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夜里九点半左右,刘坚拔了邢珂的手机。
“你在静姐家?”

“是啊,你呢?”

邢珂这次从省城回来,就说不回家住了,父母的关系很僵,她也准备拿出一个姿态来给他们看。

现在邢珂就和卢静住在一起,反正卢静也是一个人。

“我在外面呢,咱们去长兴的场子溜个弯儿,怎么样?”

“你又准备做什么?不是和你说不要去惹长兴吗?”

“我去消费行不行啊?他们开场子,还不叫人进呀?”

“那里很乱的,我的身份也不是那么隐秘,去了被他们发现,有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哦,那你别去了,在家睡觉就好,我过去接静姐和我一起去。”

邢珂不屑的嘁了一声,“你打什么鬼主意?要美女做伴,不会拉你的小苏绚去吗?”

“她那么纯洁,不适合去长兴那么乌烟瘴气的场子,再说了,绚绚正沉寂在丧父之痛中,我没心没肺的拉她去玩,不是找抽呀?”

“你这话说的,苏绚纯洁,我和卢静不纯洁啊?”

“什么嘛,你们已经是成人了,能和未成年少女相提并论?而且,你不是说让我把静姐搞定吗?不创造机会我搞个屁啊?”

“小牲口,你果然对木瓜静心存不轨之念,她可是超级饥饿型的,你小心给吞的连骨头渣子也剩不下。”

“比你还猛啊?我倒是很期待,嘿嘿。”

“你去死吧你。”

邢珂气呼呼的挂了电话,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刘坚突然要去长兴的场子玩,她有点想不通是怎么回事,按说上回鬼强的事也不了了之了,还要怎么着?

但是邢珂知道,刘坚不会凭白无故的去长兴的场子。

她琢磨这事的时候,洗了澡的卢静裹着浴袍出来。

“好象你和谁说话?”

“小牲口打来电话,让我们陪他去长兴的场子玩。”

卢静听罢柳眉一蹙,“去长兴玩的都是社会上的闲散杂人,听说那里的午夜场更乱,还有艳.舞表演呢。”

“那只是小事,耍流氓打群架哪天不发生?哪天没有三几个少女在那里**?”

“照你这么说,福宁市现在找不到什么青春处女了吧?”

“不去那种的地方的自然没事,但我知道长兴每个月都从外地调来一批跑场子的新鲜货,基本上是从各地拐带过来的,但警方很难抓到它们的证据,更何况上面还有保护伞,压根就睁只眼闭只眼的不管,我舅也不敢硬动长兴。”

卢静道:“象长兴这么折腾,也迟一天出事,太嚣张了。”

邢珂道:“谁揭这个盖子谁受累,上一任市局长就是因为长兴栽了跟头,我舅过来自然清楚怎么回事,所以他选择沉默,反正市里面也不给他施压。”

“哦,那坚子去长兴真的只是玩玩?”

“谁知道那小屁崽子做什么,我是不能去,长兴很多人都见过我,你打扮的妖一点陪他去吧,盯紧了他,别叫他惹事。”

“啊……还要打扮的妖一点?怎么打扮啊?”

“我给你打扮好了,去卫生间。”

邢珂推着卢静往卫生间去,自己不去,必须要卢静去,真怕刘坚惹出什么事就麻烦了,即便坚子现在好有钱,但是很多事不是有钱就能办了的,长兴根深蒂固,一般人动不了它。

刘坚再接到电话是十分钟以后,邢珂叫他去接卢静。

到了卢静家的楼下,打电话让她下楼。

当刘坚看到卢静时,也不由眼呆了。

这女人靓不靓,惹不惹眼,还真要说打扮,有人说三分容貌七分打扮就能吸引人,七分容貌三分打扮的那是焦点美女。

而卢静基本就是七分容貌三分打扮。

她也是警队一员,留着短发的,今天夜里却一改顺齐的短发造型,给吹的凌乱乍起来,还抹了一头发胶,然后是超重的眼影把眼皮都涂成了紫色,脸上也抹了厚白的粉底,唇涂了一个黑色,一看就是浪女形象,衣着也比较前卫性感,鸡心领的T恤,露出一截雪白深沟,本来就是两只大木瓜,这一下挤的更夸张了,那叫一个波涛汹涌。

再看下身,一步短裙,是高弹性的真织质地,把细腰丰臀完美的勾勒出来,下边一双光腿显的尤其的长,赤足蹬一双高跟凉鞋。

以前就没发现卢静的腿这么的长,浑圆,笔直,性感;

上车之后,卢静还在报怨邢珂。

“把我打扮这个鬼样子就推了出来,我怎么见人呀?”

她坐在后座上,还在拼命的揪裙摆,因为这一坐,屁股都快遮不住了,腿不合紧,绝对露底。

“我看不错啊,以前可没发现静姐你这么性感哦。”

“你个小屁孩子,懂什么是性感,也不怕司机笑话?”

她坐在司机座位后,倒不怕他从倒车镜里瞧到什么。

“司机叫叶奎,静姐你叫他名字就行了,他可是非常专职的保镖,现在是我的心腹之一哦,就算我和静姐你**逗乐,你也不用担心他会泄露出去。”

“呸,不要脸,谁和你这个小屁崽子**逗乐了?”

“呃,珂姐没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

“让你扮我的马子啊。”

“你怎么不去死?扮你马子?你才多大就想有马子?”

在港片盛行过的这个年代,马子是什么意思,很多人的都清楚的。

“年龄不是问题,静姐,关键是你要入戏。”

“那你和姐说说,你去长兴到底做什么?”

“见识一下这个时代的夜场呗,看看长兴到底有多么乌烟瘴气。”

“不止这些吧?”

“暂时就这些,如果有人要惹我的话,可能就不止这些了。”

刘坚说到这里,转头对开车的叶奎道:“奎哥,你准备好了吗?”

“坚少,问题不大,我很久没活动筋骨了。”

叶奎答话时流露出一股彪悍气息。

“好,我们出发。”

……

长兴的夜场‘威利斯旗舰’是福宁最著名的夜场之一,与九龙的‘凯旋门’,唐田的‘百乐迪’齐名,它们是福宁市三大夜场。

其它还有不少夜场,但是消费或格调都不能和这三家顶级的相比,另外,那些档次不够的夜场没有午夜节目,因为它们的后台不够硬,不敢安排午夜档。

威利斯有长兴罩着,凯旋门有九龙塘的狠人罩着,唐田店的百乐迪更是老招牌夜场,根势雄厚,它们三足而鼎,是这个行业中的王者,很少有人惹得起他们。

而福宁市的三大社会势力,就是长兴、九龙、唐田这三块;各有各的背景,各有各的人脉和关系网。

近几年,长兴后来居上,隐有超越九龙和唐田的意思,实际上三股势力相当。

在刘坚的记忆中,长兴在后来的确凌驾于‘九龙’和‘唐田’之上,后两者的大佬相继出了事,两股势力就开始走下坡路,到04年时就基本烟消云散了,但长兴比它们走的远。

这种大势力不是街头小混子能想象的,他们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和乞丐也差不多,不象长兴九龙唐田这样的势力,都有自己的正规的产业,而且他们的赢利主要来源于娱乐场所,包括那些缕禁不绝的丸呀粉呀的,都在他们的场子里流通消耗最大,说起来这都是财源。

千禧年后,福宁市还出现了一个‘丐帮’,但仅仅只火了两年,就在严打叫消失不见了,说到底是它没有根基,没硬靠,只是闲散混子们靠一股热血组织起来的。

就连九龙唐田这样有根势的大势力,在失去主心骨大佬之后也要崩塌,何况是其它呢。

刘坚知道长兴的幕后大佬是福宁市政协委员之一的长兴集团老总白庆笙。

因为长兴集团是福宁最著名的民企,资金最雄厚的民营资本,它在九十年代初期的旧城改建中崛起,它也是福宁市最大的地产集团,近五年内的福宁市建筑开发工程,长兴就包了40%多,可见它有多强势?

长兴的总部就在长兴街西边的长兴娱乐大厦,这里包括餐饮、歌舞、桑那、健身、威利斯迪吧、酒吧、咖啡茶座等等,西面迎着长青街的还有万利华府高档物业小区,长兴会馆高档休闲中心,金元商贸大厦这些,都是长兴的产业。

而白庆笙这个人最早发迹是在矿上承包小窑子,他本来就是矿沟里的人,但有了钱后见识了城市的繁华就决心进军都市,正赶上九十年代旧城改造,他瞅准机会就抢先进了场。

最重要的一步是他二婚时娶了个好老婆,在他资金的支持下,岳父大人还当了一届福宁市委书记,后退人大当主任,97年时才彻底退下来回家。

这是钱权结合的魅力,也是长兴短短几年能崛起的主要原因。

据说白家的关系早通到了省里面,白庆笙岳父退不退体,对长兴的发展也没有过大的影响,而建立在省城西梁的长兴分公司也已经在扮演重要角色了。

本来在福宁长春店的开发上,长兴是最有资格说话的,但遭遇这次股灾暴跌的长兴,也没有了声音。

其它的地产公司想要介入长春店的开发,肯定绕不过长兴的阻绕,长兴吃不到嘴里的肉,也不会让别人吞掉。

刘坚来长兴的场子玩,就是想对长兴有进一步的了解,看能不能找到削弱它的软肋。

把长兴搞的焦头烂额时,它就没心思去阻绕别人做正事了。

刘坚也相信长兴在这次股灾中赔了大钱,所以它对长春店的开发暂时闭了嘴,可越是这样,长兴越可能变着法的掠夺别人,刘坚可不想因为介入长春店的开发,被这条疯狗扑上来咬两口,自己有钱是有钱,但眼下没势啊,邢珂老爸是市长不假,但能给自己多少帮助就不好说了,他对自己女儿都淡陌了,外人更不用提,一但威胁到他的仕途,他肯定甩手不管。

这些情况刘坚都提前想到了,这也是他想用另一种方式来拖长兴的后腿。

如果是在矿务局那边,他能借二舅的势做一些事,但是在市里面,他心里就没底儿了,即便关系通到了邢市长那里,但不可靠的关系,刘坚不准备硬去靠它,靠塌了怎么收场?

真要是靠塌了,只怕就收不了场啦,所以最好的选择还是靠自己。

懂得合理利用资源来发展自身,才是最聪明的做法。

但眼下在福宁,他能利于的资源不多,尤其是通到省里面的人脉资源,指望邢珂老爸怕是指望不上的。

真要找不到资源,那介入长春店开发的投资,就可能受制于长兴。

这种局面不是刘坚想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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