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过程比较煎熬,短短几秒,她手心已经出汗。慕时丰清清嗓子,陶然提着一颗心等待判决书,他说:“胖丫头。”
陶然嚯的睁眼,胖丫头?可是她才九十多斤,不胖。“慕时丰,我很重吗?”

“不重。”

既然如此,又何来胖丫头一说?她天马行空的想象,难道‘胖丫头’是她不知道的其他小语种的‘我爱你’的谐音?

她还沉溺于自己的世界,慕时丰问她:“陶然,你见过八斤六两的早产儿吗?”

她心里咯噔一下,但还心存侥幸的以为他只是巧合的问到这个问题,试探道:“没见过,怎么,你见过?”

“恩。”

她开始心虚,“你对小孩子也感兴趣?”

“只对那个孩子感兴趣。”

她心里已经七上八下,调整了下呼吸问他:“你亲戚家的孩子?”

慕时丰:“不是。我只是好奇那么胖一孩子,不知道保温箱盛不盛的下,还是说又量身定制了保温箱。陶然,关于这个问题,你怎么看?”

陶然:“...慕时丰,你说点话都奇奇怪怪的,我听不懂。”其实心里已经如100度的开水,翻滚沸腾。

“不懂也没关系,就是前两天闲来没事入侵了沈凌的电脑,无意间发现了不少好玩的照片和视频。”

陶然:“...”马上就要装不下去,可依旧死撑活挨不愿承认自己撒了谎的事实。

但慕时丰有法子治她,清冽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视频里的那个胖宝宝好像挺喜欢游泳,脖子上套一个婴儿游泳脖圈,我看着都揪心,真怕脖圈被她给坠下去。”

陶然又羞又恼,因为新生儿游泳都是不穿衣服,所以...他么的他竟然看了她小时候那些什么什么的视频...

她再也装不下去:“慕时丰!”她歇斯底里的咆哮夹杂着慕时丰爽朗的笑声在空旷的马路上久久回荡。

已经凌晨一点二十,陶然还在床上辗转反侧,一丁点的困意都没有,睁着眼闭上眼都是慕时丰看她小时候游泳的画面。

她懊恼的抓抓头发,那些破视频当初是谁拍的?她现在都已经马上成年,那些东西怎么可以留着。

除了沈凌电脑里的照片和视频,还有没有其他她不知道的?若是有,又牵扯到她的*,这可就是麻烦了,万一要是被慕时丰都偷了去,她再没办法无其事的见他。

婴儿期的视频想来也不是沈凌所拍,她出生时沈凌正在英国读书,不会闲来无事专程赶飞机回家给她拍视频。

小时候她在姥姥家长大,所以目标嫌疑人锁定,反正也睡不着,摸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拨通了小舅舅的电话。

响了好久才接通,声音有些沙哑混沌:“喂,然然,怎么了?”

“小舅,我小时候的视频是不是都你拍的?”若真是他拍的,她今晚要好好找茬。

“你打电话就这事?”

陶然没有了耐心:“你赶紧说,到底是不是你!”

“你小时候我整天在部队,一年也就见你两三次,哪有时间给你拍那东西,你找你四舅吧,这几天部队演习,我都三天没合眼了,我睡一会儿,演习结束后我回去看你,乖,晚安。”

陶然还想再多问两句,电话已经被切段,想到小舅都三天没睡觉,她就不忍心再打过去。

可如果是四舅所拍,那这个电话是打还是不打?她怕的人不多,四舅算一个,不管了,反正现在她归沈凌管,跟四舅见面的时间也不多,就算是打扰到他休息,他拿她也没法子。

电话没响几声就被接起,那边很安静,声音一如既往的淡漠疏离:“怎么还没睡?”

从嗓音上判断,他应该还没休息,陶然紧紧捏着手机,声音都有点发飘:“失眠了。”

“我看你是白天睡多了。”

陶然:“...”会不会聊天的!她的声音乖巧温柔:“四舅。”

“恩。”

他冷冷的声音,她都不知道要怎么质问他。她抓心挠肺,跟蒋慕承聊天简直是拿钝刀割肉,痛不欲生。她听到了蒋慕承喝水的声音,终于找到了话题:“四舅,你今晚又喝酒了?”

“恩,应酬。”

她又假惺惺的关心道:“头疼吗?”

“还行,喝的不多。”

基本上都是她问他答,真心累,也不主动关心关心她,她还是很有耐心:“要是头疼,你就吃点解酒药。”

“不用。”

陶然绞尽脑汁的想话题:“四舅,你什么时候给我找个舅妈?”

那边沉默半晌,“说吧,找我什么事。”

陶然:“...”他跟慕时丰是一样的人,说话一点都不留情面,至少慕时丰拆台时还是淡笑着的,可蒋慕承却是板着脸。

她还是鸭子嘴硬:“四舅,我是真的关心你,你说我不关心你谁关心你?我身上可是流着一半和你相同的血。”

“然然。”

陶然头皮发麻,因为他一喊她名字准没好事,蒋慕承微凉的话从听筒里传来:“你什么德行还需我再说?”

陶然也是被逼急了:“四舅,别忘了,我七岁之前都是在你家长大,跟你朝夕相处,不是说近墨者黑吗。”

蒋慕承回她:“我从来都没说过我是好人。”

特nnd,没法沟通了。

蒋慕承又道:“再不说,我马上挂电话。”

“别别别,我说,那个...我小时候的视频是不是你拍的?”

“恩。就这点事还需拐弯抹角?”

如果只是问件事这么简单,她当然不需拐弯抹角,可眼下她有更过分的要求,她盘算着那点小心思,“除了我三哥拷过来的一部分,你那里还有吗?”

“有,多呢。”

慕时丰都能入侵沈凌的电脑,那离入侵蒋慕承的电脑还远吗?她委婉的说道:“四舅,我现在都已经是大姑娘,那些照片啊视频什么的,就删了吧,万一哪天外泄,对我影响多不好。”

蒋慕承第一反应就是:“沈凌电脑被黑?你的照片外泄?”

陶然连连否认:“没有的事,就是最近网上不都是被曝出一些艳照吗,我担心哪天我的照片也被传出去,虽然可能性极小,可是我们要防患于未然。”

蒋慕承安慰她:“放心,就是照片外泄,也不会有人关注。”

她这一回是真的被呛到,又被伤到,声音里夹带着委屈:“舅舅,我小时候那么丑,你还拍?”

“还好,没有丑到我拍不下去。”

她捂着胸口,真怕自己撑不住。这些年她发现一个规律,只有在损她的时候,蒋慕承的话才多起来,平日里他一天都难得说上几句话。

大概是她没吱声,蒋慕承怜悯她,说话婉转了一些:“然然,其他孩子就是美成天仙,我也不会多看一眼。”

“...”好温暖,瞬间又活过来,在心里将他夸赞了一番。

其实除了话不多,偶尔言语不近人情之外,蒋慕承在她眼里俨然是完美男人的代名词。

他身上所有的特质都影响了她对未来男友的要求,就像父亲会影响到女儿找老公一样,所以她才会喜欢上跟他同类人的慕时丰。

说起择偶标准,她悲哀的发现,她竟丝毫没受自己亲爹的影响,甚至有些排斥要找父亲这样类型的男人。

因为父亲的时间都给了沈氏,对她只有电话里的问候。坐在父亲肩头的炫耀感觉她没有过,倒是小时候被蒋慕承扛在肩头到处玩的的场景还记忆犹新。

她对父亲的记忆都淡化在每个生日时他会给她寄很多漂亮的裙子,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内心深处,她更渴望爸爸抱她一次,给她开一次家长会。

蒋慕承一直没听到她的回应,问道:“然然,怎么不说话?”

她回神,“就是想到了小时候你带我出去玩的事。”

那边微怔:“周末带你出去玩,早点睡。”

真是意外惊喜,周末的话她就可以不用去补课了,连忙应着:“舅舅,说话算话。”

蒋慕承反问:“我食言过?”

这个倒是真没有,只要他答应过的,就算那天是有上亿的单子要签约,他都不会改变原计划。她又想到照片的事,虽然不敢找蒋慕承的茬,可是叮嘱他把照片删了还是可以的吧。

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舅舅,那个照片的安全问题,就如你说的,虽然没有人关注,可是万一要是被有心人利用,还是有损我形象的对不对?”

“我的电脑,目前还没有谁可以攻得进来。”

陶然:“...”拽死了!

“然然,因为你大了,对那些视频无所谓,但它对我们的意义不同,你见过哪个父母把自家孩子小时候的视频照片删去的?”

对于蒋慕承一次性说这么多话,她还是稍稍不适应,缓了片刻,感动萦绕在心头,可仍忍不住咕哝一句:“以后你有女儿多拍一点就是了。”

“万一我要生不出女儿呢?”

陶然被噎的说不出话,跟蒋慕承聊天她总有想揍人的冲动,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欠虐的照着蒋慕承的样子找了个慕时丰。

未来的日子,假如她和慕时丰走在了一起,她现在都可以想象到,她会被他碾压的有多悲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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