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叔摇了摇头。“应该不是,若真是这样,就不只是宁立受伤那么简单了。此事说来话长,我们还是先回部落吧,途中我慢慢与你诉说。”
“好。”宁渊点了点头,他上前扶起豪叔,同时从容虚戒中取出一枚疗伤的丹药,要豪叔服下。

见宁渊神奇的从手中变出一枚丹药,豪叔大为惊叹,直道宁渊进了仙人门派,果然学来了不可思议的仙法。而对于这些话,宁渊则是微微一笑,豪叔的质朴,和对他始终没有改变的感情,让得他心里暖烘烘的。

豪叔服下了丹药,又经过宁渊元力输入帮助疏通经脉,脸上很快恢复了血色。一路上,两人交谈许久,宁渊终于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前些天,鬼哭岭的流寇突然来至,毫无预警的将每个月需要交付的孝敬费增加到十七斤元气石的天价,宁渊走后,宁立承担起守护部落的责任,与流寇们据理力争,但对方却肆无忌惮,五六个人同时出手,将宁立打成重伤,同时放下狠话,十天后若宁氏部落交不起十七斤元气石,便要掳走部落中的女子,贩卖给净土中的一些世家。

宁渊听完豪叔的阐述,脸色变得十分阴沉。鬼哭岭实在太过分了!十七斤元气石,比起之前足足涨了两倍多,这根本是要宁氏部落的命!

“鬼哭岭的人难道不知道我拜入先罡雷门的事吗?”宁渊问道,这事情中透露着一些诡异。他与三大流寇群打交道多年,深谙他们的品性。如此无缘无故大幅度提升孝敬费,根本是杀鸡取卵,从长远来看十分不划算,不符合他们一贯的风格。

“他们知道,你刚入先罡雷门的那会,鬼哭岭的流寇对我们部落便开始客气许多,甚至每个月缴纳的元气石都减少了些。但前些天,不知为何,他们好像一下子肆无忌惮,行事变得跋扈而野蛮。齐爷曾问过其他部落的人,其他部落每个月缴纳的元气石根本没变,这鬼哭岭的人,根本是故意刁难我们,就连宁立,他们也是故意想打成残废!”

豪叔越说越是愤怒,这些天来,部落里的男女老少都生活在恐惧之中,他也一直憋着一口气。如今可好,宁渊刚好回来,还学会了仙人的手段,再也不必惧怕那些该死的流寇。

宁渊听着豪叔的话,愤怒渐渐消失,眼睛里流露出思索之芒。这件事情透露着诡异,按照豪叔所说,鬼哭岭的流寇分明是刻意针对宁氏部落。究竟是为了什么,鬼哭岭要如此做?若说是他们发现了李落青等一众流寇身死的原因,应该会更直接行动才对,何须如此行事?

宁渊眉头紧皱,这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暗中可能有人在搞鬼。

宁渊的速度何等之快,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宁氏部落便已经出现在了眼前。

此时正是深夜,按理说各家各户应是一片黑暗。但出乎意料的,部落中有不少灯火亮着,在部落门口,更是有不少人翘首以望,一脸忧心忡忡。

宁渊的眼睛连树上叶子的纹路都能看清,还在远处,便一眼看到了站于部落门口最前方的齐爷。多月不见,齐爷更加的苍老了,一头银发,此时的他老眼里满是忧虑,盯着眼前黑暗的山岭。

“齐爷!”宁渊高喊一声,背着豪叔,身子几个起落,跃出森林,便落在了部落门口。

“小宁子!阿豪!”看到宁渊和宁豪一起出现,齐爷惊喜的说道,眼睛里一时晶莹闪烁。而其他的一众族人们,也是满脸惊喜,纷纷围拢向前,有的帮忙接过豪叔,有的对宁渊嘘寒问暖。

这几天来一直处于愁云惨雾中的宁氏部落,像是一瞬间找到了主心骨。

宁渊在众人的环绕下进入了部落,看着部落中熟悉的一草一木,看着那一张张因自己回来而欣喜万分的面孔,宁渊倍感温馨。

第一时间内,他便跟着豪叔回家。宁立重伤未愈,至今已昏迷数天,让得他十分担忧。

刚刚踏入屋子,浓重的草药味便扑鼻而来。宁渊眉头微皱,如今他的见识增长,自然看不上这些低廉的草药。在他看来,宁立的这些用药效果甚小,怪不得几日还无法苏醒。不过这也不能怪老郎中,部落的人本就贫困,哪用得起多昂贵的药草。

“宁渊哥哥,你一定要救大哥!”刚刚十三岁的小宁霜见到宁渊,脸上梨花带雨,立刻扑了过来,躲进他的怀中哭泣。

这些天来,自己的哥哥一直昏迷不醒,父亲又在外采药生死未卜,着实吓坏了这个小丫头。

宁渊拍了拍小宁霜的背部,不断宽慰,保证自己一定会治好宁立,同时也会让欺负他们的人付出代价。

豪婶见到豪伯平安无事,一直悬着的心不禁一松。同时见到宁渊,使得她的内心燃起了一丝强烈的希望,在她眼中,宁渊这个孩子向来最为机灵,能做到许多族人们无法做到的事,或许他能让宁立赶快好转起来。

宁渊来到宁立的床榻前,看着昔日那个敦厚的小伙子此时一脸病容,身体缠满绷带,心里不禁闪过一丝强烈的杀机。

一手搭在宁立的脉搏上,宁渊闭上双眼,一片虚无的识海中如银砂般的精神力缓缓流动,顺着手臂向宁立体内蔓延。

很快,宁渊看到了宁立体内此时的情况。破损不堪的经脉,布满裂缝的骨头,甚至五脏六腑都受到轻伤。精神力进入丹田,这里的情况同样十分糟糕,元力絮乱,导致宁立连身体的自我恢复机制都丧失了,怪不得数日都无法醒转。

“好狠的心。”宁渊心里泛起冷意,鬼哭岭的人,已经进入了他的必杀名单。

“小渊子,你有办法吗?”豪婶充满希冀的看着宁渊,把他当做了最后一根的救命稻草。

“豪婶您尽管放心,宁立虽然伤得很重,但没危及到性命,我保证他很快就能生龙活虎。”宁渊笑着保证,他的承诺,顿时让豪伯和豪婶几日来悬在心上的石头落地,展出了久违的笑颜。

“小渊子你真有办法?”在一旁的老郎中十分惊讶,多日来他苦心孤诣的治疗宁立,但始终束手无策。宁渊刚一回来,只是看了一下,竟就信誓旦旦的保证,着实让他有些惊讶。要不是熟知这孩子的品性,知道对方向来不会无的放矢,老郎中根本不会相信这等话。

宁渊点了点头,他翻手间取出一瓶地乳。他不是郎中,不懂治疗,身上华荣留下的疗伤丹药更是远不能将宁立治好。但地乳不同,此物乃大地孕育之精粹,不仅可以洗髓伐毛,同样可以修复伤体,具有不可思议的神效。宁立只要服下地乳,不仅伤势可以很快痊愈,资质更会蜕变,从此以后修炼的道路变得更加顺遂。

老郎中从宁渊手中接过装载地乳的玉瓶,轻轻打开瓶塞,只是一嗅一看,他便双手颤抖的将之递回给了宁渊。“天地灵物啊,小渊子,这等无价珍药,你从何而来,要是被外人知道,恐怕会引来觊觎,甚至为此动手都说不定。”

“大爷您尽管放心,此物的事并无其他人知道。倒是我想问您,这东西应该能够救回宁立吧?”宁渊微笑着道。

“何止是救,我从医四十余年,从未见过这等灵药。宁立这小虎子是因祸得福了,服下这等灵药,不说延年益寿,强身健骨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听闻老郎中都这么说,豪伯豪婶脸色满是喜悦,小宁霜水灵灵的大眼睛更是盯着地乳,十分好奇里面那种乳白色的液体为何会有如此逆天的功效。

紫臭鼬本来趴在宁渊肩上懒洋洋的,但见宁渊拿出地乳,顿时两眼直冒星光,口水直流,恨不得立刻扑上前去,畅饮一番。

“好可爱的小松鼠。”小宁霜刚刚忧心自家哥哥,并未注意到紫臭鼬。此时紫臭鼬如此大的动作,顿时引来了她的注意。看着那紫得发亮的毛发,小宁霜眼冒光芒,但凡女孩子,总是喜欢这种毛茸茸的东西。

宁渊十分不仗义的从肩上抱下紫臭鼬,将它递给小宁霜,惹得它龇牙咧嘴的。但反抗无效,它最终落入了小宁霜的魔爪之中,柔顺的毛发惨遭一阵蹂躏。

一手小心翼翼的抱起宁立,一手拿着装载地乳的玉瓶,宁渊开始为宁立疗伤。他将玉瓶倾斜,轻轻的灌了几口地乳进宁立的嘴里,然后手按在了他的背上,元力透进体内,引导着罡进入宁立体内的地乳力量流进四肢百骸。

这是一个漫长而枯燥的过程,地乳流入宁立体内,化为一股股白色的纯净力量,在宁渊的引导下,缓慢的修复着宁立的经脉和筋骨。

这不只是单纯的修复,同样是破茧成蝶般的蜕变,但凡地乳的力量流经之处,宁立的血肉都会发生一阵蜕变,经脉延展,韧性增强,而他断裂的骨头,在这样的过程中裂痕迅速消失,变得莹莹润泽,仿佛涂抹上了一层油脂。

整整一天一夜,宁渊丝毫不敢大意,呕心沥血,体内的元力全部用来引导宁立体内的地乳力量,帮助他改造躯体,从而为修行打下扎实的基础。

地乳的力量是神奇的,第二天宁立便从昏迷中苏醒过来。他惊喜的看向宁渊,同时有些惭愧,渊哥将部落的族人们交给了自己,自己却没有很好的完成任务,反而落得这副田地,到最后还要渊哥来救。

宁立向来耿直,什么心事都藏不住,宁渊自然看出了他的想法,摇了摇头,劝勉了几句,继续帮助他引导地乳力量淬体。

待到宁立体内的地乳力量消耗一空,宁渊才暂时告一段落。如此一来,宁立的伤势会很快恢复,且从此以后修为进展会加快很多。以后他不在,对方也能更好的保护部落。

“宁渊哥哥,齐爷找你。”宁渊刚刚停下手头的活,小宁霜便从门缝里探进脑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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