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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啊,接待领导是大事,这个事情可不能这么干的,对领导太不尊重了。”吴校长很郁闷,很想拿茶杯往他脑袋上飞去。但是脸上,却依旧是笑得跟弥勒佛似地:“不如这样,你先让曹主任整理一下材料和你汇报,中午的时候,让曹主任请你吃顿饭,想吃啥吃啥,甭客气,学校给报销。”

学校给报销?嘿嘿。王庸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学校的钱是你家的钱啊?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是吧?

王庸不是个愤青,至少,是早就过了愤青那个阶段。天底下,有太多的事情是不公平,也有着太多的**事情。那些事情,就算他想管,也是管不过来。何况,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后,他对万事早就看得淡了。只想着,解决掉一些事情后,就可以安安静静,平平淡淡的生活下去。

但是这件事情,摆明了就是撞在了他枪口上。那可是母亲的抚恤金和她毕生的积蓄,那些钱,他一分钱都不会去花。甚至可以说,那里面每一分钱,? 都是母亲的xìng命和过去的cāo劳。

王庸思来想去,也就是唯有以这种方式,让母亲的英灵不至于消散。让她可以在死了之后,也能帮助到她对工作的热爱和对学生的关照。这样,就会让他生出一种感觉,母亲正以另外一种方式活着,以一种她喜欢的方式继续活着。

“怎么?吴校长认为我们设立的那个助学基金,是在做坏事吗?”王庸点了支烟,面带笑容的说道:“有什么不能让领导知道的?”

吴校长很想立即召集学校的保安队,把这个混账小子拖出去砍了。但他也知道,若是这么一搞的话,很容易就会把事情弄糟糕,弄得更加复杂。只得摆出了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说:“小王啊,你还年轻,很多事情你还不懂。我们一起搞的那个助学基金,当然是好事。即能形成奖励学习气氛,又能帮助到部分家庭条件困难学生,解决些生活问题。但是,我们这么突兀的把这种事情在区领导面前宣扬了出来。区领导会以为我是故意安排这么一出,有刻意在领导面前炫功的嫌疑。如果被一些有心人知道了,趁机宣扬出去,我老吴就非但没有功劳,反而会被领导厌恶。小王啊,我和你母亲也是很多年的同事了,相信你也不愿意见到吴伯伯因为此事而得罪了领导,从此仕途受损吧?”

呵呵,老狐狸就是老狐狸。王庸暗忖,自己还是太小瞧这帮在官场上待久了的老油条了。说话路子,是一套一套的,比自己这个老流氓还要厉害些。

算了,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自己动手查一下好了。老狐狸擅长官场,自己却是擅长战场。以己之短,搏人之长,本就是件没意思的事情。既然是自己来解决问题,那就按照自己的规矩来做事好了。

如果他是清白的,王庸自然也懒得去为难他。

“既然吴校长你都说到这份上了,那我就去曹主任那里坐坐吧。”王庸淡然的说了一句:“还请吴校长,打个电话给曹主任。”

吴校长见他如此,心头不由得一阵暗喜。毛头小子就是毛头小子,随便忽悠了几句,就信以为真了。但他,还是很庄重的拿起了电话,拨通了曹主任的电话,颇有威严的说了几句。然后对王庸一脸和蔼的说:“小王啊,我已经和曹主任沟通好了,你去吧。如果有什么问题,错开了今天,随便哪一天来找我。”

他在腹诽王庸的同时,又何尝知道。只要王庸去溜一圈,再被那个所谓的曹主任来一次推诿踢皮球。他就会正式开始,按照自己的规矩和方式来做事情了。那时候他吴校长的命,还能不能保住,就已经是另外一个问题了。

以他的经验和手段,在这世界上,想要让一些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他有着太多的办法了。可怜的吴校长,还以为自己的太极推手打得很好呢,打得人无可奈何。他又岂能料到,王庸差不多已经开始准备拔枪,赏他一发了。

果不其然,当王庸到了那个曹主任那里,自然又是一通太极推手。说什么这件事情一直都是由一个手下经办的,但他今天没来上班。还很热情的给王庸斟茶,邀请他出去吃午饭。

王庸不动声sè的,喝完了一杯茶后,在曹主任的一片虚伪邀请声中,以准备上班的借口闪人了。等王庸走出门口之后,他才收起笑脸,以鼻孔呲出了一声鄙夷的声音。

就在王庸身穿着一身保安服,悠哉悠哉的准备踱步出校门,脑海里已经开始习惯xìng的酝酿起行动方针和计划来了时。校门口,却是驶进来一辆黑sè的奥迪车,途径王庸身边时,顿让他觉得车牌似乎有些眼熟。

就在王庸不以为意,准备走出校门时,奥迪车却是停在了他身后十多米远处。副驾驶上下来一个西装革履,斯斯文文的年轻男人,快步而来,很有礼貌的说;“这位先生请留步,我们领导请您过去一下。她想向您问一些学校的事情。”

“领导?”王庸呵呵一笑,瞥了一眼那车,淡然道:“不好意思,我还要赶着去上班呢,没空,让他去问别人吧。”既然已经决定要自己行动了,王庸不想节外生枝。何况,什么领导不领导的,和他有根毛的关系。只不过那小伙子说话还算客气,王庸才没给呛回去。说着,颔了颔首,转身走人。

那个年轻男人一愕,显然没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看这人穿的应该是保安制服。区区一个小保安而已,领导想要找他谈话,他竟然说没空……

“先生,我的领导是区委蔡书记。”年轻男人的声音之中,明显是多了一丝骄傲。以为王庸不懂领导级别,还特地补充了一句:“因为我们是直辖市。论级别,和地方上的市委书记一个级别,是我们这一区的父母官。我是她的秘书,我姓陆。”

王庸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朋友,我说了我没空。你找别人吧,别再来sāo扰我。”对王庸来说,又无需攀权附贵,什么区委书记,市委书记的,和他何干?他在中东和非洲都待过,什么样的富贵权势人物没见过?尤其是那些战乱中的非洲小国家,国王啊酋长什么的,那种真正掌握着生杀大权的人物,见到他时,不也得客客气气的,拿出大把大把的钻石来讨好。

“你……”泥菩萨都有三分火xìng,那个陆秘书自认也是对他客客气气,平易近人了。想在新书记面前,好好表现一下自己的风范。谁想,竟然抛媚眼给瞎子看了。这家伙,简直也太不把自己,不把蔡书记放在眼里了。顿时,他就有些恼怒的说:“这位同志你怎么说话的?领导将降贵屈尊的要和你谈话,你这是什么态度?”说着,一个窜身挡在了王庸面前。

好不容易有了个能在新来的蔡书记面前表现的机会,陆秘书可不想被搞黄了。

除了有限的几个人,几件事之外,很少会让王庸产生太大的心灵波动。母亲的事情,永远是第一位的。想当初,母亲除了竭尽全力把自己拉扯长大,试图教育好之外。绝大多数jīng力,都是放在了教书育人上,为了她心目中最神圣的事业,奉献着自己,燃烧着自己。在她眼里,学校,永远是最单纯,最纯洁的,甚至,还有很浓的神圣感。

虽然在王庸看来,母亲有些过于理想化了。但是,王庸也不想母亲为之奋斗,为之努力,为之奉献的学校,竟然如此的藏污纳垢。由此,他还是想为这所学校做些什么,哪怕仅仅是为了母亲的在天之灵。

仅仅是惊鸿一瞥,就能看到那么多的污垢。王庸的心情,自然很不好。

就在他歪着脑袋,眯着眼睛点了一支烟,准备一脚踹飞眼前这个挡道的年轻秘书时,咔嚓一声,车门开了。从后座上,走出来了以为身材高挑,穿着条纹黑sè,jīng致却保守的女士西装的女人,肤若凝脂的鹅蛋脸上,架着一副黑丝眼镜,乌黑的秀发束好盘起,露出了如同天鹅一般的粉颈。

“蔡书记。”陆秘书顿时将怒脸一收,急忙一路跑了回去,急忙从前排座椅上取了伞,打开后凑了上去说,恭敬万分的说:“您怎么出来了?今天外面太阳大。”

王庸一直都没有回头,什么蔡书记,肉书记的。能和吴校长那种货sè有来往的,估摸着是一丘之貉。他也是生怕自己回头看了一眼那种肥肠满脑的猪头样,会因为心情不好忍不住一脚踹过去。

刚准备继续闪人时。他却是听到后面一声冷漠,又隐约透着一丝xìng感妩媚,还动听的女人声音说:“这位先生,我只想和你交流一下这所学校的一些状况而已。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女的?呃,是个女书记?声音还挺好听,估计是个中年大妈吧?王庸恶意的揣测着,回头一瞧,当即是整个表情,都彻底的僵硬住了。嘴角刚点完的烟,直接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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