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蓝儿是不是在外面受了委屈?”林岚用手温柔的摸着珞蓝的细发,爱怜宠溺的问道。
“你小时候遭到让你伤心的事,只要妈妈这样抱抱你,你就不难过了,如今蓝儿大了,不知道这招安慰法还奏不奏效。”

林岚关心劝慰的话语让珞蓝透凉的心有了丝缕暖意,她伏在林岚肩上,细言绵娇的唤道:“妈!”

“外面冷,我们进去说!”林岚将女儿冻的通红、瘦的如筷子样的手包捂在手心,牵着她进了屋。

简单整洁的小屋内,珞蓝倚靠在林岚身上,将自己的遭遇如实倾诉。

人声鼎沸的S国际机场,一个高挑的女人拖着红色小旅行箱从机舱袅袅走出。

那披散开的大波浪齐腰棕红颜色的卷发像一条条扭动软躯的小蛇一般,随着女人走路时的推动力不断狂舞着。

大大的暗红玫瑰色太阳镜将她的脸遮住了一大半,令人看不到她本来的长相,只知道这是个极会打扮的时髦女人。

那紧身裹臀的豹纹长衫,外罩一件黑色超短艾莱依羽绒服,下身着一匹真皮料布裁剪制成的黑色长裤,被该品牌的设计师制作成镂空贴花式样,巧妙的掩盖了黑色呈现出的沉闷感,而增添了一份酷炫时尚的视觉效果,足蹬绒毛帮衬的细跟五寸高跟中长靴。

此时的女人压根不理会周围的人群,自顾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向前走去,那拿着电话的手臂上挂着LV奢侈皮质小包。

“Darling,嗯,我已经到中国了,你在那里注意身体!……”

“我知道,不是你从小在美国长大嘛,要是你先于我回国,人生地不熟,连一个可以依靠的亲戚朋友都没有,那我岂不是更担心……”

“你放心吧,至少我对这个城市还是很熟悉的,而且平时还能找找老朋友叙叙旧……好,你不要急,一旦我在这里安顿好,就让你过来……嗯,爱你,么么……”

挂掉电话,性感女人才得空环顾了机场一眼,五年前离开的场面立刻涌上眼前:

当时的她悄然离去,今日的她亦默默现身,在没有通知任何人的情况下再度露面!

她望着无人接她机的空旷机场,竟然很满意这种感觉,她像迷一样神秘,也像未知空间那般伪谲。

“我—又—回—来—啦!昔日的朋友们,你们做好心理准备了吗?!”走出机场的神秘女人仰望着城市的幕空,在心底呐喊一声,随即带着意味很深的诡笑坐上了一辆Taxi。

“师傅,麻烦你绕城一圈!”女人在后座,冷静的说。

“好!”的士司机见有钱赚,自然嬉笑眉开,“您是不是好久没回这个城市啦,这几年这里变化可大了!”

“是啊!时过境迁,不知是不是物是人非呢?!”女人轻叹一声,又归于平静。

不经意间瞥见副驾驶位的城市星报时,女人以礼貌的口气向司机请求道:“师傅,能不能把报纸借我看看?”

司机用余光瞅了瞅报纸,爽快的说:“好嘞,把它送给您都行,您自个拿吧!”

“谢谢!”女人伸长手将报纸钩到手中,仔细的翻阅着。

突然,几个黑体赫赫大字映入眼帘,女人眼睛紧紧盯着“金融骄子欧少宸”七个字,心里如五味翻呈:

有欣慰,原来他还是那么精明睿智;

有怅惘,原来没有她陪伴左右,他仍能取得如此成就;

有愤懑,为何楚家的人越爬越高,后辈业绩和荣耀更甚前辈,而自己的父母却要备受牢狱灾情之苦

念及此,女人眼中闪过一束阴寒的怒光,而她拿着报纸的手亦暗暗握成一拳,可怜那报纸瞬间被捏的皱皱巴巴。

车子环绕城市一周后,停在了偏僻的郊区,女人付清车费就孑然下了车。

好心的哥甚至善意提醒道:“小姐,这里孤乡僻攘的,环境乱得很,附近还有一座阴森森的监狱,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要小心点!”

女人颔首微笑谢过的哥的好意,等车子开远后,在行李箱与大地亲吻摩擦下发出的“咕嗞噜”拖拉声中,昂首阔步向前方走去。

没走多远,一座低矮的红墙残垣铸就的监狱便呈现在面前,周围包围着矮建筑且落尽了叶的老槐树,向灰沉沉的苍穹伸张着炭条似的枝杈,被寒风一吹,甚至会发出沙沙的响声,从远处看,好像大海起伏的波涛。

神秘女人目睹着这片景致,内心说不出的凄凉和沧桑,她深呼口气,走到监狱值班室,向工作人员讲明来意。

沉重阴闷的铁门便被启开了一个容得下只人探进的小口女人将旅行箱寄存在门卫处,然后带着绵绵的忧伤向探监室走去。

女人忐忑的坐在长木椅上静候着狱中的人,当一阵镣链撞击地面的惊心声音飘入女人耳中时,她激动的站起了身,翘首望着门外。

直至见到两个囚首垢面的人时,她立马扑了上去,双手拥住两个人,泪眼涟涟道:“爸,妈,女儿不孝!”

哭到痛情处,只见父亲那充满血丝且浑浊的眼睛已是老泪纵横;

而母亲嘴巴吃力地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闭口未言,有些失神的眼睛不停的眨动着,顺着眼,皱纹斑斑的脸上已带些泪痕。

“坐好坐好!不允许有身体接触!”一见探监的人和囚犯拥在一起,拿着警棍的看守人员严声制止道。

三个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一派生死相惜、再见犹难的不舍画面。

“你为什么要回来?”女人的父亲压低嗓音,语气里尽是责备,“我不是让你永远……”

女人阻断了父亲的诘责,声泪俱下的说着:“爸!我知道你想保护我,但我不能一直处在你的庇护下啊!”

“我现在长成了大人,应该承担起家庭的重任,应该勇敢坚强的面对一切的挫折和困境。而且既然我下定决心回国,我一定会为你们讨个说法的!”

话语刚落,女人便紧咬牙关,一副恨到切齿的样子。

“孩子!”母亲紧张的抓着女人的手,不无担心的唤道。

“妈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女人挤出一丝笑容,轻轻拍了拍母亲的枯黄手背安慰般的说。

接着,一家人在悲痛沉闷的氛围中互诉、回顾着那沉沦压抑莫久的亲情,然而探监时间却在逐渐流逝……

女人走出监狱的时候,碰上了漫天密布的乌云,黑压压一片,暴虐的风雪卷席着尘沙,自有一种山雨欲来风尘满天幕的气势。

踏出监狱大门,女人向上拉了拉外套,想索取丝微的暖意。

平时这个偏僻的郊区不常有车辆出入,今天好像是为了欢迎落叶归根的女人回国一样,竟在女人早前下车的地方,正巧安静地停着一辆出租车。

女人急急走过去,却惊讶的发现里面的司机仍是送她来的那位善心的哥。

未等女人开口,那个的哥就松了口气道:“谢天谢地,我原本担心你不能找到车子返城,想了想就赶了回来,可等我到这里时,却没有见到你的人影,刚在犹豫要不要离开时,你又出现了,上车吧,小姐!”

“谢谢!”自从女人坐在车内,除了借报纸那段说的话最多外,其后都只是简短的两个字音。

女人的表现彰显而出的不知是矜持还是满怀心事,总之,女人不开口,的哥也很识趣的不至于没话找话唠嗑。

等女人再次回到都市时,那里早已是灯光星辉的景象,她让的哥将自己送到了世锦大酒店。

因为这里有她和一个男人的美好回忆,也只有从这里开始,她的生活新篇章才能就此书写,一切才能显得部署圆满。

在酒店安顿好,女人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只听她阴冷的声音在空寂的房间久久回荡:“我回来了,交代你办的事怎么样?——好,有事再联络你!”

珞蓝家的老屋。

林岚一脸凝重之色,她压根不知道原来珞蓝为了凑足医疗费,为了治疗她的病,竟然和一个阔少签订了契约。

然而也就是这样将珞蓝置于无辜成为人妻的窘迫境地,让她一次次的经历心殇、体验屈辱。

察觉出林岚不悦的神色,为了不令她有心理负担,珞蓝故作轻松道:“妈,其实我很爱他,我相信他对我也是有感觉的,不然也不可能送这样奢华的戒指给我。”

“今天他会这样对我,肯定是有原因的,只不过我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已。”

听到珞蓝这样一解释,林岚想着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也改变不了,就和颜悦色道:“你想想最近有没有做什么让他生气的事。”

“没有……”珞蓝刚欲否决林岚的这一猜测。

随后忽然联想起欧少宸冷落自己的当天,刚好与她和江承陌吃饭的日子吻合,不免惊呼:“不会这么邪乎吧,偶尔吃顿饭,就被碰见!难道他找人监视我?”

珞蓝后面的话自言自语的成分颇大,她灵机一动,对林岚说:“妈,这个误会要赶快解决掉,我就不陪你啦,得去公司。”

“好。”林岚见珞蓝这样说,设身处地想了想,便了解到女儿的处境,也不反对,任由她去,极尽平易近人。

欧氏集团内,欧少宸正签署着各式的文件夹,认真的脸上仍挂着淡漠的忧伤,平日只要涉及工作事就会心无旁骛的他,今天脑海中却不时的浮现出一张精致的面庞。

欧少宸按住太阳穴,不断暗示自己要集中精神,不要总是想起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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