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萧震雷带着宋世杰和狗蛋赶到擂台上,此时已经有四个汉子围在已经倒地不起的马汉龙身边,其中一个三十多岁的壮汉不断地摇晃着已经昏迷的马汉龙并悲戚地呼喊着他的名字,想来这四个汉子与马汉龙的关系不一般。
萧震雷走到擂台上来到这几人身后说道:“受重创之人最忌大力摇晃,此时切不可胡乱动他,在下略懂外科,如几位兄弟信得过在下,且让开一下让在下看看?”

听见身后的声音,刚才还在悲呼的中年大汉回头一看,见萧震雷器宇不凡、神情郑重,不像是胡说子人,连忙起身抱拳道:“既然如此,就劳驾这位兄弟施以援手,为我大哥诊治一二,我胡为山等兄弟定然感激不尽!”

“感激之类的话就不说了,来,我看看!”萧震雷抱拳回了一个礼就走近蹲下用手拨开马汉龙的双眼眼皮,发现见到阳光之后,马汉龙的双眼瞳孔开始收缩,他又解开马汉龙已经满是鲜血的上衣,发现马汉龙的身体驱赶部位有多处开始出现淤青,他用手在马汉龙的胸前顺着肋骨的摸了一遍,一共发现了四处骨折,于是顺手将这几处骨折部位进行复位,他乃是雇佣兵出身,学过一些自救的手段,给自己正骨只是小菜一碟。

将断裂的好几根肋骨接上之后,萧震雷松了一口气,对中年壮汉道:“胡兄弟,这位马汉龙兄弟胸前断了六根肋骨,我已经将断裂的肋骨给接上了,不过还要用东西给他的身体进行加固,以免造成断裂的肋骨再次断开,另外他可能还受有严重的内伤,这方面我就无能为力了,我建议马上把他送到医院去治疗!”

“医院?”胡为山一听顿时一脸为难,“我们兄弟刚刚来到这大上海,人生地不熟的,哪知道去什么地方找医院啊?”

萧震雷闻言道:“这样吧,我让我的管家带你们去,你们马上找两根长木棍,中间间隔半米,用绳索将两根木棍缠绕起来制成一副担架,将他抬到医院去,切记不可大力挪动他的身体!”

“好!”胡为山答应一声,立即安排另外三个兄弟去找木棍和绳索,东西很快被找了过来,萧震雷指点他们快速做成担架,然后轻手轻脚将马汉龙挪到担架上。

考虑到马汉龙受伤颇重,内出血十分严重,如果救治不及时很可能危及生命,于是萧震雷吩咐宋世杰道:“宋先生,这几位兄弟初来咋道,不熟悉上海滩的情况,你带狗蛋驾马车快点宋马兄弟去最近的医院,告诉医生,一定要尽最大努力救治,钱不是问题,无论花多少钱都要保住他的命!”

“明白,先生放心!”宋世杰答应一声就招呼胡为山等人抬着马汉龙坐马车。

看着马车走远之后,萧震雷这才回过头来观察擂台上的情况,只见霍元甲正和奥皮音紧张对峙,距离擂台最近的台下有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和一个年轻人正焦急地对擂台上的霍元甲呼喊着,大意是让他先下擂台,等比武日期到了之后再来与奥皮音切磋。

霍元甲因为奥皮音打伤马汉龙的事情恼怒不已,此次势必要让奥皮音撤掉擂台才肯离去,他头也不回地喊道:“劲荪兄、振声,你们不必为我担心,既然洋人存心要辱我国人,那么就不必等到明年再一较高下了,今天我霍某人就让这洋人知道我大清是不是病夫之国!”

此时台下观众早已经停止了哄闹,一个个张大眼睛和竖起耳朵,听见霍元甲这番话之后哪里还不知道他就是津门大侠霍元甲?刚才还无精打采如同死了爹娘,现在一个个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大声呼喊霍大侠将这个狂妄的洋人狠狠地教训一顿。

萧震雷也听到了霍元甲的话,他扭头看向台下,心道原来他们就是农劲荪和刘振声,又扭头看向霍元甲,只见霍元甲四十多岁的样子,各子不高,一身传统的长袍马褂,带着宝盖财主帽子,眼睛十分有神,从他的神态和姿势,萧震雷就可以看出霍元甲的武技十分之高超。

不过一想到如果霍元甲现在就要与奥皮音比武,那么就会违反了双方之间的约定,这对于霍元甲这样德高望重的武术界前辈的名声是十分不利的,而且英国人可以以此为借口在舆论上大肆攻击,说不定英国人还会追究法律上的责任,毕竟这是在租界,英国人完全可以一手遮天。

萧震雷眉头一皱,不过他很快想到了一个办法,他从擂台右侧走过去来到两人面前向霍元甲抱拳道:“这位就是名震天下的津门大侠霍元甲霍师傅么?”

两人都没想到会有人从旁边走过来,见到萧震雷身形如此高大强壮,而且一身的骑士装,霍元甲一时之间搞不清楚萧震雷底细和意图,谨慎地退后一步抱拳还礼道:“大侠称不上,正是霍某人,不知兄台是?”

萧震雷一脸惊喜地抱拳道:“原来真是霍师傅?在下江北萧震雷,字寰宇,对霍师傅敬仰已久,只恨无缘一见霍师傅一面,想不到今天竟然在这里遇到了,实乃平生一大幸事!”

“萧震雷?我怎么听着这个名字这么耳熟啊?”霍元甲闻言感觉好像在哪儿听过萧震雷这个名字,不禁忍不住嘴里念叨了一句。

距离很近的擂台下刘振声突然想了起来了,他连忙高声道:“师傅,前些天报纸上说有一个萧震雷的人在赌场赌命赢了三个东洋人!”

霍元甲听了顿时恍然大悟,指着萧震雷道:“难不成小兄弟就是在赌场赌赢了三个东洋赌术高手的萧震雷?”

萧震雷笑道:“如果没有第二个名叫萧震雷,字寰宇的人,那就是在下了!只不过赌乃下九流之道,不值一提!”

霍元甲暗自点了点头,心道这年轻人不骄不躁,以后前途必不可限量,他抱拳道:“原来真是萧震雷萧兄弟,似萧兄弟这等年轻俊杰,霍某人正要结识一番,只不过现在霍某人要与这洋人奥皮音算一笔账,还请萧兄弟退到一边,以免打斗起来殃及池鱼!”

萧震雷抱拳笑了笑,指着奥皮音笑道:“霍师傅,这洋人只是因为身体强壮有一身蛮力罢了,丝毫不动搏斗发力技巧,怎么值得霍师傅亲自出手教训他呢?而且在下听闻霍师傅事先已经与他有了约定,如果霍师傅没到比武日子就与他动手,势必会对霍师傅的名声不利,霍师傅乃我大清武术界前辈高人,为此事而损名节却是大大的不妥,而且霍师傅以前辈高人之身份,即便打败了他也是胜之不武,况且洋人还可能利用此事为借口通过租界工部局追究霍师傅的法律责任,在下这些年习得一些武艺,自信可以对付得了这个洋人,如果霍师傅信得过在下,就将此时交给在下来处理如何?”

花花轿子人抬人,霍元甲虽然不是喜欢听奉承话之人,但听了萧震雷的一番话心里也是很舒坦,在打量着萧震雷的同时,发现他身形高大健壮,尽管个头很高,比奥皮音也矮不了多少,但下盘丝毫没有不稳的迹象,行走之间如龙行虎步,又举重若轻,可见对力道的控制已经到了高深之处,不过还是有些不放心,问道:“萧兄弟真的没问题?”

萧震雷笑道:“没问题,如果真有问题,那不是还有霍师傅坐镇吗?我相信霍师傅不会眼睁睁看着我被这洋人打死的!”

霍元甲听得不由一笑,心道这萧兄弟果然不是一般人,在如此情况之下竟然还有心情说笑,可见非常人也!当下点头道:“好,那就拜托萧兄弟了!”

萧震雷立即走到擂台边上蹲下对刘振声抱拳道:“想必这位应该是刘振声兄弟吧?不知道可不可以麻烦你一件事情?”

刘振声连忙抱拳道:“请说,只要兄弟办得到,必定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没那么严重!”萧震雷身体前倾在刘振声耳边低声嘀咕几句,刘振声闻言眼睛一亮,顿时兴奋非常,连忙答应:“好,我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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