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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联系到的客户是个青年女性,二十八岁,姓龚,叫龚凡仙。为了表示客气,我和熊猫都礼貌地称呼她为龚姐。

根据蒋仁介绍,这一次的案子很简单,就是很单纯的凶宅遗留问题,龚姐的丈夫三年前在房中遭人杀害,后来定案是小偷入室盗窃,被龚姐丈夫撞破后起了杀人的想法,这才闹出了这场惨剧。不过在各方部门的努力下,小偷已经被绳之于法了,案子也就了解了。

虽然是凶宅,但是龚姐一来没有经济实力搬迁,二来这间房子承载了太多记忆,龚姐割舍不掉,所以一直都没有处理,知道前些日子宅子忽然开始闹鬼。

起初是龚姐半夜睡觉的时候总觉得身边有呼吸声,可是开灯之后呼吸声就会消失,关灯后呼吸声再度浮现出来,如此反复。

然后半夜就开始在房间里不停出现脚步声,但是却没有像上次陈娟家里出现的那么明显,冲马桶这种较为明目张胆的行径没有做出来,但是却有脚步声,偶尔还会出现敲门声。

其实这个案子不难,光从叙述我就能够断定出来应该是家中有鬼,而且鬼的数量并不多。

这种案子的特点就是受害人往往是单身女性,不常在家里开火做饭,家里欠缺阳气才会产生这样的效果。

当天我和熊猫就跟着蒋仁去到了龚姐的家里,龚姐见到上门的是我和熊猫两个小年轻,脸色立即变得非常难看。

她几乎是劈头盖脸对着蒋仁就是一顿臭骂:“蒋先生,我可要说说你,看起来你太不把我当回事了,带着两个毛头小子过来糊弄谁啊?”

看起来龚姐的看法就是岁数越大的越靠谱,我和熊猫这种年轻人根本无法胜任这个行业。

蒋仁在行业里摸爬滚打久了,各种各样的客户都遇到过,像龚姐这样的客户根本算不上什么。

他当即就陪着笑说道:“龚姐,您也先别急着生气,是骡子是马,咱拉出来溜溜不就知道了?”

我悄悄瞪了蒋仁一眼,这话说得也太难听了,不过蒋仁也是一片好意。

龚姐的态度倒是很坚定,当即就说:“你们这样的上门,我是不会支付定金的,除非你们能够摆平事情,我才会考虑付款!蒋先生,我看你初来乍到的挺可怜,这才接了你的生意,你可不要坑我哦!”

一看龚姐这个态度,我心里其实有点不舒服,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过来帮忙的,生意归生意,人情总还有吧?

我找个机会悄悄问了蒋仁,这位龚姐的出价大概是多少,蒋仁苦笑一声,说也就几千块钱。

对于一个三线城市,几千块钱其实并不是一笔小数目,但是对于我们来说这笔钱简直少的可怜。当初我们接过的最便宜的一单生意还足足赚了五万元,如果在这边一直都是几千几千的赚,那猴年马月我才能赚够钱,回北京报仇去?

不过考虑到这是我们南下之后的第一单,我也没太计较什么,和熊猫立即开始进入工作状态。

第一天晚上,照例还是确定房子里脏东西的行踪和数量。我现在手上有了从大掌柜那买来的黄金罗盘,这项工作就方便了许多。

我拿出罗盘的时候龚姐的眼神就变了,兴许这金光灿灿的工具让她开始对我们刮目相看了。

罗盘其实更多的时候是用来断定风水的,所依据的无非就是磁场。然而人和鬼身上也有磁场,并且这两种磁场不同,因此罗盘也可以辨别厉鬼的踪迹。

我站在房间正中,掏出罗盘,指针并未摆动,指着我自己。

这说明十步之内并无厉鬼,我眉头一皱,又换了几个方位,基本上将这套房子里的所有空间都覆盖到了,然而指针却依然直勾勾指着我,丝毫没有晃动过。

熊猫低声问道:“杨烨,该不会是罗盘坏了吧?房里没脏东西?不可能啊……”

我摇头说道:“稍安勿躁,兴许这脏东西还没来。”

龚姐看我们俩折腾半天也没个结论,更是又气又恨,不停数落我们:“你们俩别想骗我,我告诉你,我见过的大师可不少,你们休想滥竽充数!要是没本事就给我滚!少在这浪费时间!”

对于龚姐的态度我和熊猫早已习以为常,最开始还挺生气,后来耳朵起了茧子,也就无所谓了。

最后我和熊猫还是决定用老方法,不是说龚姐睡觉的时候总能听见耳边有喘息声和呼噜声么?我们俩就在她的卧室里以及卧室门外的过道架了两台摄像机,之后端着黄金罗盘,坐在客厅里等着动静。

龚姐最开始还不乐意我和熊猫在她家里过夜,嫌我们俩长得不像好人。

最后我和熊猫警告她晚上这里有危险,我们俩必须保护她,她这才妥协,同意让我们俩待在客厅。

龚姐十一点准时上床睡觉,我和熊猫则静静等待时机。

差不多半夜一点多左右,我忽然看见面前摆在茶几上的罗盘指针动了动,方向朝向了大门的位置!

几乎是同时,敲门声响起了!敲门声非常轻,如果不仔细听的话我几乎听不见!

笃、笃、笃……

节奏很慢,像是一个有气无力的人在敲门一样。

我和熊猫屏住呼吸,谁也没有动,熊猫按下遥控器,启动了走廊和龚姐卧室里的摄像机。

这时候敲门声停止,罗盘移动,看样子有东西直接从门口穿门而入,一路直接朝着卧室走过去了,因为是木地板,所以我隐约能够听到脚步声!

我和熊猫对望一眼,都觉得这东西简直胆子太大了!

不过根据之前的情况,这脏东西只是上门来睡觉的,对龚姐不会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所以不需要我俩去阻止。我和熊猫也没有布置鸡血盅,当晚自然也无法除掉他。

差不多凌晨四点的时候,这家伙离开了,走得时候还是悄无声息,只有客厅里传来的淡淡的脚步声。

我和熊猫检查了录像,视频里果然有一个白色影子一路从客厅走到卧室,之后非常规矩地躺在了龚姐的旁边睡了一晚,凌晨的时候乖乖起床,直勾勾出门离去。

这鬼还挺绅士,进门敲门,离开的时候蹑手蹑脚,不打扰别人。

熊猫点了支烟,一边用力抽了一口一边说:“奇怪啊,这太奇怪了,这家伙每天晚上进来睡觉,难道是她横死的老公?”

我摇了摇头,说:“不太可能,龚姐老公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而这脏东西最近这几天才来,不是太反常了么?”

熊猫皱眉问道:“可如果不是她的老公,为什么他只有晚上才入宅,而且除了趟床上睡觉之外,别的什么都不干呢?”

我想了想,隐约觉得这里大有蹊跷,事情远不仅是鬼入宅那么简单。

第二天天一亮,我和熊猫就把昨天晚上录到的视频让龚姐看了,我直接告诉她:家里的脏东西就这么一个,很好处理,如果她愿意我们当晚就能给解决了。

没想到龚姐看完视频直接吓傻了,是真的傻了,愣在那里足足半个小时,一个字都没说过。

这种情况我倒是没见过,不过熊猫说这是魂吓飞了,他等了一会,忽然扇了龚姐两个耳光,扇完之后又在龚姐耳朵边上喊了两遍她的名字,龚姐就回魂了。

熊猫劲儿多大啊,龚姐脸上俩巴掌印鲜红鲜红,不过回魂后的龚姐死活说这房子她不要了,要转手卖掉。

现在轮到我和熊猫傻了,我连忙劝她:好好的房子处理一下就什么事都没了,卖什么呀?

龚姐说:“之前我是不知道旁边睡着这么一个东西,现在看见了,真是吓死我了,以后就算这东西被你们赶走了,我心里头也不踏实,睡觉也睡不着。”

我一听,心想也是这么回事,这位大姐的心理承受能力太差,留在这里也活不安生。

我连忙给蒋仁打了个电话,蒋仁在电话里头都乐开了花。

他笑着告诉我:“杨烨,你这小子命真好,捡着大便宜了。她这桩生意你就算做完了也就拿几千块的报酬,但是如果咱们能把房子拿下来可就不一样了,你想,这间房子现在是凶宅,我一会儿过去压压价,二十万左右就能拿下,等你和熊猫处理完了之后,咱们再按照正常房子卖出去,卖个八十万不成问题。咱们倒手就能赚六十万!”

我一听,心想:好一个蒋仁,可真够有生意头脑的,这的确是个好主意。

我当时就和蒋仁谈定了这笔买卖,因为是近水楼台,下午蒋仁就过来办了手续,让龚姐把房子转让给了我。

龚姐本来想卖三十万,蒋仁舌灿莲花,连哄带骗,把价格直接压到了逆天的十八万,我和熊猫都傻眼了。

本来我想仁慈一点,别这么坑人家,但是考虑到之前龚姐的恶劣态度,也就没有太心软,砍掉的钱就算是她给我们的道歉费用吧。

龚姐一天都不想在这套房子里多呆了,当天晚上就先去自己父母家住了。

等龚姐离开之后,我和熊猫一合计,我始终觉得那半夜上门的鬼肯定有什么秘密,而这个秘密则八成和龚姐的卧室有关。

我理了理思路,趁着夜还未深,那脏东西还没过来,我直接钻进了龚姐的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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