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姐!”我嘶哑的大喊了一句,脑子里一片混乱,甚至控制不住,试图冲出去把她拉回来,但才爬了一步,那大蛇就做了第二个动作。≧
它用蛇尾,迅卷住没有抵抗能力,痛苦嚎叫着的林姐,转身就迅离开。

蛇爬行的度很快,再加上外面的世界已经被疯狂生长的植被占领,瞬间,它的身形便消失在浓重的绿色世界里。

大蛇消失后,医院大门处,只剩下一阵哭声,那几个女护士哭成一团,害怕的浑身抖。

医院里为数不多的男人,在这时候拿着武器冲了上去,但大蛇已经不见踪影了。

我靠着墙壁躺在地上,整个人也不停的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悲痛、愤怒、愧疚……

那条大蛇是我招来的。

如果我可以避开它,如果我可以早一点回来……如果我在逃跑时,没有朝着医院的方向,这一切……或许就不会生。

天呐!

我捂住额头,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流,但哭了没一会儿,整个人就眼前一黑,气力透支,完全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我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旁边的床上睡着的是康康。刚刚醒来的一瞬间,我整个人都有些茫然,第一个反应是:我在哪儿?几点了?我该去上班了!

但很快,这几天里的记忆,就如同开闸的洪水,迅占领了我的大脑,让我一下子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紧接着,我脑子里就全都是林护士长那具被烧的血肉模糊,焦臭黑红的身体。

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这一刻的心情,晕过去之前,那一幕让我痛苦的狂,那是一种强烈的内疚和恐惧;而现在,大概晕了一次,大脑缓过来了,我内心那种剧烈的痛苦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彻底的茫然感。

这几天,我见过太多的死人、尸体,但昨天,却是第一次真真正正的看到一个人死在我面前,而且还是为了救我,以一种极为痛苦的方法死在了我面前。

这个世界彻底变了。

人的生命变得如此的脆弱不堪,四面八方,处处都充满了危险,我深刻的产生了一种随时都能触碰到死亡的感觉。

这一瞬间,我不知道未来的方向在哪里,去成都寻找爷爷吗?

我真的能活着达到成都吗?

我们能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无数的念头在我的脑海里翻滚着,让我的心脏沉甸甸的,如同悬了一块巨石,大脑在一阵麻木中也不知过了多久,病房的门被打开了,进来的是乔院长。

我看着他半白的头,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心虚和愧疚压的我难以直视他的目光。

便在此时,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乔院长轻轻的拍了一下,道:“不怪你。”

这是很明显的安慰,我忍不住揪了下头,道;“怎么不怪我,如果不是我,林护士长就不会死了。”我依旧没有抬起头。从本质上讲,我是个很普通的人,哪怕这两天里突然有了空间异能,心中正得意洋洋,暗自觉得牛逼,可真的出事了,我才现自己的抗压能力太小了。

乔院长道:“这个城镇产生了巨大的变化,我们每个想活下去的人,都要做出努力,林护士的事情,我也很痛心,我知道你现在很愧疚,但你可以暂时把这份愧疚放下,因为你这一趟出去,不是为了害人,而是为了救更多的人。”

他声音平和而坚定,这一瞬间,让我那颗被愧疚折磨的心,竟然慢慢的平稳了下来。

医生或许是很善于观察病人情绪的,就在我平稳下来后,他道:“所以,我相信,你一定给我们带来了某些有用的消息,告诉我,你这一趟出去,都看到了什么?”

不得不说,乔院长是一位能人,或许人总是要为自己的过错找个什么借口才能安心吧,我被他这么一说,心里没那么压抑了,深深吸了口气,回忆着自己所打探来的情况,转述给了乔院长。

乔院长闻言,眉头深锁,叹道;“也就是说,公路都毁了,要想去贵阳,只能走路去……从这地方开车去只需要一个多小时,但是走路……一直不停的走,也得走上十二个小时啊。”

在这样的环境中走十二个小时,先大部分人的体力就支撑不下来,其次就是周围凶险的环境。

便在这时,乔院长以手击掌,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对我说道:“可是再危险也得走,我们没有别的选择,小苏,你现在身体恢复的怎么样?如果没问题,就回去通知警署的人过来跟我们汇合,我们早做准备,现在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争取明天一早出。”

我休息了一晚上,恢复的差不多了,这种时候,自然不会推辞,当即点了点头,带上乔院长等人给我准备的药品,便再一次召唤出隐形空间,沿着原路,边走边歇的返回了。

到达警署外面时,我整个人几乎惊呆了。

警署外的杂草和树木,比我昨天离开时显得更加繁茂,整个警署的外墙,爬满了一种开着艳红色花朵的藤蔓类植物,一条条足有手臂粗细,将整个警署都包裹住了。

我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心说:坏了,他们不会出事儿了吧?

想到此处,我有些急了,连忙往里面跑,万幸的是我一显露出身形,警署里的人就给我开门了,看着里面依旧挨挨挤挤、平安无恙的众人,我顿时松了口气。

不过,没等这口气松完,我的两个肩膀,就一下子被一双大手用力的捏住了,那力道大的,我几乎以为要被捏碎了,不禁哎哟哎哟的叫道:“嘶……哎哟……哟哟,你干什么,干什么呀。”抓着我的不是别人,赫然是秦九洲!

“秦老板,有话好好说,你掐我干什么……嘶,放手,秦九洲!你给我放开!”我喊了几嗓子,这丫都只是掐着我肩膀,面色铁青,目光恶狠狠的瞪着我,完全没有松手的打算,我不禁怒吼起来。

一吼,秦九洲这才放手,恶狠狠道:“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死在外面了!”我揉了揉肩膀,看了看他神色不善的模样,心里反而升起一个奇怪的念头:这姓秦的是在关心我吗?关心就直接说嘛,干嘛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哦……看样子有些男人也是口是心非的。

不过我回来可不是跟秦九洲闹内部矛盾的,当即便解释了一番。

李猛等人围着我,将这前因后果听了个分明后,二话不说点头同意。

当下,我们便将药品分下去,各自处理伤口。

一直到下午的三点多钟,所有人都收拾妥当后,我们一行两百来人,利用一切可燃物,支起了数量庞大的火把,拿着各种警棍或者木棍等东西充当武器,浩浩荡荡的朝着医院的方向前进。

人多,再加上火把够多,因此前进的过程比我想象的顺利很多,周围变异的老鼠、鸟类,都只是远远地观望着,并不敢靠近。

唯一真正带来麻烦的就是空中飞舞着的蚊蝇,数量太多了,行走在外面根本不敢张嘴,一张嘴,十有**就会有苍蝇撞进你的嘴里。

前进途中,不停有小孩儿哭闹,他们越是哭闹,吞进去的苍蝇就越多,越吃苍蝇,就哭的越厉害,这种声音交织成一片,还真有一定的杀伤力,听的我一阵头大。

这波人中,有很多的‘保守派’,原本都是不愿意离开警署的,一直想着等待救援,直到那些植物撑裂了警署的墙壁,根须危险的蠕动着,让他们感受到了极大的威胁,这才在今天二话不说跟着我们一起上路了。

由于这次我跟着大部队,不用因为使用空间而停停歇歇,所以走了十多分钟左右,就到达了医院。

一群幸存者汇合之后,各种欣喜自然不必说,毕竟医院的食堂里食物相对充足,到地儿之后,所有人都吃了一顿饱饭。

乔院长想的非常周全,在我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他已经整理出了很多东西,包括医用火枪、酒精、以及一些杀伤力强大的医疗设备。

他让医院的人,将这些可以用做武器和燃料的东西整理了出来,并且统计了人数,确保每人手里都能拿到一样武器,大大的提高了整个队伍的战斗力。

最后我们统计了一下人数,我们这边是两百四十七人,医院里是九十六人,加起来一共三百四十三个人。

这三百多人中,以青壮年男人最多,女人次之,紧接着是小孩,以及少量的老人。

从这个结构,就很可以看出一些问题。

人在突然其来的巨大灾害下,本能的反应是逃离,在这种情况下,体力弱的死伤最为惨重。

老人只有少数,孩子共有几十个,都是有父母保护着的,其余的就是壮年男女,男女比例中,又以男性幸存者最多。

这让我想起了以前常见的一句话:生命在于运动。

在人类社会,一个人的强弱,不是由他的体能决定的,而是由他的社会地位、财富、身份来决定的,但真正到了大灾难面前,最原始的体能反而是最有竞争力的。

有力气的,体能好的,活下来的几率就大,不管你是社会底层,还是大老板,在灾难面前,都是一个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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