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耐心地解释,姐妹俩渐渐明白,觉得还是自己眼皮子浅了,不由汗颜。
一个上午,就剪了两百只皮卡丘、两百只大脸猫、一百只小布袋。

好在三人手快,又越剪越熟练,还是很有效率的。在方小福的命令下都放下了剪刀,一一数了遍数量,呼出一口气。

然后方小福让彩霞拿了十只皮卡丘抱枕的布样去找她娘,先教她做着,下午就在她那边陪着,别让她做坏了,成本高。

彩霞笑着应了一声,便拿了布样过去了。

方小福看了一眼小秋,让她先做坐垫,做熟一点,回头教她娘也容易点。然后方小福拿了三十只小布袋的布样去找方小满。

方小满正在屋里认真做着活儿,来开门时见是方小福,还有些错愕,反应过来便垂了眸,立在门内也不言情。

方小福不在乎地自己走进屋去,打量了一眼这个曾住了几天的屋子,没了她和小秋,也没了方迎春的屋子,并不零乱,可见方小满还是有收拾的。

正在做着的小布袋搁在炕边,一只快要做完了。

“这是三十只布样,你先做着,你自己算一下进度,十日后要交货。虽然多做多赚,但也别累坏自己,身体是自己的,要自己照顾好。”

方小福回身,递过手中的布样,感慨最近方小满的安份,便多说了两句。方小满是二十四节气里的小满这天出生,因而得名。

距离她的十二岁生日,还有个把月时间。也就是严格来说,她还没满十二岁。而自己,同样未满十二岁哪。

这么小的孩子,还是懵懂无知的年纪。而今,却都在为赚钱而努力着。

在她要出门时,方小满突然叹息一声,说道:“小七儿,娘就是个暴脾气,别跟她拧着来,哄哄就好了。”

方小福回头看了她一眼,突然问道:“你不怨我没将赚头大的皮卡丘给你做?”

方刘氏那么大嗓门地闹,方小满真的因为睡觉而没听见吗?

方小满撇了撇嘴,神色到是淡然无波,看了一眼手中的布样子。

“虽然这袋子没有皮卡丘赚头大,但也不小了,比我以前做绣活儿大多了。我不贪,赚到手是我的钱就成。”

她能说出这样的话,顿时让方小福惊讶了。

以前是不是对方小满缺乏了解?

只因为那段时日,她受了伤,方迎春总是为难她,方小满又背后总玩阴的,让她不得不防着,也疏于交流。

给她袋子做,是因为面儿上无法撇清她。给她袋子做,也正是因为要防她。没想到,她对这活儿有这么端正的态度。

到是让人刮目相看。

“嗯,你安份做活儿,总不会亏你。而且你是聪明人,也可以看清楚,这家里闹腾的人会有什么损失,安份做事的人,才是真正得利的。”

方小满抬了抬眸,又飞快地垂下,扯了扯嘴角,有些苦涩地笑了笑:“我知道,也看得明白。你放心,我不会和自己的利益过不去。”

这么说,她是为了利益低头,纵使有不满也能隐忍,或者不在乎?

不管如何,只要她不来使坏,不添麻烦,也是一大进步。

“加油!”方小福说了一句,便转身出了屋子,回自己屋子去了。

“加油?”方小满则是一脸茫然。

中午吃饭时,方子湛带回来镇上的消息。王胜大叔驾车到村塾找到他说的。是他爹在镇口等到王胜大叔说的。

昨夜里二姑带着娘家人回到夫家的时候,确实把夫家那些下人吓了一跳。婢女便问了一句:“夫人怎么又回来了?”

二姑记着方子湛和小七儿的叮嘱,便沉下了脸:“这是我家,我怎么不能回来?”

婢女便讪讪地走开了,去了老太太屋里,不多时就听见老太太哼哼唧唧地骂,无非就是骂林方氏扫把星,家门不幸什么的。

林方氏记着叮嘱,不理那边,直接带大家进了自己的屋子,让汪郎中给当家的看了看。这汪郎中确实是个有实力的,当下把脉、查伤,然后扎针活血。

趁着这当口,两个堂婶便将内宅逛了一遍,四兄弟则把外宅和铺子查了一遍,又通知了三弟这事儿。

方志义带着媳妇方徐氏便赶了来。林家的事情镇上早已传遍,他们自然知情。只是林方氏不在家,他们也不便介入。

之前林方氏得知消息而赶回镇上看当家的,便是方志义派人传递的消息。现在看着兄弟们都来了,妹子也回来了,自是匆匆赶来。

只是当时太夜了,也没怎么查家里的物件。林方氏只发现家里房契、地契都不见了,心里虽急却也只能等第二天了。

汪郎中一通紧急施救,又开了药方子,正好自己带了药,不然这大晚上去哪里抓药啊?当下便亲自抓了药,让人去熬药。

这药熬出来黑漆漆地,三碗合一碗,然后撬开林春翔的口,一勺一勺耐心灌下去。林方氏一边灌药,一边便眼泪汪汪。

好在还有娘家人在一旁帮助,这药才不至于浪费。

灌了药后,又过了约一个时辰,本来脸色已近死灰的林春翔竟然开始冒汗,到天光时,脸色竟然慢慢恢复血色了。

担心走开后会有人跑来为难妹子,大家就这么凑和着守了一夜。第二日一早,外头就来了一群本族的人,嚷嚷着要将扫把星打出去。

不过有娘家兄弟在,对方也吃不了好去。然后林方氏走出去,大声质问:“我林家的房契和地契呢?”

自然是没人应的。她又推开老太太的房门,大声问了一遍,没人理她。于是她说,谁拿了交出来,不然就报官了。

有人又嚷着要赶她走,她怒目相向,大声反驳。当家的击鼓鸣冤,县丞大人判休书无效,她便是林家的当家主母,谁敢赶她出去?

不等别人开口,她又厉声质问,是谁休的她?是谁逼当家的撞墙?是谁害当家的昏迷不醒?是谁害得家里乱糟糟,银子没了变卖家当?房契、田契都不见了,谁才是真正的扫把星?

都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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