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谁让你这般没规矩的!”老太君看不惯张氏轻佻,又见她这般没脑子,将这件事给说了出来,当即愤然而起。
与此同时,白永春已惊的呆愣住,结结巴巴道:“你说,你说什么,齐氏有了身孕?孩子是谁的?!”

“侯爷这话说的,齐氏是昭哥儿媳妇,自然怀了昭哥儿的孩子。”张氏微笑,言语中不无讽刺。

白永春惦记了齐妙那么久,一直想尝个新鲜的也没尝到,不但人家一个指头没碰到,自己还搭上了下半身的幸福。一想他那狼狈的模样张氏就觉得解恨。

一看到白永春惊愕的嘴脸,张氏就将方才想在老太君面前讨好的心思都忘了。

老太君怒不可遏。

她原本不预备将这件事这么早就话告诉白永春的,她心疼儿子,只想着让他才刚好转的身子再好一些。她也了解白永春的心思,想了齐妙那么久都没弄上手,如今人家孩子都怀上了,且还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发生这么多事。若要白永春得知这些,保不齐一股急火攻心,才刚好转的身子又不知要变成什么样。

可是张氏竟然完全不在乎白永春身体如何,在她面前都敢这般讽刺。

“张氏,我看你是吞了雄心豹子胆了!”老太君怒急的一拍手边案几,将上头陶瓷杯碟震动的叮铃作响。

张氏正得意,听见老太君怒冲冲的声音仿若遭当头棒喝,一下子冷静下来。

额头冒出冷汗,开始为方才自己的言行后悔:“母亲息怒,媳妇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听闻昭哥儿媳妇有了身孕,心里欢喜,这才去了一趟田庄,只不想在哪里受了一些闷气,这才回来找您商议的。恰见侯爷在此处,侯爷是家里男主人,当人也该知道。”

老太君真想抽张氏一巴掌。

白永春缓缓站起身,一摆手阻止了老太君要训斥的话,沉声道:“看来我真是低估了白子衿。”

“侯爷。”老太君缓缓坐下,定了定心神,慢条斯理的道:“此事不值得一动气。那小蹄子也逃不出你的手心去。昭哥儿原就身子弱,你想他又多了房中之事,恐怕没多久就会被掏空了,你还愁什么?”

“儿子只是恨。”白永春咬牙道:“他但凡是个懂事的,就该知道当初为他迎了齐氏过门就是本侯在为自己纳妾,他不知谦让长辈,反倒自己先上了,我意思表达的那样清楚,他竟然还敢纵容齐氏对我几次三番的无礼,真真是令人忍无可忍!他这些年用了多少药材?吃住在咱们侯府,我没掐死他就算大发慈悲了,他就是这般恩将仇报的!”

“你身子才刚好一些,这会子又自己给自己找气受?不是说了吗,你既喜欢齐氏,娘想法子为你弄来就是了,何苦身子才刚好转一些就在这里赌气。”

张氏撇嘴。暗骂老太君是老糊涂,好好的儿子都是她惯坏了的。

白永春心中却好受了许多,他最是了解老太君的智谋,有她出手,自然事半功倍。

“还是母亲疼儿子。”白永春笑着在老太君身畔挨着坐下了。

老太君拍了下他的头:“都多大岁数的人了,还撒娇。”

“儿子就是年过古希,那不还是您的儿子吗。”

“就你会哄人。”

……

张氏看着着娘们两个如此轻松的闲聊,几乎控制不住要喷薄而出的怒意。她早就知道老天爱军没天理的疼儿子,可是客观的想,也正是因为有这么一个母亲,才将白永春纵容成今日这样,生来就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又哪里能承受得住失落失意?哪里还有半分身为男子的担当?

虽然这些年因为当年换子之事老太君一只对她心存愧疚,示意待她也算温厚。但仔细想想,也正是慈母酿出的败儿。

老太君和白永春说了会话,便让后者先退下了。

张氏就将方才在田庄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最后道:“我去请他,本是因顺着老太君的心思,想着将人接回来也好拿捏,没想到一番关心,倒是叫人那般诬陷,说是我指使了人买通了那个什么王家的媳妇,也不知王家的收了白希云多少银子钱,才当面做出这样诬告的事来。”

老太君似笑非笑道:“怎么,你就这么冤枉啊?那件事不是你做的?”

“当然不是。”张氏理直气壮,“您不信就去问王妈妈,这些日子我可是一直本本分分,一直听您的吩咐呢。”

“是吗?”老太君缓缓的道:“既是他们给了你委屈受,等他日他们回府里来你好生教训就是了,你是做婆母的,难道还不能教训儿媳妇了?这点子事也值得你风风火火的来我这儿,真是越老越没规矩了,还不回去?”

张氏傻眼。怎么也没想到老太君问都不多问,只撵她走!

“老太君……”

张氏有些不知该如何解释。

她是做了手脚,也确定老太君不会介意她动手脚,但是她知道老太君是绝不会允许他留下这种烦乱的。

齐妙和白希云原本要强留她在田庄住下,那边已经去报告官府了,相信不多时官府的人就要赶来。

她不知该如何回老太君的话。可是纸包不住火……

眼看她这般紧张,老太君便道:“你既来找我,又不肯说实话,怎么,还想将我蒙在鼓里?你是惹了什么祸事?!”

张氏见瞒不住,忙提裙摆跪下了,将方才细节也说了:“……是以我才急着赶来与您做个商议。”

“你,你这蠢材!愚昧!”老太君气的来回踱步,点指着张氏的额头骂道:“你就不能给我省点事?这种低级的错误也是你能犯的?若是下药就下个剧毒,你是脑子里进了水才想着下慢性度吧,还叫人给察觉报告官府了!”

“母亲……”

一听她这样唤自己,老太君就又是气又是急,这个儿媳虽然蠢了点可好歹忍耐了这么多年失子之痛,且一直都肯听她的摆布,何况有生了白希暮。

而且她若不帮助她,这件事必然会炸开来,到时候一发不可收拾气不是要给侯爷惹麻烦?

“罢了,你也是蠢到家了。”老太君在临窗的罗汉床愤愤然坐下,绞尽脑汁的想了片刻,道:“如今要做的大事,第一,先去将齐氏有孕的消息告诉齐将军夫妇。且要将子墨对齐婥有意的消息透露出一点。”

“什么?娘,子墨明明与那个齐婥没有什么交集,也没心思。”

“只不过随口一说,否则你以为苗氏会帮你?一个嫁出去的女儿,有了身孕对他们来说还是好事呢, 好在苗氏不是齐妙的亲生母亲,她必然会为自己亲生的齐婥多想一些,如今齐婥还没许人家,咱们家子墨又是一表人才的,而且他们齐家的人暗地里都知道,将来的就爵位一定会落在白希暮的手中而非白希云。你说苗氏知道了这个,会不帮自己的女儿?”

张氏闻言点头:“媳妇知道了,还有呢?”

“另外,你身边做了这件事的人不能留了。”

张氏心头一跳:“可是,这件事是媳妇吩咐王妈妈去做的,是王妈妈去买通了那个王家媳妇,您也知道,王妈妈是我的乳母……”

“不论是什么,既然跟了主子,犯了错,就要能承担的起风险。她也伺候你这么多年了,就是现在死了也是她的福气。”

张氏听的手脚冰凉,连连摇头,“您,您就放过她吧。”

老太君怒极反笑:“现在不是我不饶过她,而是白希云那边必然会拿捏住这个错处来为难你。 你这里不处理干净,难道就不怕对簿公堂之时被透露出来什么?你现在是有心放他一马,她到时候反咬你一口可未必会犹豫。”

张氏闻言,只得含泪点头,“好吧,母亲说的也是道理,这件事媳妇去办。”

“嗯。”老太君点头,起身到了张氏身边低声道:“做的干净点。别叫人看出来了。至于说官府若是来人,到时候自然有我。”

张氏总算心中稍定,重重点头,出门就吩咐了王妈妈去齐家找苗氏报讯。

王妈妈原本还很紧张,但见张氏依旧如往常那般重用她,终究还是放下了防备之心,照着吩咐去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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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姐夫的状况不错,脑中的淤血阻碍似也笑了许多,看来针灸和那方子配合着着实是起了作用。”齐妙一面收起针袋,一面对齐好说道:“姐姐与姐夫朝夕相处,应该也能瞧得出姐夫的变化吧?”

“是,的确是如此,他比从前清醒的时候多了。”齐好想到梅若莘正常时的阳刚和温柔,面上禁不住挂了笑容。

齐妙凑到她耳畔挤眉弄眼道:“姐夫那般疼你,等脑子全好之后,还不将你宠上天了。姐姐好歹苦尽甘来了。”

“你这坏丫头,还来打趣我?”齐好红着脸白了她一眼,“妹夫将你看的那般宝贝,我还没笑你呢。”

“他是宝贝我啊,有什么不好的。”齐妙笑着在齐好身畔坐下,挽着她的手道:“若是苗姨和齐婥知道了咱们现在过的这么好,非要气死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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