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杨丽婷的影响,在揭开她秘密的那天我做了一场噩梦。
这次的梦境极其真实,而且与以往的剧情有所不同。

在无边的黑暗之中,我伸出双手在半空中漫无目的的摸索着,我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方,也不知道在这里会遭遇些什么。

按照往常的情况来说,接下来出现的应该是哭喊不停的安安,还有那一双双苍白枯槁的手臂。

然而,事实情况却并非如此。

在我的梦境之中忽然有灯光逐渐点亮,虽然仍然有些昏暗,但却足矣映亮周围的景物。

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条熟悉至极的长廊。

安定医院。

我听到了一阵抽泣声,就从前方不远处传来,这场景太过熟悉,几乎和老胡对我进行催眠时所见到的如出一辙。

梦中的我试探着向前走去,试图寻找到抽泣声的来源。

昏暗的走廊显得十分恐怖,而且那一扇扇病房的大门,此时此刻看起来就像是怪兽的嘴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张开。

这一切,都让人感到无比压抑。

不记得走了多久,我终于看到了那个哭泣的身影。

她背对着我,双肩因为抽泣而耸动着。我知道,她一定就是那个被我遗忘的人。

我向着她伸出手,说:“你……究竟是谁?”

就在我即将触碰到女人的时候,她突然转了过来,瞬间变成了安安的模样。

“医生,救我!”安安一把扯住了我的衣袖,声嘶力竭的哭喊着。

我感到脑海中传来一阵剧痛,随后,我隐约看到了简小水的身影。

她轻声说:“眼前……看到的……真相……”

我听不清她说的话,逐渐变得意识模糊,沉沉的睡了过去。

“大奇?”

朦朦胧胧之中,我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醒醒,大奇!”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看见胡乐正站在床边,一脸担心的看着我。

我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胡乐担忧的说:“你好像做了噩梦,一直在不停的喊。”

我皱起眉头,“现在几点?”

“两点半。”

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我也因为噩梦而出现了惨叫的情况?

胡乐坐在床边,意味深长的说:“如果心里有困惑可以通通告诉我,毕竟我是你的督导嘛。话说回来,咱俩好久没有好好聊天了。”

我说:“这些天经历的事情太多,的确有些让我透不过气来。”

“比如?”

“我遇到了一个患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病人,还在前几天经历了一场特别诡异的凶杀案。”

胡乐似乎对这些很感兴趣,说:“快点儿给我讲讲。”

我有些兴味索然的说道:“都已经过去了,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

“怎么?需要保密?”

我点了点头。

胡乐又说:“那我们聊一聊苏郁吧,这个问题你总不能一直逃避吧?”

的确,这是一个十分现实的问题,我必须弄清楚苏郁的情况,而且还要将我和她的复杂关系梳理清楚。

胡乐说:“对于苏郁,我的印象始终停留在和她第一次见面的那天夜里,她貌似变了一个人一样。”

我问:“她认为那种情况是鬼附身,你怎么看?”

“我也不确定,因为对于苏郁来说,除了鬼上身这么一点,别的方面都很正常。而且,如果鬼上身实际上只是一种心理疾病,那总需要一个理由。”

我赞同道:“没错,奇怪的是,苏郁似乎逐渐可以自己克服这种现象。但是,每当这种现象发生的时候,她总会变得奇怪起来……比如说,她曾在附身的情况下解开了一部手机的密码锁,这简直不可思议。”

胡乐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越听你说越觉得她很不寻常。”

“情况远比这个还要复杂的多,苏郁本身还是一个双重人格的患者,她的体内存在着一个叫做苏晓的人格。目前尚且无法确定苏晓会在什么情况下出现,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她对我很有敌意。”

胡乐有些疑惑的反问道:“敌意?”

我点头,“嗯,苏晓似乎能够共享苏郁的所有记忆,但是反过来苏郁却并不能。换句话说,苏晓知道苏郁的存在,但是当苏晓占据身体的时候,苏郁这个人格往往陷入了沉睡,所以无法知道另一个‘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你确定那个叫苏晓的是第二人格,而不是另一种情况吗?”

“什么情况?”

“鬼上身。”

听到胡乐的话,我不禁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惊慌!

按照他的推测,苏晓并不是什么第二人格,而是苏郁被鬼上身之后出现的反常现象。

我难以置信的说道:“应该……不会吧……”

胡乐摇头说:“大奇,你对她的了解还是太少了。我觉得,你还是和她保持一些距离比较好。”

说完这些,胡乐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就回了自己房间。

我仍然一头雾水,脑中反复回荡着刚才的噩梦还有苏郁。

就在这时,我突然注意到了放在枕头底下的手机。

它的信号灯一闪一闪,看样子是收到了短信。

我打开手机,映入眼帘的是一条来自苏郁的短信。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留了一个地址,道缘堂。

这是什么意思?

我仔细看了一下短信发来的时间,刚好是在十二点,那时候我应该正沉浸在噩梦中无法自拔。

而这个时间对于苏郁来说,恐怕也已经睡着了吧?

如果这样推测,这条短信很有可能不是苏郁发来的,而是苏晓。

可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怀着一肚子的疑惑,我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

第二天,我照常早早起床,在收拾好了之后按响了苏郁家的门铃。

然而并没有人开门。

我不禁有些疑惑,心想或许苏郁是出去吃饭了,也有可能是率先一步去了心理诊所。

不过当我骑着自行车赶到心理诊所的时候,却没能发现苏郁的身影。

还记得前几天,我帮助王国安调查云露案件的那天,苏郁也是整日不见,只是在傍晚的时候给我发了一条信息。

她问我:“你在哪?”

我总觉得她似乎有些事情瞒着我。

时钟滴答作响,苏郁始终没来,我的心底渐渐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突然,我回想起了那夜苏晓对我说过的话。

她说:“不要让她在最绝望的时候会想起你,以为你会来救她!”

由于那天我被迫“服用”了大量安眠药,所以头脑迷糊的我并未留意到这句话的含义。

可是现在,我突然明白了苏晓的话。

她的意思是说,苏郁瞒着我去做了一些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情,而且这件事情十分痛苦。苏郁之所以会给我发信息问“你在哪”,其实是一种求助。

只是她不想告诉我她很痛苦。

这样说来,昨晚我收到的信息十有**来自苏晓。

她为了保护苏郁,给我留下了一个线索。

我翻出手机,看着信息里仅有的三个字内容。

道缘堂。

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我带着浓浓的疑惑打开了电脑,尝试着在上寻找这个地方。

出乎意料的是,竟然真的让我找到了有关“道缘堂”的消息。

这是一篇日志。

写日志的人曾经去过“道缘堂”,并且参加了一个名叫观落阴的活动。

观落阴是道教信仰中的一项法术,由法师作法引导当事人灵魂出窍,并亲自下地府来探看自己的命运,甚至还能与去世的亲人进行沟通。不过由于个人资质不同,往往只有部分的人才能成功进行观落阴。

我曾在电视节目上看到过观落阴的过程,会有法师唱念咒语演奏法器来带领参与者下地府,参与者眼睛蒙着纸钱坐在板凳上,并未昏睡过去,神智仍然保持着清醒。如果他能够看到某种影像,需要立刻告诉法师,随后法师会凭借该影像对他进行更深层次的引导。

让我略微感到讶异的是,这个写日志的人和我算是同行,他也是从事心理行业的人,本身对催眠很感兴趣。

他在早先时候曾经参加过一次集体的观落阴活动,那是在一个小小的善堂进行的仪式。过程很简单,总之就是在眼睛上蒙上红布,红布里面包上符咒,然后有人再旁边念经引导,暗示你是不是看到什么光,有没有看到神明。

后来,在他接触到催眠领域之后,他将观落阴的体验和一些催眠场景进行了印证,发现催眠和观落阴十分相似,于是他认为观落阴本身就是一种催眠。

不过有一次,他和一位对灵界极有研究的作家朋友聊起了这件事情,也说了他认为观落阴就是催眠的看法,结果遭到了朋友的否定。

朋友说,观落阴和催眠并不一样,真正的观落阴是一种远远超过催眠的仪式,不可以只用催眠解释。

他和朋友进行了一番争论,最后决定在朋友的带领下参与一次真正的观落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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