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这么一看她不知怎的有点赧然,但想想对方刚刚也是事无巨细地追问着自己的私事,她便也不客气了:“就是,你的家庭啊亲友之类的,这些是最基本的吧?”
他又舀起一勺粥来,吸取了前车之鉴,这回不忙着送入口中,而是一下一下地吹着气,白色的水汽模糊了对面的那张脸,令她无法看清他此刻的神情,而久久不发话,也莫名让她有些忐忑起来。

“我的家庭。”就在她以为他不打算告诉自己而准备开口为自己找个台阶下的时候,他却忽而出声了,“同样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所以……还是不想说?这就尴尬了,岳舞心想。

他忽地冲她一笑:“因为,我好像没有这种东西。”

“诶?”岳舞自然是满满的惊讶。

“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分开了。”鱼粥放凉之后,滋味似乎也更上一层楼,江淼喝的惬意极了,连带着声音里也透着几分轻快,“至于他们分开的原因……那是他们的*,我也不好跟你说,要是有机会,你自己问我母亲吧。”

……谁会问自己老妈这种问题啊?她无力吐槽,但很快又忍不住好奇问道:“那你父母是离婚了?”

父母离婚这种事虽然值得同情,但现在也挺常见的了,岳舞倒没觉得这是多大的不幸。

果然江淼自己也并不在意,语气神色丝毫不变:“哦,一开始不是离婚,算是分居吧。好像是我九岁的时候……记不太清了,总之挺久了,他俩才正式离婚。”

岳舞暗中咂了咂舌,心说要离就离,这么拖着对孩子伤害得多大啊?这么一来,她有些同情地看了一眼对面的人,他感觉到她的注视,微微一笑:“干嘛?可怜我啊?那这顿你请好不好?”

岳舞当时就翻了个白眼,心说这家伙没心没肺,哪里需要同情。

“那你是……跟了你爸还是你妈啊?”这么问好像有些不太尊重,但除了八卦之外更多的还是为以后考虑,毕竟那些记者主持人的八卦程度要比她高多了。

“他们都不是很想要我,”江淼手里的调羹在碗沿上轻磕了一下,然后在岳舞难以置信的目光中笑开来,“但不是还有法律保护嘛,最后还是把我判给我母亲了。”

这种身世要是换个人说出来多少会有卖惨的嫌疑,但眼前人的口吻轻描淡写都不足以形容了,这一次岳舞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连腹诽的*都没有了,只觉得这人真是有点不正常。

但这话她肯定不会也不敢当着他的面说,只能低下头去喝粥,磨磨蹭蹭了好一会儿,又不见对面有动静,于是又犹犹豫豫地看过去,才发现对方根本没在尴尬或者感伤,而是拿着原先属于她的手机看的十分投入,岳舞先是一怔,随后想起他先前说的什么“小黄文”,又想到自己那一堆“存货”,便十分地尴尬起来:“你在看什么呀?”

“啊?”他听到她有些懊恼的声音,便不解地抬起头,“怎么了?”

“你……”岳舞咬了咬牙,实在不好意思当众问出诸如“你到底是不是在偷看我的*□□”之类的问题,只得又羞又恼地瞪着他。

江淼一向敏锐,心念一转就读出了她的面部表情,呵呵笑道:“呀,看一篇也是看,看十篇也是看,反正新世界的大门已经打开了,我一只脚已经踏进去了……”

“敢问阁下断背否?”岳舞没好气地反问道,他笑着正要作答,她忽然探过身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手机抢了过来。

“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她念到一半的时候却忽然卡住了,她诧异地看着手机屏幕上自己鼻孔放大的照片,心下默然。

江淼咬着调羹笑嘻嘻地瞅着她,岳舞登时又要炸了:“你以为偷看我的照片就不恶劣了吗?!”

自拍啊!几十张的自拍照啊!各种表情各种姿态都有的……当然没有你想象的那种,但也够羞耻了好吗?!

鼻孔、白眼、双下巴……应有尽有,还有几张看起来特别像白痴。她现在只想做一个微笑再见的表情。

她怎么就忘了这回事呢???

“哎,也不用都删了吧?”他自然看到了她飞快地删照片的动作,但也没阻止,只是懒懒地笑着,“好歹留几张给我作纪念吧?”

一口气把所有自拍照都删光之后,岳舞才斜了他一眼,心情很是复杂,心说自己的黑历史都被他看的差不多了。

江淼朝她伸出手,岳舞又哼哼了两声,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把手机扔给了他:“现在吃也吃完了,你想说什么可以说了吧?”

江淼把手机收起来,摇了摇头:“刚刚的话题还没结束呢……说起来,你总要把你身边人的详细情况跟我介绍一下吧?”

岳舞知道他指的是那些人——其实胡敏他们的情况她之前已经跟他说过一次了,不过那次确实比较简略,所以她吐出一口气,从头讲起:“我十七岁那年,和光打算成立一个女团,满世界在招人,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了,然后在那边遇到了胡姐,她当时也是主考官之一,一开始没看中我……后来我跳了两支舞,可能让她觉得我还有点基础,所以就说服了另外两位考官,让我留下来了。之后我就在跟和光签了约,也算是由她带着。”

平凡无奇的开端。

但江淼还是点点头:“那个女团就是后来的cheryy-bomb?”

岳舞点点头,而后笑了:“不过那时候才刚开始呢,一期生都是那时候进去的,消息传出去之后,外界都不看我……毕竟人数这么多的组合,国内还是头一家。”

江淼的唇角微微上翘:“难道重点不是你也是一期生吗?”

岳舞闻言又克制不住盯着他,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嘲笑他,但盯了一会儿她却抑郁地叹了口气:“不算吧,反正最后我也没能入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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