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子白希云只恨不能自己会功夫,不必如管钧焱那样武功江湖上排的上,只需要打得过白永春这样一个常年纵欲掏空身子的老淫棍便能满足。
只可惜他身子虽然渐渐好起来,依旧没有白永春的力气大,应是被他拉扯着沿着抄手游廊到了院门前的一口井旁边。

白希云是来给齐妙撑腰的,这会子却被突然带离开屋里,那还何谈撑腰?

对方一松手,白希云冷着脸转身就走。

白永春却是一把扣住他的手腕,“你别走,我问你,齐氏为什么会扎针?她到底在我身上做什么了?!”

“我怎么知道。爹若要问这个,我还想问问为何我新婚妻子会如此对您?”

“放肆!”白永春老脸挂不住。上次他觉得齐妙讲野外破庙的事与白希云说了,现在看着仿佛白希云又不知道了。如今白永春也有点迷糊,他不知道那件事是否已经曝光。

一时间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愤然道:“你别忘了,我是你老子!老子现在要与你说话,你不跪下来听训还敢要走?”

“父亲,您有话请问吧。我只是担心老太君对妙儿不利。”

“不利?”白永春抱臂冷笑:“是该不利,她还得我伤了根本,难道你祖母还要感激他不成?”

白希云冷笑:“我也是纳闷,为何她要下那等狠手呢?平日里妙儿可是善良的连朵花儿都舍不得从枝头折下的人,为何偏对爹能下的去手?好歹您也是她的公爹呢,上次妙儿还说什么拉尿的事儿,父亲,您能回答儿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

白永春闻言,咬牙切齿。白希云一定是故意的!明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会子还敢故意让他来说一遍。根本就是在他伤口撒盐。

这样的混蛋干脆掐死算了!

白永春瞪着白希云目露杀意。

白希云仿佛看透了他的想法似的,自嘲笑道:“怎么,父亲觊觎亲儿媳,担心儿子将事情张扬开来你脸上无光,就想趁机会杀人灭口吗?”

“你放屁!”白永春终于忍无可忍的抬手殴向白希云的脸。

毕竟是男人之间,巴掌的力气是不小的,白希云身子弱,躲不开,更禁不得打。

白永春只想这一下干脆将这混账打死算了,力气也用了十成。

然而他的巴掌并没挨上白希云的脸颊,就被管钧焱一把抓住了,握住了不放手。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白永春用力想抽挥手,可是这红衣护卫手仿若铁钳,将他牢牢地攥住。根本拔不出分毫!

管钧焱笑道:“在下是二皇子的幕僚,也是暗卫,若是在什么位置保护主人都叫人给看了去,我干脆也不要混了。”手依旧抓着白永春的手腕,既不用力也不放松。伤不到他的手腕,却能刺激他的自尊心。

管钧焱素来就是骄傲的人,对待这样的混蛋他也是极有兴趣狠狠虐的。

白希云道:“父亲要打死儿子,儿子无话可说。既然你对儿子这般,往后儿子也不会傻到还要继续对一个觊觎儿媳,恨不能宰了儿子的人尽孝。您还有想问的吗?若没有,我这就回去了。”虽是问句,白希云已经转身走想向正屋。

“哎,你!”白永春急的跳脚:“你让齐氏想法子治好我啊!”

“那你得想法子让妙儿觉得那物件不是祸根才行。”白希云不看白永春的脸色,就上了丹墀。

管钧焱一把甩开他,将白永春甩的趔趄几步跌坐在地。

“你往后最好仔细点,下次再敢对世子爷动手动脚的信不信我宰了你!”说罢,管钧焱便负手跟上。

而白希云站在廊下,正听见里头传来一声碎瓷声,随即是气急败坏的呵斥。

“……小骚狐媚子,迷惑的你公爹晕头转向玩腻了你就害人,你是当上头没有人能管制得住了吗?识相的就将嫁妆交出来,我请大夫去治好人了平息此事,否则我立即将你送去官府,治你的罪!”

白希云就要进屋。

管钧焱却是拦着他,冲着他使了颜色,意思是先看看情况再说。

而廊下其余锦绣园的婢女根本无一人敢说话,直要看到白希云阴冷凶恶的锐利眼神就都已经吓得蔫儿了。

屋内传来齐妙绵软温柔的声音:“您可真好意思开口。嫁妆张口就能要了?莫说我陪嫁的有限,不能给你,就是真的有,我说不给也不给。世子爷又没有一官半职在身上,在府里受你们苛待,不留下点陪嫁傍身,难道要我们两口子吃西北风去?他身子不好,你们偏就不寻个好大夫来给他治疗,这会子跟孙媳妇张口要钱倒是如此理直气壮,我倒是请问老太君,您那里来的脸皮,真的能长的开口?”

她连珠炮似的一番话,说的温温柔柔,还含着笑意,根本就没有与人吵架的意思,可却直将老太君气的翻了白眼。

“反了,反了!”碎瓷声再度传来,还有姚妈妈捋着老太君的前胸后背劝说着不要动怒的声音。

“你这毒妇,不肯孝顺长辈,还害你公爹受伤,我要开祠堂休了你!”

门外的白希云和管钧焱早就已经被齐妙如此霸气镇住了,第一次觉得那样一个柔弱娇软的外表之下,竟然也蕴含着如此大的力量。

白希云内心是被触碰的。他对她的深爱源自于两生的记忆,因为爱与愧疚、悔恨、疼惜等等情绪融合在一起,是以恨不能将一切自己所能得到的都堆砌在她脚下随她喜欢。

可是他于齐妙只不过是个病弱不堪没什么前途的新婚丈夫,若是说感情也不是很深。

她却这样维护他。不惜与整个侯府地位最高的女性长辈翻脸。

白希云心内的幸福感是饱胀的。

他推门而入,冷声问:“老太君要休了谁?”

管钧焱随后进来,抱臂站在墙角。

老太君想不到人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方才对齐妙说的那些话,若是被孙子听了去怕是不太好。

可是转念一想,理亏的又不是她。

拿着翡翠念珠的手一指齐妙:“这样泼妇,着实配不上你,我做主开祠堂休了她。往后在给你配一良缘。”

“不必,我对齐氏喜欢的很,而且也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

“你!信不信我让你去跪祠堂!”老太君拍案而起。

“您仔细手疼。跪祠堂也是不打紧的,只是我身子弱,好容易成婚后有了一些好转,您却不疼惜,反而还让我罚跪逼着我休妻,这可真是整个大周朝都前所未闻的奇葩事儿。”

老太君恨不能一口咬死他。

可是白希云每一句说的戳中她的痛点。老太君是要面子的。

万一真将一个已经好转了的世子弄死了,传开来,对侯府可不好。

老太太皱着眉转念珠。

白希云则拉着齐妙:“若无吩咐,祖母就早些安歇吧,我与妙儿也回去了。改日再来给您请安。”

改日,也就是说这个混账为了护着一个狐媚子,晨昏定省都不打算让她出来了!

老太君怒极,大吼道:“白子衿,你敢带她走半步,我就将你赶出家门!”

白希云回头,锐利的眼神扫过老太太的眉眼,直将她看的背脊上汗毛都竖了起来。

“赶出家门?您凭什么?”白希云握着齐妙的手,将她遮挡在自己高瘦的身躯之后,淡淡道:“我的世子封号是皇上给的,我是将来的安陆侯,您赶走我,难道传开来就不怕皇上追问?”

老太君被问的无言以对。

白希云又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你我心知肚明,安陆侯做出那样龌龊的事,不过是一点无伤大雅的小惩罚而已,说不定那一处安静了,还少一些良家妇女受苦呢。老太君只会一味的疼宠,将个儿子教导成一个品性不端的色魔,从年轻时就一直在女色上犯错。到现在您收拾的烂摊子都不计其数了,依旧还当他是个宝贝一样,您怎么不说说您教出的儿子有多龌龊!”

“那是你爹!”

“若爹不像爹,我宁可不认!”

“你放肆!”

“放肆的还在后头!”白希云一举齐妙的手:“齐氏是我发妻,是我唯一的亲人,你们休想再打她的注意,她若是少一根汗毛,我就有法子让你侯府天翻地覆!”

“来人,逆子,逆子啊,将着一对逆子妖孽打出去!”老太太气的面红耳赤拍着桌子唤人。

姚妈妈是去叫了人,可近来的人却不敢动作。

白希云莞尔:“不劳动手,我们自己会走。若是没什么事儿,也别去找我们。咱们虽然在一个侯府里,但就当做是两家人吧。我也不追究安陆侯所作所为了,毕竟也是要给白加留下一些体面的,如此咱们各走各路,井水不犯河水反而是好。”

说着礼数周全的了一番,就拉着齐妙出了门。

老太君被气的胸口疼,眼睛一翻晕了过去,姚妈妈吓的大叫。正好齐妙安排来的李大夫来了,给老太太看过之后只说怒火攻心,开了一剂方子让老太君服用。还听齐妙的吩咐多加了一些黄连,直将老太君苦的想骂娘。

而其妙与白希云这厢刚回了沁园,着实一夜好眠。

次日清晨二人还没起身,不速之客就带着一众人找上了沁园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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