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娇娇冷哼一声,愤恨地说道:“林家的人一个个得意得都快飞到天上去了。
我跟娘回来的时候,还听见他们在路上显摆呢。”

“切,当谁家没有工人一样,瞧把他们给得意的。”

刘国辉见娘和妹妹不像是在说谎,脸色微微有些苍白。

脸巨疼!!

杨春芳看出他表情不对劲,安慰道:“林棠能干多久还不一定呢,没准儿没几天就得回来种地。”

“国辉,你别多想,在厂里好好干,争取尽快转正,转正就稳妥了,我就不操心你了。”

刘国辉听到她这话,神色一片晦暗。

“别说了!”

“我乏了,先回房睡觉了。”

说完,直接回房去了。

刘娇娇简直觉得莫名其妙,看着她娘道:“娘,我二哥怎么怪怪的,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杨春芳心里也有点儿不安,右眼一直跳。

有种不详的预感。

“别瞎说,你二哥可能是真困了,今天的猪还没喂吧,赶紧喂猪去……”

刘娇娇最烦喂猪。

每次喂完猪,都觉得身上有股难闻的味道。

这会儿听到她娘让自己喂猪,她表情一黑,很不高兴地去了后院。

心里却对嫂子更不满了。

喂猪的事不是王翠翠的事么,怎么推给她了?

-

林修远,赵淑珍在二房待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林家大房和林家三房见爹娘都回去了,也各回各家了。

院子里就剩林棠一家人。

“爹,娘,我还有个好事要告诉你们。”林棠笑眯眯地说道。

“啥好事?”李秀丽温和地问。

还有比棠棠当工人更好的好事吗?

没有了吧。

林棠也不卖关子,从小包里拿出厚厚一摞钱票,一股脑儿塞给她。

“娘,这些钱票你收着。”

这里的钱是卖润肤膏的钱。

至于票,她把黑市卖粮食的票,选了一些放到了里面。

李秀丽一脸懵地接过钱票,愣住了。

其他人也傻眼了。

“棠……棠棠,这……这是咋回事?”

“你咋弄来的这么多钱?”李秀丽声音都结巴了。

从来都干练果断的当家人,难得吊起了心。

林禄惊得连烟都不抽了,目光紧紧看着林棠,一脸等解释的表情。

就连大哥两口子,二哥两口子都惊悚地看着她。

“棠棠,你不会干了什么不好的事吧,又或者捡了人家的钱没还给失主?”林青山小声试探道。

林棠黑线了,“……”自己在家人心目中,如此不堪吗?

林青木看着妹妹已经面无表情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大哥,你们在想什么?棠棠是那种人吗?这是棠棠赚的。”他扬着下巴,得意道。

“赚的?”

“咋赚的?”

“不是去考试了吗?咋赚到钱了?”

林家人一头问号,一个接一个问着。

林青木佩服地看着林棠。

“棠棠卖了两盒她做的润肤膏。”

说着,顿了几秒。

等吊足了家人的胃口后,才接着道:

“是供销社主任买去的,一盒卖了五块。”

“妹妹还跟她在供销社的朋友说好了,以后每个月用一盒四块的价格,给那人提供三盒……”

林家人都懵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周梅最先反应过来,狠狠咽了下口水。

“一盒四块,三盒就是十二块,这这这……咱们老林家要发达了?”

她这话一出,好像在油锅里丢了一滴水。

滋啦一声。

众人这才有了反应。

林禄脊背僵直,跟个生了锈的机器人一样地扭头看向林棠。

“闺女,你三哥说的是真的?”

他这个只会种地的乡下汉子,咋能生出这么聪明的闺女呦。

上辈子做了多大的好事啊!!

林棠点点头,说道:“是真的,但不全是我的功劳,还有爹一半的功劳呢。”

其他人都诧异地看向她。

然后以一种隐晦的不可思议的眼神瞄着林禄。

当家的(爹)的功劳?

咋不信呢!

林禄也是一脸懵。

心里却止不住的先骄傲了起来。

那脖子微仰着,跟骄傲的黑天鹅似的。

林青山小心翼翼地看了他爹一眼,问林棠,“棠棠,你说的还有爹的功劳是啥意思?”

林棠变戏法般地拿出一个装着润肤膏的木盒子。

“就是这个啊!”

“爹花心思做的包装盒,你们可别小看这个,这东西用处大着呢!”

“你们想想,要是没这东西,我那润肤膏怎么办?又怎么卖的出去。”

“为了做这个东西,爹废了不少力气呢,我说有爹一半功劳,没说错吧?”

她爹以为自己不知道在给出成品前,他报废了好几个盒子。

其实她早都看见了。

李秀丽点了点头,对自家老头子表示肯定。

“照棠棠这么说,还真有你爹的功劳,功劳还不小哩。”

林青山也跟着夸,“爹真是闷声干大事的模范呀。

咱们都没看见,人家就和棠棠一起做成大事了。

不愧是一家之主,厉害了!”

林青水微微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了大哥一眼。

心说,原来大哥这么会拍马屁啊!

失敬了,失敬了!

也连忙跟着道:“我听说爹做木工的家伙事都不全,能磨得这么顺溜,上面还雕上花,爹真是好手艺。”

林禄脊背挺得更直了。

摆摆手。

嘴上谦虚,心里已经得意得冒泡了。

“咳……这没啥,到底学了几年木工,能帮上棠棠就好。”

得亏手艺没忘啊!

至于那些失败的作品,他早就忘了。

林棠说道:“爹厉害着呢,以后每个月都要麻烦爹啦。”

林禄叹了一口气,“这有什么麻烦的,我正好练练手,省的把这门手艺丢了。”

当年为了学这点儿技术,可受了老鼻子罪了。

结果还没挣几个钱,取消了私营买卖,师傅都回去种地了。

上面的政策,他也没法子,只能跟着打包回村了。

知道他学了这么一门手艺,村里人偶尔会找他打东西。

一个桶、一个盆什么的,但木头都还自备,他能赚个一两毛钱都算多的了。

而且大家用东西都仔细,没个三五年的坏不了。

饥荒来了后,大家伙儿饭都吃不起了,哪还有心思置办东西。

于是,他已经好几年没开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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