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教授和朱桢烨接过古画,展开看了看,顿时都变了脸色,随即,秦教授已经摸出随身携带的手电筒、放大镜,就把那张画小心的铺在沙发上,仔细的看着。
秦教授小心的看着落墨、纸张、印泥等等,然后就是笔迹,画风……看的小心翼翼。

杨康也不打扰他们,这两人足足看了十多分钟,然后相互换了一个位置,继续看着……等着他们看好,他已经感觉肚子饿得咕咕叫,这才想起来,这一耽搁,已经中午十一点了,半天时间就这么过去了。早上他就吃了二个包子,一碗豆浆,还是郭胖子塞给他的。

他再次感慨,如果让这两人知道,这幅画人家就是拿来糊墙的,不知道有何感想。

“我靠,小王爷,这画……你卖不卖?”秦教授站起来,一把拉过杨康,问道。

“秦教授,我正准备装裱。”杨康忙着陪笑道。

“别装裱了,让出来。”秦教授忙着说道。

“你要?”杨康愣然问道。

秦教授摇头道:“小王爷,我老头子虽然薄有家产,但这画,我真不敢说要——我替别人寻的。”

“哦?”杨康愣然,他原本见秦教授这么激动,还以为是他要的,没想到他居然是替别人寻的,但想想,他也能够理解,秦教授是金陵有名的古玩鉴赏家,有人委托他寻找古画,合情合理。

“你也认识的,就是莫明——你要是让,我打个电话给他,你们自己谈价钱。”秦教授说道。

“呃?”杨康有些迟疑,这幅画他还是很喜欢的,要不要卖掉呢?

但秦教授却不管这么多,当即就摸出手机拨打莫明的电话。

杨康也不在意,反正,如果莫明要看看,装裱之后,他有兴趣购买,价钱什么的,也可以谈谈。

看了看朱桢烨,杨康陪笑道:“朱伯伯,这画装裱,您看——”

“这画——什么人这么缺德,用图钉把它钉在墙壁上的?”朱桢烨是有名的装裱大师,一看那幅古画,瞬间就明白,这是被人用图钉钉在墙壁上的。

“哈……”杨康只能够陪着笑,他总不能够说,这画就是被人用来糊墙的,人家还嫌弃不好呢。

“阿康,你要装裱修复,完全没有问题。”朱桢烨想了想说道。

“多谢朱伯伯。”杨康忙着道谢,问道,“这装裱费用多少?”他总共也才有十来万的家当,这装裱费用可不能够太高。

“杨先生也是做古玩生意,难道不知道古画装裱收费的标准?”朱同凯皱眉说道。

“我不知道,还请明言。”杨康忙着说道,他知道朱桢烨在金陵古画装裱一行是翘楚,但如何收费,他真不知道。

“我爸的装裱,在金陵可是一绝,收费自然也不低。”朱同凯说道,“照着古画本身市价的十分之一收费,如果不是古画装裱,另当别论。”

杨康目瞪口呆,照着古画市价的十分之一收费,如果说,这幅画价值一百万,那么,朱桢烨的装裱费用就要十万?如果古画价值一千万,岂不是就要一百万?

“我靠,老朱,你不是开玩笑吧?吴镇的墨竹图,这个尺寸,市价大概要在八百万到一千万,你一个装裱,就要八十万到一百万?你黑门啊?”秦教授似乎也不知道,朱桢烨的收费标准这么不靠谱。

杨康听着,脑袋轰隆一响,有着眼前一黑的感觉,这……他全部家当加起来,也才十来万,完全不够装裱一幅古画。

“原本是照着行业标准收费。”朱桢烨笑道,“但我早就金盆洗手,当年就说过——如果要重新做,一来就是有够得上档次的古画,二来就是这个收费标准。”

“朱伯伯,我装裱不起……”杨康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他原本以为,一副古画装裱一下子,就算价钱离谱,二三万也能够拿下了,哪怕你再离谱,十万左右,他都认了,可是这价钱——这是宰人啊!

幸好这个时候,莫明急冲冲的赶了过来,速度比杨康想象中还要快,而且,他推开门,也不顾上和众人招呼,就直奔沙发上的古画。

“莫老板,看看,你再不来,可就错过了。”秦教授笑呵呵的说道,“你和我说着,我可是一直都给你留意着。”

“好好好!”莫明从秦教授手中接过放大镜,仔细的看了看,然后抬头看了看杨康,问道,“小王爷的?”

“是的!”秦教授点头道,“小王爷想要找人装裱,被我看到了,我就急急打电话通知你了,啧啧,这样的东西,一旦传出去,如意坊的大门都要被人挤破了。小王爷说了,你如果有兴趣,可以找他谈谈价钱。”

杨康刚才虽然没有直接说要出售,但是秦教授却是人精了,看着就明白,他应该是有意出手的,所以他才急急打电话给莫明。

否则,等着朱桢烨装裱好了,这老头是金陵城里有名的装裱大师,自然也和那些喜欢古画的商贾们多有往来,到时候消息传出去,莫明再想要买,可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了。

“来来来,小王爷,我们聊聊。”莫明一把抓过杨康,把他摁在一边的藤椅上,叫道,“我们谈谈价钱?”

“莫老板,你稍等!”杨康苦笑,走到一边,对朱桢烨说道,“朱伯伯,真对不起,我不知道您是这个收费标准,我不装裱了,您的这个价钱,我真装裱不起。”

“你难道就准备让我爸这么白跑一趟?”朱同凯有些不满的说道,朱桢烨的那个收费标准确实很离谱,但是,如果杨康要装裱,又不同意这个价钱,他自然就会顺便接过话题,他做就是了,当然,收费也不会低,毕竟,他老子是这个价,作为儿子的他,价钱怎么会低了?

“真对不起!”杨康很是无奈,只能够连连道歉,就算便宜点,他也装裱不起的,他全部身家就这么一点,装裱了这幅画,他就要喝西北风了。

而他似乎还没有工作缘分,找工作老是碰壁。

“算了,也是我电话里面没有说清楚,倒也不算白跑一趟,毕竟,能够看到这样的古画也是一种缘分。”朱桢烨说着,站起来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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