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包文正便收到了梅香送来的周身经脉图,见十几张天府纸上有人体的轮廓,有线条蜿蜒盘旋,更有娟秀的小字予以注明,自知这并非是一时之功,吕三娘绘制这十几张经脉图定然熬道了深夜。
包文正托梅香送去几句关切之语。

梅香见包文正殷殷嘱托,心中对三娘彻夜绘制经脉图的辛劳和不解,这才尽数化解,应承下必将包少爷的话如实带到,这才提着包文正准备的一些糕点,回转了吕家。

包文正将吕三娘绘制的周身经脉图仔细看过之后,闭上了双眼脑海中与基础练气决中的行功心法一一对照,以往留下的疑惑尽数解决之后,便谴退了小翠。

盘膝坐在床榻之上,按照基础练气决中记载的修炼了起来。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大河帮的帮主黄大鹏率领近百的大河帮帮众,自虎贲村离开后,便乘舟回到了大河帮的石脊岛。

这石脊岛位于大河帮掌控的五百里泗水河,岛上甚为宽广,有帮众与岛上操练着刀枪棍棒。

黄大鹏落座于飞鹏堂上,背后有名家所画的鹏程万里图足有一丈来高,吊睛白虎皮踏于脚下,左右两排有十二名堂主分立左右,皆是身材壮硕器宇轩昂,或腰间跨刀,或背后负剑,或手中持棍。

“不知帮主何事烦恼?”左方上首有一手持折扇的白衣秀士,见众人沉默不语,于是上前问道。

黄大鹏见是帮中素以智谋见长的无常扇方智相问,于是耐着性子将虎贲村一行如实道来。

无常扇方智手中折扇一合,面上挂着高深莫测的笑容问道:“帮主可是对这吕三娘情有独钟?”

黄大鹏闻言略显苦闷的道:“我辈江湖中人,岂会将儿女情长放于心上,但若能娶这绣阁的银针绣女到我大河帮,我大河帮五百里泗水方可与天波盟较一日之短长,他日我大河帮若能取而代之,掌控泗水八百里水域,岂不是快哉。”

“天波盟的少盟主乃是松阳剑派的内门弟子,且对于我大河帮的五百里泗水虎视眈眈,如此方智不才,有一计或可令帮主重获佳人。”无常扇方智道。

“快快道来!”黄大鹏闻言面色大缓,询问道、

无常扇方智上前一步,轻摇手中折扇道:“那包府的包文正所言非虚,去年有朝廷兵马围剿山贼,也曾与山中放火烧了三天三夜,故而明面灭了包府,我大河帮必然会引火烧身。”

“但是,如果那包文正考不得举人,丢了秀才的功名,不过是寻常一百姓,届时或杀或俘不过由帮主一言而定。”方智道。

方智阴测测的笑道:“绣阁的银针绣女,若嫁给寻常的百姓,恐怕绣阁赵嬷嬷那张老脸岂不是贻笑大方。”

“届时吕三娘便是名花无主,帮主便有机会虏获佳人的芳心。”方智合上了折扇,鞠身施礼道。

黄大鹏闻言拍手大笑道:“如此甚好,去银库支上三千两白银,此事务要办的妥当!”

“遵帮主令!”无常扇方智抱拳施礼,随机退了下去。

不多时,无常扇方智携两个奴仆,乘坐一叶轻舟朝大名府方向而去。

“千里做官只为财,我大河帮以三千两白银将你包文正的仕途阻下,届时要杀要剐还不是任由我大河帮做主。”方智于寒风之中眺望泗水河面,轻舟在大帆的助力下,犹如一道利箭破开水面。

轻舟与泗水河面驰了一个多时辰,大帆略一下收,轻舟放慢缓缓来到了大名府。

无常扇方智于大名府客栈中落***仆取出上好的笔墨纸砚,方智写上了一封拜帖,遣奴仆送于大名府巡城校尉朱九城的府上。

朱九城本是大名府巡城的小卒,因自家妹妹生的貌美,嫁于大名府知府的幕僚韩文为妾,在韩文的帮衬下,朱九城从一名小卒,经过十余年的升迁才做到了巡城校尉一职。

韩文生性好色,几年来又纳了几房小妾,自家妹妹渐已色衰,多亏了朱九城孝敬不断,这才不曾疏远了幕僚韩文。

接过了无常扇方智的拜帖,朱九城不由的眉飞色舞。

多年来,大河帮的船只私藏弩箭等禁物,多亏了有朱九城的照拂之下才能从大名府转运,因此朱九城也因此受了不少的贿赂,与方智也算得上多年的交情。

今日方智拜帖送上,自然又有大把的银两可捞。

朱九城回帖,明日晚间与府上设宴,请方智过府一叙。

大河帮中规矩甚多,方智遣奴仆与大名府青楼中唤来两位清倌人,正饮酒作乐之时得了朱九城的回帖后,心中甚慰。

夜间的大名府热闹非凡,泗水河畔的诸多青楼,酒肆皆是门庭若市,端是一幅盛世太平的繁华之色。

夜间,一艘大船自京城缓缓停于大名府官家码头,码头外早有大名府的衙役合围的飞鸟不进。

大名府知府冯敬山与幕僚韩文正与码头处严守以待,今有惠妃娘娘回乡祭祖,当今圣上的掌上明珠安容公主与母妃一同前来,故冯敬山与韩文与官家码头已是等候多时了。

有宦官公公下船来,唱道:“惠妃娘娘有旨,天色已晚,今宿与官驿。”

宦官言罢,一摇手中的拂尘,上前道:“天色已晚不便相见,冯知府待明日来官驿候遣吧。”

“臣遵旨!”冯景山撩起官袍下跪施礼后,起身从袖中掏出一摞银票,递于了宦官轻声道:“娘娘回乡祭祖,若有差遣,下官定然办的妥当!”

“冯大人客气了,明日一早来官驿便是。”宦官接了银票后,脸上浮现出了笑容,叮嘱道。

冯景山连连应下,着大名府差役将马车团团包裹,举着火把朝早已宵禁的官驿行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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