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然一回头,赫然便对上了一张俊美无俦而又冷若冰霜的面容。已经多日不见的赵景行就站在她的身后,一身蓝色家居长袍似乎还没来得及换下来,神情仿佛冰封千里般寒冷透骨,一双银白瞳眸中却仿佛正在聚集起滔天的狂风暴雨。
近乎暴动一般的杀气从他身上扩散开来,周围五米的范围内,地面上的碎石砂砾都在剧烈地颤抖跳动。那种森冷之下的怒意,就犹如千年寒冰下面燃烧的熊熊烈火,加倍的疯狂和可怕。

同舟小队的成员们,包括其他所有人都躲到了十几米开外。夏然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赵景行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把她往广场的另一边拖去。

他冰冷得毫无温度的手,现在就犹如坚硬无比的铁箍一般,攥得夏然的手腕一阵生疼。夏然被他拖得跌跌撞撞,几乎摔倒,刚想要挣开他,他的念动力便犹如怒潮一般汹涌澎湃地对着她包围过来,瞬间封住了她所有的动作,连异能都用不出来。

夏然已经没工夫去理会后面的曲千是死是活了,因为就赵景行现在的样子,她自己的小命能不能保住都是两说。她从来没见赵景行这样暴怒过,也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生气,但她真的只是倒霉好么!他们才刚刚到基地,鬼知道他消息那么灵通,居然马上就来接他们了?

一路被他拖着走一路拼命地解释:“……赵景行,我只是在配合那个蛇精病演戏而已,他要甩了那些美女但是总得找个理由所以我就帮他一把你难道不觉得我刚才的样子表情做作略显浮夸明显就不是真的吗……”

以前她看那些言情电影电视剧的时候,总是会有男女猪脚发生误会,一个在前面捂着耳朵“我不听我不听!”,另一个就在后面一边追一边“你听我解释,你听我解释啊!”重复无数次,花的时间都够念好几篇演讲稿了,但是死活就是不解释,然后两个人就此错过远隔天涯各种虐恋情深巴拉巴拉。

当时她觉得怎么会有这么狗血到让人不忍直视的剧情,要解释就有屁快放,说了不就得了?但现在才发现,原来真是有这么狗血的,因为她已经解释得嗓子都快要冒烟了,赵景行也根本不听!

三千小队的人已经冲过去看他们那个悲催的队长曲千了,周围同舟小队的其他人全都避得远远的,没一个敢上来救夏然,只能用充满同情的目光看着她:

队长,这次真的是你自己作得一手好死,我们也帮不了你了,你就自求多福吧!

夏然:“……”

赵景行拖着她走到广场边缘的一辆黑色劳斯莱斯旁边,一句话不说,拉开车门一把将她甩进了后座。随即便上车发动车子,一脚几乎将油门踩到底,发动机瞬间飚到五千转,劳斯莱斯犹如离弦的箭一般飞驰了出去。

上京基地老城区里的街道七拐八弯,而且比较狭窄,这里物资条件好,路上其实也是有不少车辆的。路边的限速牌只写着时速30公里,但夏然胆战心惊地看着前面仪表盘上的速度一路往上飙升,最后都已经超过了一百五十。赵景行简直就是拿这辆豪车当做火箭来开,路上所有交通标志一律无视,变道追尾逆行,一路上无数次都是险之又险地从其他车辆相距毫厘的地方擦过去的。

夏然在后面被甩得歪来倒去,只感觉周围的景物成了一片往后飞掠的模糊,五脏六腑都快要颠出来,根本匀不出气来继续说话。不到十分钟时间,劳斯莱斯就已经在一栋巨大的古典风格别墅前面,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

赵景行连下车进去的时间都没花,直接探过身子来抓住夏然的手腕,带着她瞬间移动消失在了车内。下一秒钟,夏然就被甩在了别墅客厅里的一张灰色沙发上面,一阵头晕眼花。她还没来得及翻身起来,赵景行已经对着她压下身子,咬上了她的嘴唇。

那是真正的撕咬,粗暴而狂乱,毫无章法可言。夏然猝不及防,拼命地一挣扎,嘴唇被他咬出了一个口子,嘴里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弥漫开来。赵景行恍若不闻,右手扣着她的脑袋,舌头朝她的口中深入,强硬得不容违逆。夏然只觉得天旋地转,本能地死死咬紧牙关,赵景行的左手竟然掐住她的下颌,微微一用力,逼迫她张开了咬在一起的牙齿。

“……我的。”

赵景行银白深邃如明月的双瞳,此时只剩下一片狂暴的血红。他脑海中此刻什么也没有,只剩下沸腾般的愤怒,以及一腔要狠狠惩罚她的*。

他派飞机回去接她,然而过了好几天仍然没有一个人到达,甚至连一点消息都没有接到,她知不知道那时他有多担心?他定位出飞机最后出现的位置,亲自带了人前去搜寻,结果只在一处山沟里找到近乎粉碎的半个机头,以及已经化为一具焦黑骸骨的驾驶员尸体,她知不知道那时他有多恐惧?他派了无数队伍在那附近找她,但却一无所获,最终在基地里突然听说她到达的时候,她知不知道他差点喜极而泣,连衣服都没换就冲出去接她?

结果他心急如焚担惊受怕这么多天,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居然就是她搂着另外一个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口口声声地宣布那是她的人。

他是把她生吞活剥了好,还是拆骨入腹的好?

夏然的嘴唇很快就因为他粗野的啃咬而肿胀破裂,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赵景行吮吸舔舐着她唇上流出来的鲜血,嘴唇一路下移,落到了她的脖颈上。只听毫无预兆的哧啦一声,夏然身上的外套瞬间化作无数碎片,纷纷扬扬飘落到地上,就连里面穿的打底衫也彻底裂了开来。

她冬天也就穿这么两件,此时身上除了一件淡青色文胸以外,就没有其他上衣了。在开裂的纯黑色衣服衬托下,露出来的肩膀玲珑雪白,犹如美玉刻就新雪凝成,一片柔和而明净的皎皎光芒,似是子夜月华浸染其上。一对蝶翼般精致琉璃般剔透的锁骨,单薄得似乎连目光的重量都无法承受,却又有着一种清俊柔韧的美感。

下面淡青色的文胸,仿佛森林中升起的淡淡山岚,笼罩簇拥着一双洁白高耸的雪峰。中间一弯深深的弧度,像是一道藏着极致诱惑的神秘深渊,让人心甘情愿倾身投入其中,从此沉溺,无法自拔。流畅的线条从胸部开始往下延伸而去,到达腰间时向内一个优雅的收束,然后勾勒出髋骨微微的起伏。每一寸曲线都充满了浑然天成的造化之美,犹如一首高山流水的乐章。

这副景象一入赵景行的眼底,那里的赤红血色顿时更加狂热和炽烈。他是丧尸,体内的血液本来已经几乎不会流动,此时却感觉一股滚烫的血液直冲上来,烧得全身仿佛都开始沸腾。低头下去,就像上次丧尸化的时候一样,一口咬上了夏然光洁如玉的肩膀。

夏然全身一个激灵,下意识地想要挣扎,赵景行把她周围的念动力强度放到最大,她一下子连嘴都张不开了。这次他不是本能渴求她的血肉,而是在她的肩头上反复地,深深地啃咬舔舐,像是在品尝着另一种形式的美味,带着强烈而霸道的占有欲:“……我的。”

夏然的肩头上很快就是一片艳丽的红色,有细微的血珠从皮肤下面渗了出来,很快就又被赵景行舔去。他的亲吻和啃咬仿佛狂风暴雨一般,一路从她的肩膀、脖颈、锁骨往下游走,所到之处犹如绽开无数深深浅浅的红色蔷薇,一片靡丽繁华。

刺痛伴随着触电一般的酥麻感觉,让夏然全身都起了轻微的战栗。赵景行明明是丧尸,她却仿佛能感觉到他越来越粗重越来越急促的呼吸,他的嘴唇仿佛还嫌不够一般,正在寻找更加柔软醉人的地方。

赵景行的手动作粗暴地覆盖上来,已经不再是平时那种毫无温度的冰冷,而是像火焰一般炽热。他身上松松垮垮披着的家居长袍不知什么时候早已敞开,夏然能感到他散发出的可怕热度笼罩下来,像是熔炉一般炙烤着她,仿佛要把她融化在他的身下。

他的手一碰到她的身体,那种光洁柔软如暖玉一般的触感,让他脑海中最后一根弦也彻底崩断。束缚着夏然的念动力不知不觉撤开,他整个人俯身下来,左手已经落到了她裤子的那颗纽扣上。

“哗啦!”

一声水响,夏然终于没有了念动力的压制,犹如游鱼一般灵活地从赵景行下面抽身而出,一个闪身,已经退到了客厅的最远处。

无数缕风流和水浪从她身边萦绕着升起,凝结成一片悬浮在空中的雪白冰霜,挡住了她没穿衣服的上半身。她就披着那一身寒气凛凛的白色冰衣,眉目间也仿佛冰封霜敛,冷然看着赵景行。

“赵景行,你给我适可而止!我还没承认你跟我是什么关系,你凭什么冲我发这么大火?”

夏然现在也是真的怒了。没错,她是对赵景行有好感,或者说并不仅仅是好感,但这也不意味着她就完全接受了他,承认跟他在一起了。且不说她是清白的,他既不是她老公也不是她男友,有什么资格做出这幅当场抓到另一半出轨的模样?

再退一步说,就算是她已经接受了他,在夏然眼里两个人的第一次也是神圣而重要的,她只会在她认为合适的时候才会把自己交出去,至少不是在这种他因为盛怒而失去理智的情况下。她已经自认理亏,让他这么狠狠折腾了一顿出气,难道还不够?

“你生气我可以理解,但是最起码稍微清醒点,别给我太过分!又不是没对你解释,你一句都不听,非得逼着我跟你翻脸是不是?”

他生气,当她就不会生气么?

赵景行缓缓从沙发上坐起身来,夏然语气中寒冰一般的冷意,仿佛给他的怒火和欲火都当头泼下了一股冷水。他眼底的赤红色一点点退去,渐渐地恢复成月华般的银白,不再是那副狂暴的模样。

“我……”

赵景行怔了一怔,终于从冲昏头脑的怒火中清醒过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他差点就……强要了她?

活了两千多年,他的自控能力可以说没有任何一个人类能比得上,然而只要一涉及到关于她的事情,他似乎就和一个最普通的二十岁小男生没什么区别。同样会愤怒,会失控,会一时热血上头,失去所有的理智。

刚刚他看到她的时候真的是气疯了,仿佛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声音在疯狂地叫嚣,想要狠狠地占有她,让她从此彻底属于自己。或者强行把她带走,关在一个没有任何人知道的地方,从此以后她白天黑夜永远只能看到他一个人,看她还能不能搂着别的男人说那是她的人?

但现在他终于冷静下来,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顿时一阵后怕。当初他没有对夏然用催眠术,就是因为他不想违背她的意愿,希望可以真正地得到她。夏然是什么样的性格他再清楚不过,要是他真的用暴力强要了她的人,那恐怕就意味着,他再也得不到她的心。

夏然冷冷把话说完,就没有再看他一眼,一边从空间里面找出一件衣服披上,一边转身往外走去。

“小然!等等!……”

赵景行看她那冷若冰霜的表情,就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一阵从未感受过的恐慌涌上心头,立刻起身追了出去。

他以前在绝大部分时候都是心如止水,几乎没什么情绪,而夏然虽然没有他两千岁的年龄,但她对自己情绪的掌控力同样很强。他认识她这么久,还从来没见过她真正动怒的样子,没想到,这第一次竟然就是因为他干的好事。

都说平时不经常生气的人,一旦生起气来,就意味着后果肯定十分严重。夏然好不容易才开始信任他接受他,只差没有承认跟他的关系了,他怎么就在这种节骨眼上出了岔子?

赵景行顿时有了一种强烈的不妙预感,这次事情大条了,要是不赶紧把她哄回来求得她原谅的话,他原本就已经漫漫修远的追妻之路,恐怕将会变成永无尽头。

夏然已经走到客厅的门口,赵景行一时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留住她才好,下意识地便用瞬间移动挡到了她的面前。夏然停下脚步,冷冰冰看着他:“怎么,想跟我动手?”

“我不是……”赵景行这两千多年来几乎没有不会的东西,然而唯独从来没做过求人原谅的事情,再加上满心恐慌,六神无主舌头打结了半天,满腹千言万语只冒出一句:“对不起……”

夏然冷哼一声,绕过他就继续往外走。

赵景行不敢再强行拦她,甚至连伸手去拉她都怕她会更生气,只能一路寸步不离地跟着她。他在夏然面前本来就不是什么高冷范儿,这时候什么气度、尊严、形象,统统都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要多低声下气有多低声下气:

“小然,我错了,是我气昏了头……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夏然横他一眼:“这一次?我的第一次有几次?违背女性意愿强行发生关系叫做强暴,你活了两千多年难道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这种事如果是原谅两个字能解决的话,末世之前的法律还用得着给这种罪犯判无期甚至死刑?”

完了,连强暴两个字都赤果果地出来了,事情果然很严重。赵景行一下子感觉全身冷飕飕的,那种恐慌感和不妙感更强烈了,听她这意思,是也要给他判无期甚至死刑的节奏?

“小然……我知道我做的事情很过分,但是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只要你说出来,我什么都能做到!”

他也知道自己理亏,但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只能把姿态拼命放低,指望夏然能够一时心软发发慈悲。要不是夏然不让他碰的话,让他现在跪在她脚边抱着她的大腿苦苦哀求他都做得到,只要能把她哄回来,脸皮算什么?

夏然终于转过目光来,挑起一道眉毛,斜斜瞟了他一眼:“是么?不管我说什么你都能做到?”

赵景行立刻信誓旦旦地保证:“让我剖腹掏心出来都可以!”反正他是丧尸,就算被掏出了心脏也不会死,这点还当真可以做得到!

“那敢情好。”夏然轻描淡写地说,“倒是有一件事情,不但可以让我出足够的恶气,还能让我相信你以后不会再做这样的事,就看你肯不肯做了。”

“什么事情?”虽然听过去不明觉厉,但只要能获得她的原谅,再大的代价他都愿意付出!

“那就把自己切了吧!”

“……”

------题外话------

〒▽〒亲爱的妹纸们久等了,今天忙到疯,本来是想只写三千字先传一更上来的,但最后还是写了五千,结果一直到现在才发……我有罪,打我吧,别打脸,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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