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远满心欢喜的睡起了大觉,麾下将士则有不少激动的睡不着,这次出兵,文远兑现了自己的承诺,将缴获所得的三成分给麾下兵将。
没人各得了上千钱,如果不计生活开支的话,仅这一次的收获就可抵一人差不多两个月的军饷。

只不过有人欢喜有人愁,文远这边重回到正常的生活轨迹的时候,杨家坞堡被黑山贼劫掠,全族尽灭的消息没过几天就传遍了整个巨鹿郡,郡内个豪族大户顿时风声鹤唳,紧张起来,日夜操练部曲,枕戈待旦。

巨鹿太守心中忐忑,严令各县整顿军备,修理城防,又一日内连修三道文书呈于冀州牧韩馥案前,请求调派兵马,出兵剿灭匪患。

此时关东群雄正密议会盟讨伐董卓之事,韩馥不敢分心,招众文武前来商议,最终纳辛评之策,巨鹿各县募乡勇团练五百以自保,所需一应粮草器械由州郡二府分摊。

听到这个消息时,已经是文远攻破杨家堡之后十天的事了。信使到时,文远正领着一曲士卒在校场操练,一切都如往日一般。

乍听到这个消息,文远又小小的高兴一番,反正是由州郡两承担练兵的费用,不练白不练,而且一想到来年即将开始的大战,文远就改了主意,从原来辎兵中抽调精干编入正兵,在招募新兵两千编入辎兵!

杨家堡一战,文远麾下士兵战死四十一人,伤者近百,文远此时麾下有正兵一千三百余,辎兵一千五百,再加两千辎兵,文远的兵力就已经接近五千!这对于人口不足三万的下曲阳县城来说几乎是不可想象的,如果不是文远之前刚刚大赚了一笔,光是支撑五千人的吃喝就足以令文远愁得两鬓斑白。

不过现在文远有钱了,再不是因为粮草问题整天焦头烂额的穷光蛋,上次缴获的粮食如果只是供应手下三千士卒,足以支撑一年半!即便算上军户的家眷,也够他们吃用半年。更何况道明年文远准备率军跟着韩馥攻打董卓,到时吃的可是公家饭,因此再招募两千士卒,文远自认可以承担。

何况文远手上已有千余可战之兵,秋收前这段时间也不会闲下来,这几天文远就按王力探访到的贼寇巢穴,令麾下两曲士卒轮番出击,接连荡平了附近三处匪患,不仅令下曲阳境内治安状况为之一靖,还捎带着拉回来粮草辎重数千斛。

当晚,张颌率众拉着百余车战利品回来,文远和他一商议,张颌立即表示赞同。

于是文远贴出文告,招募士兵,以御黑山!

招兵文告一经贴出,下曲阳顿时沸腾起来,县内百姓早就看到成为文远麾下士卒的种种好处,当兵不仅能一日三餐吃饱不说,参加训练还天天有肉吃,不过最让人眼热的还是,一旦加入军户,还能分得五十亩田,这么多好处,如何不让下曲阳青壮积极踊跃。

募兵当日,下曲阳百姓再度倾城而出,城南校场围得是人山人海,四五千青壮无不心中惴惴,等待文远麾下军官的筛选。

看到下募兵现场如此热闹,尤其是看着那些青壮望向自己时羡慕崇拜的眼神,文远麾下的士兵心中充满了骄傲和自豪感,一个个忍不住腆胸突肚,精神抖擞,可是是想象到不久的将来这帮新兵蛋子也要像自己当初那般军棍伺候,又忍不住坏笑起来。

冀州比大汉其他各州稍富,百姓生活不算太艰苦,所以民壮的身体素质普遍强于其他州县,但文远招募士兵对品格的要求极为严苛,能入募的人必须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为人老实,遵纪守法,服从政府,敢打硬仗,敢冲锋不怕死,具备二愣子性格的肌肉男。

如此一番精心筛选之后,仅有一千七百人入选。文远先将这些人全部编入辎兵,又从原辎兵中抽出一千二百余人调入正兵,组建起两部一曲,共两千六百余人的正兵,其中步兵两部,人数两千余,文远和张颌各领一部,弓箭手一曲五百余,又因新得战马调数十人加入斥候队,统一接受王力指挥。

如此忙活了三五天,募兵活动才算结束,入选者一个个欢欣鼓舞,落选者则是一脸的黯然。

依照前例,这新募的一千多人都应分得五十亩土地,不过现在天寒地冻,开荒的事只能等到来年春耕一并去干,虽然种的可能稍晚几天,但并不影响秋天收获。

十二月初八,腊八节,老天终于下了一场大雪,文远营中这天也没有训练,文远在府里吃过腊八粥,便领着张驭顶着漫天的鹅毛大雪在县城里转悠起来。不过他的转悠并非漫无目的,而是直奔着城里的铁匠铺而来。

杨家堡之战,文远损失四十一人,后又有因天气寒冷,重伤不治十六人,之后两次围剿小股盗匪的战斗,又先后战死病死一十三人,短短不过十日,文远麾下步卒伤亡七十人!

这十天,文远固然收获颇丰,杨家堡之战不说,仅这两次剿匪就俘虏贼众数百,缴获粮草数千石,衣甲辎重无算。但是这七十名士兵可是他的心头肉啊!每一个士兵都凝聚着他的心血,短短时间折损了这么多,让文远不得不去找寻原因并设法解决。

为此事,文远思索了几天,原因无非有两点,一是医疗能力低下,二是士兵防护能力薄弱。

医药,这个年代似乎在什么地方都很稀缺,汉末人口锐减的主要原因固然是天灾连年,兵祸不断,缺乏医疗救护力量也在原因之列,光是中平二年时,整个中原就因瘟疫死了近两千万,如果当时能有相对先进的医疗技术,就一定会有更多的人幸免于难!

现在,文远军中倒有几个懂些医理的草头郎中,但也只是能治轻伤小疾,顶不上大用,现在正值寒冬,士兵一旦受了重伤,创口愈合的极慢,几乎就救不过来,文远倒是依稀记得建安时期有著名的三神医,只是这些人要么在安徽,要么在河南,更远的还在福建甚至都没出生,想要解决自己的医疗问题还只能再等等看。

现在文远只能从士兵自身的防护着手,他清楚士卒护身的甲衣,都是用牛、猪等动物皮革硝制而成,以皮革绳索缀连再涂上生漆,以防腐防蛀。据说用水牛皮、犀牛皮制成的上等皮甲能保持一二百年不腐不坏。不過,战争频繁的乱世哪能容忍好整以暇的鞣皮成革、制甲涂漆,文远麾下士卒的皮甲就是將两整張简单鞣制的动物皮縫合起來以保護前胸後背而已。而且即便这麼简陋的盔甲,在后汉三國的普及率也只能达到40%左右而已。就如文远麾下,开始的两千八百名士卒只有千余人有皮甲,辎重兵只有一身破旧的号衣,新来的士兵更惨,号衣铠甲都没有,文远若非最近得了上千匹衣料,这些人的穿衣都成问题,更何况除铠甲之外,士卒更缺少武器!

一直以来,文远对自己麾下军队定位就是要成为一支精兵!强兵!每一个士兵必须悍不畏死,但首先要有保障他们在战场生存的精良装备!人数可以不多,但必须绝对精锐!敢战,不惧死,又能顽强的生存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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