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恨,只在一念之间。
爱,是甜蜜的,幸福的。

恨,是苦涩的,痛苦的。

此刻,甜蜜与苦涩交织,幸福与痛苦纠缠。

“疼……!”分不清是柔体的痛还是心灵上的痛苦,她哭喊了出来!眼前的牧歌,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恨意!他野蛮,强悍,少了往日的温柔。

看到她的眼泪,他的眸子里才染上一层浅浅的温柔。

满脑子仍然是她和那些男人勾搭,放纵的画面,那样轻浮。就如同她给他的第一印象!

无疾而终的感情,他见过太多。何况,他们之间,一直有隐患。他只是很意外,这么快,她对他就烦了、腻了。

也是,她本来就像一只花蝴蝶,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什么样的男人没追过她?

而他还是一个没什么能力的,身体很差的病秧子……

牧歌的心,狠狠地绞痛着,看着捂着嘴,在默默掉眼泪的她,这个可恶的死女人!

他曾经那么地拒绝她,冷落她,她还不知难而退,还追着他!现在,追到了,得到了,拥有了,时间长了,她又腻了……

招惹了他,给了他希望,又想放弃他!

他的眼眶也渐渐地湿热起来,喉咙口硬.邦.邦地疼,他知道,眼泪就要夺眶了,于是,心里一横!

扣住她的手腕,压在头部两侧,收敛眼底的痛苦,他咬着牙,“想分手,干嘛不跟我说?!正好,我也烦了,跟你在一起,一点都不幸福!总有压力!”

他边野蛮动着,边咬牙道,说着违心的话。

即使有压力,跟她在一起,哪怕是一天,他也是知足的。

听着牧歌的话,叶子的心狠狠地绞痛着,她摇头,想告诉他自己心里的苦,但他的力气越来越大,速度也越来越快,她快被他撞下床去了,她像掉进了波涛汹涌的大海里,无助地抓着床单,哪还有说话的机会……

——

她是昏厥过去的,牧歌从没像今晚这么放纵过,一次又一次,不知疲惫,不顾自己的身体。

他很想在她身上死去……

他用他对她的最后的温柔,为她擦干净了身子,从脸到脚,一寸寸,仔仔细细……

而后,在她身边躺下,将她圈入怀里。

“本是做配角的命,非让我做男主角,我撑不起这个故事,只能以悲剧收尾。”牧歌嘴里轻轻地哼着自己写的词曲,嘴角一直苦涩地扬起。

——

从未有过的体验,她像一夜扁舟,在狂风暴雨的海面上浮沉,被动着、承受着一波又一波的猛浪。不似平时的温柔缱绻,他像主宰,她只有攀附的份。

叶子趴在大床里,睁着双眼,发着呆,满脑子都是昨晚的画面。

原来,他可以一次又一次,把她折磨得晕过去……

他人呢?

叶子恍惚,立即转身,果然,身畔哪还有他的身影!

“牧歌!”她大声地喊,坐在床.上,裹着被子,长发垂落着。

这喊叫声,把素姨给喊来了,看着一脸痛苦,坐在床.上的叶子,她忧心忡忡。

“素姨!牧歌呢?!”叶子紧张地问。

“你们又吵架了?前几天刚吵过,怎么又——”素姨皱着眉道,“一大早,牧歌提着箱子走了。”

叶子缓缓地闭上双眼,两边的太阳穴“突突”地跳!

“他说什么没有?”她喃喃地问。

素姨缓缓地摇头。

——

大门敞开着,院子里,有假山有小桥有鱼池,还有五颜六色的花草。穿着白V领针织衫的男人,正在给花草浇水。

“牧哥哥!午饭做好了,快点来餐厅吃饭!”这时,女孩的声音如银铃般响起。

“马上!”男人沉声道,抬起头时,看到了刚踏进门槛的女人。

两人四目交接,表情都僵着。

叶子看着这院子,看着牧歌,看着笛子,看着仿若老夫老妻的他们,想着笛子的父亲那,有可以让牧歌健康活下去的灵丹妙药……

突然间,仿佛自己是个局外人。

“叶子姐!”笛子扬声喊。

叶子的视线落在笛子的脸上,显然,她的化妆技术是很烂的,脸上的粉都抹得不均匀,口红也没抹匀……

此刻,她觉得她很丑,无论是脸还是心!

牧歌朝着她走来,“找我有事?出去说吧!”他沉声道。

他带头出了院子门,她跟着出去。

从自己住处到来的路上,这一路,她想了很多,都是和牧歌有关的。

还记得,牧歌两年前的那场大病,其实是被她“害”的,为了她的新专辑,后期,他天天加班,那时候,他已经爱上她了吧?

看着他的背影,叶子满心痛苦。

牧歌停下了,她也停下,两人站在无人的窄巷里,他转身看着她,这个他爱得力不从心的小女人。

“叶子!说实话,我以前从没想过,能跟你在一起!这段时间,跟你在一起,很快乐,以为在做梦。小心翼翼地让着你,尽可能地讨你欢心。有时候,午夜梦回,看着怀里的你,要仔细摸.摸你的脸,才觉真实。”他看着她,微笑着说道。

他的话,教她有不好的预感。

“说来怕你笑话,虽然是个三十好几的老爷们,但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一直没有安全感。可没有拥有你的时候,反而没这种感觉。”他又平静道。

“散了吧!在大家还没完全闹崩的时候,和平分手,怎样?”他看着她,扬声问。

说这种话,是在给彼此一个台阶。

心里如何不怨她?尤其昨晚,她和别的男人暧昧、勾搭,完全不顾他这个男朋友的感受!

“牧歌——”叶子刚想把昨晚的苦衷告诉他,耳边响起笛子说过的话,她欲言又止。

“你不用解释!”他沉声道,“就这样吧,和平分手!祝你幸福!不过,这古城里没一个好男人,小心被他们玩弄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心在滴血。

叶子的心,又何尝没在滴血。

她全身颤抖,双拳紧握,笛子对她说的那些话,就在喉咙口。

牧歌与她擦身而过。

“牧歌!你以后,什么打算?”在听到她的叫声时,他的心狠狠地悸动了下,以为她是要抱住他,跟他道歉的,可惜,没有。

反而问了让他心死的话。

“继续以前的生活,笛子的药浴很有效,也许长期坚持下去,我能苟且活下去。”他笑着道,背对着她。就算输了,也要输得体面,不要她的怜悯!

他甚至连问她的勇气都没有!

为什么突然就变心了?还是本就没对他动过真心?!

笛子的药浴有效……

叶子闭着眼,泪水无声地流下。

“我以前,总讨厌笛子,是因为,占有欲太强了!还有啊,当初你越不让我追到,我就越想追你……我就是这么个飘忽不定的人吧……”她笑着道,心想,他为什么不怀疑她?

牧歌笑笑,当初他就是这么想她的!

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而叶子跟着他到了笛子家门口,忍着冲进去的冲动,在门口徘徊。

不一会儿,她看到了出来倒垃圾的笛子。

“你化的妆,太丑了!”叶子上前,对她羞辱道。

笛子气得双.唇颤抖,“你怎么还不走?只要你走了,我保证能治好牧哥哥!还有,我爹说,牧哥哥命里就该是我的丈夫!他叫牧歌,我叫笛子,多般配!”

“哈哈哈……!”叶子疯了似地笑了,“你敢不敢当着他的面说清楚啊?!”

叶子双拳紧握,嘲讽地对她羞辱道,她一定不会让笛子父女得逞的,当然,她现在要用缓兵之计。姑且先相信笛子爹有什么灵丹妙药!

等到牧歌的病真的被治好的话,再把他抢回来也不迟!

如果没有药,她会让这对骗子父女付出代价的!

“牧哥哥跟你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笛子气愤道,“你赶紧离开这里!”

“我会走的!牧歌那病秧子,谁稀罕谁要去!”叶子认真道,“我只是,气你这个表里不一的白莲花!”

笛子不以为然,“我爱他,他也是我的真命天子,这是注定好的!”

叶子更觉她可笑。

当然,她内心也有着某种不坚定和不自信,害怕这次真失去牧歌……

——

叶子回京城了,牧歌到酒吧,接过大北给他的那把吉他,他才知道。

心,隐隐地疼着。

她把这把吉他留给他,是什么意思?!

拿着那把吉他,他冲去后院,怒吼一声,将那吉他往墙上摔,不过,最后一瞬,他还是停下了!

“叶子……我恨你!”他红着眼眶,咬着牙道。

他疯了似地奔跑,拿着那把吉他,到了她的住处,素姨隔着大门,告诉他,叶子现在差不多已经到京城了。

她真的走了。

那么狠心、无情地走了……

从认识她,到现在,跟她有关的一切,都在他脑海里,一幕一幕地,像一场电影。

原以为,他们可以超越一切地在一起的,他也努力了,结果……

他的泪水,无声地流下,嘴角凄然地上扬,拿着那把吉他,犹如行尸走肉……

——

“牧歌!你想治好自己的病吗?师傅已经帮你找到药了!”第二天,师傅就来了,见牧歌收拾行李箱要走,他拦住他。

药……

牧歌觉得那是个笑话,他缓缓摇头,“不需要了。谢谢师傅,也谢谢笛子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我现在,已经不在乎自己能活多久了……”

失去了爱人,他还要什么灵丹妙药?!要什么长生不老?!

笛子父女俩都愣了,而牧歌,提着行李箱,已经踏出了门槛!

“牧哥哥!你别走!我爹有药的!他会治好你的!你别走!”笛子双手紧抓着他的手臂,激动道。

牧歌笑笑,缓缓摇头,“笛子,你松开!”

“不要!牧哥哥,我喜欢你!你跟我在一起,我爹一定能治好你的!”笛子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她紧抓着牧歌的手臂,激动道。

她喜欢他!

牧歌愣了,笛子居然喜欢他?!

好一会儿,他才回神,用力地甩开她,原来,叶子说的,是真的……

“我最爱的人已经离我而去,现在,我就是死,都无所谓了!更不会为了苟且活着,跟你在一起!”牧歌气愤地咬着牙道,而后,提着箱子大步离开。

“牧哥哥!爹!爹,你快去帮我追他,爹!”

“笛子!算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捋了捋花白的胡子,笛子父亲沉声道。

笛子摇头,“不,我好不容易,爹,我好不容易把那个叶子赶走!我,我不要!我不要——”

“笛子!你——!”笛子父亲气得瞪着她,不过,牧歌已经走远了。

——

半年后——

挺着大肚子的叶子,打开门,看到外面的人,她失望。

又是送消息的人……

“还没有他的下落吗?”她平静地问,右手抚摸着已经快七个月大的肚子。

“小姐,还是没有牧先生的消息!”穿着西服的男人,对她恭敬道。

“你们回去吧……继续找!”叶子沉声道,说完,转了身,步履蹒跚地进了屋。

半年前,当她的人刚到大理的时候,牧歌已经消失了,他并没有和笛子结婚,实际上,笛子父亲根本没有药。而她随后也知道,牧歌的肾源,实际上是他亲弟弟的。

他可以多活很多年!

可他消失了……

一定是被她伤透心了!

叶子回到沙发边,又坐下了,双手抚摸着大肚子,“牧歌!你去哪了?!你个笨蛋!你就不相信我的为人!”

因为那件事,她没少被家里人责备!

气她的愚蠢、愚昧,居然相信江湖郎中的鬼话!

她是半信半疑的,她也有她的计划,谁会知道,牧歌走得那么快,她的人赶到的时候,他已经失踪了……

他们就这么阴差阳错了……

她有时候怀疑牧歌是不是都已经自杀了……

三个月前,她就搬来了这座别墅,有她和牧歌短暂回忆的地方。

也曾在第一时间飞去过大理,到处找过他,差点因为疲惫而流.产,也是出.血,才发现自己怀.孕的。

她后来还要去大理,被家里人阻止,也被医生阻止,安了两个月的胎,才保住这个孩子。

是个女孩。

很脆弱的一个小生命。

“牧哥……你在哪?你到底在哪?你真的狠心,丢下我吗?”她哭着道,怀.孕后,她像变了个人,经常以泪洗面,曾经,明明那么要强。

“牧歌……我错了……你别生我的气了……回来吧……”她痛哭道,每天都会哭上一会儿。

活了三十多年流过的眼泪也没这几个月流的多!

保姆过来,又安慰了她好一会儿,扶着她上楼休息。

叶子躺下后,又戴上了耳机,听一切由牧歌作词作曲的歌。

——

怀.孕满八个月,她回京城产检,照了四维彩超,小胎儿很健康。

她被家人接了回去。

以前,在家人眼里,她就是个叛逆的没心没肺的小丫头。现在,她多愁善感的样子,哪还是曾经的那个叶乔乔!

“老爸,谢谢您,帮我满世界地找他……”父女俩坐在沙发里,叶子抱着父亲的手臂,头靠在他的肩头,哑声道。

“谢谢……我这闺女,生平第一次,跟我说这个词啊!”叶父沉声道,面带笑容。

“不过,老爸也曾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儿,曾经……”叶父愧疚地将当初找牧歌谈话的事和女儿坦白了。叶子没有多怪他,或许,就怪他们的爱情还不够坚定,连病魔都克服不了。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拿起床头柜上还在充电的手机,看到几个未接来电,我立即打开。

居然是牧歌的妈妈打来的,还有莎莎打来的。

她先给牧歌妈妈回了过去。

“乔乔,我,我听到牧歌的声音了!他还给我们打钱了!他就说了一句,说,说他很好,勿念!”听着牧歌妈妈的话,叶子瞪大了双眼。

她跌坐进了大床里。

牧歌妈妈说,他们再打过去的时候,对方说,那是公用电话,是江城的某个汽车站。

她立即给莎莎打去电话,莎莎说,杜若淳已经查到打电话的位置以及汇款的银行了,立即让人在江城找他。

他没有自寻短见……

叶子窃喜,也总算看到了希望。

她要找到他!

让他们意外的是,第二天,就有了牧歌的消息,他,出现在了京城的一家五星级酒店。

——

挺着大肚子的她,在莎莎和大哥的陪同下,去了酒店,结果,牧歌不在。酒店前台说,他一早就出去了。

大家还不知道他去了哪!

叶子坐在酒店大厅,一直不肯走。

一直等到晚上九点,前台说,牧歌回来了,他们立即上去。

门铃声响,穿着浴袍的男人,走到门口,开了可视电话,看到了一张刻骨铭心的脸。

是她!

他曾经又爱又恨的女人!

她还来干嘛?!

关掉门铃,设置成免打扰模式,他拒绝见她。

“嫂子,他怎么不开门啊?”叶子快哭了地说道,敲着门,莎莎又帮他按门铃。

这时,保安过来,请她们离开,说什么,客人嫌她们吵。

“不会的!牧歌他一定没看到我在这!”一门之隔,他在里面,她在外面,却见不到他!

叶子双手掌心拍打着厚重的门,哭着大声道。

看着挺着大肚子,着急地哭了的叶子,莎莎满心疼惜,这时,正好叶子的大哥来了。

“哥!”

“乔乔!别拍了!刚刚这个混蛋给前台打电话,指名不见你!”叶莫凡气愤道。

“不可能!你骗我!牧歌怎么不可能见我?!”叶子激动地吼,跺着脚,抓着门把手,不停地晃动,但,那双开大门纹丝不动。

连酒店都打不开贵宾房的门,看着妹妹那着急的样子,叶莫凡就差没硬踹开门了。

叶子没有离开,她实在没力气了,就坐在过道上,双.腿浮肿,双脚肿.胀着疼。

她后来被叶莫凡抱进了斜对面的一间房间,并且让人看在牧歌的房间门口。

这一晚,牧歌也失眠了。

不知道她还找他干嘛……这半年多里,他一直过着隐居的生活,在深山里,写了不少歌。怕家里没钱,一个月前才出山,把创作的歌曲都卖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京城,不过,他很快就离开这里……

——

刚开门,门口站着两名穿着西服的男人,他挑眉。

“你们是叶家的人?请转告你们的大小姐,我和她没关系,让她不要来找我!也请你们马上离开!”牧歌冷酷道。

他没看到,斜对面的门早就开了。

他说完就转了身。

“牧歌!”沙哑的声音传来,他顿住脚步。

叶子看着门口的那道身影,缓缓地走着,心脏在狠狠地撕扯,他刚刚无情的话,她都听到了……

——

很快就结局了,就这几天,估计不会到月底了,没有其它番外了,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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