头去一看,见是吴有为方才搂着的那个小姐,以为她找自己是有什么事情,便问她道:“小姐,你有事么?”

小姐随手关好了房门,直接走到孙树安的身旁,一屁股坐在了他的大腿上,笑着说道:“先生,来找你当然是有事的了!”说着话的空子,已经伸手搂住孙树安的腰,两只狐媚眼冲着孙树安的眼睛开始放电。

“找我什么事情?”孙树安被她盯得不好意思,红着脸问道。

“我想你了呗!”小姐直截了当地说。

“胡说!你我素不相识,你怎么会想我?”孙树安一听就是假话,跟小姐涮起了油嘴。

“你是男人,我是女人,女人身心寂寞想男人,难道不可以么?”小姐撒着娇说道。她的眼睛里满是爱欲,一边对孙树安说着话,一边不安份的用屁股在孙树安的大腿根处蹭来蹭去。

孙树安虽说早已不是当年的尴尬无措的毛头小伙子,但是有美女肆无忌惮的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撩拨自己,心里也有些受不住。他两眼迷离,裆下那物不由自主的“倏倏”翘了起来。

“你不是在隔壁和我们的领导在聊天的么?怎么想起到这边来找我?”脑子里突然想起了吴有为,孙树安问道。

“跟你们的领导聊过了,就是他让我过来陪你聊的。”小姐感觉到屁股下边有了动静,大胆地伸手拉开了孙树安裤子的拉链,孙树安胯下那物便如铁棍一般挺了出来,小姐用雪白柔嫩的小手握住那物,一边上下滑动着把玩,一边回答着孙树安的话。

“真是我的领导让你过来的么?”孙树安的心里躁痒难耐,嘴上不太相信地问道。

“对呀!你们领导说了,让我过来陪你,说是要给我三倍的报酬。”小姐嫣然的笑着答道。

毁了!毁了!孙树安心里想着,今天看来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飞燕啊!飞燕啊!不是我孙树安要对不住你呀!领导者这是在试探我呀!领导给我布置的任务,我不能不完成呀!我如果不完成领导布置的任务,就不会取得领导的信任,我如果不能取得领导的信任,将来就不能在领导的身边立足,你为我付出的心血全都白费了呀!飞燕啊!飞燕啊!不是我孙树安成心要干对不住你的事呀!

孙树安一边默默地在心里做着忏悔,一只手早已急不可耐地伸手撩起小姐的裙角,他一把褫下小姐的裤衩,刚刚扯到膝盖处,便火急火燎的端起小姐的屁股往自己的那物上放,“噗嗤”一声,不偏不倚,一下子将那物淹没到根处,弄得小姐搂住他夸张而又快活地叫了起来。就这样,孙树安坐在沙发上,小姐坐在他的大腿上,两个人是脸对着脸,眉来眼去,恣意动作,以别样的姿势,风流快活的苟且了一回。

有了第一次偷腥的经历,就有了第二次期待的疯狂;有了第二次期待的疯狂,就有了第三次梦中的渴求......跟着吴副总经理出差,这样的好事竟成了孙树安的家常便饭。横竖是花公家的金钱,泄自己的私情,埋企业的账单,嫖不同的女人,一切皆从差旅费中走,不用自己掏一分钱,跟在领导后面混的感觉就是好啊!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女人嫖的多了,孙树安和吴有为在公司人的心目中倒成了亲家,当然,这个“亲家”的封号是公司里好事的人给起的,两位当事人对此并不知情。

那扇透风的墙并不是出于别人的院落,而是源于孙树安自己的嘴。

那一次,孙树安跟单位里几个要好的同事喝酒,酒喝得高兴,多了,嘴上便缺少了把门的,孙树安漏嘴说出了在Z省N市和领导同嫖一个女人的事情来。事实上同类的事情后来在孙、吴之间发生过不止一次,这也难怪,领导有优先选择权嘛!领导看中了一个女人,下属也看中了,当然得紧领导先来,待领导快活过之后,下属再去感受一下被领导御幸过的女人的滋味,这也是间接地沐浴了领导的恩泽。结果这件事情被人当着笑话传了出去,有那头脑聪明爱给人起绰号的同事便动起了脑筋,大家在一起讨论,认为孙树安和吴有为的这层关系比较奇妙,在伦理上很难界定属于哪一种亲戚关系,三个臭皮匠,合成诸葛亮,经过集思广益,反复研讨,最后大家一致认为孙、吴两人的关系应该归结为“连襟”的范畴。鉴于这种连襟的关系有着不确定性,还应该对连襟一词加以限制,故称孙、吴二人的关系为“独腿连襟”。独腿,指的是男人两条腿之间的可以伸缩那根如意的短腿;连襟指的是男人之间因为女人而存在的姻亲关系。独腿连襟,顾名思义就是一女事二夫的特殊关系了。

“独腿连襟”也是连襟,好歹是跟领导扯上了关系。在国企里,凡是跟领导扯上了关系的,一般情况下都不会受穷,除非那个人特别的窝囊,是扶不上墙的阿斗。孙树安一点儿都不窝囊,他有着大智若愚的心态,也有着超越常人的宽容,他对金钱和女人表现出极大的热忱,他懂得如何用低级趣味,去迎合领导的不太高尚的灵魂。事实上有过Z省N市的经历之后,孙树安就彻底的想开了,既然别的男人能够肆无忌惮的嫖自己的女人,自己为什么不能够放下包袱去睡别人的女人呢?有了这种想法之后,他在心里上便找到了一种平衡的理由,从而心安理得的跟在吴副总经理的后边享受起女人来。

后来再跟着吴副总经理出差,找女人的事情基本上就不用吴副总再开口了。孙树安会把吴副总的个人爱好,当着自己的中心工作去做。一切为了领导,一切服务于领导,只要是领导喜欢的事情,孙树安就会不遗余力的去做。每次到了出差所在地,孙树安会先把吴副总送到指定地点办正事,接下来他就开始联系小姐,待吴副总的事情办完,他便把小姐领到吴副总的房间里供其甄选,领导拣到称心的在屋子里享用,他就会从剩下的人中挑一个看着顺眼的,到自己的房间里去快活。领导享受着满意,自己也跟着沾光,油揩得巧妙,吴有为也说不出话来。

在日常工作中,孙树安可以说是是吴有为的贴身大总管,除了上台面的正事,一切皆由孙树安负责。找宾馆,找女人,报销差旅费,领导的个人或家庭需要添置什么东西,孙树安会想得周周到到并全权经办。无论是企业的,还是个人的,由孙树安经手产生的全部费用,皆从差旅费中报销,前提只是换一个名目而已。吴有为从不审核孙树安递上来的账单,这一点充分说明了领导对于孙树安的信任,领导既然如此信任自己,如果不再报销单据上做一些手脚,岂不辜负了领导的一番美意?因此,每次报销费用时,孙树安都会巧立名目多报些,横竖吴副总连看都不会看,只知道拿笔签名而已。凡是吴副总签过的账单,到了财务部门可以说是通吃,账单递到,立马兑钱。在差旅补助这一板块上,孙树安应该算是发了一笔小财的。

士兵打仗靠的是武器,驾驶员发财靠的是车子,让孙树安发财最多的,还要数吴副总经理的座驾。跟在吴副总经理的后面开了十几年的车子,前后算来,吴副总共换了三次座驾,先是奥迪,后来是别克,再后来是宝马,一次比一次高级。按理说,车子的档次越高,其质量性能应该越优异才对,可是它们到了孙树安的手里总是被“检修”,哪怕是新买的未过保修期的车子,一年也要弄出个十几万的检修费用来,据说最多的一年,吴有为的座驾所产生的检修费用高达轿车总价的三分之二。车子究竟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具体维修了哪些内容,吴有为从来不会过问,他关心的只是车子是否气派。豪华,实用,又不耽误自己办事,这就是吴副总经理对座驾和孙树安的总体要求。因此,只要孙树安敢递条子让自己批,吴副总经理就敢拿笔在上面签名,这也是做国企领导的潇洒之处。

车子没啥毛病,弄出了那么多的检修费用来,傻子都知道,这笔钱最终流进了谁的口袋里。孙树安在嘉信公司里弄到钱了,赵飞燕也就不大出去卖笑了,或者说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但是她跟吴有为的关系一直没有断过,吴有为偶尔在H市里烦闷无聊,心血来潮时,时常会打电话点招她,她总是随叫随到,倾心服务。

春风得意,岁月如流,孙树安的辛福生活,随着银行存款的突飞猛进,在一天天的膨胀。

转眼间,到了G省盐业公司收购嘉信公司的日子。那段日子里,公司里的人一直在传播着一种流言,说G省盐业公司将会大刀阔斧的对嘉信公司的高层进行调整,流言的版本主要是以庄来福和吴有为取代现有的两位高层为主,个个传说的有鼻子有眼,仿佛自己就是盐业公司的头头似的。其实包括吴有为本人在内,在那一段时间内都是坚信自己会更上一层楼的,因为陈总经理也给他透过口风,说盐业公司的人向他咨询了人选,他举荐的是庄来福和吴有为。听了陈总经理的话后,虽说不是定心丸,但是情况毕竟是朝好的方面去发展的,吴有为很高兴,也在积极地从心理上做着准备,想着自己登上书记的宝座后如何用人。孙树安当然不用说,也是满心期望自己的主子能够坐上嘉信公司的头把交椅的,那样的话,他的财富空间将会得到进一步的拓展。但是事与愿违,G省盐业公司的常务副总来到嘉信公司宣布人事任命时,总经理和党委书记的人选并不是公司里的人猜测的庄来福和吴有为,而是制盐分公司的经理宁向前和盐业公司的一只姓阚的什么鸟。

总经理和党委书记易人,虽在意料之中,却在预料之外,当即在公司里引起了轩然大波。孙树安隐隐地感觉到自己的麻烦事快要来了。在公司里,是人都知道吴副总经理和宁向前的老婆陆紫菲的关系,宁向前是从制盐分公司的技术员,一步一步的爬到分公司经理的位置上的,其中缘由,在公司里流传的只有一个版本,宁向前既不呆,也不傻,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是靠什么来路窜上来的。现在宁向前的位置窜得比吴有为还高,是否还会像从前一样忍气吞声默默无为呢?假如宁向前真的撅起屁股拉出一泡硬屎来,给吴副总一双小鞋穿,自己以后的日子还能好得了么?

在提心吊胆中过了半年多,就在孙树安惶惶不可终日之际,宁向前突然私下里打电话找他了,不仅在H市的一家豪华酒店里单独请他用了餐,还委托他去完成一件机密的事情,而这件事情的矛头所指,便是他侍奉多年的主子——吴有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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